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長隨，阿珀跟彭家姑娘，也是被他引去了水庫那邊的。”衛(wèi)老太太臉上笑意愈深：“可我還在尋人的時候，阿珀跟彭家姑娘卻一起回來了。”

    眾人聽的都有些云里霧里，看著衛(wèi)老太太，滿腹疑惑。

    衛(wèi)老太太仍舊沒有激動，平平淡淡的：“阿珀，她跟彭家姑娘當真是去看箱籠了。”

    這兩者，有什么不對嗎？

    衛(wèi)陽清按捺不住問出了聲：“這有什么問題？”

    衛(wèi)老太太冷眼瞧著他：“當然有問題，安安又不是傻子，她來就知道要出事，要不是問過了守著后門的人，要不是因為一路上的確有衛(wèi)玉珀跟彭凌薇身上留下的東西，她會真的一路老老實實的跟著去了屋那里？！”

    眾人總算是聽出了些味道。

    衛(wèi)陽清雙手放在膝上，不可置信的問：“您的意思是，阿珀她”

    他簡直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善解人意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來。

    這對女兒又有什么好處？！

    女兒竟也是個不聽話的！

    衛(wèi)陽清怔住了，半天都不出一句話來。

    他花了許久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母親是在，衛(wèi)玉珀自導自演，想設(shè)計衛(wèi)安。

    可是，他神情復雜又茫然的抿著唇：“阿珀她，向來膽子是很的”

    這幾個女兒里頭，唯有一個衛(wèi)玉珀，從不開口跟他抱怨任何委屈，也一直沒有生出過任何事端讓他操心。

    何況，衛(wèi)玉珀又不是神仙，她不過是個閨閣中的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出門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她怎么可能知道外頭長纓公主的計劃，并且跟長纓公主配合起來陷害衛(wèi)安？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替女兒了句話：“我覺得，阿珀她實在不像是這樣的孩子”

    衛(wèi)老太太看他一眼，沉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胡亂冤枉了你的女兒。”

    心里卻在嘆息，長寧一腔心思部都用在了仇恨明魚幼身上，連自己女兒的教養(yǎng)尚且忽視了，何況是一個庶女呢，仔細想想，之前衛(wèi)玉珀便多有不大正常之處，可是她都輕輕放過了，總覺得既然都已經(jīng)請了教養(yǎng)嬤嬤，孩子年紀又還，總能慢慢糾正過來的，誰知道嫉妒心這東西一旦滋生，便如同水草一般的瘋長。

    她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梁嬤嬤是她的貼身嬤嬤，她總沒有害阿珀的道理吧？她已經(jīng)招了，在去普慈庵之前，阿珀忽然收到過李桂娘的帖子，并且給李桂娘寫了幾封回信。而我們家跟長纓公主府的關(guān)系，她不是不知道。”

    既然知道，卻還是跟李桂娘聯(lián)系，后來又出了衛(wèi)安的事，哪里是巧合兩個字就能得過去的？根就已經(jīng)沒什么好的了。

    衛(wèi)陽清終于連最后一口氣也泄了，整個人憔悴了不止一歲。

    他知道錯了。

    當年就不該娶長寧。

    她既不會當一個好妻子，也不能做好一個好嫡母。

    衛(wèi)老太太不是為了讓他低頭才告訴他這件事的，喝了一口茶看著三老爺和二老爺了一聲：“防微杜漸，之前已經(jīng)有五，現(xiàn)在又出了個阿珀，我不希望府里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她冷著臉道：“阿珀她還是孩子看不明白，我不信你們這些大人也想不通-----若是這回安安真的栽在了長纓公主府手里，那么到時候阿珀真的就能高枕無憂了？”

    “長纓公主府恨的又不只是一個安安罷了，到時候一轉(zhuǎn)臉，她就能抓住阿珀的這個把柄反咬一口，來敗壞定北侯府的名聲。姐妹相殘的名聲傳出去，侯府的姑娘們，以后還能有什么前程？”她放了杯子：“路來就不大穩(wěn)當了，自己先砍斷自己的腿腳，跟自尋死路有什么差別？”

    衛(wèi)陽清已經(jīng)沒什么好的：“阿珀她現(xiàn)在怎么處置？”

    三老爺也反應(yīng)過來，等五老爺問完了便緊跟著道：“娘，長纓公主她們進宮去了，是因為事情敗露了？”

    衛(wèi)老太太點頭：“她這次圖謀甚大，連端王府跟臨江王府都一并算計了進去，長安長公主就算是能忍得下這口氣，臨江王府怎么可能放過她？”

    她冷笑了一聲：“不知進退，她有這個下場是因為她自己，怨不得旁人。”

    眾人都沉默了一瞬。

    衛(wèi)老太太便又道：“至于阿珀，先使人把她看起來，看看宮里怎么處置長纓和端王妃，再她的事。”

    衛(wèi)陽清沒什么意見，他如今感覺糟透了。

    女兒一次次給他惹這么大的禍患，他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他不知道怎么給女兒收拾爛攤子，長纓公主卻把罪責一力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抱著皇后的腿哭的不能自已。

    方皇后皺了皺眉，示意肖姑把她扶起來，呵斥道：“堂堂公主，你這成什么樣子？！”

    阿滿身體不好，她根沒心思管長纓的事，冷眼看了她一眼：“你你命苦，你命如何苦了？人總要懂的知足！你犯下那么大的過錯，圣上最后還是給桂娘指了藩王世子，原就是表兄妹，不過就是端王世子長得不甚如人意”

    “可你何至于就做出這么惡毒的事來？！”方皇后忍不住動了氣：“簡直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面！”

    長纓公主玩這一手，險些就把隆慶帝的一片苦心部白費了。

    既得罪了鄭王又得罪了臨江王府，要是事情真成了，到時候隆慶帝恐怕更要頭疼。

    就這樣了，長纓公主竟然還敢來她更前和她哭訴委屈。

    肖姑把長纓公主攙扶起來，可長纓公主不等方皇后訓斥完，先就順勢又滑倒在了地上，跪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不斷叩頭。

    方皇后如今是她唯一的救星了，要是她肯在隆慶帝跟前替她上幾句話，這次的事，或許就不至于鬧的飛難看。

    她這頭磕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不一會兒額頭上就破了油皮。

    方皇后煩不勝煩，等到外頭報德妃來了，更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半響后才：“請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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