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隔岸觀火

    孫尚香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孔明，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什么？你盡避吧。”

    “劉備在死前我曾教訓了他一頓，他答應我對去主動去解除婚約，你……他會那樣做嗎？”孫尚香的眼神中充滿了懊惱，劉備曾給了她一線希望，但這一點點地希望又在瞬間熄滅了。

    實話諸葛亮也不清楚劉備會不會這樣做，但既然劉備已經死了，就不用再出讓孫尚香難過的話了，當下道：“我猜劉備不會，在孫劉之間，劉備不過是弱的一方，他們對于兩家的聯合肯定有一種對被吞并的擔心，因此你和劉備之間的婚約，與其是加深基礎，倒不如是你被送到了劉備一方做人質，以表現出孫家的誠意。”

    諸葛亮的話得很直接，聽聞自己人質的命運，孫尚香非但沒有便顯出更多的傷心，反而流露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低聲喃喃道：“那****離開新野，便覺得被劉備欺騙了，沒想到是真的。劉備……劉備……你死了倒好……倒好……”

    對于孫尚香的低語，諸葛亮雖是聽得朦朦朧朧，但也明白了些許內容，至少因為劉備的死而存在孫尚香心中的心結是解開了一部分，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因她而造成的孫劉聯盟的破裂，以自己的立場，是不可能再做什么了。

    “尚香，你的房間還給你留著，先去歇息吧。”

    “嗯。”

    孫尚香略顯疲憊應了一句后，便獨自離開了后花園。諸葛亮怔怔的望著孫尚香充滿誘惑力的窈窕背影，劉備死了，將來的孫尚香會何去何從呢？

    “人去香猶在，為伊愁斷腸。”

    在孫尚香離去不久，徐庶略帶調笑地走進了后花園。諸葛亮看著一身輕袍，瀟灑踱步的徐庶，與諸葛亮方才目送孫尚香離去的失魂落魄，實在是鮮明的對比，遂苦笑道：“怎么？來看亮的笑話？我這回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徐庶走到池塘邊，有些無奈的道：“孔明呀，我曾經提醒過你的，我們與孫家之間，只可能有一種關系，就是敵人。此番孫尚香嫁不成劉備，終究還是要回孫家的，她與周瑜之間的感情糾葛……你又是何苦呢？”

    “孫尚香就美貌無雙，行事也不拘節，敢愛敢恨，與時下女子多有不同，成就她別具風味的一番魅力。日久生情啊，雖然感情不深，但畢竟因她難過而難過，就像當初你與關月兒一樣。”諸葛亮眼神迷惘的評述道。

    此刻徐庶卻是突然正色道：“孔明，你不要忘了呂婉兒，此番前來荊州，除了尋找你立誓找到的龐涓黃月英兩位女子，就不要再做令呂婉兒傷心的事了，你可知道呂婉兒她最為嫉妒的，就是這孫尚香嗎？”

    徐庶并沒有稱婉兒為弟妹亦或王妃，而是直呼其名，意味著徐庶在以婉兒朋友的身份在對諸葛亮話，這很不平常。諸葛亮為之一愣，道：“元直，有什么要的，就直吧。”

    “如果呂婉兒不嫁入諸葛家，那她活得只怕比今天的孫尚香還要瀟灑。”徐庶不急不緩的道。

    這一眼在諸葛亮的腦海中如雷轟般炸開，那個刁蠻活潑的少女婉兒形象漸漸的與孫尚香重疊起來，是呀，那時的婉兒敢于和諸葛圭斗嘴，那時的婉兒敢于從歌坊中拎著諸葛亮的耳朵把諸葛亮叫回家，那時的婉兒能夠讓諸葛亮那群狐朋狗友服服帖帖，當然也包括了眼前的徐庶……其實，諸葛亮早就擁有了一位敢愛敢恨的女子，只不過她為了做一名優秀的諸葛家兒媳婦，強把自己的性格隱藏了起來，諸葛亮卻漸漸對另一位和她有著同樣性格的女子著迷，這期間婉兒受了多少委屈？

    想覺得內疚，不禁冷汗淋漓，沉默不語。徐庶見狀，已然明了諸葛亮的心中頓悟，又道：“孔明，也許你自己不曾注意，呂婉兒在背后默默給你的幫助，遠大于在表面上能看到的。從庶、石廣元、孟公威，到王子、劍不敗、郝伯道，再到呂子明以及呂氏刀門以下上千門眾，你身后隱而不發的龐大勢力中有大半都與呂婉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呂婉兒實際上也是支撐所謂二公子黨體系的另一支點。還望孔明做出某些決定之前三思。”

    徐庶言畢，諸葛亮的眼神已經漸漸清明，笑道：“生平與你為友，無憾也。元直且放心吧，孫尚香與我乃是朋友之義，既然她一顆芳心仍然寄予周瑜身上，那我便絕不強求，順其自然便好，以免將來兩家敵對之時，大家面上都難堪。不過方才與尚香一番談話，倒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可是孫家的態度？”

    “呵呵，正是。失去了劉備后，孫家在荊州所剩的合作對象，僅剩下黃忠，只是這黃忠勢力遠比原來的劉備強大，孫家不可能對其完控制，況且當年黃祖射殺了孫堅，孫家內部對黃家耿耿于懷的還多著呢，這樣一來兩家的聯盟更是會磕磕絆絆，長則一年，短則數月，孫家在荊州的影響力將下降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給了大唐時間，我的目的達到了。”諸葛亮言語間有著一種興奮，只要孫家不插手，對付荊州剩下這幾股土勢力，大唐并不會費太多工夫。

    起來原孫家當真打得好算盤，在大唐介入后，只要孫家在黃家背后的推動一把，荊州必定打亂，屆時孫劉聯盟便發動起來，劉備的兩萬精兵決不是荊州豪族的那些私兵所能抵擋，甚至黃忠手下的荊州軍也不是其對手。可以預見，在孫家的支持下，劉備必將席卷荊州，為了防止劉備東山再起，大唐不得不在水軍未準備好的情況下，提前出兵，深陷荊州的混戰。而孫家在多了劉備著一塊擋箭牌的情況下，更可以從容不迫的準備戰爭，以求對大唐的主力一擊致命。

    而現在劉備身亡，金剛門內亂，劉表身亡，荊州提前大亂，反令孫家措手不及，失去了在荊州的主動權，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大唐在缺少金剛門阻撓的北荊州繼續加深自己的影響。

    諸葛亮與徐庶相視大笑，局勢漸漸被大唐所控制了。

    當笑聲久久而絕，諸葛亮帶著幾分從容道：“昨日我已經派人將走著送往泰山，請求我爹發兵相助蒯馬兩家。荊州軍不善陸戰，沒有金剛門，不出三個月，北荊州定會是大唐的囊中之物。”

    徐庶點點頭，朝南方看去，他明白，大唐真正垂涎的，是陳列在長江北岸上那支訓練有素的荊州水軍。

    在荊北一個多月的混亂后，形勢終于漸漸明朗清晰起來。在南荊州堪稱巨無霸的黃忠，由于在北方失了先機，即使有了孫家的支持，依然步步受制，并不能在長江北岸有所作為。

    相反，提前掌握了在北荊州軍權的蔡家，在前半個月中，勢如破竹，接連攻下北荊州數郡十余座縣城，蒯家的私兵雖然在數量上并不比蔡家軍少，但質量卻遠有不如，更何況蔡家掌握的軍隊出了蔡家軍外，還有北荊州的四萬步軍和一萬五千水軍。二十天下來，蒯家對比陽、義陽、滕縣三縣的攻勢線潰退，又被逼入新野，毫無疑義的被卷入關羽和劉封的混戰，損失慘重，大六場戰役下來，一萬一千蒯馬兩家私兵竟僅剩四千人。

    事態的轉折點發生在唐皇一道圣旨進駐平南將軍王雙軍營的一剎那，三天之間，兗州三萬大唐軍隊兵分三路，開進北荊州地。

    北路軍一萬五千人由北宮誕率領，馳援蒯馬聯軍，在隨縣處擊退蔡家發起的一次總攻，北宮誕更將蔡家軍副將蔡中一刀斬落馬下，又數十招間擊敗蔡瑁，蔡家軍大敗而歸，經此一役，蔡家軍在北荊州鋒芒盡失。

    王雙領中路軍九千人馬，僅僅五天便輾轉攻陷義陽、比陽兩縣，將蒯家實際控制地與大唐將于連成一片，蒯馬兩家自此心中大安。

    最后一路大唐軍隊則由諸葛皇族新一代的少年將軍威西將軍諸葛恪親自帶領，共計六千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借道隨縣，直取位于江夏郡南部水軍大營。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大營都督張允竟毫無抵抗的開營投降，北荊州水軍中一千余反抗者，悉數被殺，余者熟練水兵一萬三千余人，大戰船三百余艘便納入了大唐麾下。之后，諸葛恪分兵四千北上，趁蔡家還在驚訝于百里長江北岸的陷落之際，再度以不到五百人的損失，攻下江夏郡治所江夏，自此江夏郡境盡遍大唐。

    唯一的變數便是蟄伏了近一年的司馬家竟以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文鴦為大將，領一萬大軍出兵位于北荊州西部的魏興郡，以減灶之計誘使魏興守將蔡和出城迎戰，孰料功力已入武林榜人榜丙級的蔡和竟不是十八歲少年文鴦一合之敵，一槍被挑落馬下，一萬兩千荊州守軍折損過半，逃到毗鄰魏興郡的上庸郡者不足十之一二。司馬家趁勢奪取魏興郡境。

    此役過后，諸葛恪千里奇襲，大名震驚四海，世人皆贊諸葛家又多一員虎將。文鴦智取魏興，亦是讓人接連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江山輩有才人出。

    北荊州的各方勢力交戰的如火如荼，襄陽城內在某種程度上也可謂是劍拔弩張。破壞了荊州八族聯盟的態勢后，大唐又公然出兵荊州，諸葛亮與二百位親兵在襄陽驛館東院實際上已經處于最危險的境地。戰爭爆發的同一時間，襄陽驛館附近的近百間民房均被清空，兩千名荊州步軍移防此處，對襄陽驛館的監視控制之意無不明顯，只不過因大唐國力太過強大，而諸葛亮與劍楓也是頂級高手令蔡家有所顧忌，目前沒有公然撕破臉而已，但誰都知道，交火僅在雙方態度些微變化的一瞬間便可能爆發。

    “文鴦……”在驛館東院的后花園中，諸葛亮反復低喃著這個名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怨氣。對于當年諸葛亮與文鴦的那段恩怨，劍楓當時雖不在場，但身為夜鷹的統領，多少還是知道其中的一些情況的，他見諸葛亮如此煩心，遂道：“二師兄，文鴦雖是少年英才，但卻未必比你十八歲時更厲害。楓雖不才，未曾領軍打過仗，但三師兄帶兵多年，只要二師兄一封密信過去，催促其盡快向西進攻，必克阻住文鴦的進攻態勢。”

    諸葛亮輕搖著那把來自鳳雛的羽扇，苦笑了一下，道：“你不明白，不敗。進攻北荊州的三萬兗州軍名義上雖是歸控制兗州軍力的子管轄，但此番在他的上面還有一個與他平級的平南將軍北宮誕，他的身份不簡單，若是過他去給子命令，恐怕會徒增一個不必要的敵人的。但愿那個文鴦只是淺嘗輒止，不要吞并太多的北荊州地界。”著，諸葛亮煩心地提出一塊石子，落在池塘中，掀起一圈淡淡的漣漪。

    徐庶奇道：“那個文鴦究竟是什么人？竟讓孔明如此失態？”

    “一員猛將！有膽量，有氣魄。只可惜當初被司馬懿從亮的手中活生生的搶走了。”諸葛亮沉吟了一下，給出了評價。劍楓在一旁補充道：“這文鴦還是當年死在趙云手下的袁家文欽之子，據我所知，六年多前，他不過是一個青澀少年，便敢于當街叫陣于天榜高手，真不知是無知者無懼，還是他膽量過人。”

    “擦肩而過呀！”諸葛亮最后唏噓一聲，道：“罷了，料想司馬懿也不會在我們實力沒有大損的情況下，善開戰端。倒是恪兒這次大發神威，出人意料。”

    “呵呵，子瑜活躍于政壇近二十年，自然有些自己的人脈，再加上諸葛恪得你三分真傳，從軍兩年，善加利用他老父的力量，張允敢不投降？只怕在大唐的強大勢力面前，張允早就與子瑜暗曲偷歡了。”徐庶分析道。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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