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屑塵埃落定后,華雄的那一劍終究沒有刺中馬超,犀利的敗劍在更加凌厲的攻勢下選擇了轉守為攻。華雄消瘦的身材依然挺立在庭院之中,但其左肋與右肩緩緩流淌而下的鮮血,明了華雄方才化解這一擊的狼狽。
“受傷了……不容易!這一招的威力可是遠超傳聞中的龍吟火箭,耗費了你不少體力吧?”華雄任憑鮮血緩緩地流下,只是將敗劍直指胸口不住起伏的馬超,聲音冰冷的如同遙遠西方的雪山一般。
馬超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但仍是隱隱透射出了一種倔強,在他的想法中,這破釜沉舟的一擊下華雄不死也要重傷,又哪里想到華雄在他的接連而至火槍下,竟然詭異的連番閃過了七槍,剩下的兩槍也只是傷其皮毛。一擊不中,以馬超剩下的內力,對付尋常高手還不在話下,但面對華雄,實在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太守府大院的青石板地面在徐晃和馬超的接連打擊后,造成了粉末狀,華雄的雙腳便在這幾乎比土壤還松軟的地面上踱向了馬超:“華某隱居多年,雖不問天下事,但這無雙公子的名字,也是曾聽過的。無雙高傲,方才那北宮玉的后人期望你來拖住華某一百招,但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愿聽從他人的命令,欲速戰速決,可惜……”
馬超也心知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當時最佳的做法就是拖住華雄到趙云張遼趕到,屆時三大天榜高手聯手,未必不能戰勝華雄。如今雖是錯過了機會,但馬超是萬般不愿承認自己的錯誤的,只是昂首毫不在乎的挑釁道:“華前輩,別以為超看不出來,你不出殺招可是認為我馬超不配你的對手?”
“哼,能夠有進入先天境界的人成為對手,還有什么不滿呢?”華雄道。劉協看兩人遲遲不動手,外面的砍殺聲來,心知是在汝南街頭巷尾的戰斗已經進入了尾聲,于是心里漸漸著急起來,對華雄道:“華卿家,你就趕緊出了殺招,救朕出去吧!
聽罷劉協的催促,華雄淡淡的看了一眼馬超,只是道:“后生可畏!痹捯粑绰,人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竄出,敗劍芒芒,速度竟是遠勝方才的一擊。
大驚之下,只是錯愕了一瞬間,馬超已經無從閃躲,遂將那龍吟槍只是用力刺出,盼憑著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逼退華雄。敗劍擊在龍吟槍尖上,大力涌來,馬超竟連半刻也堅持不住向后飛起,重重的摔落在地。
當馬超從地上爬起來,愕然發現自己的左肋和右肩處同樣有一道傷口,與華雄的位置一模一樣,握住龍吟槍的手不覺緊了緊,對于華雄何時刺中自己兩劍竟是毫無察覺,馬超心下驚懼萬分,頭一次對眼前這傳中的江湖之王趕到了力不從心。
“鳥之飛躍,虎之兇猛,鹿之奔騰,猿之靈巧,熊之力量,是為五禽戲之表現,華前輩已深得其精髓,有著五種質,無招即是招,孟起兄可要心應付!”諸葛亮飛身騰入太守府的大院,卻見到馬超被擊退的這一幕,出聲提醒道。
“孔明賢弟,且看為兄的事吧!”由于諸葛亮的出現,馬超身形更加挺拔了起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愿意讓諸葛亮看到他的狼狽像的。
一路上緊趕慢趕,諸葛亮終于趕上了這對劉家漢室的最后一場戰役,只是憑馬超的高傲,斷然不會接受與諸葛亮一起雙戰華雄。諸葛亮默默地退在一旁,做起了觀戰的角色。
對于諸葛亮的出現,華雄沒有絲毫的表示,依舊冷酷的盯著馬超,嘴中吐出了三個字:“下一擊!
如金石相撞般的三個字讓每個人的心頭都是一驚,下一刻華雄已經騰在了空中,一個俯沖,幾乎是常人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敗劍擊中了馬超。
馬超騰騰騰向后連退了三大步,身上又多了幾處傷口,可神色卻是得意至極,喉嚨動了兩下,發出低沉的聲音道:“下一擊,死的就是你!”罷,馬超雙足發力,向前竄出,龍吟槍連晃三下,三道灼熱氣流噴出。
華雄的臉上古井不波,在內勁火箭逼近的一剎那,眼中冒出精光,側身擺頭寫意般的躲過了三道氣流。那三道氣流卻是去勢不減,很不巧的正是刺向漢帝劉協的方向!鞍 入蓿 眲f功夫雖然不咋地,但對危險卻是極為敏感,無形的火箭未至,他已經感到了重重殺機。
諸葛亮早看到劉協的危險,在華雄躲過龍吟火箭的剎那諸葛亮便喚起風之心,閃電般的朝劉協沖去,連出兩戟,擊散了兩道火勁,但也振得雙臂發麻,難以在瞬間再度舉臂,對剩下的那道火勁鞭長莫及,只得眼睜睜的看到火箭無影無形朝劉協刺去。
驀地,一個偉岸的身軀從一旁騰起,伸開雙臂當在了劉協之前,當火箭刺入此人胸口爆開,諸葛亮方才看清,這人竟是方才躺在地上重傷的徐晃,但此刻以重傷之軀擋住火箭的他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眼見是斷了氣。諸葛亮心下一片暗嘆,忠肝義膽,為救助而死,也算是善終了。
不及再多想,身后的馬超已經和華雄真正的短兵相接。諸葛亮側眼望去,只見馬超在接近華雄的一剎那,猛地噴出了一口血霧,正是方才被華雄俯沖一擊令馬超涌到胸口的那一團。
血霧之中,馬超的動作突然加快了一倍有余,招招勢大力沉,上抹下挑,血霧就是濃濃不散,數十招間竟是逼得華雄連連后退。諸葛亮當然知道這就是西涼馬家天圣教不傳之秘,透支自己生命力來提高戰斗力的浴血槍法,但眼見這馬超的戰斗力竟是一下子提高了這么多,也不禁暗暗心驚,四大公子中,雖然只有馬超未得三大武林世家真傳,看似稍遜,但若馬超使了浴血槍法后,只怕便立時會稍勝一籌吧。幸好聽聞這浴血槍法一個月內只能使用一次,否則便會功力大退,不然的話馬超的實力豈非足以與關羽比肩。
“無雙公子加油!”“馬將軍!殺了他!”看到馬超在血霧之中雙目赤紅,戰勇,周圍的所有大唐兵士紛紛叫好,為馬超打氣。
看馬超的形勢一片大好,諸葛亮卻擔心了起來,華雄這等超天榜之外的高手,就是同為超天榜的呂布也不敢輕言戰勝,馬超這等順利只怕是華雄不愿動手發威,若是逼急了華雄……
刷刷刷連續三下,華雄仿佛閃躲不及,被馬超連續刺中三槍,雖然未能刺中要害,但也連帶起一蓬血肉。突然間整個太守府周圍的溫度驟降,以華雄為圓心,漫天的殺氣直沖云霄,向四周彌漫開來,上千大唐將士們竟是瑟瑟發抖起來。敗劍刺出的速度猛然加速,仿佛是去了影子。
不好!諸葛亮也不管馬超愿不愿意,抄起龍膽戟,便加入了戰團,華雄稱霸江湖的絕學無影劍,配合了五禽戲的無影劍,諸葛亮不相信憑借馬超的一人之力能夠擋住,即使是進入浴血狀態的馬超也不行。
但諸葛亮終究晚了一步,華雄是三十余年前的江湖第一殺手,殺手殺人只需一劍,無影劍正是如此,就在眼見,龍吟槍被擋開,看不到敗劍的影子,但那如梭的殺氣卻能讓諸葛亮知道,敗劍已經直刺馬超的喉間。
諸葛亮知道換做諸葛亮也躲不過這一劍,華雄不輕易殺人,也不輕易用出無影劍,但這一次,他已經被馬超挑起了肝火,逼出了真實實力,馬超死定了。諸葛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華雄且慢!”一個輕微卻又蒼老的聲音響起。
華雄一剎那間停住了身形,敗劍又顯出了它的影子,那鋒利的劍間距離馬超的喉間僅有毫厘之差,甚至在劍尖指向馬超的喉間部位已經滲出了血珠。馬超面如死灰,龍吟強滑落在地,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他,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即使他的實力大增,與天榜甲級無限般的接近,但終究敵不過超天榜的無影劍。
順著聲音的方向,一位白發蒼蒼卻又神采奕奕的老者從太守府的一側緩緩走了出來,諸葛亮能感到他沒有武功,不是因他實力太高而探測不到的那種感覺,而是他當真沒有武功。
“請問前輩是?”諸葛亮心的問道,能讓華雄住手的人,必定不是等閑之輩。
“師叔祖。”華雄沉聲道。那老人先是對華雄點了點頭后,又對著諸葛亮打了個揖道:“寧王殿下,老朽張機,表字仲景,師承于華佗,游歷于天下間,恰逢汝南之戰而已。”
張機的大名諸葛亮自當是如雷貫耳,他與華佗并稱為漢末兩大神醫,年齡應該是較之華佗還大上幾歲,不想他卻是華佗的徒弟,怪不得他能夠喚住華雄的殺機。
不等諸葛亮話,劉協已經搶險道:“原來是張卿,朕知道你,六十年前你曾做過長沙太守,可對?快幫朕解開這眼前困局,朕當感激不盡!
“呵呵。”張機輕笑,“陛下,老朽的確曾做過長沙太守,不過此刻的老朽不過便是閑云野鶴,又哪里管得起這等大事?”
忽然,太守府大門外又是一陣嘈雜,一群人馬從外面閃了進來,為首的一個,銀鎧銀槍,高大威武,正是此番征西軍的統帥大漢驃騎將軍趙云,后面跟著三員將,正是諸葛恪、鄧艾、趙統三人。
“參見統帥!”如此一來,太守府內的形勢已經基被大唐軍隊控制住,諸多大唐將士對著趙云一同抱拳,聲若洪雷,驚得劉協和周圍的數位漢室官員面如土色。
趙云先是看到太守府內的景象,倒吃了一驚,失聲道:“孔明,孟起,你們怎么在這兒?這位是……華雄?”
華雄看了趙云一眼,又看看馬超與諸葛亮,也許是心知已經事不可為,遂收起了敗劍,對劉協道:“陛下,趙云、馬超、諸葛亮三大先天高手在此,即便是華某,只怕也難以救出陛下。不過華某會盡力保住陛下一條性命!
劉協的聲音有些顫抖,道:“華卿,你不能就這么放棄了呀!三十年前虎牢關外的事情,朕那時根就不知情,完是董這狗賊不發援兵,方才令華卿險象環生。而且七年前你出現在朕面前的時候也答應過的,會在為大漢最后做三件事情,如今這正是第三件,你要做完呀!”
聽到董的名字,華雄的氣息明顯滯了一下,抬眼看向劉協,那冰冷的眼神讓劉協立時閉上了嘴。
在場眾人中,雖是以諸葛亮地位最高,但趙云才是西征軍的主帥,諸葛亮已不好喧賓奪主,便看向趙云。只見趙云開口道:“華雄前輩,不知這里的事情你要如何解決?”
當所有人都看向華雄時,等來的卻是一陣沉默,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多人都以為華雄再思考眼前的僵局,但眼見著華雄的身形卻是漸漸開始顫抖起來,似乎是在忍受著什么痛苦。不好!諸葛亮的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這個念頭,抄起龍膽戟便沖了上去,恰好攔截住華雄殺向身旁荀攸的身形,一戟便逼退了未持武器的他。
“接住,把這個喂給華雄!”從張機的方向飛過來一個水囊,隔著皮革摸去,里面卻是滾熱的液體。諸葛亮連忙解開水囊,正欲遞給華雄,華雄早是一把搶過,仰頭咕咚咕咚灌了起來,卻沒有諸葛亮想象中的血腥味飄出。
諸葛亮狐疑的看向張機,聽得張機道:“華雄早年練功走火入魔,****入體,每次運功稍過后,便急需含有某些成分的滾熱液體,老朽恰好準備了一些罷了。當前形勢已經盡在大唐掌握,如何處理漢室,老朽與華雄倒也想聽聽你們的章程。”
所有人都明白,張機話里雖不愿相助漢室,但也是頗有維護之意,可他妙手丹心,早已聞名于天下,若非緊急,卻是萬萬殺不得的,更何況有華雄擋在身前,能不能殺得了還是個問題。趙云先是看了北宮誕一眼,聽得北宮誕道:“一切聽從主帥。”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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