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半夜血戰來,平明軍中收遺骸。
埋時先剝身上甲,標成叢塚高崔嵬。
姓名虛掛陣亡籍,家寒無俸孤無澤。
烏虖諸將官日穹,豈知萬鬼號陰風。
國殤行
劉克莊宋代
我是分割線
然而最后王隱還是主動從亭子里走出來,叫住了有些憤然離去的王淳。
“這書中的道理看的越多,就越是絕望使然啊!說的都是至理名言的道理,可是就是幾乎沒有一樣能讓本家做到的事情。。”
“大兄,聽我一句勸,為了自身也是為了大房的家系,還是早做些打算把!!此時聚斂的愈多,日后反噬的就愈重。。”
“還不如早早散之于眾,這般就算實在割舍不去家名和舉族的牽扯,也可以為子嗣求的一條活路的。。”
“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啊!”
然而這時的王淳也沒剩下多少惱怒,反而有些黯然的搖頭背身而走而留下嘆聲:
“我輩已經退不下來了,退不下來了。。。”
而在祁縣城外的另一處街坊大宅當中。王淳口中評價為平庸守成的十三房勝山堂宗長,形容消瘦而總是耷眉慫眼的王玎,卻是難得嚴詞厲聲對著家人嘶喊道:
“都看著作甚,還不快把這頭發長見識短的蠢婆娘,抽五十個耳刮子,再關起來。。”
“當初如意可是應了大房的號召,才去隰州,如今好容易才從險境脫逃回來,竟成了你這蠢婆娘口中的炫耀情由,這還當人事么?”
“還不快抽,給我狠狠地抽。。”
于是,在王玎的再三厲斥之下,堂下那名哭喪著臉還想撒潑使瘋、口中亂罵的中年婦人,也被足足打夠了五十個耳刮子,而最終頭臉都烏青腫脹起來而再也叫罵,而只剩下基本的哼哼聲了。
待到這名婦人被當場拉走,而聚集圍觀的旁人也都被驅散之后王玎這才對著身后一直沒有說話,而低眉順眼側立在旁的前隰州隰川縣尉王如意,關愛有加而充滿歉意道:
“都怪你這小嬸母嘴碎心快,讓你無端承當了是非了。。”
“宗長言重了,侄孫斷不敢當。。。”
王如意連忙點頭道:
“如意,你雖是我的侄孫,但也算是在本房宅下看著生養長大的,又何妨叫我一聲安守公”
然而王玎又親切道:
“但請安守公教誨。。”
王如意當然不敢托大而恭敬道
“教誨是談不上的,只是有些推心置腹的話,想要與你分說一二。。”
王玎笑得越發慈祥起來:
“尊長請言。。”
王如意愈發恭敬道:
“你此番帶回來的那樁事情,可是事關本房,乃至萬千族人的生死存滅啊!此番,既然大房正堂找的你去詢問,一定要想好了再說。。”
王玎這才輕描淡寫的道:
“畢竟,此事有著天大干系,而族中也有太多冥頑不靈,貪慕富貴的愚鈍之輩這事不密則易喪身的基本道理,你應該懂得吧。。”
“一旦為此間中人曉得了,卻不會體量你為家門奔走的苦心,而更多想要將你拿去投效于北都,換取自身的富貴前程,那就連本房都保全不得你了。。”
“安守公教誨的是。。侄孫明白了。。”
王如意聞言亦是俯首帖耳道:
“明白就好,你只要能維系得與那位的聯系,便就是本家的最大功臣了就算不是我的親孫兒,也勝似我的親孫兒了。”
王玎不由老懷大慰的笑道:
“日后還是多來宅里走動,好好結識一番同輩的兄弟叔伯,再給你安排一門合意的親事比如,那新寡在家的晴娘,據說乃是你幼時的舊識,大可先給你照顧生活起居。。”
“。。。真待到我老邁難動了,少不得還要退位讓賢,令你帶領本家振興局面呢?”
隨后,望著領了一大堆畫餅,而有些心潮澎湃而去的王如意背影身為王玎之子的王先洲才從內室走出來,卻是有些大惑不解道:
“阿翁,這也太過看重這廝了吧,才不過是一個區區的縣尉而已。。”
“這又算得了什么?我看重的又不是他這個人,乃是他帶回來的那條線。只消能牽上這條線,那本房的將來就得以安穩了。”
然而王玎卻是不以為然道:
“只是祁縣本家足有二十三房,十一大支系,族人何止萬千計這條線也就最多能夠保全一房一支就了不得了在往大了去也就毫無用處了。是以,本房眼下一定要好好籠絡住他,哪怕把你那些姬妾姐妹,都給搭上了也無妨的。。”
而在于此同時,已經離開本房大宅進了祁縣南門的王如意,卻是突然在街頭上折轉進了一處茶鋪當中,灑下一把銅子喚了一大壺茶湯上來,沒喝上幾口就做出恭狀的消失在茶鋪的內側。
當他重新出現在的時候,已經身在幾個城坊以外的一條僻巷當中,然后猶豫再三的還是輕扣了斑駁剝裂的陳舊柴門,然后開門迎出一個短衫褐胯的漢子來,皺著眉頭打量了幾眼之后才道:
“敢問。。。”
“在下王如意,受仁壽郎君所托,前來探問板浦先生可好。。”
王如意連聲說道:
“既然如此,還請隨我來。。”
短衣漢子不由臉色驚訝了一下,才探頭顧盼左右而將其請了進去。。
而當一個多時辰之后,王如意再度出現在街頭上。卻是并沒有直接走向本家大宅所在的吉祥里所在,而又來到了另一處的酒樓之上。
而在酒樓之中,早有幾名和他一樣同輩、同年,平時就相善的年輕族人在等候著,見到他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十九郎,你可算是來了,咱們可是一得傳信就趕過來了。。”
“你是從外間回來,對于眼下的局面,可有什么分說的么。。”
“正巧,關于本家的事情,我也有好些事情,想要與你們詳詢和商量呢?”
而王如意也慢條斯理的開聲道:
畢竟,作為當初被占據了各種優遇職位的同宗族人給變相排擠之下,而主動要求出放就任新占外州一個小小縣尉的支族子弟,他又怎么不明白本房宗長,乃至宗家大房那邊的謀求所在呢?
然而,他可是好不容易在陣前僥幸遇到太平軍中的同族,才獲得了這么一個反正的機會又主動請命回來尋機聯絡,不就是為了日后能夠真正改變和掌握自己的命運么。
所以相比那些各懷心思和想念的長輩們,他反而更加能夠指望和作為潛在助力的,便就是這些同樣境遇的同年、同輩中人了。
我是各懷心思的分割線
而在北都太原城中,由北齊高歡所筑的晉陽宮,演變而來的有唐行在大明城,為紀念高祖起兵反隋開國,而建造的起義堂前。
在諸養子之中排名第五,而專掌內外密諜并刺探查奸諸事的李存信張污落,也亦步亦趨在作為臨時北都留守卻年紀小了他許多,相貌英武魁偉的李存勖身邊低聲稟報著什么,直到對方突然停下腳步來:
“事情居然有進到了這么一步,就連父王的側妃家中,也難免牽涉么?”
“不敢相瞞,莫說是陳夫人的親族,便就是幾位堂老、仆射下朝之后的家中,也是有所異動往來的。。”
李存信張污落表情恭順的應道:
李存勖卻是有些憂郁的看了眼陰郁的天空,這就是沙陀三姓入主河東之后,時日尚短而根基和底蘊不足的弊端么。尚且強勢之際固然是橫壓四方莫敢不從,但是一旦稍有頹勢,那就不可避免的各生心思了。
事實上,就在南路大軍敗績傳來的這段時間里,這座北都城內就難免謠言四起而傳言紛紛,甚至就連教養他長大的生母,作為太原本地人士出身的曹氏次妃夫人,也難免身受其擾。
理由也很簡單又很可笑,因為,那位太平軍大都督的正室也姓曹。于是曹夫人作為天下曹氏公認的本籍,當初沛國譙縣今安徽省亳州市的曹氏的支系,也被人給在傳言中和這位攀上了關系。
雖然這未嘗不是晉王的后宅之中,某種意義上爭寵侵扎的產物和后遺癥但是也不免對他生母曹氏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乃至波及到了他這個為晉王所看重的唯一成年親生兒子身上。
因此,哪怕他努力的禮賢下士而修習漢家的兵法韜略又優撫群臣百官,對天子亦是禮敬有之。但是,在代北戰事最緊張的時刻,晉王李克用卻給他派回來了安福遷、安福順、安福慶著三員大將作為臂助。
而安福遷、安福順、安福慶三兄弟雖然名聲不顯,卻是是李克用就任云中守捉使時,就已經隨侍再側的元從舊部因此,一回來就直接就任了北都太原的東西南三面城防使,其中的意味已然是昭然若是。
因此,為了避嫌李存勖甚至不好求助自己的母親,而只能在前往王府后宅例行問安時,從作為嫡母而素有教養和智慧的正妃劉氏那里,尋找到一點安慰和指教來努力彌合和維系這一切。
因此,當這一次再度拜會和請教了劉氏出來之后,他還是下定了決心對李存信張污落道:
“讓人動手吧,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父王在外,這北都城內就不能生亂。此外,我還會進言父王,盡早與成德軍、和盧龍軍停戰謀和,以備萬一。。”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