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柳暗花明
黃承彥的話在諸葛亮的肚中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又不禁疑惑道:“前輩,商陵這個人,亮曾有數(shù)面之緣,洛陽之戰(zhàn)中更是救了亮一命,其武功雖已達天榜,但也不過是初窺門徑,若僅憑商陵就讓黃忠不敢輕舉妄動的話,這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人信服的。”
“不錯,在蔡瑁的身后,讓黃忠敢怒不敢言的,另有其人。”
“誰?”
“昔年黃巾之亂舉國大震,導(dǎo)火索便是張角得了一太平要術(shù),聚眾數(shù)十萬,起了野心。如今這太平要術(shù)的著作人荊離,就在蔡府被奉為上賓,他的實力較之你所熟知的鳳三先生,僅差一線。”
聽罷此言,諸葛亮的心沉了一沉,荊離出現(xiàn),如今這靜心筑出世的數(shù)人都已經(jīng)露面,但黃承彥所這荊離的實力,卻不禁要讓自己在荊州行事必須更加心翼翼。諸葛亮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黃承彥道:“前輩,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黃承彥看了諸葛亮半晌,終于道:“問吧。”
“請問前輩是不是在二十余年前,靜心筑秘密培養(yǎng)的那十個人之一呢?”
“呵呵呵呵……“黃承彥卻是輕笑了起來,“有些答案很明顯,還是自己去尋找吧。”
在黃承彥撂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后,他便轉(zhuǎn)身進入了內(nèi)間。諸葛亮細細揣摩下,肯定的點了點頭,聽聞一陣腳步聲,尋聲望去,卻正是蒯家三兄弟。諸葛亮遂笑著拱手道:“亮從驛站消失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久,此刻還不便讓德桂知曉我們之間的密會,只怕亮要告辭了。”
蒯祺客氣道:“不留下用飯嗎?你二姐已經(jīng)著下人去準(zhǔn)備了。”
“不了。”諸葛亮擺擺手。
“也好,我去送送你吧。”蒯已經(jīng)向一側(cè)伸出了手臂,引導(dǎo)諸葛亮走出蒯府。諸葛亮跟隨著蒯幾乎是沿原路走到了當(dāng)初進來的那個后門,卻見蒯轉(zhuǎn)身停下,從懷中掏出一塊物事,悄悄的給諸葛亮看了一眼道:“孔明,你可認得這個東西?”
諸葛亮往蒯的手中望去,那是一塊黑鐵制成的令牌,上面用上古象形文字赫然寫著:百曉生。
天下間有兩大神秘的勢力,一則是令天下英豪欽慕向往的靜心筑,二便是通曉天下之事的百曉生,當(dāng)然,在尋常人眼中,百曉生并非一個勢力,而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學(xué)者。
靜心筑的勢力之廣大,潛伏之深邃早就讓諸葛亮領(lǐng)教了,而百曉生這個處于靜心筑陰影之下的龐大組織,也終于開始不安的浮動出來。當(dāng)年諸葛亮從蔣干的手中也見到過這塊令牌,看到蒯月手中這塊黝黑發(fā)亮的令牌,諸葛亮皺著眉頭道:“異度兄,這……”
“你猜得不錯,也是百曉密探之一,地位比起剛剛在武林中混出些名堂的蔣干還要高些。”蒯挑明了諸葛亮的疑問,將那百曉令牌收回懷中。
諸葛亮附近的蒯府家人很自覺地避了開去,只留下諸葛亮與蒯兩人在蒯府的后門前交談。諸葛亮凝視了蒯半晌,道:“百曉生終于抗不住壓力,要出山了?”
“自三大統(tǒng)領(lǐng)仙去后,百曉生幾百年一次的危機正式進入了高-潮,不得以只能選擇一個世俗力量聯(lián)手尋求自保,孔名自幾年前便與百曉生頗有瓜葛,于是新任首領(lǐng)便選擇了孔明。”蒯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水鏡先生選擇了諸葛亮……這令諸葛亮頗為意外,雖然諸葛亮與他有一段師徒情份,但畢竟他是司馬家的杰出子弟。諸葛亮皺緊了眉頭,喃喃道:“不是司馬家嗎?”
“林靜瑤早在十八年前就與司馬懿成為了戀人,有了靜心筑的支持,即使百曉生的新任首領(lǐng)是司馬徽公,司馬家也不會有多重視百曉生的。相反,諸葛家崛起不過數(shù)十年,對于情報的需求顯然要大得多,相信有很多情報是連夜鷹都查探不到的,對此百曉生可以提供幫助。”蒯拋出了誘餌。
“那諸葛家所付出的代價是什么?”
“幫助百曉生抵擋住來自靜心筑的壓力,在奪得了天下之后,還百曉生一個遺世**的身份。”
諸葛亮笑著搖了搖頭,抬腿欲邁出蒯府后門,道:“異度,諸葛家的確需要大量的情報,對于靜心筑出世者的反抗也是我們共同的目標(biāo),但相信沒有任何統(tǒng)治者會容忍一個不受自己控制的龐大組織存活在自己的境內(nèi),包括我的父皇。”
“但你可以,孔明。”蒯的話中透著幾分誘惑,“只要你執(zhí)掌了大唐,你就可以做出有利于百曉生的決定。就像四百年前劉邦對待靜心筑一樣。”
“在這種時候提出這樣的條件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吧。”諸葛亮繼續(xù)向前走著,諸葛亮很看重百曉生,但也真的害怕它無孔不入的刺探能力,即使自己真的奪得了大位,百曉生……讓諸葛亮取舍兩難呀。
“孫尚香在今晨寅時已經(jīng)離開了自己的住處,目標(biāo)是劉備駐守的新野。”
蒯的話終于讓諸葛亮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道:“當(dāng)真?”
“孫尚香居住的客棧,實際上是百曉生的產(chǎn)業(yè),你所派去的四名盯梢的人員,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孫尚香捆成了粽子。”蒯帶著一絲難名的笑容,點出了百曉生的實力,“像這樣的線人和產(chǎn)業(yè),百曉生在國有上萬處。”
在除了大唐之外的地方,諸葛家的情報系統(tǒng)真的是力有未逮。諸葛亮嘆了口氣,道:“我答應(yīng)你們,轉(zhuǎn)告我的老師,如果將來我能夠繼承大統(tǒng),大唐境內(nèi)從朝廷到武林,沒人會刻意尋找百曉生的秘密。亮言出必踐,這點老師他老人家是知道的。”
“好!”蒯伸出了手掌,道,“孫尚香走得并不是很急,預(yù)計兩天后才能到達新野,孔明派人前往新野準(zhǔn)備,還來得及。”
諸葛亮亦是伸掌,與蒯的手掌輕輕的擊在了一起。
也許有一天百曉生會成為后患,但在這一刻,諸葛亮已決意與找上門來的百曉生相互利用。
位于襄陽西北方的新野城規(guī)模遠遠比不上其后世的盛名,當(dāng)然這盛名大半是由諸葛亮一把火燒了博望坡燒出來的。高不過三丈厚不足兩米的灰色城墻環(huán)繞了大約四五百畝的地盤,城內(nèi)也盡是低矮的胚房,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算是半新半舊的城主府了。城墻四周莫沒有什么像樣的護城河,就是連條土溝都沒有,據(jù)連那并不高大的城墻,在劉備入主前,還是破碎不堪的。
新野城連同四周的鄉(xiāng)鎮(zhèn),人口加起來也不足五萬。昔年天下聞名的金剛門門主、大漢劉皇叔劉備就在這片地薄人稀的土地上駐守了半年,荊州的明眼人都知道,劉備在投靠劉表的幾年里雖然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并沒有表露出什么野心,但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和黃忠的勢力走得太近了,得罪了蔡家,又不愿意喪失自己的**權(quán),讓黃忠失去了耐心,因此在半年前,劉備終于成為了蔡黃兩大勢力的共同眼中釘,遂被發(fā)配到了新野這個荊州北陲城。
不過近兩個月來,新野城又成了各方勢力矚目的地點,原因無他,因為劉備的手下還有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龍刀”關(guān)羽,孫家看上了劉備手下的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兩萬精兵,它的戰(zhàn)斗力甚至比十萬荊州軍還要強大。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孫家遠遠要比黃忠的勢力強大,黃忠所吃不下來的金剛門,對孫家來講,并非一個難題。
孫劉聯(lián)盟……并不僅僅意味著孫家與劉備之間的聯(lián)盟,它將意味著孫家可以在荊州內(nèi)部插入一個龐大的釘子,意味著孫家可以正是插手部荊州的任何事務(wù),意味著整個長江南北兩岸都處于敵視大唐的狀態(tài)中,也意味著如果大唐南下,將無法得到荊州的任何水軍,必須先要憑自己的力量,打一場北方軍隊最不擅長的水戰(zhàn)。
八月的天悶得可怕,垂在新野城主府前的柳枝,在炎炎的烈日下,沒有任何的擺動,從黃色地面騰起的熱浪,甚至讓空氣都產(chǎn)生了扭曲。
城主府大堂的簾子突然被掀了開來,一名方巾儒士從堂內(nèi)走出,回身拱手道:“承蒙玄德公款待,謖這就告辭了。”
“呵呵,哪里?幼常少年英才,備不勝欽佩,自當(dāng)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將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請待為轉(zhuǎn)告景升兄,備有九成的把握,當(dāng)年在備三兄弟眼前刺殺大公子琪的正是諸葛亮,為侄兒報仇一事,自備以下兩萬軍士義不容辭!另外再請景升兄多與那諸葛兒虛之逶迤一番,待時機一到,便可發(fā)動襲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劉備隨著馬謖從堂中走出,最近五年的不得意讓他的頭上也徒增白發(fā),但面帶微笑的臉上卻始終帶著那種謙遜和一股不易察覺的陰冷。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馬謖那幅激情四射的表情,劍眉一豎,聽得馬謖道:“請皇叔放心,刺史大人早在一個月前就與荊州八族定下計策,如今正把那諸葛亮騙得團團轉(zhuǎn),死心塌地的坐在襄陽聯(lián)系大唐,深信我們八族的起義。在他們戒心漸去之時,便是他們大唐衰落之日!”
聽罷馬謖鏗鏘有力的誓言,劉備露出一幅了然于心的笑容,點頭道:“如此甚好,幼常,不遠送了。”
在馬謖的身影從城主府的大門外消失后,劉備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進入了大堂。大唐左側(cè)坐榻上一男子從閉目養(yǎng)神中醒來,見到劉備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奇道:“伯父,方才那馬謖所言很是誘人,聽起來諸葛亮已經(jīng)陷入必死之局,現(xiàn)在只等利用他慢慢化解大唐的戒心了,為何伯父還搖頭呢?”
問話之人正張飛之次子張苞,在張飛死后,是文官的張苞毅然投筆從戎,仿佛繼承了張飛那萬夫不可擋之勇,在一年前便可與黃忠的得意門生文聘打個不相上下,劉備也因此頗為器重他。劉備走到大堂正中的案前,愛憐的撫摸著案上架起來的雌雄雙劍,緩緩道:“馬謖所言的確縝密狠辣,端得一條妙計,言談舉止間也是進退得當(dāng),不虛他少年俊杰之名。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太過自信,好高騖遠。此人可用,但不可大用。”
“伯父何出此言?”張苞奇道。
劉備負手,露出了一絲冷笑,道:“八族人心不齊,若是有人提前向諸葛兒告密,這天衣無縫的計劃只能成為一個笑話,這么明顯的漏洞,八族中人不乏俊杰之士,竟沒一個人提出,這只能明八族間每一族都在為自己留著告密的后路。現(xiàn)在這條計劃實施的唯一懸念,便只剩下究竟是哪一族告密選擇的時機最為巧妙,贏得諸葛亮的好感最多,以作為進身之禮。可笑納馬謖竟是信口雌黃,號稱萬無一失,憑我多年閱人的一種直覺,這馬謖恐怕不過便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之輩!”
“那劉荊州的處境豈不很危險?我們要不要……”張苞大驚失色。劉備卻是一抬手止住了張苞的話,決然道:“這里的事情不用我們操心,景升他雖與我同族,但卻未必希望我好過。當(dāng)年放我駐扎在荊州城下,是希望能借我的勢力平衡黃忠,后來見我與黃忠漸漸接近,立刻態(tài)度大變,將我們發(fā)配到這新野城。哼哼,如今也該有景升好果子吃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等待一個字,亂!”
“亂?”
“不錯,北方的司馬與大唐都早成了氣候,南方孫家也不是我們能夠動搖的,唯有荊州亂起來,才是我們東山再起的良機!”
“刷”的一聲,劉備抽出了雌雄雙劍,走出大堂,一臉肅穆,遙指蒼天道:“寶劍出鞘,國仇家恨,盡掃鐵戈馬蹄中!”
“主公!臣必當(dāng)肝腦涂地!”在劉備激昂的一句話下,張苞不禁熱淚盈眶,單膝跪在了地上。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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