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琛轉(zhuǎn)身面朝他看了他一眼,目光放在他腰間的玉佩身上,挑了挑眉道:“兵部的人。” 兵部的人? 董思源狐疑的看著他們,并沒有放松警惕:“兵部前幾天已經(jīng)來過人查探此事了,你們是哪里的?位居何職,姓甚名誰啊?可有公文?” 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看了看他們又看向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被踩在地上的秀才,變了面色問:“又為什么欺壓千戶所的人?!” 他帶足了人手,一點兒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還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不過這也并不影響什么,因為就算是他們真的是朝廷派來的兵部的人,若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也不會讓他們就這么活著回去的。 只是..... 若是在這官道上動手,動靜畢竟也確實太大了一些。 他正想著各種可能性,沈琛便輕飄飄的笑了笑:“我們?我們是武庫司的,奉了員外的命令,要往福建去巡查兵器一事,途經(jīng)此處,打個抱不平罷了。” 武庫司的? 董思源倒是知道武庫司最近的確是要派人去福建清查上一次兵器的事,因為出了易家跟彭家的事,現(xiàn)在兵部辦事比以前嚴(yán)謹(jǐn)了許多,做事平添了許多程序。 他瞥了沈琛一眼,打了個哈哈:“原來是兵部的上峰,打抱不平?這又是從何說起?” 他一面說,義賣年對屬下使了個眼色,讓人去把那秀才給扶了起來:“打抱不平,怎么打到我們千戶所的頭上來了?” 聽這些人說是奉員外的命令,意思就是只是正五品往下,他好歹是個從四品的,加上自恃有后臺,并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只是既然是兵部的,便想著若是能打發(fā),就盡量和和氣氣的把人打發(fā)了就是。 秀才得了救,腳步飛快的朝著他這里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站定了,跟他附耳說起了悄悄滑:“大人,他們是京城來的,鬼鬼祟祟,之前說是行商的。開口閉口問的都是鎮(zhèn)南王的事,剛才還打聽了是哪些人在萬言書上帶頭簽的字,您為什么沒被牽連......” 秀才站定了腳,摸了摸已經(jīng)出了血的鼻子,氣沖沖的道:“恐怕是來者不善。” 要真是去公干的,為什么還會多管閑事問這么多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根本就是故意沖著鎮(zhèn)南王府的事來的。 沈琛和衛(wèi)安都沒說話,董思源就已經(jīng)皮笑肉不笑的讓底下人都圍了上來:“不管怎么說,既然是兵部來的上峰,眼看著天又黑了,離城里又還遠(yuǎn)得很,不如就往寒舍去暫住一晚如何?” 這些人除了那個個子稍微矮一點的少年,看上去就是有武功在身的,真要是在這里鬧起來,絕不可能不鬧出動靜。 到時候兵部來人,他們并不好交代。 還是要想法子先安撫好他們,才好進(jìn)一步想法子對付。 沈琛便看了衛(wèi)安一眼。 胖婦人擔(dān)憂的不行,連忙去扯衛(wèi)安的袖子,嚇得手有些抖的搖頭:“您幾位還是走吧......”她朝衛(wèi)安使了個眼色,皺起眉頭來:“不能去的.....去了就兇多吉少了。” 看來董思源的本事實在不小,對上能瞞得住那么久,對下能把人壓得這么死。 怪不得能橫行霸道這么多年。 衛(wèi)安安撫的朝胖婦人微笑,輕輕朝著沈琛點了點頭。 他們本來就是沖著董思源來的,在他臉皮被徹底撕下來之前,跟他多接近一些,并沒有什么壞處。 反正不管怎么樣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 沈琛會意,朝著皺著眉頭的董思源很快便笑起來:“既然如此,那就要勞煩董大人了。” “不勞煩!不勞煩!”董思源做了個請的手勢,朝底下人飛快的使了個眼色。 這些人他要引到他的地方去再決定如何處置,可是在這之前,茶寮這里還是要先審問清楚,看他們到底跟人家說了什么。 秀才媳婦兒還以為自己是要被放了,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跟秀才一樣往董思源那里躥,就被譚喜尋了個機會一掌劈在了頸后,劈的暈了過去。 秀才眼疾手快,瞪大了眼睛嚷嚷起來:“我媳婦兒!我媳婦兒!大人,他們把我媳婦兒......” 譚喜便嘖了一聲,裝著無措的樣子聳了聳肩膀:“這.....這位夫人太激動了,罵人罵的估計一口氣上不來,昏過去了.....這可跟我沒什么干系。” 這些小事在董思源眼睛里根本稱不上什么,他冷冷的瞥了秀才一眼:“把人帶回去便是了,不要大呼小叫!” 處理好這些不明來路的人才是正經(jīng)的。 他迎著沈琛跟衛(wèi)安上了馬車,才讓自己的部下團(tuán)團(tuán)把他們圍在中間,自己翻身上了馬往董家去。 鎮(zhèn)南王的事原本以為都已經(jīng)下定論了,可是誰知道又平地起波瀾。 這幫人要真是兵部的,那就麻煩了。 可是沒道理啊,蕭家的情報一直很準(zhǔn)確。 之前蕭明宇就已經(jīng)給過河北衛(wèi)指揮使明示了,說這件事基本就已經(jīng)這么定了。 怎么兵部還是生了波折? 難道是趙二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可是也不至于...... 趙二是個直腸子,從來就不知道彎彎繞繞的那一套,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把從戰(zhàn)火里拼殺來的百夫長的官位都給丟了,成了個跑船的。 他爹又已經(jīng)死了,他是個孝子,他安排了秀才挑唆了他幾句,他就已經(jīng)深信不疑了。肯定是泄漏不了什么的。 那問題到底是出自哪里?.. 他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糾結(jié)太久,便招呼了隨從:“先去茶寮那里,把那一家子都給我抓起來,他們之前說了什么,嚴(yán)審!” 隨從答應(yīng)去了,他便又招過另一個親信來,想了想便道:“去前頭看看,上頭有沒有傳什么消息過來,若是有,立即送回來。若是沒有......”他頓了頓,才道:“你就親自跑一趟廊坊,問一問蕭指揮使,京城最近有沒有動靜,有沒有聽說兵部派人下來查之前鎮(zhèn)南王占田的事,若是來了,具體來了多少人,都要問清楚。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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