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為什么會受誣陷？”聽了魏無忌問話后，澹姬又將原話重復(fù)了一邊。

    澹姬冷笑兩聲，才道，“那只怪他，得意忘形之時，得罪的人太多了！”

    “不光是那時候，他在變法過程中，你可知他傷害了多少人的利益？世家大族人人皆恨之入骨。”澹姬起自己父親，現(xiàn)在無一點溫情。

    因為就是整個人，破壞了她原美滿兒幸福的生活，害得她和她的兒子受盡欺凌和白眼。

    “不是別人害得的他，是他自己作孽，把自己和澹氏一族給害了！”澹姬冷冷道，那里還是那個溫婉而恬靜的女人。

    魏無忌見自己母親這副個樣子，內(nèi)心也能理解她的苦楚，任誰遇到這事兒，都很難如澹姬這樣堅強。

    “那么母親，既然父親應(yīng)允了外公的變法，在外公落難時，又為何坐視不理？”魏無忌又問道，那有如此坐國君的。

    澹姬又是一聲冷笑，在房間內(nèi)走了兩步后，才沉聲道，“當(dāng)年正值北方胡族犯境，還有秦陳二國在西邊騷擾，君侯登基不久，還未完壓服國內(nèi)各個派系。”

    “當(dāng)這些人一起發(fā)難時，縱使是國君，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澹姬嘆道。

    “若是這些人鬧了起來，讓外敵大舉入境，恐怕魏國的處境會更加艱難，以至于動搖國。”

    “所以，父親便成了兩邊妥協(xié)的犧牲品。可笑的是，他到死都未曾看透這一點。”澹姬失笑道，看起來略有些詭異。

    魏無忌知道，心情不斷大起大落，便會參生這種失常行為。

    “外公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事實吧！”魏無忌應(yīng)了一句道，作為一個胸有韜略的人，他怎么可能看不清這一點。

    “誰知道呢？他這個人，有時候挺聰明的，能借力打力。可有時候又愚昧無比，看不清身邊的形勢。”澹姬搖搖頭，發(fā)表了對自己父親的課看法。

    魏無忌不再糾結(jié)于此，這種事情也不是理就能理清楚的。

    “那么……母親，您為何叫徐柱國叔父，他和咱們有什么淵源？”魏無忌又問道，這一點他也很關(guān)心。

    “徐老……”澹姬沉吟。

    魏無忌露出期盼，這么一位大人物，實在應(yīng)該問個明白。

    “他與父親原相交莫逆，在十幾年前，是馳名大魏的名將。因為其出身的原因，所以他也是支持父親變法的。”

    “出身？徐老將軍的出身和這事兒有關(guān)系？”魏無忌有些不解，或者很朦朧。

    “徐柱國是一普通國人，正是因其年輕時，在那次大敗中，護衛(wèi)成侯得力，特賞了公乘的爵位。”

    “而也是從這時開始，徐老將軍便開始了他傳奇的一聲，在北方他和胡人激戰(zhàn)，在西面他和秦國爭雄……”道徐安宏的事跡，澹姬也是眉飛色舞。

    魏無忌還是不解，徐安宏事業(yè)蒸蒸日上，和這邊變法有什么關(guān)系？

    “徐將軍雖然擢升很快，但其低下的出身，卻在上層廣為詬病……”

    “所以，徐將軍希望通過變法，來使普通人授爵變成常態(tài)，不再那么顯眼。”

    到這里，澹姬臉色卻又突的陰沉下來，“可就在父親最危難的時候，他卻保持了緘默，沒有站出來一句話。”

    對于澹姬表情的變化，魏無忌也能理解的，關(guān)鍵時刻當(dāng)起了縮頭烏龜，也是挺讓人生氣的。

    但那個形式下，徐安宏站出來，也不過是多一個陪葬品而已。

    而且，魏無忌也相信，在澹姬的內(nèi)心深處，也是不恨徐安宏的，從那句“叔父”便可以看出來。

    同時，魏無忌也明白了徐安宏為什么親自不告訴自己，因為他也愧疚，不好出來。

    “世事無常啊！”澹姬嘆道，她這十幾年，算是把這幾個字理解透了。

    “母親，那我這次出征的都尉頭銜，又是如何得到的？”魏無忌又問道，雖然鄭大力給他過，但他還是要親自問個清楚。

    澹姬看向魏無忌，短暫猶豫后，還是把事情了出來，反正魏無忌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這些自然也沒什么不可的。

    “你可知道，你的長相，和君侯極其相似？”澹姬問道。

    魏無忌點了點頭，這事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因為這，才讓這幾年咱們娘倆的生活更難，他們在擔(dān)心……擔(dān)心若是君侯之后，你成了魏侯，再展開清算。”澹姬緩緩道，語中盡是心酸。

    魏無忌心中冷笑，這些人還真是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

    沒理會魏無忌心中想法，澹姬繼續(xù)道，“所以，很多人都想把咱們逼出宮內(nèi)，娘自然不會答應(yīng)，但耐不住他們苦逼……”

    頓了頓，澹姬才道，“再有就是，你當(dāng)時也一指要求，要出去干一番事業(yè)，我也拗不過你，便搬了出去。”

    “而條件便是，務(wù)必在你成年后，給你個都尉的職銜，魏夫人……同意了。”澹姬道此處，便停了下來。

    后面的事情魏無忌也都知道了，那也是他新生的開始。

    隔了一會兒，澹姬才將臉上殘留的淚花擦干，然后走到魏無忌面前。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你想知道的了吧！”站在魏無忌面前，澹姬垂首看著他道，他還跪在澹世云靈前……

    魏無忌點點頭，緩緩道，“兒子知道了！”

    澹姬抬起頭，望著屋頂上的瓦片，愴然道，“你的敵人，不是一個人，那是一股強大到極致的力量，根不是人力能對付的。”

    “即使是君侯這些年來覆滅了那么多大族，對他們的削弱依然微乎其微……”

    魏無忌不等澹姬完，直接提著衣服下擺站了起來，聲聲鏗鏘道，“兒子不會因為這就怕了他們，即使攔在前面的敵人再強大，兒子都會用手里的長劍，將他們部斬殺。”

    魏無忌豪氣干云，一指宮墻方向道，“兒子定會讓母親，重新回到那個地方，宮墻內(nèi)的章華臺，原就該是您的。”

    澹姬看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兒子，臉上表情復(fù)雜。

    她即為自己兒子的孝順和大志向感到高興，又為兒子將要面對的強大磨難，以及將要遇到的強大敵人而感到心憂。

    魏無忌見此情形，只能報之以自信的笑容，因為這樣，才會讓澹姬對他參生信心。

    “行了，母親不要你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澹姬難得露出笑意，給魏無忌拍了拍身上塵土道。

    這時候，澹姬只是一位母親。

    魏無忌也跟著笑，但心里的決心卻更重，他到的，就一定會做到。

    魏侯的位置，他要去坐！

    該死的那些人，他絕不會讓他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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