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李同打電話!讓他滾過來!”
魏教授對他夫人道。
魏教授的夫人顫顫巍巍地拿起魏群的手機,撥通了李同的號碼。
“喂,是李同嗎?我是你師母。”魏夫人一邊看魏群的臉色一邊很有禮貌地和李同溝通。
“哦,師母啊。”李同在手機那頭應道,“這么晚了,有事兒嗎?”
魏夫人看了看表,已經九點半了,這個時候叫李同來家確實不太合適。
但她又瞟了一眼魏群的那個樣子,還是硬著頭皮道:“你師父讓你到家里來一趟。”
“現在嗎?”李同疑惑地看了看手表。
李同從白家大院回來便回了宿舍,到宿舍又是放東西又是洗澡,他就沒看手機。
“嗯。你方便來一趟嗎?”魏夫人有些心虛地詢問李同。
雖然李同是魏群的學生,可現在十一月份的天氣,京城夜晚的氣溫已經跌破十度了,非常寒涼。
李同又沒有車,讓他跑這么一趟,是非常不合理的。
“方……便吧。”李同想魏教授有請,自己還是去趟。
“那你打個車,別凍著。”魏夫人關切地提醒李同。
但魏夫人的話還沒完,魏群實在壓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怒氣,一把奪過手機:“你子現在就給老子滾過來!打不到車就用跑的!”
完,魏群教授“砰”地一聲就砸了手機,一個人坐著生悶氣。
李同是他寄予期望最高的學生,他一直希望把李同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這個李同怎么有了點才情,剛出了點名兒,就飄起來了呢?
沾染了一身銅臭,也侮辱了藝術。
在等待李同的時間里,魏教授不停地刷著微博,這條微博在半時內就評論過萬了,轉發也高達6多條。
魏教授要是個氣球,早炸成橡皮星子了。
李同剛洗完澡,穿了件厚衣服,叫了輛專車就直奔魏群教授四環以內的家。
李同一進魏教授別墅的大門,師母就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
“老頭子在里頭生悶氣呢。”
路過庭院的時候,師母壓低了聲音了一句。
李同心想,他最近沒做什么惹魏教授不高興的事兒啊?他這么晚把自己叫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兒?
走進客廳,李同果然看見魏教授眉心微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茶幾上的紅酒杯已經空了,只有幾縷紅色孤戚戚地掛著壁。
“魏教授,您找我……”
魏教授直接把自己的手機丟給李同。
李同莫名其妙。
師母在旁邊聲提醒:“微博、微博。”
李同打開魏教授的微博一看,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
這王聰夠迫不及待的。
不過他沉不住氣,明他心虛。
在這個世界里,李同作品的藝術價值很難被評估。王聰有預感李同的畫會升值,但是升多少他并不知道。
李同將魏教授的手機輕輕放在桌上,然后在他左手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耐心把今天晚上在白家大院發生的事兒給了。
魏教授聽了,氣并沒有消,而是很生氣地質問李同:“你把畫兒賣給王聰,我不反對!我們這些畫家來就要學會和商人打交道!可是,你為什么答應他畫什么美女圖?這傳出去,簡直丟老子的臉!”
魏教授把李同批了一頓,仍然意猶未盡地蹦出一句:“你還不如給他畫個套的繡春囊呢!哼~”
李同這時才聽明白了,原來魏教授爆發的點在這里。
他以為李同是那種為了錢,什么都愿意畫的走狗畫家。
這怎么可能?
他李同是非常有骨氣的。
李同讓魏教授緩了緩,然后幽幽地道:“教授,我跟您學畫已經四年了,我李同是什么人您最清楚。我怎么可能去畫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惡俗作品呢?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干的。”
李同邊邊拿眼睛去瞟魏教授:“樂而不淫,分寸我會拿捏好的。我的這幅美女圖絕對不是微博上那些人認為的那種。”
魏教授聽了李同的話,態度有所緩和,但還是不正視他,問道:“那你打算畫什么,先給老子透露透露!”
“保密。”李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因為接下來他要還原的這幅名畫,他實在是不知道怎么描述。
古今多少畫評,試圖解密這幅畫,都是徒勞無功。
一百個人眼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
只有這幅畫畫出來了,魏教授才能明白。
“翅膀硬了啊。”魏教授嘆了口氣,很不開心。
師母見這師徒倆僵持不下,忙出來打圓場道:“李同啊,打車來的嗎?冷不冷?”
“師母,我不冷,您放心。”
“老魏,您看天怪冷的,這都快11點了,要不先讓孩子回去,有什么事兒你們到美院再。”師母耐心規勸魏教授。
魏教授不理睬她,直接抬屁股上了二樓。
師母搖了搖頭,送李同出門。
走出魏教授的別墅,李同有些擔心地回頭看了看魏教授二樓的書房。
一片漆黑,老師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而魏教授此刻也站在一片混沌的漆黑書房里,透過玻璃窗低頭看著李同的身影。
這么有才華的孩子,可千萬不要走彎路才好。
李同打車回到中陽美院的時候,錢包里的現金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在宿舍樓下的ATM上把剩余的錢都取了出來,這些錢應該夠撐他五天的吃喝了。
李同握了握拳,五天之后,他一定要讓這張卡成為名副其實的黑卡!
他不光要堂而皇之地得到6萬,還要光明正大地告訴這個世界里的人——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接下來的五天,李同買了一箱方便面和一箱礦泉水,然后在中陽美院旁邊租了個私人畫室,天都悶在里頭作畫。
李同之所以沒去中陽美院的油畫教室,就是怕有人打擾。
魏教授這兩天一直有意無意地去中陽美院的畫室溜達一圈兒,就是想偶遇李同,看看他到底要畫一幅什么東西出來。
但很可惜,每次他都撲了個空。
魏教授那天晚上是氣急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疼,他總不能因為孩子身上有點臟,就和洗澡水一塊兒倒了吧。
他幾次想來畫室偶遇李同,可惜未能如愿。
偏偏這幾天曲教授又去了外地出差,把魏教授憋屈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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