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遠離趙家寨的山野之中, 趙子日志得意滿的騎在紫騮色的高頭大馬上,這是從他火并的一家土團首領那兒搶來的紀念;心中卻在回味和比較著著之前,那個幾個試圖私底下聯合起來的土團首領,各自家中女性的滋味和感觸。 在一路敗逃過程當中,他并沒有急于逃回到趙家寨,而是以聚集議事為由乘機并了另外幾家的土團人馬;在殺了幾十號頭目之后,又順勢搶劫和占據了另外幾家的地盤,重新委派了占據和管事的大頭目,這才帶著包括幾家女眷在內的滿載收獲回歸到自己的寨子去。 尤其是那個鄰縣馬家莊的當主馬千竹,仗著家里有人做海路的生意而很有幾分財力,又與那些私販子有著不清不楚的干系,多次公然在口頭上陰陽怪氣的些囫圇話來拉偏架,還指使手下來自海上的兇頑之徒來挑釁和爭毆趙氏的莊客。乃至仗著裝備更好一籌的八百名部曲和家丁,有意與他一較長短而爭奪這個土團聯軍的主導權,私下里拉攏那些協戰的官軍,試圖另辟門路攀交。 所以最后在他毫不猶豫的并了對方的勢力,殺光了親信和部屬之后,卻把馬千竹給獨自留下一條性命來;然后綁在旗桿下眼睜睜的看著最后被他騙開莊門,將馬氏殘余的男丁屠戮一空。又把馬家的女性不分老幼美丑和親疏遠近,給逐個按在他的面前,給一個個的弄(nen)過去,再丟到自己手下的人堆里去。。。。 倒是在打那個南家屯子的時候有些棘手,別看他家只能帶出來少少的兩百多人丁,卻不愧據是前朝淮陽義士南八的親族后人;頗有彪悍遺風的老老少少拿著槍棒上墻,讓他麾下死傷了百多號人才拿了下來,所以這個屯子沒有被留下來,而是直接放開這班新舊手下燒殺,直接洗成了一片廢墟押走幸存的女人們才算了事。 他雖然以粗暴酷烈的狠人著稱,但是骨子里卻不是真正的渾人;至少這么想的人都不是已經變成水牢里的枯骨,就是成了暴尸荒野的無名棄尸了。而趙人仙趙大寨主最大的本事,就是將各種不好的事情和不利的局面,變成對自己有所好處的結果。 無論是之前那個上方派下來查處他不法事的州司馬,還是曾經放了狠話要讓這輩子都沾不得水的水盜大梟,都已經在他私下里的手段和運作當中,變成了趙氏凌駕于縣下鄉里的踏腳石了。 顯然這一次也并不會例外呢,通過火并而來又聚集在他麾下的人馬,已經足足達到了一千五、六百人,雖然大半數是被他用拉攏收買手段給暫時穩定下來的,甚至還為此許下了一些比較出個的條件;但是只要回到趙家寨子之后,他就有的是辦法一一炮制和收拾他們;誰叫自己是言出必踐的趙大善人呢,吃了、用了自個兒的,都要加倍的吐出來償還才是呢。 畢竟,現在就連臨近的兩個縣,都在沒有能夠與趙家寨一較長短的存在了,相比日后的要官和請封之路,還會更加的簡單和容易一些才是;畢竟那些明顯有些后力不濟的官軍可以借助的鄉黨武裝,就只剩下他的一家獨大了,又能夠舍他取誰呢。 至于縣城里的那些硬茬子草賊,倒是已經不急于收拾和解決了;他的當下之務便是接著這個機會擴張自家的勢力,再和官府討價還價索要更好的告身;若是沒了這些草賊,光靠他手下這些土團兵馬,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 想到這,他不由的牽動因為夜里磕到而留下片清淤的面皮,露出某種矜持的笑容來;這么一笑卻是引起了左近人等的注意,不由面面相覬的詢聲道。 “寨主這是有什么喜事么” 趙子日不由看了一眼對方,卻是外號“狗子”的親隨之一茍二。對方本是一個普通的下等莊戶,但是因為外出打獵時路過他家歇腳喝水時,一時無聊之下勉強拿過他家的婆娘和妹子泄過火,然后才提拔在身邊做個跟班;而這廝亦是引以為榮到處洋洋得意的宣稱“沒被寨主睡過的,怎么算得上是自己人呢”。 “也沒有什么,只是想到求官的事兒” 他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 “都過了這些日子了,也該有所音訊了吧。。” “到時候你們也是我的體面和排場,這幅模樣可不行了” 到這里他又變相的安撫和鼓舞道 “少不得,得好好置辦一番相應的袍服和行頭啊。。” “那真是太好了。。” “妙不可言啊。。” 而在一片迫不及待的阿諛恭維聲中,外號“狗子”的茍二為首親隨,則是美美的聯想起來;日后寨主若是做了州里的大官,自個兒豈不是也能水漲船高的進入公門,做個威風八面的班頭、巡長什么的,這也是他所能夠見識和想象到最大極限了; 一想到日后可以在州府里一手拿著鎖鏈一手駐著哨棒,帶著幾名白役神氣活現的站在那些電價面前,勒令他們拿出好酒好肉來招待,乃至把老婆和妹子都給喊出來陪坐的情形,只覺的口水都要止不住的垂落下來了。 可不比辛辛苦苦的頂著風吹日曬雨淋跑到鄉下去催科捉役,與那些愚妄奸猾的泥腿子周旋和糾纏,卻不過落下點飯食和腳錢的種種繁瑣累人,更加的逍遙樂呵么。 當然了,他們并沒有注意到經過的那些矮丘上一些樹頭已經被橫放倒了,而有人繼續掩藏在樹叢中窺探著他們,而一邊用銅鏡的反光對著臨近的山頭傳遞著簡略的消息呢。 半響之后隱約出現在事業當中,卻是滿目瘡痍還微微冒著煙氣的趙家寨,頓時讓趙子日的好心情頓然全無而變得憂急起來。尤其是當他隱隱眺望見那半山上趙家大塢,已經被煙火的顏色熏黑了大半,不由只覺一股氣悶堵在胸口難過得要吐出血來了。那可是他全部身家和世代積蓄,眾多親族還有各種名目霸占下來的上百號女人的所在啊。 雖然之前趙家寨因為地近山區和河邊(水路)的緣故,并不是沒有受到流竄的水賊、土蠻之類外來勢力的攻打和騷擾,甚至一度靠里應外合給打破了圍子抄掠走不少人口財貨,但是多數時候死傷再多的也只是那些底下的寨民百姓;依靠山上塢堡一般難以攻克的趙家大宅作為憑據,趙家人及其附從的根本勢力和利益,就從來沒有真正的受過什么像樣的損失。 反正那些野草一般的寨民百姓死傷多少也沒有關系,只要事后重新招徠和抓捕一些就好了;因為這個世道有的是各種源源不絕的流民和逃荒人,趙家名下的田地也總是黃不下來的,實在不行還可以乘著械斗的由頭去鄰鄉找補回來;身為寨主親族的趙氏,卻是籍此名目可以名正言順的大肆編練武裝和攤派聚斂,而一步步的做大和專橫起來; 要知道那條碎石壘成的墻圍,就是在最近一次寨破后以地方自保為名,強制攤派到四里八鄉每家的修理捐而征收了好大一筆錢糧,又發動全寨的男女老幼去河邊和山里撿石頭、挖河泥,累死、病死了好幾十個人才一點點的壘起來的。 況且,就算被他帶走了寨子里大多數充作土團的莊客,但是剩下的戶口當中依舊可以拉出至少近千名,有過往日械斗經驗的丁壯啊,再加上趙家大宅里看家的數百族人和土團兵,已經足以在外來侵擾面前抵抗一二或是自保一時了;怎么又會變成這副模樣呢。 只是,隨即前方回報的人,趙家寨的寨門依舊是洞開的,還隨地丟下來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和到處都是腳印;這不由得讓趙子日略微有些安心下來,似乎是那些不知道是土蠻還是流賊的勢力,在搶過了趙家寨之后就自知不能久據而放棄了,所以寨子里也是一片劫后余生的死氣沉沉和清冷靜謐。 這也樣的話也讓趙子日生出幾分僥幸和期盼來,也許趙家大宅還又幾分能夠保全完好,那些過火的痕跡不過是對方無功而返的證據而已。 因為擔憂自家人的遭遇,前隊那些手下已經迫不及待的沖進寨子去,反而把趙子日給甩在了最后頭。他們這一跑,卻也把拉長后的大隊人馬,勉強還能維持的隊形給徹底的擠亂沖散亂,就連趙子日的大聲叫喚也沒能約束得住,因為他手下的一些土團頭目自己已經夾雜在沖進寨子里的人群中。 原本空蕩蕩的寨子里,突然就爆發出震的喊殺聲,頓然驚得趙子日胯下的坐騎騰跳起來,而把他甩摔了在地上;而原本空蕩蕩的墻頭上也樹起了密密麻麻的青色旗幟和無數搖旗吶喊的人影。 待他昏頭轉向重新爬起來,就見原本擁堵成一團的寨門內,再度有人連滾帶爬的沒命奔逃出來,卻是之前跑進去的頭目;看起來靴子帽子都跑掉,而無比狼狽的他們一邊向外逃,一邊還隱隱約約的喊出聲來 “寨主快逃。。” “有。。埋伏。。。” 然后,這些喊話的人就被一箭從背后給釘穿在地面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隨即,就像是某種呼應一般的馬蹄震震,一只打著青旗的草賊馬隊從別門繞了出來,而對著他們這些尚且留在寨子外的殘余后隊,做出一副追逐和攔擊之勢。 而在河對岸的田邊草叢當中,亦是突然站起來和竄出來一票衣甲鮮明的伏兵,迎頭就是一陣箭雨飛射過來,而讓那些聚集在河邊的土團們,在一片哎呦嗚呼的叫喊聲中,頓然再度的逃散開來。 看著那些忙不迭丟下自己而爭相四散而逃的新舊部下們。 “這下完了” 趙子日只覺得手腳發軟而渾身冰涼,而在一口甜腥味嘔出之后,失去了下一步言語和行事的能力了,而只能爬附在馬背上任由最后幾名親信,牽挽著沒命的向外奔逃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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