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諸葛亮端著茶杯的手不禁一抖，滾燙的茶水潑在衣襟上，但諸葛亮卻沒有注意這些旁枝末節，只是盯住練露道：“練姐，你可知這世上并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即便賢名遠揚入宮不稟的文豪班昭，終其一生也未曾謀的一官半職，只因為她身為女子。你這個請求可是很有難度呀。”

    練露胸口起伏了兩下，道：“這個女子清楚，只是女子自認也有那么些微末領，不愿就這么荒廢災區區月影門的經營上了，所以才會冒險一試。”

    想不到練露的想法竟會如此先進，敢于嘗試女子任官，要知道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為的事情。或許在這之前或是在史實的那些朝代中，也曾有過如此嘗試的女子，但恐怕也是被當作另類，不予理睬。如今練露的這個請求落在諸葛亮這個曾有著前世記憶的人手中，諸葛亮不禁開始仔細琢磨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

    若答應練露的話，這就是個冒險，雖然普天之下還沒有女子為官，但在律法上并沒有過女子不得任官。不過一件事情一但形成了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可以想象，一旦練露被諸葛亮任命了官職，那么在大唐上下乃至國，定有不少老舊保守的儒生來對諸葛亮口誅筆伐，甚至會失去諸葛亮現在所擁有的地位。

    但這又是個機會，只要通了諸葛圭，練露的任官將毫無問題，屆時諸葛亮和諸葛家在國占了一多半的女性人口中，聲望也會上漲到一個新的高度。看到諸葛亮的面色陰晴不定，練露以為諸葛亮是接受不了女子為官的這個想法，殊不知諸葛亮根就不介意這些，只是在考慮著任命練露為官后的利益得失。此時練露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輕輕道了句：“大人。”

    諸葛亮被練露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道：“練姐，你希望入仕，為何會選擇我呢？”

    聽諸葛亮的語氣，已經不再象方才那般吃驚，而是以一種平和的態度在考慮問題，練露稍稍松下了一口氣道：“大人在四年前親手培育出了夜鷹的事跡，早已天下皆知，甚至如今在大唐威風八面的郝昭王雙劍楓三人也是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就足以見得大人的識人之明用人之法，所以女子才敢想大人提出這個請求。”

    諸葛亮有些得意，夜鷹的成名讓自己的聲望錦上添花，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自己用人不拘一格的風格，近兩年來，通過自己進入大唐任官的人不下三十人，也算是為自己培育了一條人脈，只可惜以他們的才能多只能做些八百石以下的中底層官員。諸葛亮問道：“練姐，若是一州之內大旱來臨，顆粒無收，該當如何？”

    “開倉濟之，求上援之。”練露知道諸葛亮在考較她，思慮了一下道。

    “若是有人其中克扣，民怨鼎沸呢？”諸葛亮點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安插密探，謀其罪證，梟首示眾，以安民心。”練露的回答毫不猶豫。

    諸葛亮微微頷首，謀定而后動，不錯。又道：“若是此人為我大唐豪族子弟又該怎樣？譬如是諸葛高級弟子或是趙家弟子？”

    練露張嘴便要回答，突然又猶豫了一下，道：“收監在押，暫不審理，上報大王，得信再審。”

    “好！”諸葛亮不禁贊了出來，“練姐果然不凡，也算懂得些官場是非，若是一味清廉公正，只怕任憑練姐有再大的事，一任官職也難任長久。為官雖要公正，但亦需懂得迂回。”

    練露咬了咬嘴唇，興致有些低落，道：“在女子逐步接手月影門的經營時，不知吃了多少虧，才明白官場那些不成文的規定，有幾次若非張郡守向袁家疏通，恐怕女子今天就不能站在這里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諸葛亮很理解練露當初的狀況，想諸葛亮當年闖袁家尋趙云的時候，一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破綻。練露以她的容貌恐怕不管是如何得罪了袁家，也不會致死，必定是被某位權臣收入房中，視為專寵。若是練露在大唐犯下了什么錯呢？諸葛亮不禁想了起來，隨即又搖搖頭，暗暗自嘲道，男人色呀，在剛才的一剎那，自己竟然想到了將練露保下來，讓她住進自己的刺史府。

    諸葛亮對練露道：“練姐，張路已經和亮過了，中山郡這兩年在河北一片蕭條的情況下，能有如此繁榮團結的景象，這其中還是有你一半的功勞，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亮決定為你賭一把，冀州秩俸八百石的治中從事出缺，亮這就為你寫下薦信一封，憑這封信你便可以去冀州刺史石廣元那里謀的這個職位。”

    完，諸葛亮便拿起這偏房案上的書筆，洋洋灑灑寫下數百字，吹干后，交在練露的手中。練露一雙白嫩的手有些顫抖的接過薦書，眼中竟浮起一層水霧，跪下道：“大人當真如傳言般的用人為才，肯為女子冒如此大的風險。女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大人，請大人放心，若是女子真成為冀州的治中，一定盡心治理以報大人的恩德。”

    諸葛亮托住練露的雙肩，將她攙起，一股少女的清香鉆入諸葛亮的鼻孔，即便隔著數層衣衫，諸葛亮依然能感到那女體的溫軟圓潤，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雙眼有些迷離的道：“不用大人大人的叫得如此生疏，以后稱呼亮為孔明即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諸葛亮輕微的氣息噴在練露的頸間，練露的臉不覺微微泛紅，不再堅持的道：“好的，孔明和龐先生乃是女子最為敬仰的兩個人，以后你也便同龐先生一般稱呼女子為露妹吧。”當練露提到龐統時，臉色微變，身子隨著向外躲去，離開了諸葛亮的氣息范圍。

    諸葛亮心中苦笑，想自己天下聞名的佳公子，如今在一個女人心中竟掙不過一個女拌男裝的龐統，丟人呀。抬眼望去，美麗的練露在思念起龐統時露出的微笑，使得她更顯迷人，諸葛亮似乎是在下定決心的道：“露妹似乎是對士元念念不忘呀，士元與亮相交莫逆，待得北伐結束后，亮定會將士元從襄陽請到泰山常住下來，屆時露妹便可隨時探望，以解相思之苦了。”諸葛亮在心中還暗暗加了一句，只怕你們兩人倒時都要住進我的府邸吧。

    練露被諸葛亮如此露骨的一，頓時臉紅到了脖子跟，嬌羞得道：“虧得孔明還是賢明在外，怎么只會欺負女孩子？”

    諸葛亮嘿嘿一笑，便朝屋外一努嘴，領著練露回到了大廳。王昶和鄧賢等在那里見諸葛亮和練露回來了，相互交換了那么一個曖i的眼神，恐怕他們把練露找諸葛亮密談的目的想歪了，諸葛亮莞爾一笑，不去糾正它。雖然諸葛亮現在談不上喜歡練露，但她美麗的面龐和杰出的智慧對諸葛亮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諸葛亮很欣賞她，自便居人之上的諸葛亮因此有了想擁有她的念頭，就如同收藏一件珍貴的寶物一樣。

    心有所屬的練露卻早已被她爹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嬌嗔了一下：“爹！”王昶這才不用那種那種眼神看著她，對諸葛亮抱拳道：“大人，，天色已晚，不若就留在這里用飯吧？”

    諸葛亮看看門外，天已經都黑了下了，的確沒有什么時間來處理別的事情了，遂點頭應允，也順便再與月影門的關系搞得好一些，以便它將來能夠成為諸葛亮的助力。

    在晚宴的席間，諸葛亮刻意考較了鄧艾些許問題，發覺鄧艾年紀，其見識竟然不比那些軍中歷練過的將領差多少，談及行軍打仗的時候，往往考慮周密又是奇兵百出，令諸葛亮大贊不已。鄧艾被諸葛亮夸獎后，得意的朝練露笑了笑，那眼神中又是充滿了欽慕之情。

    諸葛亮在旁看在眼中，暗笑道，這鄧艾鬼不過十四歲，便已經動了情，看對象便是大他三歲的練露。其實也難怪，有練露這么一個女子從長在身邊，鄧艾又怎會對那些庸脂俗粉感興趣呢？不過練露是不可能看上現在的鄧艾的，甚至不會去想這種可能，因為以練露這種女強人的性格，只會喜歡比自己強的人。

    為了保險起見，諸葛亮還是想把鄧艾先調離月影門再，于是對鄧艾和顏悅色的道：“鄧艾，你年紀輕輕便已經如此才華，原來我是想讓你學成之后，到泰山任職為大唐效力，如今看來，那也是大材用了。你可愿跟在趙子龍趙將軍身邊歷練一番？”

    “什么？！”鄧艾一臉驚喜，手中的食籌落在了案上，一時間竟是呆在那里。片刻后鄧艾才反應過來，起身走到諸葛亮面前，跪下道：“當然愿意！請大人成！”

    諸葛亮就知道必然會有如此結果，要知道在河北冀并幽三州，吹云公子趙云的名號絕對是最響亮的，論名氣，就連天下第一高手呂布在這里都只能差著三分，能再趙云的身邊學習歷練一段時間，絕對是每個武人的夢想。諸葛亮輕輕拍了下地上鄧艾的肩頭，道：“過幾天督便帶你去見趙將軍，趙將軍的長子今年也同你一樣，只有十四歲，功夫雖不錯，但也離地榜還是有一段距離，到時你們兩個也要互相勉勵呀！”

    “是！艾定不負大人厚望！”鄧艾大聲道。

    諸葛亮微笑著點點頭。

    三日后，在張路的穿針引線下，郡十九家上得了臺面的豪族族主部聚集太守府，表示對大唐統治的忠心。其實原還有兩家豪族的，但因為他們撕書斬使，聲稱是效忠袁家，于是在一夜之間，被月影門集中了部力量，兩千子弟部出馬，徹底攙平了兩家的莊園。

    也因此郡的豪族都摸清了月影門的態度，在諸葛亮和當時太守府外保衛著的一千雄壯兵士面前，不敢半個不字。自此，中山郡大局已定，諸葛亮的目光瞄準了南皮。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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