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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澤在一旁接道:“東方大人所言甚是。”周謹接道:“句句有理啊。”后面跟著許多朝臣的附和。
明宗皇帝突然笑了,暗道:好你個明妃,知道那些人不敢得罪冷無為,就把話頭往他身上引,借他人之矛攻他人之盾,這招高啊。
太常寺卿(太常寺:掌宗廟禮儀)鄭見識反駁道:“娘娘這話不對,官員可以不拘一格提拔任用,但不意味著后宮嬪妃就可以不按宮規(guī)。畢竟后宮之事乃皇后娘娘做主,皇上就是要升娘娘為貴妃,也要得到皇后的批準。”他是管宗廟禮儀的,說話自然很有分量。
明妃笑了笑,道:“鄭大人誤會了我的意思,本宮是說,出自名門,可這名門到底原先是什么呢,還不是從寒微的出身做起。就像鄭大人,您的我要書屋前幾輩敢就說一出生就是金山銀山的,還不是祖祖輩輩為你們掙來的,他們的出身未必就有多風光。本宮要說的出身只是一個人開始的過渡,出身好的未必學問就好,就知書達理,反之出身寒微的就未必沒有見識,沒有能力。大臣們?nèi)绱耍髮m佳麗也是如此。冷相爺您說呢?”
冷無為急的直想抹脖子,他從剛才就看出來,明妃是有意要和自己拉近,話都也從自己身上引,那些反對的人都是皇后的人,自己是招誰惹誰了,如果贊同那就是得罪皇后,反對那就是得罪皇上和明妃,這都不是開玩笑的。當下呵呵笑了笑,抬頭道:“明妃娘娘這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啊。臣以為這話說的十分的透徹,十分的明白。對啊,我們這些大臣祖輩出身也不見的是好。劉中堂,您說呢?”他把話頭又扯到了劉本的身上。
劉本一看他叫自己,那眼神真想把他給吃了,忙道:“娘娘說的太有道理了,十分的有道理。但臣等是外臣,不好參與后宮之事,也就說不好這事,還是皇上乾綱獨斷為好。”
冷無為就等這句話呢,不給其他人反駁的機會,忙大聲道:“請皇上乾綱獨斷。”
那些緊跟著冷無為的那批人,立刻附和:“請皇上乾綱獨斷……”其他大臣也跟著附和。
明宗皇帝哈哈大笑,神情愉悅,“好,那就這么說定了,升任明妃為明貴妃!”
“恭賀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大臣們一起歡呼,那些反對的大臣們也不得不低頭。
宴席散罷,當各位大臣走向?qū)m門的時候,火急火燎的劉本追著冷無為過來了,笑罵道:“好你個冷無為,明明問你的事,你倒問起我來,我是招你惹你了。”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其他大臣們看到都哈哈大笑。
冷無為笑道:“劉大人,您說話合適。再說,宮廷里的規(guī)矩你不比我還熟啊,我不問你問誰啊?”他還賣起乖來。
劉本挨著那么多官員的面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倒是陳嘉成湊過來道:“冷相,劉大人替你背了黑鍋,你不得表示表示啊。”
敖丙也湊過來,呵呵笑道:“這話說的在理,我看不如明天好了,在風滿樓定幾桌。劉大人,你趁這會不宰冷相一頓,日后可沒有后悔的地啊。”
劉本在他們的慫恿之下,立刻叫住了在一起的官員,“各位同僚,冷相要請本官吃酒,本官可不想吃獨食。大家聚一聚如何?敖尚書,這事就交給你了,逮什么貴就點什么,酒要百年的佳釀,不是好酒可不要啊。”敖丙自然是一口答應。
冷無為在一旁叫起來,“喲,劉大人,我可是清官,沒那么多銀子啊。”他不說還好,一說,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他要是清官,天下所有的官員可就沒有一個是貪官的了。
離較遠的太常寺卿鄭見識看著他們,眼神怪怪的。光祿寺少卿賈第不滿道:“鄭大人,你看看,這就是咱們大漢朝的一品宰相。什么東西。”
鄭見識利馬喝止,斥道:“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你也不看看他的人緣,中堂、尚書、各王公大臣,他哪樣吃不開,就是太后那也相當?shù)脤櫍銘{什么和他斗。你現(xiàn)在應該保佑他不是前幾任相爺,否則的話就憑你對他的態(tài)度,你的官也就做到頭了。你有事先走吧,請劉中堂吃酒,我可不能不湊一份子。”說晚笑著迎了上去,和敖丙他們熱情的說著什么。
賈第冷笑一下,“你聰明我也不糊涂。”也跟著上前。
各位官員在回去的途中,各自都散了。惟有趙澤跟著冷無為到府里去,一到書房幾迫切地問道:“相爺,今天是多么好的機會,明妃有身孕,生下來的皇子那就是日后的太子。今天我們?nèi)绻νΓ隙艿玫矫麇那嗖A,可您怎么把機會給了劉中堂呢,這……,唉。”
冷無為躺著太師椅子上,拿著大茶壺,喝著誰,笑道:“想那么多干什么。萬一明妃的肚子里不是皇子呢?做事要留有余地,日后才有可能翻身。明白了嗎?”
“哦,”趙澤恍然大勿,忽然又想到什么,問道:“恩師,不知道是怎么看這個明妃的,她看起來不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平常人家的子女啊,說話得體,人也很聰慧。難怪皇上這么寵她。說句大不敬的話,她比皇后似乎還要……”說到這打住了。
冷無為笑道:“后宮是很能鍛煉人的,要想在里面不受欺負,光靠外因不行,主要還要靠自己。明妃是一步一個腳印歷練出來的,朝廷哪個官員她不清楚,哪件事情不知道,只不過她更懂得什么時候該出聲,什么時候不說話。皇后就是說的太多了,自以為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仗著自己是和皇上一起從潛邸出來的,說話口氣變不回來,忘記了皇上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四爺,而是君臨天下的皇帝。他怎么可能還愿意聽一個女人在旁邊羅嗦呢,失寵那是必然的。”
趙澤佩服之至,“原來恩師早就看透了,學生以為今天這事情只是將來的一個預演,以后恐怕類似的情況還要發(fā)生,萬一明妃生的是皇子,那恐怕不是要爭貴妃這個位置那么簡單,搞不好恐怕又要掀起風波。恩師,咱們是不是要做好準備啊?”意思自然是針對廢后的事情。
冷無為看了他一眼,不愧是自己看好的門生,眼光很毒啊,裝作很懶散的樣子,道:“這事情不是咱們操心的,等明妃,哦,不,明貴妃生下來再說。記住,你剛才說的話只能在我這里說說,外去別亂嚼舌頭,宮闈里面情況復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弄出什么事情出來。能不碰盡量不碰,明白了嗎?”
“學生明白。”趙澤眼光發(fā)亮的應道。
自從明妃在群臣宴中,舌辯群臣,坐上了貴妃的位置后,在宮中的地位日益加重。平常的皇帝嬪妃見到她也不得不彎身,低眉。宛如宮中第二位主人一般。
作為坤寧宮的女主人,皇后娘娘自然對此是咬牙切齒,可卻苦無良策。但往太后的慈寧宮去的次數(shù)也增多了,既然在皇上那里得不了寵,那只好爭取太后的賞識。太后在德武帝時期,作為皇后她就只問佛事,不問宮中的事情,更別提朝廷的事了,升了太后以后,更是在自己的宮內(nèi)吃齋念佛,不太喜歡摻和事情。
“太后,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明妃一個婦道人家居然和大臣們一起辯論,皇上問大臣們的意見,她卻來摻和。這分明是藐視祖宗家法嘛。太后……”皇后不依不饒道。
太后敲著木魚,嘴里念念有詞,旁邊的人都不敢打擾,只要皇后一人說話,過了良久,好象一偏佛經(jīng)念完,這才從蒲團上站起來,命人點了香拜上,這才到一邊休息。
“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事情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妃身懷龍種,無論將來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封個貴妃都不為過。你也不要太固執(zhí)了,不過和大臣們議事,這例可開不得,哀家自會找她說話,你退下吧。”太后有些不耐煩道。
“太后……”皇后還要說什么,可看到太后把眼睛閉上,也就只好問安,告退了。當她一走,太后才睜開眼睛,“孫嬤嬤,擺駕明玉宮……”
明玉宮。
明妃跪在地上,向太后請安。
“你先起來回話吧,有了身孕的人,跪著對身體不好。”太后使了個眼色,孫嬤嬤小心的把明妃扶起來。
“明妃啊,哀家本來是不喜歡管事的,可有些事情卻不能不管。聽皇后說起,你前些日子和大臣們在一起辯論什么的,這與禮法好象不合吧。皇上把后宮之事,問與大臣們,那就是政事了,后宮不該參政,這是祖宗的規(guī)矩,不能因為你而改動,這一點你要清楚。”
明妃誠惶誠恐站著低下頭,“明妃知錯了,請?zhí)筘熈P。”
“罰還是要的,哀家就罰你抄一百邊祖宗家法,這事情也就到此打住,以后不要再犯了。”太后說到這里,咳嗽一聲,長跟著她身邊的孫嬤嬤立刻趕那些無關的人出去,只留太后和明妃在內(nèi)。
“聽說你和冷相有舊,是不是?”
明妃不明白太后怎么突然問這話,卻也不知道怎么答,組合只好老實答道:“臣妾與冷相并沒有關系,請?zhí)竺鞑臁!?br />
太后看著她忽然笑笑,擺手讓她坐下,“哀家說這話也沒有其他意思。冷相是哀家十分欣賞的人,不希望他與后宮摻和到一起,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要辦的,最好不要去找他,他現(xiàn)在能到今天的地位,實在是來之不易,哀家不想因為你而壞了他的前程。后宮是非太多,皇上的性子哀家也很了解,他是不愿意看到后宮和外臣有什么聯(lián)系的。所以哀家想警告你,安安分分的伺候好皇上,其他的什么也別想,如果你再違背祖宗家規(guī),就是皇上來了也保不了你。宗人府的官員上了折子給哀家,哀家把它壓了下來,不想再提。哀家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明妃坐在那里,只覺背后冷汗直流,聽到太后問話,忙道:“臣妾明白。”
太后笑著拉她的手,“在后宮你盡管放心,有什么難題就來找哀家,哀家為你做主。你現(xiàn)在身懷六甲,一切要當心。吃飯之前最好都要檢驗檢驗,這個東西你拿著。”說著從袖子口袋里拿出一只小木盒,明妃接過打開,是朵非常精美的白色小花,但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這是西域進貢的白色花針,這花用的是冰銀所造,花心有一根針對檢驗毒性十分靈驗,哪怕就是迷藥它也能檢驗出來。只要食物有問題,這花的顏色就會變,你將這個收下,以備不時之需。”太后隨后嘆了一口氣,起身就要走。
當太后離去后,明妃拿著小木盒在那里發(fā)愣,小風子看著奇怪,在一旁道:“貴妃娘娘,太后說什么了沒有?”
明妃搖了搖頭,再一次看了看盒中小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道:“太后真的是個好人啊。”
小風子從袖子里拿出信,道:“貴妃娘娘,這信還要不要送到楊公府,交給冷相?”
明妃接過,將它撕碎,道:“你交代下去,本宮的人以后都不要和冷相有什么來往,就算見到也要繞著走,明白了沒有?”
小風子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道:“娘娘您這是為什么啊?”
明妃看著門外,道:“不要問為什么,就照著做便是。”說玩,走倒床邊躺下。
話說另一頭,冷無為在朝廷之內(nèi),還是老樣子,事不問他不答,成天往朝廷里一站,不管不問,只有當皇上問到他的時候,他才附和著說上一兩句。但在宮外,那就另一副模樣,今天到文靜那里睡,明天到樂靈那里樂,后天留在府里陪楊雪兒和蘇雨馨,總而言之,那是相當?shù)拿Α?br />
但好日子并沒有長久,到了永元三年九月十日時,得到從北魏那里探來的消息,楊純突然南下了,一舉攻占北魏三座城池,分別是駱城、吉陽城、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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