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到了十二月初。

    廖凡民的工作恢復到正常的軌道，他比以前更加忙碌，跟隨在劉方勝省長身邊的時間也更多，畢竟跟隨劉方勝省長協調工作的穆成軍秘書長管著的還有其他一些事情，所以大部分服務的工作都落到了廖凡民的身上，好在他早就適應了種種變化，完跟得上節奏。

    一大早，廖凡民跟隨劉方勝省長前往省人大。

    劉方勝還是代省長，必須要經過省人大會的選舉。

    次劉方勝省長是到省人大去通報省政府年的工作情況。

    這應該是慣例，每年省政府主要領導都會兩次前往省人大，一次是七月份，一次是十二月份，七月份通報半年經濟工作情況，十二月份通報年經濟工作情況。

    省人大的領導早就在院子里等候，劉方勝省長下車之后，一一和他們握手，一并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而去，廖凡民則是跟在后面，提著公文包。

    進入會議室，廖凡民將公文包放好，轉身走到了列席人員座位旁邊。

    省人大常委會的議程早就確定下來，廖凡民也是列席人員之一，只不過他需要參加的，也就是通報省經濟形勢的議程，剩下的會議劉方勝省長和他不需要參加。

    列席人員的席位上面都擺著列席牌，廖凡民吃驚的發現，坐在他右邊的居然是程振林。

    程振林是省人大副秘書長，自然需要列席省人大常委會。

    這讓廖凡民感覺到不自然，當然人家工作人員擺牌子的時候，想不到這些。

    幾分鐘之后，參加會議的人員陸續的進入會議室。

    劉方勝省長與參加會議的每個人都握手，臉上帶著笑容。

    程振林進入會議室的時候，主動走到了劉方勝省長的面前握手，劉方勝省長臉上帶著笑容，握手的時候還與程振林交談了幾句話。

    讓廖凡民想不到的是，程振林走過來的時候，也向廖凡民伸手了。

    廖凡民早就站起身來了，同樣是主動伸手。

    “廖秘書，好久不見了。”

    “程秘書長，您好。”

    “不用這么客氣，有時間到家里去坐坐，以前沒有多少時間，現在時間倒是充裕了。”

    “一定，有時間一定去拜訪您。”

    會議的第一個議程，就是劉方勝省長通報省的經濟形勢發展情況。

    南華商貿谷以及江漢省工業園無疑是作為亮點來通報的，特別是南華商貿谷，帶動南華市經濟發展的龍頭作用明顯體現出來，不僅增加了財政收入，也促使了南華市的進一步繁華。

    劉方勝省長通報省經濟發展情況的時候，不斷有掌聲。

    程振林也聽的很仔細，臉上的神情頗為專注。

    廖凡民倒是沒有怎么聽，畢竟這份材料他看過好幾遍了。

    劉方勝省長通報情況持續了接近一個時的時間。

    就在通報快要結束的時候，程振林低聲開口了。

    “廖秘書，劉省長的這份情況通報，你那里有材料吧。”

    廖凡民連忙打開了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來一份材料，交給了程振林。

    按照道理來，劉方勝省長通報的這份材料，應該是給參加會議的每一個人一份的，不過因為尚未到年底，財政收入的情況還沒有最后出臺，匯報材料里面的有些東西和數據會變化，所以這份材料不會下發和擴散。

    廖凡民當然知道，這樣的材料不算是什么保密的材料，如果省人大想要這份材料，他自然是會提供的。

    劉方勝省長通報完畢情況，站起身來給所有與會人員鞠躬敬禮。

    主持會議的人大副主任站起身來，送劉方勝省長離開會議室。

    廖凡民自然也要跟著離開。

    程振林看了看站起身來的廖凡民，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程振林的心情是很復雜的，從樊都市委書記的職位上面，調到省人大擔任副秘書長，不管怎么看都是貶斥，都是省委省政府對他工作的否定，程振林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舒服。

    在樊都市工作的時間長了，尤其是擔任主要領導的時間長了，認識都有一些固定，程振林認為樊都市工作成績方面確實不突出，但那也是有太多困難，比如交通條件的限制，得到上級扶持資金太少等等，再程振林參加工作就是在樊都市，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干上來的，這么多年為樊都市的發展，也是嘔心瀝血的。

    樊都市存在的問題，其他地方也存在，偏偏自己的運氣不好，劉方勝省長到樊都市去視察工作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毛病，特別是惡狗咬人的那件事情，形成的影響很不好。

    樊都市的治安方面有一些問題，特別是那些步入社會、年紀不大的毛頭子，電視看得太多，游戲玩得太多，天不怕地不怕，喊打喊殺的，他們大錯不犯、錯不斷，打架斗毆是經常的事情，讓老百姓憤怒，讓公安局和派出所很頭疼。

    樊都市所謂的太子黨，也曾經引起程振林的注意，不過他沒有特別關注，不過是幾個毛孩子，還能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直到職院院長的兒子陳宏麟強行和職院的女孩子發生關系的事情出現之后，程振林才有所警覺，覺得做的太過了。

    程振林在相關的材料上面做過批示，不過最后調查的結果是雙方自愿的，是談戀愛的關系，而且女方也接受了男方相關的補償，聽取匯報的時候，程振林也覺得有些蹊蹺，可公安局的調查報告寫的清清楚楚。

    程振林記得很清楚，當時陳建華還打電話幫忙了幾句話，大概的意思是不用深究這樣的事情，那都是孩子之間的事情。

    這一次重新的調查，結果出來了，陳宏麟的確是強奸那個女孩子，事發之后，有人專門找到了女孩子的家人，威脅恐嚇，讓女孩子的家人不敢出聲，只能是拿錢了事。

    得知這個結果，程振林還是后悔的，如果當時堅持一下，詢問幾個為什么，那情況就完不一樣了。

    對于這次調整，程振林不是特別服氣，而對于廖澤熙和廖凡民，他的心情就無法形容了。

    廖澤熙的能力，程振林是認可的，在宣明市擔任領導的時候，口碑很好，調到利北市，反應同樣很好，樊都市所轄的部縣市，唯有利北市完兌現了干部職工的工資和福利，最為穩定。

    至于廖凡民，那就更不用了，可以用驚艷和傳奇來形容廖凡民，剛剛上大學的時候就進入了新世紀公司做事情，上大學期間**創辦了公司，面對留學美國的機會，能夠做出冷靜的分析，放棄留學的機會，在國內發展，而大學畢業之后，進入省政府辦公廳秘書處工作，同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

    也許劉方勝省長對廖凡民有那么一絲的偏愛，但如果沒有能力，廖凡民是不可能被提拔為正處級秘書的。

    程振林至少知道一點，南華商貿谷的興建，與廖凡民有著直接的關系。

    對于廖澤熙和廖凡民，程振林隱約的還有后悔。

    準備調整廖澤熙到市政協工作的想法，雖然不是他首先提出來的，但是他最終還是原則同意了，如果不是省政府主要領導調整，這個變動就形成正式文件了。

    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程振林都將自己看了。

    程振林后悔的還有一個方面，那就是對陳建華的態度。

    在得知程雅惠和陳威之間有了一定交往的時候，程振林對陳建華的態度是有轉變的，不管怎么，兩人一旦結成了兒女親家，關系總是不一般，所以程振林慢慢的也和陳建華有了一些交往，有時候到省城去開會，兩人也會抽時間坐一坐。

    陳建華對于廖澤熙和廖凡民是完不感冒的，或許是陳威那一次的遭遇，讓陳建華敏感的覺得廖凡民一定起到了主要的作用，當然程振林還是把握了原則，沒有出整件事情都是廖凡民精心設計的。

    陳建華從各方面分析，認為程振林不應該重用廖澤熙，這些建議對程振林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也是程振林默許廖澤熙調整的原因之一。

    之后程振林的崗位調整，陳建華馬上變臉，陳威和程雅惠之間也斷絕了關系，這讓程振林痛徹心扉，從政那么多年，為什么就不能夠真正的看清楚一個人。

    調到省人大工作了，時間多起來了，程振林靜下來思考的時間也多了。

    廖凡民和程雅惠之間的關系，是程振林思考最多的事情，從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分析，程振林最終痛苦的承認，兩人是不大可能在一起的，程雅惠受到他的影響多，骨子里是驕傲的，總想著證明自身，廖凡民就更不用了，兩個驕傲的人，也是事業型的人，一旦組合在一起，雙方都不肯讓步，接踵而至的就是爭吵，就是家庭的不和睦。

    程振林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當初羅玉華也是有事業心的，不過因為局勢的變化，羅玉華最終做出了讓步。

    程振林開始反思了，有些事情，他恐怕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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