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蒙生看老爺子都不同意，那就更別想了，自從知道自己的舅老爺是個當(dāng)朝的大官后，心里跟貓抓的一樣，看到京城里走來走去穿著官服的人，就十分的羨慕，也真想過過官癮，可老爺子都不支持自己，那也就更別說了。
就在他正垂頭喪氣的時候，一仆人過來說道：“各位老爺、小姐，冷大人來了，請各位到前廳用茶。”
“到底出什么題目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冷無為，本想找人商議，又怕別人偷聽了去，真是煩死他了，去找岳先生，可岳先生去找朋友，短時間不會回來，尤三甲和古師爺，都是不曾中舉，讓他們想辦法肯定損招特多，搞不好把四書五經(jīng)上注釋的小字拿來當(dāng)題目也說不定啊，百無聊賴就跑到這里聽一聽老子的想法。
冷子信可是連個秀才都沒有中過，好不容易花了銀子捐了個監(jiān)生，弄個員外當(dāng)當(dāng)，他能出什么題目，因此愁眉不展道：“或許皇上的心意不是讓你從書本里找題目，無為，皇上對你那是知根知底，要不他怎么會把你叫到翰林院去讀書，你肚子里裝些什么，皇上也清楚。要你出題目，應(yīng)該不會是掉書袋，你再好好想想，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冷無為頓時一愣，對啊，自己倒糊涂了，皇上不會平白無故的讓自己出題啊，里面一定有文章，自己什么最擅長呢，賭錢？逛窯子？拍馬屁？還是撈銀子？這些上不了臺面啊，到底是什么呢，說打仗，自己還沒有學(xué)全呢，況且打仗是武人的事情，這些舉子可都是文人，指望不上啊。
腦袋都大了，冷無為還是不知道該出那些題目為好，但思路倒是有了，那肯定是自己擅長，而別人沒有的部分，題目就應(yīng)該從這里出。
“爹，我明白了，回去我再想想。你知道您二老在這里休息的可還習(xí)慣？”
冷氏接道：“好兒子，我們住的都很習(xí)慣的，不過到底不必家鄉(xiāng)熟悉。我和你爹都打算過幾天回家鄉(xiāng)去，你一個人在京城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冷無為清楚，爹和娘都不想連累自己，看了看紀(jì)飛靈，看出她的眼色之中有些不舍，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自己這么無奈呢。他走上前握住紀(jì)飛靈的手，道：“過不了多久，只要我的事情辦成了，我就會去找你。”
紀(jì)飛靈無聲地點點頭。
悅來客棧里，一身青衫，年約三十多歲，獨自一個人在那里喝著悶酒。尤三甲碰巧和一生意人在那人的旁邊談生意，看樣子又是一場大買賣。
“完了，大漢要完了！”凄厲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驚動了在場的眾人。
一白胡子的老漢走上前去，看樣子是個久考不中的可憐人，“喂，孟糾你又喝醉了，說什么瘋話呢，這可是要殺頭的。”
幾個像是孟糾的同窗也走過來勸解，可那孟糾卻還在喊道：“居然讓一個沒有讀過幾天書的無賴，當(dāng)我們的主考官，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朝廷的法度何在，讀書人的臉面何在，這場科考不考也罷。”他這么一開口，其他人也都沉默了，看樣子有這想法的不是孟糾一人。
“混蛋，哪個王八蛋敢這樣說我家大人！”尤三甲拍案而起，兇神惡煞的走過去，一拳頭砸在那孟糾的桌子上。
那孟糾以蔑視的眼光看著尤三甲，冷冷地道：“原來是無賴的爪牙，看樣子今天我還真不走運。”
受人吹捧慣的尤三甲還沒有人敢這么喝他說話，這次他卻不生氣了，突然大笑起來，一副豪爽的樣子，笑道：“好久沒有人和我這么說話，真是痛快。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過看你這樣子不像是有才華之人，這自然可以故放豪詞，吸引別人眼球，無能之人罷了。”說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站住，你憑什么說我無能？”孟糾站了起來。
尤三甲看了看在場的舉子，笑了笑，對那孟糾道：“看你是第一個敢這么和我說話的人，我可以透露一下，這次科考最后一道題目的重點。”話一落，所有的人都呆了，誰能猜到今天能碰上這么幸運的事情。
就是孟糾也感覺自己的口干了，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
尤三甲喝了口水，道：“這次科舉考試將是你們以往考試當(dāng)中最難也同樣有可能是最容易的一次。最后一題考的不是你們對書本的知識，而是考你們……”
所有人屏住呼吸，仔細(xì)凝聽關(guān)鍵的時刻。
“而是考你們的能力，這能力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他也難。國家三年大選，選的是人才，而不是書呆子，用的人自然非同一般。前兩場考試那是看你們讀的四書五經(jīng)，這一關(guān)你們都很容易會過，因為這一次的要求，取決于最后一道題目，這是皇上說的。也就是說你們過不了最后一道題目的關(guān)，你們的答卷也不會有人看。而且更重要的是，此次考試在中第名單上，將不作限制，有可能所有的人都有機(jī)會參與皇上的篩選，也有可能一個都沒有。所以，你們將我們家大人比作無賴什么的，那你們最好一輩子別來考試，就是考了那也是不能之輩。況且我們家大人，為大漢立過大功，天下百姓也都贊頌，偏偏就是你們這些怕考試不中之人來詆毀，真是無聊之極。如果不想考的，那就趕快回去吧，再等三年，或許下次就不是我們大人監(jiān)考了。”尤三甲丟下喝茶的錢，整理一下衣服，陪同那位商人出去。
本希望能探聽出門路的舉子們，現(xiàn)在聽完，卻不明所以，再過三天就要考試了，可最后一道題目是什么題目，把思緒都攪渾了。
“哇，不愧是冷大人，果然厲害。看樣子，這一次的考試真的不一般。”一舉子說道。
“那是當(dāng)然，按說那可是我的恩師啊，我是天龍人氏，德武四年的鄉(xiāng)試?yán)浯笕擞H自主持的，恩師雖然喜歡銀子，可就是不搜刮百姓的錢財，也不收那些考生的紅包。德武三年的那場秋闈是恩師主持的，親自選拔的狀元和一甲第四名，現(xiàn)在都當(dāng)了巡撫，而且官箴很好，要是咱們當(dāng)中也有人被他選中，將來飛黃騰達(dá)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穿灰衣的舉子一臉幻想的說道。
這話說的每個人的心都動了起來，各個忙回去看書，準(zhǔn)備應(yīng)對科考。
孟糾心里悶悶的，大叫：“小二，再上壺酒！”
哪知道叫了半天，小二才懶洋洋的過來，“客官，對不起，沒有酒了。”
孟糾卻看見旁的桌子上放著酒壺，氣的抓起小二的衣領(lǐng)道：“你怕大爺沒有銀子付帳嗎？”
那小二使勁掙扎一下，脫開身子道：“對不起，我們這里不歡迎詆毀侯爺?shù)娜恕：顮敚覀兛蜅５娜穗m然沒有見過，可百姓都知道他是一個好官，他帶領(lǐng)西北的軍隊為大漢出生入死過，而且他還是楊公的孫女婿，你詆毀他那就是詆毀西北軍，詆毀楊公府，詆毀我們大漢皇上的賢明，我雖然是個小角色，但也知道當(dāng)今皇上乃是數(shù)的著的明君，殺的都是貪官污吏，也只有皇上的英明，才有冷侯爺這樣的人物，所以我們掌柜的說了，請你今天就搬出去，我們不歡迎你。”說完趾高氣昂地走了，然后熱情地招呼其他的客人。
孟糾坐在那里呆了。
每三年一次國家選才大典，今日便正式舉行。貢院還未開門之時，門外已經(jīng)聚集了眾多舉子，期盼著大門開啟之時。除了舉子們在此考試外，不少小販也跑到這里招攬生意，做的是那些考生們家人的生意。門外熱鬧無比。
禮部的各級官員都已經(jīng)到齊了，考試也是像以往一樣，官員先謄寫好題目后，再一一發(fā)往各位考生進(jìn)行考試。而考試之前，主考官都要按規(guī)矩訓(xùn)一次話，然后才能開始。
這一次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主考官，冷無為看了看眾官員，清了一下嗓子，道：“這一次，本官擔(dān)當(dāng)主考官，雖說奉了皇上的旨意，但本官無論才學(xué)和名望都不應(yīng)該擔(dān)當(dāng)這個官職，不過既然本官接了圣旨那有也只好硬著頭皮上。”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看了看四皇子和八皇子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接著說道：“這些考生對國家朝廷來說是人才，但對本官來說他們是即將坐三天牢房的自由囚犯，什么都要嚴(yán)格看守，不準(zhǔn)任何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作弊，所以這一次我把軍隊都調(diào)來，姚將軍，你說說你的任務(wù)吧。”
一旁的姚勝站出來道：“奉主考官的命令，在各個考生的房間外駐守二名侍衛(wèi)進(jìn)行人身保護(hù)，各級官員也必須由侍衛(wèi)跟從，并且分為兩班，每隔一個時辰換一次班，每班看守人員互相對調(diào)，無一次相同，晚上由其他白天休息好的侍衛(wèi)隊進(jìn)行換班，直到結(jié)束。如若一考生作弊或考官行為不當(dāng)而事后發(fā)現(xiàn)的話，侍衛(wèi)一律處死。但在事發(fā)之時，被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并舉報，考官立即罷官并立即交由刑部嚴(yán)審，考生將終身不再有考試資格，且撤消以前所有的功名，變?yōu)椴菝瘛？忌仨氃谑绦l(wèi)的看守下進(jìn)行答題。完畢。”
話一落，下面的官員立即小聲的喧嘩起來。文真和文思都皺了皺眉頭，按姚勝所說的，不但考生被當(dāng)作囚犯來對待，就來考官也一樣對待。而且還有巡邏隊，這貢院簡直成了刑部大牢了。但德武帝有過口諭，這一次考試全部交給他來辦，其他人不得干預(yù)。
“大家也聽到了，也該明白了。本官生怕再像上次一樣發(fā)生同樣的情況，你們可以說本官不信任你們，不尊重你們讀書之人，事后你們都有權(quán)力參本，但現(xiàn)在必須按我說的做，每個人都給我安分一點，收紅包的，有交代的，托關(guān)系的，在權(quán)衡的時候，最好把你們?nèi)业睦嫦肭宄僮觥：昧耍F(xiàn)在開門吧。”
炮聲一響，考生期待已久的大門突然地開啟。正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本來有官員在一旁造冊登記的人全部變成武將，搜身的衙役全變成穿鎧甲的武士，每個人都帶著大刀，殺氣騰騰的樣子，人還沒有走近，就感到一股寒冷之氣。
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這一次的考試還真的是不一樣。
“媽的，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搞這些東西，給我拉下去打。”一士兵搜出一人在衣服里夾帶，惡狠狠的將那人甩到一邊，旁邊的侍衛(wèi)二話不說，拿起板子就打，大約打了二十下之后，另一文官記錄他的名字，并對那人道：“你永遠(yuǎn)失去考試資格，且剝奪一切的功名，回家去吧。”
“不要啊！”那考生爬在地上苦苦哀求，可還沒有說幾句，就被一名侍衛(wèi)揣倒樓梯之下。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得有些不忍。一文弱書生站出來擋在那考生前面，大聲道：“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讀書人，不能侮辱我們讀書人。”
本以為有人會附和，哪知道換來的是一個個冷漠的目光。一武將過來，冷冷地笑了笑，道：“他有膽子作弊，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能做這樣的事情，也就不再是讀書人了，如果你認(rèn)為他的行為是讀書人應(yīng)該有的話，那把你的名字報一下，取消你考試的永久資格，做一輩子的草民。回答我，報上你的名字。”
文弱書生冷汗直下，手足無措，一咬牙，回到自己的隊伍當(dāng)中去。
“大人，考生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侍衛(wèi)們也各就各位了，是不是現(xiàn)在就開始了。”姚勝跑上來回道。
冷無為看看時辰，道：“欽天監(jiān)的人說午時才是吉時，現(xiàn)在離午時還有一刻，再等一等吧。”
姚勝領(lǐng)命退下。
整個大殿里，文真沉著面孔一聲不吭，而文思則饒有興趣的看著手里的書，對身外的事物都沒有興趣似的，各自懷著鬼胎。
“冷大人，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了？你這樣做恐怕會影響到考生的情緒，影響他們發(fā)揮。”憋了好久的文真，忍不住的問道。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