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說完了這句話后，轉身走到收銀臺結完賬便離開了這家茶館。
他離開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陰沉不定。
這一杯苦茶其實為楊凡解釋了很多，也為楊凡掀開了這個一直認真寫書的老人不為人知的一面。
其實，老施就算經歷了這場網絡盛會，他還是從心理沒法接受著網文在華夏的地位。
這種偏執就像他鐘愛著這種苦茶數十年這般執著。
因為不接受還有這份偏執，他就像那杯苦茶剛入口時一般，體驗過很多他從來沒有嘗過的苦。
他還記得在自己剛參加比賽時，他那么大年齡，為了配合網站的噱頭穿上了玩偶裝被老友嘲笑的恥辱。
也記得，在比賽開始后，為了取得成績，他不得不改變風格迎合著原本那些不屬于他的讀者那般無奈。
他更記得在今天比賽上，一向硬氣的自己，居然會主動逃避著對方的挑戰，最終背上懦夫的罵名那般丟人。
不過，這一切的痛苦回憶，最終也讓他苦盡甘來，走到了這場比賽的最后。
并且，他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給全國觀眾掀開了網文作家為了達到目的不為人知的一面。
離開后的楊凡也其實很想問他一句，付出這么多去達成目的，值嗎？
可是，他沒有問。
因為，楊凡心中也有很多事情無關于價值，只是想去做而已。
楊凡和老施分別后，老施看著楊凡越來越遠的背影，默默地說了一句便也喝光了最后一口茶。
那句話就是：
“現在的時代，始終是你們年輕人的。”
離最終的比賽還有兩天。
這兩天，楊凡不僅要監督那個女學生的學習狀況，也要進行一次自我提升。
不然，兩天后，他很容易輸在這個執著的老人所代表的傳統文學手上。
這種提升，無關于劇情，只關羽文筆。
楊凡的文筆在網絡小說家里還能算是中等偏上。但是，比起那些傳統小說家來說，他的文筆有點不堪入目。
為了提升文筆，他終于動用系統，花費巨量的積分兌換了一次作家之心。
這一次，隨著他現在的星級增高，他可以主動挑選著一個類型的作家之心。
在可以挑選的作家之心里，幾乎全是網絡小說家的作家之心，沒有一個傳統作家的作家之心。
楊凡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可供挑選的作家之心，隨手拿起了幾個作家之心，仔細比較起來。
通過比較，楊凡慢慢發現著這些可供挑選的網絡作家之心下面都寫著幾個小小的字。
有的是都市，有的是仙俠，也有的是科幻。
看來，這個就應該是可以挑選的分類。
經過仔細篩選，楊凡決定融合一個歷史分類的作家之心，正當他準備融合時，一個只有平常作家之心大小八分之一的心臟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作家之心，瞬間吸引了楊凡的注意力，他放下了歷史作家之心，拿起那個作家之心仔細觀摩起來。
這個作家之心，和別的作家之心不同，他底端只有兩個字，那個字就是卑微。
“這是什么？”楊凡看著這個作家之心，問著一旁的瀾。
“這個…？我也不知道？”瀾走上前看了一眼，她臉上表情有點不自然。
“是嗎？”楊凡看著她不自然的表情，知道她肯定知道什么，但是礙于什么原因沒法跟自己直說。
“是的，趕緊融合歷史作家之心吧。”瀾跳開了話題說道。
“嗯。”楊凡看著一臉慌張的瀾，沒有再說什么，他相信著瀾，相信她絕不會害他。
雖然，這個只有八分之一大小的作家之心讓他充滿了好奇心，但是，他還是選擇融合著歷史作家的寫手之心。
但是，當他準備放下那顆只有八分之一大小的作家之心的時候，那個寫著卑微的作家之心主動和他融合在一起。
這種自主融合，讓楊凡和瀾都感覺到恐懼，在恐懼過后，楊凡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面。
在那幅畫面里，楊凡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網絡作家。
那個骨瘦如柴的網絡作家，很努力，他每天基本都在寫作上花十幾個小時。但是，他的付出卻得不到認可。
他每天基本都能寫一兩萬字，但是，他寫到了50萬字，簽約站短依舊沒有來。
這種收不到簽約站短還有沒人看的絕望，讓他一度想要放棄。
但是，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他的母親卻讓他堅持。
她跟他說：要他好好寫作，別放棄。
她還跟他說：她現在找了個老師的工作，一個月能掙好幾千，家里不缺錢。她相信他是寫作的料，并且比任何人相信他能成為一個大作家。
這種母親的信任，讓他堅持了下去。
終于，在他寫了一百萬字的時候，簽約站短終于發了過來。
他看著自己渴望的站短，他喜極而泣，并且想把這個好消息第一個分享給母親。
但是，當他找到母親學校的時候，卻發現母親根本不是老師，而是在學校里做著清潔工的工作。
看著母親辛勞的模樣，再想想自己想個寄生蟲一般，用夢想蠶食著母親的生活。他落寞的離開了。
他簽約了，也找了一份兼職的工作。
在母親不解的詢問下，他隱瞞了那天自己知道母親只是清潔工的事實，反而說自己是為了體驗生活，增長寫作閱歷才打工。
母親相信了，并且拉著他，分享著她“班級”的趣事。
而他雖然知道真相，但是，他還是會裝作特別感興趣的模樣，去相信母親嘴里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班級”。
這一對母子，其實，都活著很卑微。但是，他們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理想，反倒是每天都活的很開心。
在這個骨瘦如柴的寫手堅持寫作下，終于，他迎來了合同上約定好的第一個推薦位。
他興奮的看著那個推薦位，決定在那一天拼命爆發，去吸引一波讀者，好讓自己的書上架能夠掙錢！
但是，他的第一個推薦位，是類似于楊凡的無搜索頁的推薦位。
在這一周推薦位，雖然他爆發超過了十萬字，但是收藏只漲了兩個。
這個結果，讓他茫然。
但是，更茫然的事情發生了。
兩天后，他的書就要上架了。
他看著這個通知以及百萬字只有十幾個收藏，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這操蛋的生活以及那沉甸甸的母愛。
在這種茫然下，這個寫手，看著那十幾個收藏以及之前如同施舍般的推薦位哭了起來。
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而楊凡也隨之流下了一身冷汗。
這個卑微的經歷，仿佛是自己的翻版。但是，和自己不同的是，這個作家，只會碼字，不會變通和反抗。也就是因為他不會變通和反抗，他才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這…究竟是什么？”楊凡再次回憶起剛才的畫面，看著瀾問道。
但是，瀾依舊閉口不言。
楊凡看著瀾這個模樣，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但是，在他心里，莫名的開始期盼著剛剛看到故事的后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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