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龐學峰終于感到,這件事情的復雜程度似乎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期了。
瞿東方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有病,因為這是先前在一一零的民警對她進行問詢的時候兒她自己說出來的,叫什么強迫忄生疑慮神經癥。”
“焦慮,多疑,神經質,喜怒無常,輕度間歇忄生意識不受控制就是這種病的主要表現。”
“據說這女的當初之所以提前退休,也是有著這方面的原因。”
雖然現在已經有人在私底下開始稱呼龐學峰為“神醫”了,但是不得不說,對于龐大博雜的醫學知識龐學峰確實了解的太少,就更不用提這些個冷僻的門類了。
“神經癥?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神經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應該算是……精神類的疾病吧?”龐學峰納悶兒的問道。
然而瞿東方卻解釋道,“剛開始的時候兒我也是這么理解的,可后來在我給醫院里的朋友打電話核實過了之后才知道,神經癥雖然也涉及到精神類的范疇,但是在臨床醫學上卻是和精神類疾病有著嚴格的區分。”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在于,一一零隨后就派人前去這女的當初所就醫的五院神經科調取了病例。”
“結果怎么樣,他是不是在撒謊?”
龐學峰對于女人所說的這一點始終感覺有點兒蹊蹺,不會是隨便的找了一個借口來替自己開脫的吧。
然而瞿東方卻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而結果證實,這個女的說的確實都是真的。”
啊?
竟然是真的?
那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就等于你被一個傻子給扇了一個耳光,可最后還沒地兒說理去,白挨了這么一下兒?
瞿東方說到這里似乎也感到特別的憋屈,不過卻接著說道,“而至于你說的監控的問題,我們在處理完之后第一時間就趕緊的調了出來。”
“可就像是我之前推測的那樣兒,這個女的肯定就是被人指使來的,而且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工作。”
龐學峰把煙頭兒按在煙灰缸里輕輕的擰了擰,“準備工作?你指哪方面的?”
瞿東方說道,“因為監控視頻顯示,這個叫做林美容的女人每次進店的時候兒,都會在大廳的門口附近先停留上那么一小會兒。”
“雖然她每次來的時間點兒都是中午上客率最高的這個時段兒,所以猛的一看上去的話好像是在找人或者給自己找位置。”
“然而仔細的一觀察就能看出來其中的蹊蹺,因為她不時的就會朝天花板的位置看去,還不是只看一個地方,而是幾乎要全部的掃視一遍。”
這次龐學峰聽出來了,“你是說,她在觀察監控攝像頭的位置?”
瞿東方點了點頭,“不錯,因為從她這兩次里頭每次坐的位置都是監控的死角就完全能夠反推回來,她一定是在尋找這么一個絕佳的位置。”
“因為只有這樣兒才能便于她肆無忌憚的在火鍋里做手腳,也只有這樣兒才能在事發之后來個‘死無對證’。”
“哪怕是被人給懷疑了,可只要再加上她本身有什么強迫忄生疑慮神經癥這件事兒,基本上就可以輕輕松松的‘無罪釋放’了。”
而說完了之后,瞿東方立刻就打開了辦公室的電腦,然后調出了那個叫林美容的女人在今天就餐時的監控視頻。
龐學峰一看果然就像是瞿東方說的那樣兒,視頻中除了隱隱約約的能看到林美容一只鞋子的外邊緣之外,其余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過聽是聽完了,可龐學峰依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似的。
“老瞿,你說這個范立明用盡心思的折騰出了這么大的一個動靜兒,難道就只是為了把三味鮮的名聲搞臭?讓你們的生意受影響?他就一點兒也不圖其他的?”
瞿東方苦笑了一聲兒說道,“范立明這個人精明的很,他怎么可能沒有他的小算盤呢。”
龐學峰頓時的就是一愣,果然這里頭還有內容。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過瞿東方這次卻沒有直接說什么,而是起身回到辦公桌那里找了找,然后從幾張散亂的報紙當中間找出了一張彩色的紙。
龐學峰遠遠的看過去,好像是宣傳彩頁似的。
瞿東方遞給龐學峰看過之后,龐學峰立刻就再次的愣了一下兒。
因為這還真的就是一張彩色印刷的宣傳廣告,只不過有點兒巧的是,廣告上宣傳的居然也是一家火鍋連鎖機構,叫鼎盛門。
更巧的是,明天就是這家鼎盛門火鍋連鎖店開業大喜的日子。
于是龐學峰納悶兒的問道,“老瞿,這是怎么回事兒,這和咱們有什么關系?”
瞿東方說道,“你不是問范立明有什么目的嗎,這就是他的目的。”
龐學峰眨了眨眼,再次的看了一下手里的宣傳廣告,這才有點兒后知后覺的意思。
“老瞿,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這家鼎盛門是那個……范立明開的?”
瞿東方接著說道,“這家鼎盛門雖然是新招牌,不過鼎盛門的前身確實也就是一家火鍋連鎖店,也算是江林的老字號了。”
“說實在的,規模也就只比我們的小一些而已,不過生意口碑也都還不錯,而且在行業里除了我們之外也就數著這家了。”
“而且說起來的話你估計應該也有印象,說不定還去吃過呢,它原來叫‘江林第一鍋’。”
江林第一鍋?
你別說,龐學峰還真的有印象。
因為當初剛剛開始在山間好泉旗下的供水中心當送水工的時候兒,雖然工資不多,但是那里的大多數送水工都是年輕人,而年輕人在一起自然就十分喜歡熱鬧,所以一個月里頭總有那么一兩次大家一起湊份子出去吃飯的時候兒。
龐學峰那個時候兒剛剛做送水工不久,雖然每個月的工資已經比原先的時候兒多了不少,可是苦怕了的龐學峰終究還是有些不舍得。
不過龐學峰也知道自己不能太不合群兒,否則時間一長的話難免會被人排擠,所以實在抹不開的時候兒也就和大家一起去個湊份子意思意思。
而第一次去的就是這家江林第一鍋,所以說起來龐學峰的印象還是相當深刻的。
然而瞿東方接下來的話卻立馬就把龐學峰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據我打聽到的消息,這家鼎盛門的幕后大老板其實就是范立明。”
“而范立明完成了對原先江林第一鍋收購的時間,恰恰就是在他給第一次給我打過電話之后半個月左右的那個時間點兒。”
“這么看來的話,范立明在第一次被我給拒絕了之后很有可能也暗中調查了一下三味鮮的經營情況,所以知道在目前的大好環境之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他的收購申請的,所以這才把目標轉向了別家,以至于最后收購了江林第一鍋。”
“而他之所以在一個星期之前還要再給我發一次‘最后通牒’,我估計除了他的目的沒有達到讓他感到沒有面子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是純粹的為了惡心惡心我了。”
“不過對我用的最后一招兒,也就是那個叫林美容的女人了。”
“在那個女人制造的關于三味鮮的負面新聞人盡皆知的時候兒開業,范立明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到時候兒肯定會被他搶走相當的一部分客源。”
“而如果到時候兒他再趁機弄個廣告明里暗里的這么一對比的話,那我們三味鮮可就真的處于下風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后,瞿東方最后終于說道,“這就是這兩次事情前前后后的全部經過了。”
“而我剛開始的時候兒之所以說這次是被人給陰了,就是被這個范立明陰的。”
“還是那句話,雖然沒有任何實質忄生的證據,但是我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人比他的嫌疑更大。”
聽瞿東方從頭到尾的講述了一遍之后,龐學峰的心里也終于大概的有了個譜兒。
不用說,別看兩次里頭都是這個叫做林美容,還有著什么強迫忄生疑慮神經癥的女人在唱主角。
可是如果把這一系列的事情前前后后的給串一遍過后就不難發現,這個女人頂多也就是一桿被人使的木倉而已,而她背后的主使人從目前看來,十有八-九的就是這個范立明。
從瞿東方之前所描述的范立明行事謹慎而且特別精明這一點來看,這種惡心人的手段也十分的符合這種忄生格。
因為范立明雖然找來了這么一個叫林美容的女人給瞿東方熱熱鬧鬧的鬧騰了這么一通,可是由于證據不足以及林美容本身有病,最后竟然完美的給這次的事情劃上了一個句號。
至少在明面兒上,絕對沒有留下來任何可以讓人牽連到范立明本人的證據。
而瞿東方這邊兒可就開始頭疼了,因為沒有辦法給林美容“定罪”,所以哪怕林美容的兩次“巧合”在明眼人看來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疑點,可問題在于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這么想。
然而事情到了這一步想那么多也沒有用,而且作為龐學峰來說,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兒那么鐵定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幫瞿東方一把。
于是當龐學峰下意識的拿起了那張鼎盛門的宣傳廣告的時候兒,不由的就冒出來了一個念頭兒。
不知道鼎盛門和三味鮮的湯底比起來,哪家的味道更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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