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閉目輕輕感受細細的煦風,隱約聞得遠方傳來幾句漢語,笑道:“莫剛,于禁來接我們了!
果然,不到片刻,就見從北方縱馬趕來三十五六騎的樣子,正是于禁帶著他的親衛趕來。于禁一見諸葛亮,在馬上道:“孔明,當我聽你和閻柔只身來到關外還嚇了我一跳,幸好陳宮那家伙被圍困在蔓楚巖,無法按派人來伏擊你。想必你也為草原的美麗所震動了吧?”
諸葛亮含笑點了點頭,仍是陶醉在綠色的清新之中,道:“關內連年征戰,到處都是戰火后的殘破景象,哪里還有如此仙境?正所謂馬鳴于野,惟彼洪荒。碧色青青,圍及四宙。”于禁撫須微笑道:“孔明好興致,可惜禁一介武夫,當初來到初次踏足這草原時,滿腹的詩情結果只憋出了一句‘啊!美麗的草原’……”
“哈哈哈哈……”諸葛亮與閻柔齊聲大笑起來,于禁的那些親兵也早與于禁熟稔,跟著放肆的笑了出來。于禁面色微紅,指著他親兵中笑得最歡的一個罵道:“王老二,別笑那么開心,讓你作詩你連這句都做不出來!”
諸葛亮輕咳一聲道:“文則,如今草原上的情況如何?”于禁正色道:“烏桓的三十三個部落留守兵力最多的一個部落也就兩千人,我大唐軍隊自然是所向披靡,兩個多月來,我帶兵打了大十三仗,烏桓早已經潰不成軍,目前我已經實際控制了二十七個部落,相信在今年冬天來臨之前,必可部拿下烏桓,讓他在關內的蹋頓有家不能回!”
諸葛亮沉吟著點點頭,又問道:“那原先臣服于烏桓的其他部族呢?”于禁道:“已經有十余個部族向大唐請降,但南匈奴和鮮卑兩個北方出烏桓外最強大的民族,并未有所動靜,似乎還在觀望形勢!
“南匈奴的單于呼廚泉在建安七年就被曹操帶兵攻破,最后還是念在亮的岳母蔡文姬的面子上,才饒了他一命,之后十年中南匈奴一蹶不振,但曹氏對南匈奴多有接濟,才讓南匈奴得以渡過每個冬天,可以南匈奴如今對漢人沒什么惡感,他們只是畏懼烏桓的力量罷了,等到我們把烏桓真正平定時,他們自然會來納降。”諸葛亮微蹙著眉頭緩緩道。
于禁抱拳,“孔明的是,為我大唐軍隊在草原上指路的向導,便都是南匈奴人,真正危險的民族便是鮮卑。鮮卑原是匈奴遺族,也算是匈奴的一支,實力其實要比烏桓還要強盛,只不過因為內斗分為了三股勢力,臣服于烏桓的只不過是其中一股步度根的勢力,控制了數萬鮮卑人,他因為有漢人血統,備受排擠,如今已經秘密投降于我大唐。在漁陽遼西一帶盤踞的素利集團,有三萬大軍,已經被張頜擊破,不足為懼,真正厲害的是控制了遙遠東北之地的柯比能,他手下尚有雄兵五萬,又擅長打運動戰,很是難對付!
諸葛亮望了望遠方的山脈,幽幽地道:“原來如此,且不鮮卑了,反正解決了烏桓,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聽在烏桓部族中有一名叫做孟璇的漢人女子,是蹋頓的夫人?”
于禁異樣的看了諸葛亮一眼,道:“不錯,聽這女子生得美貌如花,即便現在已年近三十,但看起來仍似是雙十年華,莫非孔明感興趣?”諸葛亮立刻猛烈的咳嗽起來,哭笑不得的擺手道:“文則,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有沒有此人而已,她對蹋頓的影響力可不呀!你與她有沒有過接觸?不知能否安排我與她見上一面?”
于禁點頭道:“她曾幾次只身闖入我的大帳,要我不得濫殺無辜烏桓人,也算有過幾面之淵,她不像是堅決主戰的,我想孔明以諸葛家二公子的名義要求與她會面,她應該會答應吧。”
正著,忽然遠方的草原上突然出現一道亮麗的身影,馬兒嘶鳴的朝諸葛亮三人趕來,于禁瞇起雙眼,定睛望去,一臉的錯愕,喃喃道:“是孟璇……她來了……”
當孟璇漸漸離近的時候,諸葛亮也漸漸看清了這位眾人傳頌的蹋頓夫人,那是一張充滿了健康和活力的面孔,草原上強勁的北風,早將她骨子里那股漢人柔弱吹散,留下的是一種女子特有的剛強與自信,或許這才是她特有的魅力,深深吸引了蹋頓這么多年。與之相比,她的無雙美貌早就不值一提了。
諸葛亮拱手道:“這位便是蹋頓單于的夫人,孟璇姑娘吧?草原上的一舉一動,當真瞞不過你的眼睛。”
孟璇已經走進,先是對于禁一抱拳,又對閻柔展露了一個面對故人才有的笑容后,才對諸葛亮還禮道:“二公子出了關外后,便有人秘密通報與我,料想二公子只身出關,定有深意,正好璇也想與二公子談一談,遂特地趕來了。”
諸葛亮正要話,孟璇又道:“不用再來漢人的客套了,開門見山,可否與二公子單獨談一談?”諸葛亮愣了一下,旋即一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山崗,道:“請!”諸葛亮倆人遂朝那個方向走去。
當諸葛亮倆人站定時,忽聽得一句:“二公子,拿好你的戟!”諸葛亮正詫異的握緊了諸葛亮的龍膽戟時,一柄長鞭突然朝諸葛亮急速攻來,諸葛亮倉惶用余光掃去,只見正是孟璇帶著一股淡淡的微笑,攻出了這一鞭。
這一鞭看似直來直往,諸葛亮的心神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剎那間,在那長鞭每一個細微的顫動中,都仿佛有著千萬種變化,無論如何抵擋,都會徒勞無功。諸葛亮大驚之下,只得放棄了抵抗,身體隨著細細的清風,離開了馬鞍,向后飛去。
豈料那長鞭竟是如影隨形,繼續朝諸葛亮緊逼過來。若是諸葛亮懂得孫家的舞空術,躲過這一招并不難,但是諸葛亮不懂,無奈之中,諸葛亮抖動起了龍膽戟,舞出了漫天戟影,試圖擋住這一鞭。孟璇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冷笑,長鞭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不知怎的,諸葛亮突然感受到了風的信息,圍繞在長鞭周圍的風突然詭異了起來,是了,孟璇的殺招這才出現!頓時,千萬把戟影化而為一,當得一聲,在孟璇的一臉錯愕中,擊在了剛剛要變化發動殺招的長鞭上。
“好!”孟璇嬌斥一聲,長鞭借著柔軟與堅韌,突然在諸葛亮面前舞動了起來,長戟結構所限,遠不能如此靈活,跟住長鞭,只要一下沒有防住,以孟璇方才一擊的實力,必然會讓諸葛亮皮開肉綻。諸葛亮微笑了一下,若是別人的長戟,必然一二十招間便被甩開,但是諸葛亮掌握了這時代人所不能的太極奧義,當下借力打力,長戟仿佛粘住了那條長鞭,根不給孟旋繼續下手的機會。
大約交手百余招,孟璇的長鞭突然收了回去,微笑的看著諸葛亮道:“不愧是有‘臥龍’之名的諸葛二公子,不僅僅掌握了風之心,出招竟然也漸漸有了像水一般柔和的感覺,可卻不似掌握了水之心的樣子。方才那式‘毒龍’與‘長蛇’,只怕就是關羽來防,至多他也只能拼個兩敗俱傷!
毒龍!諸葛亮心中驚詫,隨即又涌來一陣狂喜,靜心筑神鞭五絕第三式的毒龍!殺死了鄭鈞,重傷了華雄和呂布的毒龍,自己竟然防住了!又聽得孟璇的聲音道:“只是你守強攻弱,面對我你只能被動的防守,長久下去,你仍是必輸無疑的。”
諸葛亮不禁佩服起孟璇的眼光,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自己實力的優劣,如今自己雖然有了天榜乙級的實力,但在攻擊力上卻遠遠比不上趙云馬超,倒是守備力由于領悟了風之心,又掌握了太極,甚至可以與呂布相媲美。
諸葛亮疑惑的盯著孟璇道:“當初我出關之前猜得果然不錯,你是靜心筑的人,那你為何不殺?”諸葛亮的手臂仍在隱隱發麻,方才的防守已經讓諸葛亮很辛苦,幾乎到了極限,顯然面前的孟璇仍然是游刃有余。
孟璇輕輕撩了一下發跡,沒理會諸葛亮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道:“因為一個安排,我在十年之前便脫離了靜心筑。一個月前,師妹林靜瑤找過我,要盡力煽動烏桓族作亂,我拒絕了。接著鳳三師兄也來找,由于我沒有靜心筑子弟身份的限制,他希望我出手刺殺諸葛家的重要將領,我還是拒絕了。五天之前,靜心筑的新任筑主找上我,要求我挑起關外各民族間的戰爭,面對他強大的實力,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反抗,所以我只能找上了諸葛家!
“那個新任筑主……是王莽嗎?”諸葛亮心翼翼的問道。
孟璇有些驚訝的點頭道:“你知道了?起來由于我天生便掌握了水之心,還是他老人家把我抱回了靜心筑,但是他老人家太執著于他兩百年前的夢想了!
“你……”諸葛亮明白了一件事,孟旋正是十年之前靜心筑安排在烏桓的一顆棋子,防止北方的民族入侵關內,但現在這顆棋子卻背叛了。
孟璇淡淡一笑道:“烏桓人直爽豪邁,仗義純樸,我在烏桓生活了十年,已經對這個民族產生了感情,在王莽他老人家眼中,所有的異族都是該殺的,烏桓在他手中只是一柄隨時可以拋棄的劍,我不愿再讓烏桓生靈涂炭了,所以我需要諸葛家的幫助!
諸葛亮不禁沉默了下去,原孟璇主動要求帶領烏桓托庇于諸葛家下,正是自己期望的,但如今卻牽扯進來了王莽。這位兩百年前的傳奇人物,是出名的睚眥必報,惹上了他的憤恨,連強如超天榜的高手彌衡都死于非命,諸葛家惹得起這么大的強敵嗎?
猶豫了半晌,諸葛亮指著身邊的野花,若有所思地道:“孟璇姑娘,你看看這些野花,他們雖然細,可是每一朵都那么驕傲地仰著笑臉,沒有任何一朵花嫌自己不夠美麗而自卑地拒絕開放。寬厚沉默的大草原從不拒絕任何一種花,所以才顯得如此美麗。相信任何一個容得下異類存在的地方都一定如草原般美麗。我愿意盡力讓諸葛家成為一個美麗的地方!
“此話當真?”孟璇美眸中亮光一閃。
諸葛亮鄭重的點頭道:“在一年多前我大唐的一次會議中,就定下了安撫關外民族的基調,只是由于蹋頓帶兵遲遲不肯出關,才有今日的兩軍對壘。如今若是夫人能夠服蹋頓出關,臣服于大唐,我必能保證幫助烏桓發展農業,建立城鎮,成為一富足的民族!”
孟璇考慮了一下,冷笑道:“二公子考慮的應該是漢化烏桓一族,拔掉我烏桓族的牙齒吧?”孟璇這話得諸葛亮心頭一驚,靜心筑的人果然沒有那么好欺騙,不過孟璇又是話鋒一轉,道:“不過也好,幾年前陳宮先生來到這里,也是抱著這個想法幫助蹋頓單于,如今烏桓已經有了市集,烏桓在短短十年內壯大到今天也的確靠了漢人的一些東西。眼下實話,蹋頓單于已經是窮途末路,他深為信任我,加上陳先生的關系,給我一個月時間,必可服蹋頓。”
陳宮……諸葛亮感嘆了一下這個對手,沒想到他也在企圖漢化烏桓。諸葛亮對孟璇微笑了一下道:“那就預祝我們的合作成功了,夫人。大唐軍隊出關以來,秋毫無犯,正是為了有和平的這一天!
孟璇突然詭笑了一下,道:“二公子也是好心計呢,當初放了鵬克的女兒穆香一命,恐怕不是為了什么寬宏大度憐香惜玉吧?你是為了給烏桓將來的團結留下隱患,我得不錯吧?”
被中心事的諸葛亮干干的笑了一下,做了個請的手式,兩人便一起回到于禁那里。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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