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和一群日醉鬼糾纏一堆,想要急于脫身,只好順嘴胡:“我是云子姐的好朋友!”
這一下連那個和服女人都疑惑的看著高非:“你是云子的好朋友?那為什么你們見面都不話?”
高非愣了一下,心想難道南造云子就在這酒館里?他推搡開身邊的一群東倒西歪的醉鬼,拿起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女人笑魘如花,一雙媚眼似笑非笑的目視前方,好像也正在看著自己。這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廖雅權!廖雅權就是南造云子!
高非心中頓時雪亮,難怪這女人可以令高橋澤唯命是從,也難怪她竟然幫著吳云甫毫不猶疑。她那時候不只是幫著吳云甫,她也是在幫著自己,她可能以為刺殺的人也許是來刺殺自己。
高非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更加焦急,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驚呼和怒罵聲中,三拳兩腳把幾個日醉鬼打倒在地,然后沖出酒館,四下尋找南造云子。
街上人來人往,南造云子早已經(jīng)淹沒在人群中,沒了蹤跡。高非懊惱的自責自己粗心大意,為什么不早一點看這張照片!早一點看見這張照片,今天也不用跟蹤她查什么真相,直接就在鬧市中開槍殺了她,一了百了萬事大吉!
南造云子離開酒館,坐上黃包車直接去往一和紗廠。
在一和紗廠的外墻,南造云子看了看四下無人,縱身一躍幾步攀爬上墻,再輕輕跳到院子里,她從來不走正門,就是為了掩護自己的真實身份。
和大豐紗廠的欣欣向榮比較起來,一和紗廠可以用破敗兩個字來形容。廠房里胡亂堆放著一些半成品,工人也是稀稀落落,基是屬于半停產(chǎn)狀態(tài)。
松島健一郎和南造云子、高橋澤都是日黑龍會的成員,黑龍會和日軍方的關系千絲萬縷,很多日軍高層都有著黑龍會的背景。
南造云子除了黑龍會的背景,還有隸屬日陸軍特高課的正式編制身份,而高橋澤和松島則是聽命于特高課的外勤人員。
“云子姐來了。”一和紗廠的老板松島健一郎看見南造云子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連忙站起身迎接。
“我姓廖,叫廖雅權,松島君是是不是認錯人了?”南造云子冷著臉走進松島的辦公室。
“是是是。”松島健一郎跟在南造云子身后陪著心。
“高橋澤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您不是派他到大豐紗廠去找袁忠武談判去了嗎?可能也快回來了吧。”
“談判?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我剛剛在街上看見他和一個中國人在打架!要不是我出言提醒他,還不知道這家伙要惹出什么麻煩!”
“高橋君和中國人打架是家常便飯的事,似乎……也沒必要大驚怪吧?這些中國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蠢貨!你和高橋澤是一樣的愚蠢!難怪會把一個好好的紗廠經(jīng)營到要倒閉的境地,真不知道黑龍會為什么要養(yǎng)著你們這些笨蛋!”
“是。”
“這里是法租界,不是咱們的地盤!高橋澤如果把人打傷打死,必然要驚動巡捕房,到時候又要麻煩公使閣下去工部局找那些法國佬交涉!你們以為公使閣下每天都是無事可做,專等著替你們料理殘局嗎!”
“是。云子,哦,不,廖姐的是。是我考慮事情不周。”
南造云子發(fā)了一通火,語氣也漸趨緩和:“松島君,你們要明白,今天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日帝國的圣戰(zhàn)做準備!一和紗廠經(jīng)營不善,不僅不能為皇軍籌措資金,反而還要補貼你們,這也是為什么我們要吃掉大豐紗廠的原因!”
正著話,高橋澤罵罵咧咧的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南造云子也在,忙躬身施禮:“云子姐。”
南造云子這次倒是沒有去糾正他的稱呼錯誤,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每天找中國人打架才是你的正事?”
高橋澤:“抱歉,云子姐,我知道錯了!但是那個中國人……”
南造云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不要再了!正事吧!”
高橋澤:“袁忠武態(tài)度非常強硬,一口回絕了我們的建議!”
“這倒是在意料之中,他要是這么容易就答應,就不至于費這么多口舌。”
“那我們下一步……”
南造云子沉思了半晌,道:“你們兩位都在中國待了這么久,知道中國人最怕什么嗎?”
“當然是最怕我們大日皇軍的槍炮和刺刀!”高橋澤得意的道。
南造云子輕蔑的看了一眼這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同胞,搖著手指否決了他:“中國人最怕的是麻煩!”
“麻煩?”
“從滿洲事變開始,他們都是在為了不想惹麻煩,才潰敗的這么快速,這么讓他們的國民絕望!他們在東北有飛機有大炮,為什么不打?就是怕麻煩!一心通過國聯(lián),通過外交途徑妄想解決問題。害怕麻煩是中國人烙印在血液里的東西,揮之不去。所以,要想令他們屈服,就要學會給他們制造麻煩!”
“他們?yōu)榱私鉀Q麻煩,就會做出妥協(xié)讓步?”
南造云子臉上浮現(xiàn)出微笑:“沒錯!”
…………
夏菊和蕭寧寧逛街有一個好處,只需要帶著腦子就好,給蕭大姐著裝品位提供參考意見。蕭大姐和夏菊正相反,她除了腦子,什么都帶。
今天蕭寧寧又是滿載而歸,而且是心滿意足的滿載而歸。夏菊之前幫她挑選的衣物服飾,都讓她周圍的人稱贊不已,這讓蕭寧寧對夏菊既充滿著感激又充滿著信任。
兩個人從最初相識的針鋒相對,到如今的親密無間,好像正應了那句話,不打不相識。
夏菊和蕭寧寧走的這么近乎,是有她的原因。蕭寧寧的性格加上她處長女兒的身份,對夏菊來是一個很好的掩護,身邊總有一個大大咧咧熱熱鬧鬧的人,自己被注意的幾率就會相對變。
至于幫助蕭寧寧挑選的衣物,能這么入得眾人眼,夏菊只遵循一條原則:盡量把蕭寧寧從艷俗向清新高雅方向選擇就對了。
以前蕭寧寧穿的像是百樂門大飯店里那些吸引男人眼球的花瓶,現(xiàn)在在夏菊的調(diào)教下,來像是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風格。
對蕭寧寧這種轉(zhuǎn)變,最高興的自然是她的父母,沒有哪個父母會喜歡自己的女兒在穿著上被人指指點點。
今天購物完畢,蕭寧寧一定要拉上夏菊去家里做客。
“夏菊,你要是不去,我媽媽又要怪罪我,我一定是錯話得罪了你。”
鑒于蕭寧寧的盛情難卻,夏菊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她真是覺得去蕭家做客沒有什么必要。而且萬一自己沒回家,而高非又去找自己,豈不是又錯過了和高非見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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