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武成國的救命稻草是抓住了,然而張則鳴和周偉卻懵圈兒了。
不過兩個人雖然年紀輕輕,也不懂得今天這件事情背后的彎彎繞繞,但卻也不是傻子。
于是當聽到了武成國這義正言辭的長篇大論,尤其是還話里話外的向著山間好泉的調調之后,下意識的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不對呀,咱們來之前他可不是這么說的呀!
誰說不是呢,來之前光頭給咱們說得多好呀,說什么壓根兒不用擔心,說山間好泉這次是惹到了市里的大頭頭兒,辦死他們是沒跑兒了。
對呀,還給咱們說到了之后直管去舉報就行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市里”才懶得問咱們說得是真是假呢,只要肯出來舉報,那就是幫市里“分憂”了。
可不是嘛,光頭還給咱們說事成之后一人五千,除了這些之外,“市里”的頭頭兒們萬一一個高興,說不定隨后還會給咱們倆安排一個體面的工作呢!
可是……咱倆怎么忽然的就成了造-謠-誹-謗份子了呢?
我克奧,這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呀,偉子,我怎么總感覺咱們倆這次是……被人給賣了呢!
于是當看到周圍那一雙雙正“嫉惡如仇”一般盯著自己的眼睛,當看到之前只有在電視上才看到過的那么多“長木倉短炮”正在對著自己。
尤其是看到在場以武成國為首的一大群身穿制-服的“領導們”,正在無一例外的向自己投來那審訊一般的目光的時候兒,兩個人在雙腿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打擺子的同時,腦門兒上也早就已經是一層汗珠兒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錯地方了,走錯地方了,呵呵!”
說著,兩個人對了一個眼神兒,扭頭就想要擠出去人群開溜。
然而這個時候兒已經太晚了,在看到武成國使了一個眼色之后,幾名身穿制-服個男同志沖上前去就把兩個人給控制了起來。
“哎呦我的胳膊,你們這是干什么,你們憑什么抓我們?”
“就是,我們到底怎么了,不就是走錯地方說了幾句話嘛,至于這樣兒嗎?”
“我克奧,你們還沒完了是吧,你們又不是警察,你們有什么資格這么干?”
“哎呦哎呦~你-他-媽放手,弄疼老子了!”
龐學峰在一旁看著這兩撥兒人在各演各的戲,除了嘴角兒噙著一絲笑意之外,依舊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不過說來也巧了,就在張則鳴還有周偉正在那兒極力掙扎的時候兒,先前按照武成國的指示打過了報-警-電話之后,派-出-所的民-警終于駕駛著一輛-警-車趕到了現場。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給我住手!”
看到民-警終于來了,人群再次自覺的分向了兩旁,于是三名民-警前后腳兒的就走近了人群。
不過當看到了幾個身穿檢疫制-服的人已經將張則鳴還有周偉給控制住了的同時,由于之前已經有人在電話里大致的描述過了“事件”的經過,以及自報過了“家門”,所以為首的這名民-警并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然而當看到龐學峰竟然也在場的時候兒,卻是不由的就呆了那么一下兒。
事實上,自從當初被陳成鋼扌由調去江林會展中心維持過現場秩序,以及由于工作片區的關系,后來又在雪之寶金海商城店開業的時候兒再次的參與了現場秩序的維持,所以龐學峰和市-局的關系早就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甚至可以說,現如今的龐學峰不僅在江林的商界中開始嶄露出了頭角,就算是在江林的警-務-系統中也已經能夠稱得上一個小名人了。
所以龐學峰雖然不認識對方,但是帶隊的這名民-警對龐學峰那是一點兒的都不陌生。
然而當看到民-警來了之后,就連武成國也剎那間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因為總算是可以給龐學峰一個“完美”的交代,然后趕緊的揭了封條之后收工走人了。
可是即便如此,在面對一個小小的基層民-警的時候兒,武成國卻依然放不下自己那身為局-長的官架子。
于是想了想,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不過卻跟領導接見下屬似的看向了為首的民-警。
同時,還十分有氣勢的伸出了手。
“哈哈哈哈,民-警同志們辛苦了,你們可算是來……”
不過讓武成國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話還沒有說完呢,可為首民-警在聽到了之后卻只是象征忄生的對自己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可緊接著就大踏步的從自己面前走了過去,然后,直奔龐學峰。
于是一瞬間,武成國就跟一個閑人似的被晾在了一邊兒,心中火氣頓升的同時卻又是滿臉的尷尬!
然而為首的民-警卻壓根兒就沒有拿他當回事兒,徑直的就來到了龐學峰的面前笑著說道,“龐先生您好,我是咱們金海商城片兒區的派-出-所-民-警,我姓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
龐學峰雖然不認識這位姓候的民-警,不過從他的態度和語氣中就已經大致的猜出,對方很可能見過自己,也知道自己和陳成鋼的關系,于是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要的敘述了一下兒。
當然了,龐學峰并沒有對這位民-警說的太過“具體”,因為至少在眼前針對張則鳴還有周偉的事情上,自己和武成國還是屬于同一條戰線的。
而且龐學峰也想看看,這位武成國武大局-長,到底想要怎么把這出戲給演完。
于是聽完了龐學峰的敘述之后,這名侯姓民-警立刻就對著張則鳴還有周偉說道,“好,你們不是說自從喝過了山間好泉旗下的產品之后拉肚子拉得連班都上不了,還在醫院里輸了好幾天的液嗎?”
“那好,現在就請你們說明一下兒,你們當時是在哪家醫院治療的,并讓你們的家屬把當時的就醫記錄拿過來,或者在醫院里買藥的收據也可以。”
“這樣兒才能證明你們說的確有其事,并不是憑空捏造!”
“否則的話,那就跟我們去所里走一趟吧!”
侯姓民-警說的合情合理,然而,兩個人本來就是被別人指使來給山間好泉頭上潑臟水的,有個屁的證據呀!
于是,張則鳴和周偉剛才面對身穿檢驗檢疫制-服的工作人員時還敢不屑一顧的耍賴到底,但是當此時看到真的警-察來了的時候兒,是徹底的慌了。
結果,還沒有等侯姓民-警再說些什么呢,張則鳴第一個就哭喪著臉說道,“我坦白我坦白,其實我們壓根兒就沒有喝過山間好泉的東西,更沒有拉過肚子去過醫院,我們……我們……其實是被一個叫光頭的哥們兒給坑了。”
侯姓民-警一聽,立刻就追問道,“嚴肅點兒,什么光頭,什么坑了,老實交代,說清楚。”
叫周偉的年輕人心里估計本來也是已經到了臨界點了,于是一看張則鳴這么快的就招了,也緊跟著就坦白道,“我說我說,這個叫光頭的是我們一個朋友,曾經在網吧里的時候兒認識的。”
“可就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兒他忽然打電話找到了我們,上來就說有一筆小財要不要發。”
說到這里的時候兒,周偉下意識的就看了張則鳴一眼,這才又繼續說道,“我和明子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找到工作,兜兒里也就剩下幾十塊錢了,所以聽到了之后立馬就來了興趣。”
“后來他就對我們說,只要我們倆今天來到這里,就說喝過了山間好泉的水之后得病住了院,因此不僅丟了工作還破了財,最后再大聲嚷嚷著舉報一通,那么事后就會有人給我們倆每個人五千塊錢的……好處費。”
龐學峰聽到了之后依然沒有說什么,只不過默默的就看向了兩個人的命輪。
然而哪怕是用“望氣成畫”向前追溯了二十四個小時,不過依然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因為畫面兒中顯示,張則鳴和周偉兩個人不是在網吧里通宵的打游戲,就是在網吧靠墻的沙發上吃完泡面就倒頭大睡。
所以龐學峰最后也就不再費功夫了。
可是和龐學峰不同的是,武成國則是在聽到了之后眼中頓時的就是一亮。
因為兩個人所說的情況,居然和自己“臨場發揮”出的八-九不離十。
這讓武成國在心里不禁就是一陣的暗喜,看來以后有了時間的話,這《易經》還是得多看看吶!
說不定還真的能讓自己琢磨出點兒未卜先知的本事,那對自己以后在官場上可是就有了大用了!
然而侯姓民-警聽到了之后卻頓時就厲聲說道,“編,你們再繼續編,一個電話,一個五千塊錢的空頭支票就把你們給忽悠住了?”
“那照你們這么說,如果有人能出到五萬的話,那你們是不是就連殺-人-放-火的事兒都敢干,啊?”
畢竟是做賊心虛,于是兩個人聽到了之后頓時就被嚇得一哆嗦。
不過有點兒意外的是,本來已經害怕的渾身發抖的張則鳴,卻忽然有點兒小委屈的說道,“民-警同志,我們知道我們這事兒辦的不對,不過我們說的可并不是假話呀。”
“我們之所以答應下來這事兒,除了光頭事先許諾給我們的每人五千塊錢之外,還事先給我們倆的微信里各發了兩百塊的紅包兒。”
“也就是因為這,我們最后才答應下來的。”
說著,張則鳴和周偉就一起把自己的手機微信打開來給侯姓民-警看,還果然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兒,還真不是說假話。
于是侯姓民-警接著問道,“好,那你們說一下兒,你們那個叫做光頭的朋友叫什么,住哪兒,多大了,在哪兒工作?”
周偉跟著說道,“光頭比我們大兩歲,二十三了,他住哪兒我真不太清楚,因為前段兒時間聽說他們搬家了,只知道老房子好像是在文雁區那片兒。”
“那行,說說他在哪兒工作?”侯姓民-警一邊兒讓隨行的人員做著筆錄,一邊兒繼續問道。
張則鳴撓著頭想了想,“我還真問了,好像是在一家什么新開的廠子,叫……哦對了,叫新光純凈水公司。”
也就是最后這句話,讓龐學峰的眼中頓時就是一亮。
新光純凈水公司?
這不就是戶新光的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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