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潮州,程鄉縣,土峰寨, 程鄉縣的由來,為紀念南遷的名士程旻(亦作程旼)而命名的縣城。而位于這縣北壩頭(臺地)上的土峰寨,就是其后人一支在數條道路的交匯之地,所聚居和筑起的大寨,也算是當地屈指可數的大戶之一。 當然了,處于某種家世上的自傲和優越感,以及對泥腿子們的然輕蔑和敵視,以程氏為首的頭面人物也毫不意外的斷然拒絕了,關于打開寨門按照戶口出丁出糧,襄助義軍和賑濟周邊流民的要求,而用出來迎擊的刀槍箭矢來作為基本的回應。 于是,在沉重的擂鼓聲聲當中,推舉著固定大車上的擋板和架好得長梯,緩緩的向著對面的村寨推進而去;而伴隨他們相對整齊推進的身形,還有來自后方射手陣列里一茬又一茬掠空而過,又根據高處的觀察不斷修正射角和落點、范圍的箭雨。 而在他們后面,十幾架準備好的竹篾彈射器,還有配套的火炭大缸、浸過馬尿和紅砒(霜)的毒煙草球,也在擋板后面慢慢的跟進道足夠的投擲范圍內; 但是先發動起來的,卻不是已經完成列陣的戰兵,或是正在扎營待機的駐隊,而是一大群亂哄哄而面黃肌瘦的流民們;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有一件臨時分發的武器,都是從那些土團、鄉兵手中繳來來的破爛。 這也是他們想要加入義軍或是事后分享到好處,所必需經歷的條件和前提;就是作為攻打城寨的先頭沖上至少三次,而最終得以存活下來,那就可作為義軍的候補成員,而享受相對足飽的食物供應了。 雖然這么做不免有些殘忍和冷酷之嫌,但是在資源相對有限的情況下,這也是那些義軍們往復轉戰之后,所留下來最為成熟的使用經驗和戰術了。盡管出于某種現代人的道德底線,但是來自身邊從就在義軍中長大的七,一番頗為認同和饒有意味的法,卻讓周淮安獲得某種心理安慰和寬釋。 因為,他這是完全站在生活相對富足的現代中國人,而被政府培養出各種理所當然道德觀和優越感的角度上,來看待這些事情的結果。如果換一個角度來想,比如站在這些餓殍、路倒的立場上看待的話; 至少在遇到義軍之前,他們大多數只能在野外無助的等死;但是一旦成為了義軍前驅之后,至少在死前還有幾頓飽飯可言;而且是在討伐和清算那些剝削階級的過程當中,為了相對正義和事業,比較有尊嚴和壯烈的氣氛中去犧牲的話,那就無疑要更有價值的多了。 而且至少在沖鋒破城之后他們中的相當部分人,也不是沒有活下來享受的機會;無論如何也總比被那些豪強大戶給驅趕在外,只能眼睜睜的餓死病死,乃至易子相食或是吃土被活活的撐死,的各種凄慘結局要好上許多的。 因此在包括義軍自己在內的大多數人看來,完全是周淮安所在的這部義軍,給了他們這些注定要死的人群當中,一部分人通過競爭和表現而活下來的機會才對;這是一種然而樸素的恩德和善舉,根本不能用后世物資大發達的現代社會標準來強求和帶入的。 因此,一陣參差不齊的呼號之后,他們就像是涌流一般的飛快淌過,那些停步下來的攻擊陣列的間隙;其中跑在最前頭的人高舉著木板和土袋,穿過了斜倒的欄柵和凹凸不平的壕溝,將其填滿鋪平成為一條條臨時的坦途;而最終引領著揮舞著武器的人潮,淹上村寨里相對低矮的寨頭和木墻上。 而這一刻墻上的寨丁們也沸騰了起來,忙不迭的投下石塊和滾木、投槍、梭鏢和發射箭矢,用盡一切手段來進行激烈的抵抗。霎那間土木加固的寨墻下一片血光四濺,尸橫枕籍,跌墜如雨,而在并不算高墻邊上的寨丁們,也很快出現死傷而陸續被從墻上拖倒、掀翻,乃至纏絆在一處而齊齊的跌滾下來。 而在這時,相繼抵達射程內的投射器,卻是依舊絲毫未動;從某種意義上,這只是初次嘗試性的火力偵察而已,好讓寨墻上抵抗最激烈的所在,比較重要的人物和目標,以及弓弩投槍等遠程殺傷手段,和潛在其他威脅分布的位置,逐一的顯現和暴露出來。 然后,經由特制望車上的觀測人員,用簡單的旗語傳遞給正在輪替的射手陣列,以進行遠程壓制手段上的修正,而盡可能造成更多的殺傷和削弱。 當然了,能夠在這些流民的初次沖擊當中,就被輕易打開來的都是些底蘊不足的寨子、邑落;而這處占地數傾的土峰寨,顯然就不在此列當中。只見這些才吃了幾飽飯而無法改變身體贏弱的本質,僅靠人數堆起來的一股子精神勁頭的流民,一旦被擋住了片刻之后,很快就體現出各種體力不支和士氣滑落的頹態了。 然后,鼓點聲再次被重重的擂響起來,而那些正在墻下進退維谷的流民們,也像是得到了某種刺激和觸動一般的,急忙不顧一切的向著兩邊爭相拔腿就跑,而重新露出了已經靠近許多捉刀擎盾的嚴整隊列來。 但是最先出手的卻是來自陣列擋板后的十幾個毒煙火球,霎那間拖著長長的煙跡迸射出去。雖然命中率較低的大都高過了墻頭而落在了里面,驚起一陣又一陣的嘶喊和尖叫聲。但是僅僅是命中墻根和墻邊的那幾發,就瞬間在人堆里造成了不菲的殺傷。 雖然直接被命中的所在,其實并沒有什么人直接死亡;但是因此迸濺開來的火團和毒煙,卻是兜頭蓋腦的四散籠罩進去好一片人頭。進而將這些缺少甲衣和其他防護手段的寨丁,給燒灼熏燎燙傷得慘叫連,而爭相奔逃推搡踐踏不及; 許多人在驚慌失措當中,干脆徑直被從墻上給擠落下來,而造成更加致命的二次傷害;就在落點的位置上硬是清出一片煙火繚繞的空位來。 只是,這種稻草殼子內置石炭的毒煙火球,雖然打擊人群或是建筑縱火之類的固定目標很好用,但是產生的毒煙也是不分敵我,而需要在攻擊路線上避讓開來的。 “墻頭亂了。。” “修正對線,加緊投射煙球。。” “射生隊全部動起來了。。” “拉長射角,越過墻頭繼續打擊可能聚集起來的后援。。” “戰鋒隊登墻了。。” “寨門開了。。開了。。” “駐隊上前,頭排換裝成刀矛,謹防土賊越墻開門脫逃。。” 用來發號施令的木制望車上,也籠罩在一片奔忙碌碌的人聲鼎沸當中。周淮安卻是有些感嘆的看著眼前的戰局。大段大段的墻頭上,已經被緣著長梯攀爬上去的義軍給占據和清空了,而更多的義軍沿著自內而外大開的寨門狂涌而入。 由此爆發出“降者免死”“跪地求饒不殺。”之類叫喊聲,此起彼伏的回蕩在其間,甚至一度壓倒了哭喊連的喧囂;而不是更加激烈的拼殺嘶喊聲,這也意味著寨子被破后,對方就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戰斗意志了。 雖然進度還算不錯,比起趙家寨還要輕松一些或者打的順手一些,不過周淮安總覺得還有什么東西意猶未盡的;因為對方寨子是在塊背山的臺地上,所以放在土丘上的高架望車,能觀測到的角度還是受到了限制;要是有個可進一步升高觀測的熱氣球就好了。 他突然地心中一動然后有放棄了;這東西好歸好實現的技術條件也不難,無論是作為升力的燃料,還是作為球體密封的皮革和膠,其實都不算有所難度;但現在還不到時候出世,放在這樣的鄉下地方也實在是太浪費了。 待到第二早上,周淮安就已經站在了村里最大的一所建筑——程氏祠堂的屋頂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被聚集起來的人群。 人那些連夜抄出來的浮財和家什,被簡單的分類甄別之后,就堆滿了祠堂前的曬谷場上,讓人看得十分的眼饞和耳熱。 接下來,就是對那些協助攻打而幸存下來的流民,進行相應的酬賞了;雖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就此加入義軍,而獲得一份穩定口糧的機會,愿意繼續追隨義軍博取機會的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 但是,周淮安還是較為慷慨的履行和實現了最初承諾,專門從清點好戰利品當中劃撥出一部分來,給他們折算成相應的錢糧物資,乃至是贈與武器和大車,就放其自行離去了。 其中的大半數人,就此心滿意足的拿了東西,背著大包包的四散自發歸還鄉里;但還有部分人,則是成群結伴帶著武器什么的主動離開;至于他們是否會就此食髓知味的,變成新的土匪或是流賊之類的角色,那就暫時不關自己這邊的事了,該是那些地方上的豪強大戶們去頭痛和操心的事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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