()聽到慕白玩笑話般的質疑宋懷仁與宋懷義血緣關系,宋懷仁頓時尷尬地苦笑了一會。
“我說岳父,聽完你這么說,我也不是很明白,既然夢娜的二叔在經營公司的各個方面以及人脈、謀略都完勝你,那為什么夢娜她爺爺當初還要執意把宋氏珠寶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交到你的手上,而不選擇夢娜的二叔呢?”
“我二弟的確各個方面的能力都很強,而且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但是有一點注定他沒辦法身居高位。”宋懷仁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目光也隨之銳利。
“那一點呀?”
“小白,你想知道為什么當年我三弟會在集團最后的奪權之爭中輸給我二弟嗎?”宋懷義微微笑著問道。
“喲,岳父,您看您,還賣上關子了。”慕白也跟著呲牙笑了起來,“得了吧岳父,您還是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吧。”
“小白,看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就這么沒有耐心呢,我給你說個故事吧。”宋懷仁憨笑了一聲,隨即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往事也慢慢從他記憶深處重新浮出水面。
宋懷仁的三弟宋懷德雖然為人品行不端,行事作風也從來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是個十分任性的紈绔少爺,但是他做事還是有自己的原則與底線的,他也能拎得清什么事情能做,而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做。
而宋懷仁的二弟宋懷義則不然,宋懷義是一個寧負天下不負自己,對待別人則更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態度的蠻橫梟雄,宋懷義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且不論這手段有多骯臟,他都會毫不顧忌地施展出來。
宋懷德在集團內奪權的時候,宋懷義最后戰勝他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不僅簡單,還十分地粗暴,他借助自己在道上的人脈,逐個去威脅和恐嚇那些宋懷德的心腹下屬。
當年宋懷義血洗宋氏珠寶集團高層的時候,還真就是“血洗”了,那些忤逆他的集團高層干部,最后都下落不明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被沉尸在那片海底了,還有更多的人被道上的混混流氓打斷了手腳,而那些不怕死的,宋懷義則利用他們的家人來威脅他們。
宋懷德的那些心腹部下,死的死,殘的殘,慫的慫,到了最后,只剩下宋懷德孤家寡人在奮戰了,宋懷德也不傻,都樹倒彌散窮途末路了,還跟宋懷義拼個毛線,所以不惜使出了身為大丈夫的壓軸技能,席卷千金而后腳底抹油跑路去了。
“我這三弟雖然品行不端,也時常作惡多端,但他作惡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在作惡,他所有的惡都可以歸根于他的任性,所謂不知者無罪,所以三弟他本質上并不是個壞人。”
宋懷仁長長地深嘆了一聲,接著說道:
“但是我這二弟不一樣,他明知道自己是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窮兇極惡之輩,卻依舊西裝革履地自己偽裝成一個好人。”
“像我二弟這樣的人,絕不能讓他登頂權力的巔峰,否則,一念之間便會釀成腥風血雨,荼毒無數無辜的人。”
“所以,即便二弟他的能力再怎么強,父親也不會將宋氏珠寶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交給他,不然就是在縱容他為禍社會。”
“我說岳父大人,我對夢娜二叔的看法,倒是跟您不一樣。”慕白挑著眉毛,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首先,當年夢娜三叔想要從夢娜爺爺手上奪走集團董事長之位的權力斗爭中,從你的話中,我得知了在集團被夢娜三叔攪得一塌糊涂以及老爺子被架空了之后,老爺子選擇了撒手不管繼續縱容夢娜的三叔,但你真覺得像老爺子那樣久經江湖的老前輩,真的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后輩束手無策嗎?”
慕白的笑意更盛了些,接著梳理道:“那是因為老爺子他根本就狠不下心來對付自己的兒子,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所以自覺是自己過錯的老爺子選擇了啞巴吃黃蓮硬憋著。”
“在當權者都撒手不管的情況下,集團里那些還清醒的員工自然也就陷入了絕望之境,而這個時候,夢娜的二叔橫空出世,以雷霆手段摘除了集團的毒瘤,雖然手段是犀利了點,但是在別人眼里,他并不單單是一個殺人犯,而是一個救星。”
“而且夢娜二叔在綁架夢娜之前,曾經多次提議買走岳父你手上宋氏珠寶集團的股份吧?”
“如此看來,夢娜二叔的行事模式一般來說都是先禮后兵,所以他也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暴戾之人,殺雞儆猴雖然效率最高的解決方法,但是風險系數太大,所以如果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他也絕對不會鋌而走險地去玩買兇殺人那套,畢竟一個對別人特別狠的人,都會特別地愛惜自己。”
“然而夢娜的二叔鋌而走險也要用暴力手段摘除集團內的毒瘤,我覺得原因無非三個。”
“第一,夢娜的二叔不忍心看著自家老爺子為了集團的事情而苦惱,而且俗話也有說“長兄為父”,但岳父你這個作為大哥和作為父親的老爺子卻不作為,那夢娜的二叔只好為岳父和老爺子代勞,親自出手收拾夢娜的三叔了。”
“第二,夢娜的二叔有大義,或者也可以說是有責任心,在董事長都撒手不管的情況下,他依舊挺身而出挑起集團的大梁,畢竟集團的利益可是關系到成千上百號員工的飯碗。”
“第三,從岳父你的話中,我可以了解到夢娜的三叔就像個無賴一樣,而夢娜的二叔和三叔是手足兄弟,豈會不了解對方?所以夢娜的二叔選擇了直接用暴力手段對付夢娜的三叔,畢竟跟一個無賴是沒辦法講道理的,而讓無賴認慫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拳頭了。”
“如果夢娜的二叔真像岳父你說的那樣,在岳父你坐上集團董事長位置之前,夢娜的二叔就會忍不住出手把你弄死了,更別說甘愿屈尊在您之下十多年了。”
聽到這,宋懷仁頓時啞口無言,不過慕白卻會心一笑接著說道:“如此看來,夢娜的二叔并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無惡不作的壞人,而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狠人。”
“而且,我特別想問岳父您一個問題,如果是您的話,那您愿意跟一個壞人做朋友嗎?”
“如果夢娜二叔真像岳父你以為的那樣,那他這樣還能廣交四海的話,我倒是挺佩服他的,而且還是五體投地的佩服呢。”
“剛剛岳父說到一個詞,說夢娜的二叔是一個偽善之人,這點我并不茍同,但如果他這樣的人也算是偽善之人,那看著別人作惡而袖手旁觀的人,豈不是徹頭徹尾的壞人了?”
慕白朝宋懷仁抖了抖眉毛,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不過卻恬不知恥地接著說道:
“呵呵,岳父,我剛剛那話并不是在針對誰,您可千萬別對號入座了。”
宋懷仁思索了一會,又長嘆了一口氣,尷尬地笑著說道:“看來我這做了四十多年的大哥,還不如你一個外人了解我的二弟啊,慚愧慚愧。”
“哪里哪里,岳父您這也是當局者迷嘛。”隨即慕白又重新繞回了最開始的問題,“所以,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我現在還是很納悶,為什么夢娜的爺爺當年執意把董事長的位置交到了岳父您的手上呢?做哥哥的或許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但當父親的,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啊。”
“唔——”宋懷仁頓時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半響后才皺著眉毛搖頭說道:“小白,聽你剛剛這么一說,我才發現這么多年來我對父親的決定以及二弟都存在一個天大的誤會,我也開始弄不懂父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岳父,我或許知道老爺子他是怎么想的了。”慕白忽然玩味地笑了起來。
宋懷仁頓時伸出手來指著慕白點了點,爽朗地笑了一番,而后說道:“小白,你現在也開始跟岳父賣關子了。”
“我這不是跟岳父您學的嗎?”慕白的笑意更盛了,而后話鋒一轉道:“在告訴岳父您答案之前,我想先問個問題確定一下我的推斷是否正確。”
“小白,你問吧。”
“在岳父你們四兄弟中,夢娜爺爺平時最偏愛那個?”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我那聰明絕頂的四弟了。”
“那就沒錯了,老爺子他還真是偏心呢。”慕白抖了抖眉毛,笑容更加絢爛了。
聽到慕白這樣一說,宋懷仁的臉上霎時掛上了認真而疑惑的表情,而后問道:“這……怎么說?”
慕白又玩味地笑了笑,問道:“岳父,再問您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夢娜的四叔想要回來重新執掌宋氏珠寶集團,您會把董事長的位置拱手相讓嗎?”
“那是當然咯,集團在我手上也只是塊黯淡無光的石頭,而我那聰慧過人的四弟,卻有著一身石成金的本事,集團到他的手上,才能真正的煥發光芒。”
“岳父您雖然說是會退位讓賢,不過要真是做起來的話,我看未必吧?”慕白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不過……先不論你到底會不會退位讓賢,但至少岳父您還是有這個想法的。”
“但如果宋氏珠寶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在夢娜二叔或者三叔的手上,您那三個相互看不起對方的弟弟,會愿意將董事長之位拱手相讓嗎?”
“所以說,老爺子還真是偏心啊。”
“老爺子把家業和董事長的位置都交到岳父您的手上,其實他并非真的想傳給你,老爺子心目中的繼承人,一直都是夢娜的四叔。”
“而且老爺子也期待著自己的小兒子能夠有一天重新回來繼承家業,但是他擔心自己歸西后另外兩個兒子會對小兒子落井下石,所以便把家業交到了岳父您這個老實巴交的大哥手上,即使您不會將家業拱手相讓,至少也不會對你的弟弟落井下石,還能護他周全。”
聽到這里,宋懷仁頓時恍然大悟,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唉——父親他還是這么偏愛四弟呢。”
“不過聽完小白你這樣一說,我倒是納悶了。”宋懷仁忽然別有意味的笑了起來,“小白你跟娜娜不都是魔都高中尖子班的嗎?可為什么小白你能聰明到這種見微知著的地步,我家那丫頭卻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
聽到宋懷仁通過自黑自己的寶貝女兒來夸自己時,慕白立即捧腹大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哈——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吧。”
“不過岳父,您可別小看夢娜了,夢娜可聰明了。”慕白抖了抖眉毛,接著說道:“您可不知道,夢娜為了拉我下水讓我來幫您的忙,都不惜用上美人計了呢。”
隨即慕白像竹筒子倒豆一般把宋夢娜的美人計告訴了宋懷仁,最后還微笑著總結了一句:“岳父,我可羨慕你呢,你還真有個好女兒呢。”
“哈哈哈——”宋懷仁頓時爽朗地大笑了一番,隨即與慕白呼吸吹捧了起來:“小白,再過幾年,那就輪到我羨慕你小子了,能娶到這么孝順的一個老婆,真是羨煞旁人啊。”
“岳父您老還真是個敬業的商人啊,居然無時無刻都在推銷自家的產品。”
“哈哈哈哈哈——”
這一老一小笑了一陣之后,宋懷仁終于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擺出了一副鄭重的臉,回歸正題道:“小白,我目前的情況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有什么主意能幫到岳父沒有?”
“我說岳父,你就不能把宋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交出去給夢娜二叔嗎?我想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如果你足夠真誠地割地求和的話,那夢娜二叔看在昔日兄弟的情分下,應該不會再繼續為難你了吧?”
“不行。”
宋懷仁一開口便否決了,也是,像他這種平庸無能的人,忽然踩了狗屎運爬到了宋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他恐怕已經習慣了那種被別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感覺,忽然把他打落凡塵,還不如殺了他。
相比起宋懷仁,慕白倒是更欣賞宋夢娜那個屈尊在宋懷仁這個無能之輩之下隱忍了十幾年的二叔宋懷義。
于是慕白發自肺腑地長嘆了一聲,故作高深道:“權勢名利就像吸毒一樣,一旦體會到了它的滋味,就很難戒掉了,岳父,你知道嗎?夢娜的四叔聰明就聰明在,他不僅看透了這些讓人著迷甚至發狂的東西,并且還看淡了,真是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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