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丁凱文早就在思索這個問題，假如林佳慧是共黨，她想傳遞消息給姚阿大，唯一能夠利用的會，就是在鈔票上做腳。

    他走到姚阿大面前，把那張鈔票舉給他看，說道“我可以斷定，向你通風(fēng)報信的那個人，就是這張鈔票的主人。所以請你告訴我，他是誰”

    在接到林佳慧示警后，姚阿大不敢有太明顯的舉動，因為他知道一定有特務(wù)在暗中監(jiān)視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只能在衣袖遮擋下，用指抹亂上面的字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姚阿大悶聲說道。

    丁凱文“這張鈔票是誰給你的”

    “我記不得了。”

    “丁帆在哪”

    “我不知道。”

    “不記得，不知道。好，你現(xiàn)在不開口，會有地方讓你開口來人，把他帶回去”

    押著姚阿大回到軍統(tǒng)站，丁凱文直接去見王芳雄。

    王芳雄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知道他給丁凱文的24小時權(quán)限，基本屬于無用功，共黨方面昨天夜里沒有任何動靜。

    “站長，我已經(jīng)抓捕了姚阿大。”

    “你現(xiàn)在還懷疑上海站高層有共黨嗎他們昨天都被隔離在站里，但是共黨依然得到了風(fēng)聲，沒有按照你預(yù)想的展開行動。”

    丁凱文“站長，雖然高層沒有問題，但是下面的人也許就不會那么干凈”

    “對自己人的調(diào)查，一定要謹慎。我們不能把上海站搞得人人自危，成為一個互相猜忌的團體，讓其他省站看笑話”

    “是，我明白。不過，我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證據(jù)，接下來只要審一審姚阿大，也許就會查出真相”

    “姚阿大就由你來審，我希望你這次能拿出令人信服的東西”

    “是，我明白”丁凱文轉(zhuǎn)身走出站長室。

    高非聽說了姚阿大被捕的消息，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從他暴露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就已經(jīng)在敵人的掌控之中。

    房門一響，左楓探進半個身子，說道“高處長，不想去聽聽美國特工是怎么審訊犯人”

    高非“這合適嗎”

    左楓“你我是他的上司，咱們有權(quán)力監(jiān)聽下面人審訊犯人”

    高非“那好吧。”

    即使左楓不來找他，高非也準備聽一下丁凱文的審訊過程，因為有他想知道這個姚阿大知道多少，會不會扛不住刑訊變節(jié)投敵。

    兩個人來到監(jiān)聽室，讓人連接上監(jiān)聽設(shè)備。

    幾分鐘后，耳里傳來丁凱文的聲音“把林佳慧叫來。”

    又過了一會，傳來林佳慧的聲音“科長，你找我”

    丁凱文“你做筆錄員。”

    林佳慧“是。”

    審訊內(nèi)沉寂了一會，丁凱文說道“姚阿大，這位小姐，你認識嗎”

    幾秒鐘后，姚阿大說道“認識。上午去過我店里。”

    椅子桌子的聲音。

    丁凱文“犯人姓名。”

    姚阿大“姚阿大。”

    “我問的是真實姓名，不是你的化名”

    “長官，我就叫姚阿大。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調(diào)查，我祖輩三代都是鐵匠，一些老鄰居都知道。”

    “這個我會派人去查。年齡”

    “35歲。”

    “籍貫”

    “山東濟南。”

    監(jiān)聽室里的左楓皺了皺眉，說道“要是按照這樣審訊方法，光是這些例行公事的廢話，就要問上半個小時”

    高非“我感覺丁科長是在打心理戰(zhàn)，一點一點施加壓力，讓犯人以一種放松的狀態(tài)，跟著他的問話節(jié)奏走。若是上來就直奔主題，會讓犯人在精神上立刻進入抵抗對立情緒中。”

    左楓驚訝的說道“高處長還懂心理學(xué)”

    高非笑道“左處長，都是唬人的美國戰(zhàn)情局的特工人一本小冊子，上面就有這個方法介紹。”

    左楓“要我說，還是用軍統(tǒng)的審訊方法，直接高效美國人的段在我們這不一定好用”

    審訊室內(nèi)的詢問繼續(xù)。

    丁凱文“什么時候加入的共黨”

    姚阿大“長官，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共黨。我有正當(dāng)?shù)臓I生，放著好日子不過，干嘛要冒那種風(fēng)險”

    “那你今天在街上跑什么”

    “這兩天因為保護費的事，我得罪了青幫的人，我以為是他們來找我麻煩。”

    丁凱文笑了笑，說道“對答如流，巧舌如簧。從你這種表現(xiàn)來看，你加入共黨的時間不會太短，受過一些專門的培訓(xùn)。”

    姚阿大“我說我不是，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前天下午，你去蘇州北路的興盛五金行，買了很多繩子，繩子的用途你可以隨意編一個理由，我也不想問。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買鐵錘是為什么你是鐵匠，需要去別人的店里買一把鐵錘嗎”

    “鐵錘，我是用來”

    姚阿大忽然住了嘴，因為他忽然現(xiàn)自己落入一個問話的陷阱。

    他完全可以不承認去過興盛五金行，但是丁凱文跳過了問他去沒去過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他買鐵錘做什么，他無論怎么辯解，都等于間接承認了去買繩子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不使用酷刑就能讓犯人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丁凱人很享受這種感覺，這讓他有一種隨意操縱別人思想的成就感。

    丁凱文拿著一支香煙，走到姚阿大跟前，說道“抽煙嗎”

    姚阿大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香煙，說道“謝謝。”

    姚阿大雖然戴著銬，但是并不妨礙抽煙。他現(xiàn)在需要冷靜一下，讓頭腦清醒清醒，不能再被這個人牽著鼻子走。

    丁凱文“其實你不承認也沒用，我們有充分的證據(jù)，能夠證明你參與了營救丁帆的行動”

    姚阿大欲言又止，沒有再辯解。他覺得確實像丁凱文說的一樣，自己承不承認結(jié)果都是一樣。

    丁凱文拿出那張鈔票，用指彈了彈，說道“今天上午，有人用這張寫了字的鈔票給你傳遞消息，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人是誰，”

    林佳慧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白，她努力的讓自己鎮(zhèn)定，四周都是特務(wù)，丁凱文就在身邊，任何一點異常，都會被人瞧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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