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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朝臣見不是現在就立君,立刻紛紛附和。就連劉本和陳嘉成最后也是贊同,認為是良策,惟獨東方白自始至終對八王爺仇目相對。
文思也對此結果甚為滿意,至少現在雖然不是皇帝,但卻有皇帝之實,也達到了目的,假意推脫了一會兒,便欣然接受,在朝臣的擁護下,在太和殿內就任為輔政王。
后宮一角落,王英現在是故地重游,再一次成為這座宮殿的總管,心中的得意那是更不用說了。他一進宮,首先要找人報復的就是小順子,當初明宗皇帝初登大位后,八爺失勢,冷無為進京護駕。他一個失了靠山的人,立時就成了別人的刀下肉。小順子果不其然派了幾個太監來要割掉他的舌頭挖掉他的眼睛,剁了他的手。好在,他在宮里經營多年,這皇宮里明的暗的,差不多一大半的太監都是他的心腹爪牙,小順子派出的幾個太監都是他派到小順子身邊的。
得知消息后,王英連夜躲在運送夜香的馬桶里逃出了宮。至于那幾個太監,隨便找了個和王英差不多年紀的老公公,依足規矩處置。事后讓小順子過目,小順子看了一眼不忍再看,也無法辨別真偽,草草的讓人把“王英”扔出宮去。
王英現在躺在搖椅子上,留著兩個小太監在身邊捶背捏腳,閉著雙眼悠然自得。
“總管,我們總算等到你老人家回來了,可把我們這些奴才想死了。”幾個中年的太監跑過來哭道。
王英睜開眼睛,瞧了瞧,認出了來人,冷笑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幾位啊,快起來吧,免得折了老奴的壽。”
這跟前的幾個太監正是當初王英手底下的幾個大太監,后來見王英失勢,就投靠了小順子,故此王英對他們是頗有芥懷。
“公公,咱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的,當初我們投靠小順子,那是想打探他對您有什么手段,我們的心可一直在您這里啊。”這幾個大太監嬌聲嬌氣的邊哭邊為自己辯解道。
王英是經過幾朝的人,他如何不知道做奴才的就是要見風使舵,罵了他們幾句,也就算了。
劉本府上。
“相爺,我的劉相爺,您這是怎么了,八爺明明就是謀害皇上的真兇,您為什么還要保舉他為輔政王,這是為什么啊?”東方白氣急敗壞道。
劉本閉著雙眼,什么話也不說。他身邊的陳嘉成捧著茶杯,沉默不語。
堂內的三人神情不一,過了好久,陳嘉成對劉本道:“劉相,你說安親王和明妃他們到底在哪?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啊?”
劉本長嘆一聲,“唉,短短的一夜,整個天都變了。皇上駕崩了,十三爺也遇害了。現在八王掌握了京城的兵權和政權,實在是不宜硬碰。安親王和明妃看八爺的神情,應該是逃出宮去了。只要出了宮,我想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常武那里,也只有到那里,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東方白一聽安親王會去常武那里,擔憂道:“劉相,常武那里也不安全啊,那里東西兩側有皇甫遠的二十萬兵馬,還有騎兵編制。常武那里雖然有十萬,可沒有戰馬,他們就是別人的嘴邊肉,隨時都有性命之危啊。”
陳嘉成不同意,“皇甫遠沒有那么大的膽子,他要真的敢那么做,他就得罪了天下人,會搞的一身罵名。依我看他恐怕只是封鎖消息,不許任何人接近那里才是。皇甫遠會站到八爺一邊,并不奇怪,奇怪的就是,以八爺的智謀,明妃他們是怎么逃出去的,從跡象上看應該是提前得知消息,而且外面還有人接應。而能做到這一點的,朝中會有誰呢?”
忽然,劉本睜開眼睛,站起來,走了幾步,“這個人除了他有這個力量,其余的人就是做了也沒有任何好處。”
陳嘉成忽然驚醒,“你是說……他?”
劉本點點頭。
東方白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在揣測什么,忙道:“劉相爺,陳大人,你們說的那個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他也和這事情有關嗎?”
劉本看著他,忽然正色問道:“東方白,如果將來有一天,一個你十分感激的人突然成為皇室對立的人,你是維護他呢,還是維護皇室?”
東方白一愣,“劉相,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這對你對我都很重要?”劉本忽然變得嚴肅異常。
東方白想了想,道:“如果他對百姓、社稷有益,我就維護他,反之,皇室中人比如八爺,身為皇上的兄弟居然干出這種事,我不但不維護,還要反抗到底。”話說的是斬釘截鐵。
劉本和陳嘉成彼此都愣了一愣,但都暗暗地搖了搖頭。劉本拍了拍東方白的肩膀,嘆息道:“今日的事情,你太沖動了。越是艱難的時候越要保全自己,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取得最后的勝利。俗話說的好: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無論我們支持還是不支持八爺,這輔政王的位置還是他的。記住,不要硬來,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時局又要發生變化了……”
東方白雖然不明白最后一句話什么意思,但還是曉得劉相他們不會就這么算了。心里有了底后,告辭走了。
待他走遠后,陳嘉成道:“東方白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對朝廷社稷和百姓來說,十分難得啊。冷無為在提拔人才方面,的確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劉本沒好氣道:“你別忘了,趙澤也是他提拔起來的,可結果又怎么樣呢,差點就栽到他手上。冷無為的確是與眾不同,可越是與眾不同,我就越是擔心。如果讓他真的撥亂反正成功了,那掌握大權的人就是他,可是我大漢還有誰能制衡得了他。以他軍中的威望和百官的關系,我真的不敢想了。”
陳嘉成捋了捋胡須,忽然笑了起來,道:“未必就真的沒有人能制衡于他。”說著在劉本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說完后劉本的神色大變,忽然笑了起來,“好你個陳嘉成,原來你才是個老狐貍啊……”
京城發生大變故,舉國的官員的心都懸著。然而在鎮西城,有一人卻無動于衷。將軍行轅的府上,這里最大的官,冷無為躺在病床上,昏迷了快一個半月后,在林韻詩和馬娉婷的細心照顧下,總算是蘇醒了。
一睜眼,看著身邊激動的兩位女子雙眼含著淚花,神情上充滿喜悅之色,整個心也暖洋洋的,由于傷重,一動胸口處就發出難忍的疼痛。
“相公,你總算是醒了,可把我嚇死了。”馬娉婷趴在被子上,留著眼淚哭道,“你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話,我和孩子可怎么辦呢?”
冷無為一聽“孩子”,楞了一下,雙眼盯著她的肚子,茫然地問道:“你……你有了?”
馬娉婷破涕為笑地點點頭,“算命先生說,有可能是個男孩……”
“哈哈……哎喲……”冷無為一聽高興壞了,誰知還沒有笑幾聲,就被傷口的疼痛弄得是哭笑不得。他又看了看林韻詩,雖然她沒有說什么話,也沒有什么親熱的動作表示,但從她的眼神很清楚地看到她是關心自己的。
“府里的事情怎么樣了,沒有出什么事情吧。”
馬娉婷望了望林韻詩一眼,林韻詩微微一聲嘆息,“相公,京城里出大事了……”
冷無為木然地聽完了林韻詩對事情的敘說,沉默不語。仿佛過了很長的時間,才喃喃地道:“你是說,現在府里主事的是秦雯,‘萬花樓’的秦雯?”
林馬二女一起點頭。
冷無為忽然感覺有些頭疼,再次確認道:“和京城里聯系以及一切事宜都是她安排的?”
二女再一次點頭。
冷無為說不出話來,當聽到十三爺文祥也死于這次事變后,自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雖然計劃也正如原先預料的那樣進行,可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十三爺和自己的關系一向要好,多次出面維護自己,是最不愿意見到他被害的。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在外面處理事務的秦雯、田大、白云飛一聽到冷無為醒來后,就急忙趕了回來。
“冷少,你可嚇死我了。”田大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上前輕輕地拍了冷無為的肩膀一下。
白云飛笑呵呵的,傻站在一邊,什么也不說。
秦雯只是看著冷無為,靜靜地看著他。
而冷無為也看著她。
“你瘦了。”冷無為輕輕地說道。
秦雯淡淡地一笑,上前握住他的手,“好些了嗎?”情狀親密,仿佛像是在大家跟前確認關系。
冷無為沒有說什么,只是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秦雯說。”
田大、林韻詩等人陸續退了出去,反手將門帶上。
冷無為注視著秦雯,忽然道:“十三爺為什么要死,他本不用死的。”
秦雯現在雖然由于忙碌瘦了些,卻沒有以往的憂郁,更顯亮麗和美貌,她聽到冷無為的問話,絲毫沒有感到奇怪,只見她很小心地為冷無為蓋了蓋被子,然后輕輕地答道:“他不死,你是無法掌握大權的。雖然你們關系很好,可一旦扯到權力上的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十三爺雖然英雄,可畢竟是皇室中人,在朝廷上是有很大影響力的。是唯一可以與八王爺抗衡的人。就算皇上、八王爺死了,將來能輔政的是十三爺而不是你。你要想掌握大權,領軍出征,而無后顧之憂,十三爺必須得除掉。就算他不是因我而死,你想八爺會放過他嗎?”
冷無為靜靜地看著秦雯,誠然她說得很對,但良心上還是接受不了,明明是能救下十三爺的,只要在事發的時候透露個消息就行,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秦雯悄悄地安排的。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這樣了吧。今后的事情還是由你去安排吧,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秦雯對此并不意外,她擰干毛巾,為他擦了把臉,柔聲道:“你安心休息便是,外面的事情一切由我負責。現在一切都在計劃當中,算算日子,一兩個月之內,事情就會平息。到時候你傷也好了,自然可以出面主持大局了。”
冷無為看著她,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說。
秦雯囑咐他安心休養后,就出去了,現在全府上下里外,都離不開她,不時地還要見各級官員和部分官員遠道而來的信使等等。
待她走后,冷無為長嘆一聲,閉起了雙眼,“秦雯啊,我的秦公主,我到底該怎么對你才好。你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女子,也是最有權力**的女子,希望你別離我太遠,否則……”接著又是長嘆。
永元六年四月十日。
京城。
在八王爺文思的率領下,為明宗皇帝發喪,其中官員過千,隨行的軍隊和百姓人數早已經過萬。一時之間,大漢的萬民全部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朝野上下對明宗皇帝之死晦暗不明,明宗的死因成為當朝最大的懸案。
巍峨的宮殿,一向是權力集中的代表。任何一個能在這里主宰的人,那就意味著他能主宰天下,反之主宰天下的人也必定是生活在這里的人。無論是成者王還是敗者寇,無一心里不是想著這里、主宰這里。
太和殿內。舉完大喪后,文思獨自一個人站在這里,安靜的仰望上面的位置。金色的龍椅,長長的四十五個臺階,每一個臺階有九寸高,象征著九五之尊。現在這個位置就在他跟前,只要舉腳就可以坐上去。
慢慢地,文思身子顫抖,忽然大笑起來,笑完后又哭了起來,“父皇啊,兒臣終于可以坐上這位置了,你高興嗎?”
“不,你不可能高興。你心里只有四哥,以為只有四哥才能繼承你的遺志,我要告訴你,你錯了。這位置是我的,是屬于我的,我才是真命天子,才是最有資格坐這位置的。”
文思叫著喊著,一步步地向龍椅子上走去。虛幻中,仿佛身著龍袍,頭帶皇冠,在百官的跪拜中坐上了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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