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些前后左右的禁軍們,看到這些人都跪倒了,卻完無動于衷,一個個手按腰間戰(zhàn)刀,虎視眈眈地盯向唐玄宗這邊,好像唐玄宗不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就會立刻沖上來把所有人都剁為肉醬一般。
周末看在眼里,面上不由得浮起絲絲冷笑。
倒是一曲好戲,只可憐了楊玉環(huán)這些年的真心錯付。
他低頭看向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止住啜泣的楊玉環(huán),意外發(fā)現(xiàn),她的神情居然像將死之人一樣,蒼白、憔悴、萎頓、暗沉。
“玉環(huán),你怎么了?”他關(guān)切地問。
楊玉環(huán)沒有回答。
她正沉浸在回憶和悔恨里。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些人原來骨子里都是想要她的命,尤其是那高力士,實在狼心狗肺!
虧她這些年那么信任他、倚重他,皇上給她的賞賜,大半被她以周末的名義,用來接濟(jì)可憐人了,剩下一半則都被她轉(zhuǎn)手賞給了他。
但就憑這一半,可以,足夠用來養(yǎng)這幾千禁軍一百年都不是問題。
現(xiàn)在她身處危處之際,他不僅沒有想過從她賞給他的錢里,掏出一部分來安撫禁軍們,還居然是第一個站出來要她死的人!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從叔父,到壽王,到安祿山,到高力士,一個個都是她曾經(jīng)真心以待的人,卻一個個這么的狼心狗肺,利用完自己就棄之敝屣?
不是好人有好報么?
自己沒有動過一次害人的心思,沒有干過一件昧良心的事,相反,還以義兄的名義,做了那么多的善事,為什么卻有這樣的結(jié)局?
她想不通,她不甘心!
“玉環(huán),你究竟怎么了?”周末看她一直沒回答自己的話,只好又加大嗓門,再問一次。
楊玉環(huán)終于聽到了。
她回過神來,目光茫然地看向他,問道:“義兄,你是神仙,你告訴我,好人到底有沒有好報?”
“當(dāng)然有,不然,我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xiàn)在你身邊呢?”周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意有所指地道。
“太好了,幸好有你!義兄!”楊玉環(huán)領(lǐng)會到他的言下之意,心中一陣狂喜,忍不住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腰肢,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了似的。
想也是,這次回來,距離上次足足有二十多年了,人生又能有幾個二十多年呢?
周末完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只是,現(xiàn)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盡管他們是義兄妹,但在這個非常講究男女之別的古代,他們這樣抱在一起的行為只怕還是很辣人眼睛的,這不,正前方,唐玄宗、咸宜公主、素媛郡主看過來的目光,都有些耐人尋味。
素媛郡主還好一點,到底是彼此表明過心跡了,有了把楊玉環(huán)也當(dāng)成她自家妹妹的覺悟,看向他們的目光只有出乎意料的好奇而已;咸宜公主就不一樣了,那眼神明顯把自己當(dāng)成了她的所有物,而楊玉環(huán)就是那個搶走她所有物的人;至于唐玄宗,嘖嘖,表面似乎是在仔細(xì)思考高力士、陳玄禮他們的懇求,但他剛剛聽到楊玉環(huán)這邊動靜飛快斜掃向自己的視線,別人恐怕都沒來得及看到,周末卻看到了,那叫一個尋味和曖昧!
這是一個男人應(yīng)有的、看自己女人跟別的男人擁抱的反應(yīng)嗎?
他難道不該吃醋和慍怒嗎?
該不會他是在謀劃利用自己跟楊玉環(huán)的感情,對自己提什么更過份的要求吧?
不得不,周末這回還真是真相了。
原在這樣的危局之下,唐玄宗是已經(jīng)打算要放棄楊玉環(huán)的。
他不是一個癡情的人,但他是一個長情的人,他心里最愛的女人從來只是武惠妃,不是楊玉環(huán)。
他當(dāng)初看上楊玉環(huán),一是因為楊玉環(huán)身上有一點武惠妃的影子,一是因為自己年事漸高,渴望和需要一個心心念念想著自己,陪著自己的溫柔解語花罷了。
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給了她足夠多的寵愛,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一樣跟她享盡榮華富貴了,連武惠妃都沒有,現(xiàn)在,在他生死存亡之際,她若是個感恩的,就應(yīng)該尊重他身為一個皇上的應(yīng)有體面,主動上前請命,為他犧牲。
可她倒好,居然貪生怕死,躲在一邊不吭聲。
真是過份啊。
他正準(zhǔn)備拉下臉面,答應(yīng)高力士、陳玄禮他們呢,她對周末的依賴提醒了他。
他還沒有吃到周末的長生丹,沒有要到周末的長生不老訣呢!
他裝出一副很為難又很疲憊的樣子,沖高力士、陳玄禮及眾禁衛(wèi)軍親衛(wèi)們擺手:“你們的意思朕已明白,朕很累,你們先退下,扎營休息,這件事來日再議。”
“是,皇上。“高力士,陳玄禮互相對望一眼,應(yīng)喏。
他們還沒有充分掌控朝中大權(quán),也不能過于強迫唐玄宗下決定,好歹這次已經(jīng)達(dá)成大部分目的,剩下只能從長計議。
隨后,禁軍們逐漸散去。
唐玄宗看向周末,沖他招了招手。
周末知道這是要重提長生丹和長生不老訣的事了,只好,低聲提醒楊玉環(huán)放開自己,然后緩步走向唐玄宗。
唐玄宗這回的誠意擺得很足,在周末到他馬車前時,他又招手示意周末上他的馬車。
這可是傳中皇帝的玉輦呢,要是擱在平時,周末會忍不住興奮下,可是現(xiàn)在,他正心事重重,根沒這個意識。
玉輦很寬敞,目測得有五六平米的面積,內(nèi)里有一排盆栽,是常青樹,正在茁壯成長,不過卻和年老的他形成強烈對比,而且,他似乎有些痰喘癥,手中捏了一塊帕子,上面帶有好幾點新鮮的血跡,令人心驚。
而唐玄宗是故意要讓周末看到這塊帕子的,見周末目光從帕子上掃過后,才把帕子收入袖中,邊咳嗽邊一臉認(rèn)真的道,“我已經(jīng)快要入土,事到如今,一切已經(jīng)不在我的掌控之內(nèi),你今晚趁人不備時,帶玉環(huán)逃出去吧,我不想她在這樣美好的年齡里夭折,她的路不在我身上。”
周末才不相信他能有這么好心,微笑著緩緩穿過繁華的裝飾,走到他坐榻邊,附到他耳際故意聲道,“好的,謝謝您。既然這樣,長生丹我就不浪費了,等下留給玉環(huán)服用,至于長生不老訣,我也會認(rèn)真?zhèn)鹘o她的。”
“你……你……”唐玄宗還以為周末附他耳際是要傳他長生不老訣呢,沒想到卻是的這些,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瞪大眼睛指著周末,半天也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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