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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感慨最深的,要數(shù)岳真,他尋思著,如果現(xiàn)在坐著的是林相,他會怎么做,恐怕肯定是咄咄逼人,左右朝政了,大軍在外,皇上也不得不聽從他的話,任由他把持朝政,絕對不會像冷無為一樣,主動放棄權力,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這真不知道是老天給大漢開的玩笑,想得到的窮其一生也不可得,不想得到的偏偏就給了他,真是人生一大笑話啊。
次日,明宗皇帝發(fā)表祭文,正式給德武帝發(fā)喪。全國沉于巨大的悲痛之中。滿朝文武、王公大臣都一一列席,發(fā)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皇陵走去,其禮儀之繁瑣、耗費之大,則不一一列舉。
整個喪事辦了七天就結束了,因為在前幾個月,守靈、祭奠什么的都已經(jīng)一一辦過。七天后,朝廷正式以明總皇帝為首,成立了新的名副其實的朝廷。
無官一身輕的冷無為,整天的呆著府里,哪也不去,什么人也不見,仿佛過著桃源生活一般的日子。
然而他不找麻煩,可麻煩卻偏偏要找上他。
議政殿上,明宗皇帝剛議完國事,正準備下朝的時候,蕭貴中突然出列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明宗皇帝不高興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話就說吧?”
“臣想問皇上,如果一個大臣因貪美色私藏罪臣之女于私宅,不知道皇上因判他何罪名?”蕭貴中彎著身子,眼光瞄著明宗皇帝,嘴角露著笑容。
明宗皇帝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蕭貴中有何指,道:“應交刑部或者大理寺嚴審,如果真有此事,便視為藐視國法,輕者罷其位,重者充軍、發(fā)配。你說的那個人是何人?”
蕭貴中挺直了腰,道:“臣所參之人便是當朝一等忠賢公,冷無為。他在數(shù)年前,便一直私藏罪臣蘇安之女于私宅之中,不但如此還為其改了籍,由罪民變?yōu)槠矫瘢绱艘晣闊o物之臣,不知道皇上如何處置呢?”
話說完,群臣立刻議論起來。
劉本出列問道:“蕭大人,你所奏之事可當真?”
“我有證人,而且那女子現(xiàn)在住的地方我也知道。”蕭貴中眼光看的卻是明宗皇帝。
一陣議論之后,明宗皇帝微微笑了笑,道:“原來你說的是他啊,冷無為前幾天就向朕回稟過,承認自己所犯之罪,引咎辭官了。這是他的辭官折子,蕭大人你可要看?”說著拿出冷無為寫的辭官折子。
蕭貴中一愣,不明白怎么回事。
其他大臣也感到意外。
明宗皇帝擺了擺手,道:“今天之事就議到這里,散朝吧。”說完離開了朝堂之上。
御書房里。
明宗皇帝冷著臉一言不發(fā),文祥站在一邊,說道:“這個冷無為倒也真是大膽,不過那位蘇安當時可是宰在他的手上,現(xiàn)在居然包起了人家的女兒,就不怕他女兒報仇,倒也真是膽大。”
明宗皇帝冷笑了笑,道:“幸虧冷無為辭官了,朕才能應付過去。朕現(xiàn)在氣的不是冷無為,而是那個蕭貴中,他現(xiàn)在巴不得朕和冷無為鬧翻,或者是嚴懲冷無為,使的寒了天下人的心,然后再說朕是飛鳥盡,鳥弓藏,卸磨殺驢,好深的心機啊。”眼色之中透著殺氣。
文祥看著他的樣子,有點擔心,道:“皇上,朝局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現(xiàn)在還不能動蕭貴中,畢竟那些大臣都是以他為首,皇上要動了他,那滿朝的大臣還不人人自危,到時候什么狀況都有可能發(fā)生。還望皇上三思。”
明宗皇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不會動他,也不會殺他,朕還要賞他。他現(xiàn)在不是二等公嗎,你傳旨下去,封他為一等公,賞黃金千兩。朕要讓天下人看看,朕是怎么對他的。”
文祥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臣弟遵旨。”
楊公府上。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也不知道是哪個嘴上欠把門的,朝庭上發(fā)生的事情傳到了楊雪兒的耳朵里。
“夫人啊,我只是同情她,所以才救了她,其余的我什么都沒有干啊,你可要相信我啊?”冷無為焦急道。自從楊雪兒聽到消息后,便一直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夫人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楊雪兒看了看他,眼中漸漸的涌出淚水來,柔聲問道:“你愛她嗎?”
冷無為一愣,噎一下吐沫,道:“我只愛你一個,怎么可能還愛其他人呢?”說著眼光卻看向別的方向。老實說冷無為說謊無數(shù),可對楊雪兒說謊卻并不多,每次說謊的時候眼睛情不自禁的就看別的方向。
楊雪兒明白了,苦笑了笑,“那你把她娶回來吧,我沒有意見。”
“這怎么能行呢,雪兒,我對你可是真心的……”冷無為還要表忠心的時候,楊雪兒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別騙我了,你有幾件新衣服,是她繡的吧。我看的出來,蘇姐姐的針繡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我也見過。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她來了,人家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好歹也要給人家名分不是?你不需要考慮我的感受,我又不能為你生孩子。”
冷無為急的直轉,看著楊雪兒的樣子,不知道說什么是好。正當他想轍的時候,馬娉婷過來說道:“夫人,蘇姑娘已經(jīng)到了,在前廳等候。”她看了看冷無為,眼神露出厭惡之色。
“走吧,咱們到前廳去看看。”楊雪兒有不再理會冷無為,徑直的去了。
前廳上。惶恐不安的蘇雨馨看到楊雪兒來了,忙站了起來,道了個萬福。本來想說什么的楊雪兒,看著蘇雨馨偏瘦,憔悴的樣子,便有些開不了口,上前攙扶著她,道:“蘇姐姐,咱們有好些年沒有見了吧?”
蘇雨馨點點頭,低著頭道:“是啊,自從昔日荷花池一別,就這么多年過去了。雖然同在京城,卻相隔萬里。”說著眼睛都紅了。
楊雪兒不甚唏噓,和她擁抱在一起,不一會兒兩人都哭了起來。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她與林韻詩、蘇雨馨一向交好,后來由于蘇雨馨快要嫁人了,往來的次數(shù)就減少了。
晚上,全家擺宴,大抵說的都是些離別后惋惜追憶之詞,不甚煩瑣。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的。倒是冷無為,被冷落到一邊,一個人捧著酒壺走向后花園里,舉樽對月,不覺有些凄涼。
“冷大人,你好情致啊?”馬娉婷像鬼魅一樣出現(xiàn)。
冷無為一看是她,不覺的笑了笑,道:“你怎么來了,怎么不和她們喝一杯?”
馬娉婷在冷無為身邊的石凳子上坐下,道:“我也是覺的悶了些,你現(xiàn)在可好,佳人又添了一個,恐怕你今后的日子活的很精彩吧。”
冷無為看著她,笑道;“你吃醋了?”
馬娉婷扭過臉,道:“誰吃醋了,你不要搞錯了,我只是只是……”說著臉都紅了。
冷無為看著她,月光照射下的絕美之姿,不由些怦然心動,“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馬娉婷看著他,疑惑道:“當然記得,你怎么問起這來?”
冷無為笑道:“當時我差點被你殺了,可現(xiàn)在你卻坐在我的身邊,仿佛這一切都是夢一樣。”說著說著笑容漸漸的變成酸酸的味道。
“你心里是不是很苦,你愛一個人又怕對不起別的人,總感覺有些虧欠她們的,是不是?”馬娉婷雙目盯著他道。
冷無為點點頭,“咱們再喝一杯吧。”
永元一年七月,明宗皇帝下旨將關在刑部大牢的原上書房大臣巴仁貴和鄧容官復原職,理由是證據(jù)不足,無法判斷他們是否與舊太子造反一事有染。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明宗皇帝將他二人起用,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勢力,好牽制住八王黨的那伙人。巴、鄧二人之所以會遭罪,都是由八王黨迫害所致。
此舉宛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了一塊石頭,立即卷起層層的波浪。八王黨的那些官員們現(xiàn)在是人人自危,生怕有一天明宗皇帝會對付他們,因此有的倒戈相對,有的干脆辭官歸隱,但八王的總體勢力上并沒有削弱多少,因為八王的主要勢力在于地方上,而地方上明宗皇帝還一時管不到那里。
離京畿一百多里路,駐扎著幾近四十五萬大軍,是京城守衛(wèi)軍隊的兩倍。雖然朝廷一再下旨讓他們返回駐防,可統(tǒng)帥三軍的臨時大將齊海卻說無大將軍之命,無法領命,請朝廷選派大將軍。自從冷無為辭去大將軍和陜安總督以后,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以后他們的日子不會再像以前過的那么舒坦,軍餉也只和以前在南方領軍一樣多,這不但讓他們寒心,更擔心的會讓將士們寒心。
選誰為大將軍一事,便成為朝廷中的中心話題。
“各位大臣,你們認為誰可以擔當大將軍啊?”明宗皇帝俯視眾臣說道。
下面的大臣們依然一聲不吭,皇甫遠對郭奇使了個眼神,郭奇卻當作沒有看見,他很明白皇甫遠是想讓自己推舉他當大將軍,現(xiàn)在能有資格坐那個位置的只要自己和他,自己又不是白癡,干嘛把這個位置拱手讓人。
明宗皇帝再一次詢問,依然沒有人回答。過了好一會兒,鄧容出列,奏道:“起稟皇上,臣以為能擔當大將軍人選的必須要具備三個條件,第一,要有勇有謀,能夠統(tǒng)轄三軍,有果敢和當機立斷之能,;第二,在軍中有相當?shù)耐泄儯袘?zhàn)功才能服眾;第三,能深受將士們的愛戴,沒有克扣軍餉之劣跡。能滿足三個條件的人,臣以為可以擔當這個職位。”
明宗皇帝聽完點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對,那你心中可以有適當?shù)娜诉x?”
鄧容道:“臣以為呂賢呂中堂可以擔當,不過呂中堂身居要職,位列軍機,不大能放的開。剩下的便是皇甫將軍和郭奇將軍,他二人在軍中素有威望,且有統(tǒng)軍才能和過往的功績,他們也可以擔當。”
話一說出口,下面的眾臣就開始議論起來。有的說皇甫遠好,有的說郭奇好,但明宗皇帝的臉色卻漸漸的冷了下來,咳嗽一聲,朝廷上才安靜下來。
明宗皇帝對劉本道:“劉本,你以為鄧中堂說的可有道理?”
劉本出列道:“皇上,臣以為鄧大人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過臣想問一問,論軍功,我大漢誰居功最偉,奪取敵國城池最多?”
鄧容望著明宗皇帝,明宗皇帝笑道:“鄧大人你就說說吧?”
“這個……,如果論戰(zhàn)績和軍功上說,應該是一等忠賢公冷無為居功最偉,我朝之中無人可及。并且他是先皇所選的大將軍人選,按說他若未辭官,這大將軍的位置由他坐也是最合適的。但是他自愿辭官贖罪,那就不能再將他作為選拔的人選。”鄧容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并且臣也以為冷無為并非正途出身,隨便用用也可,但不可以委以重任,其眼中毫無朝廷禮法可嚴,先皇在世時,雖用其人,但所給他的懲戒并不少,足以看出先皇用他也是很擔心的。”
“哈哈……”明宗皇帝突然笑了起來,“什么,冷無為不可以委以重任,真是笑話。他干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先皇給他的重任,他哪一件事情又是干砸的。他不是正途出身,可做出來的政績哪一個又能比的上。朕之所以接受他的辭官折子,只是想告誡他不可再胡作非為,并不是不再用他了。況且北方局勢又是那么復雜,前線所打仗就打仗。皇甫遠和郭奇雖然也是個合適的人選,但畢竟對北方的局勢并不是太了解,而且又缺乏對‘天’字軍隊的了解,朕現(xiàn)在是用急不用全,朕打算還讓冷無為坐這個位置,不過在給他詔命之前,朕還想給他懲戒一下,不然又不知道惹出什么事情出來。”
“皇上圣明!”劉本等人跪下呼道。
其他大臣也跟著附和,本來雄心勃勃的皇甫遠和郭奇也不得不磕頭,但兩人彼此看著的眼神再也沒有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仿佛多了一層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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