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雖然沒有什么寫作的天賦文筆,不過估計是受到了本身工作的影響,這篇手記卻是記錄的十分詳細。
以至于讓龐學峰看到了之后再加上自己的腦補,當時的場景差不多就已經躍然眼前了。
所以看得出來,老鄭當初一定是花費了相當的精力才搜集到這么多資料的。
可是如果說只看前邊部分的話,龐學峰還僅僅的只是好奇而已,因為在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的情況下,老袁頭兒本身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還真的是個兩說的事兒。
然而當看到了最后的時候兒,龐學峰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放在茶幾上的那塊兒除了黑乎乎之外,實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石頭了。
不過龐學峰也就納悶兒了,要是按照文中所記錄的話,這塊兒石頭不僅不普通,而且還顯得十分的詭異。
因為按照老袁頭兒的話來看,這塊兒石頭兒和他所看到的那些“人”有著莫大的關系。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老袁頭兒所說的一切從頭到尾也只有他和他的小女兒能夠看得到,對于別人來說完全是看不見也摸不著。
所以這么說來的話,那就只有這塊兒黑乎乎的石頭兒,是唯一一個實實在在的證據了。
“鄭叔兒,這就是您記錄當中老袁頭兒所說的那塊兒石頭?”
看過了之后,龐學峰很自然的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似乎是早就知道龐學峰會有這么一問,于是彈了彈煙灰之后,老鄭絲毫沒有意外的說道,“對,這就是老袁頭兒當初所說的那塊兒石頭。”
“那您是怎么得到這塊兒石頭兒的呢?因為要是按您筆記中記錄的那樣兒的話,這塊兒石頭應該是唯一的一條線索吧?”
頓了頓之后,龐學峰繼續問道,“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個老袁頭兒的人品怎么樣,之前有沒有過前科什么的?”
“或者說這個人平時是不是就有點兒神經兮兮的呀,滿嘴從來就沒有一個準話兒呀什么的?”
老鄭明白龐學峰這么問的用意,于是想都不用想的就說道,“行,我就給你慢慢兒說說,說起來那已經是將近四十年前的事兒了,不過那個時候兒的我已經在史志辦工作有了幾年。”
“小靜的爸爸知道,年輕的時候兒我其實是有很大的機會去審計局工作的,但是我這個人天生的不喜歡官場兒上的那一套,所以想來想去最后就去了史志辦。”
“也是因為這里的工作相對的要清閑許多,不僅只是平時下了班兒以后,就算是平時上著班兒的時候兒我都有很富裕的時間可以自由分配。”
“所以平時我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去研究研究我喜歡的易經啊,或者出去到處轉轉,去老城里搜集一些典故啊,民間故事啊,街頭趣聞啊什么的。”
“不過同樣兒的,在工資待遇上比起其他單位來說也就差開了不少,所以小靜的姨那個時候兒可是沒有少在我耳朵邊兒絮叨這些事兒。”
“說來也是委屈了她了,這不,我現在雖然也是被單位返聘了回去,不過這眼看著大半輩子都過去了,可也就是這么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而已,其余的錢也就勉強的夠養個老看個病啥的,再多的可就真的沒有了。”
不過說著說著,老鄭忽然就發現自己跑題跑得有點兒遠了,于是趕忙笑著說道,“哈哈哈哈,你看我,說著說著就又開始陳芝麻爛谷子了,說正事兒,說正事兒。”
話雖然是這么說,不過老鄭卻是先從煙盒兒里拿出了一根兒煙來給自己點上。
龐學峰這個時候兒才發現,比起自己來說,老鄭這才是正宗的老煙槍。
起碼從龐學峰進來之后到現在的這會兒時間里,老鄭手上的煙就從來沒有斷過茬兒,難怪兩個手指頭尖兒熏的那么黃。
續上了一根兒煙之后,老鄭這才又繼續說道,“老袁頭兒家里失火的那次我沒在跟前兒,這些記錄也都是后來我在他們家的大院兒里找鄰居四處打聽后才知道的。”
“不過我們家有一個親戚在當地的派出所里,是我三舅,算是個小領導吧,而且事發那次趕到現場的人里頭就有他。”
“至于這塊兒石頭,就是他們在聽到了老袁頭兒的話之后,這才隨后在現場找到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兒老鄭不由的就嘆了一口氣。
“說老實話,別看我那個時候兒就已經開始搜集各種奇聞怪事兒了,不過當后來聽到老袁頭兒這件事兒之后也感到有點兒太那啥。”
“你要說他講的都是真的吧,這神神叨叨的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相信。”
“可你要說他是假吧,卻又真的找到了這么一塊兒石頭。”
“而且就像你剛才問的那樣兒,據調查,這個老袁頭兒平時還真就不是一個什么狂氣的人。”
“雖然平時在過日子方面有點兒扣扣索索的,不過不管怎么說,老袁頭兒還算是一個本本分分的人,和鄰居們處的也都還不錯。”
“這點通過我后來和他鄰居們的接觸中已經得到了證實,所以總得來說,這事兒似乎并不存在老袁頭兒撒謊的可能。”
“再者說了,只要一個人撒謊,那一般情況下不是為了名就是為了利,可是老袁頭兒這一不為名二不為利的,反而還把自己家的房子給搭進去的事兒還真的是沒有見過。”
“所以在后來的調查當中,哪怕老袁頭兒的小女兒也和老袁頭兒說的一模一樣,可是案子終究還是陷入了僵局,因為他沒有縱火的動機呀。”
龐學峰一直默默的聽著,不過卻也感覺到老鄭說的沒錯。
因為哪怕是再狡猾的小偷兒或者再兇狠的罪犯那都好說,可是在老袁頭兒這件事兒里,除了一塊兒不會說一句話黑乎乎的石頭之外,就凈是一些個神神叨叨的東西,你讓案件的調查如何進行?
“那這個案子最后是怎么處理的?”想到這里,龐學峰不禁問道。
老鄭再次的冒了一口大煙泡兒,“最后啊,在前前后后調查了將近一個星期過后,還是以老袁頭兒年紀過大神志不清,以至于疏忽之下引起火災結了案。”
“同樣兒的理由,派出所那里最后也沒有對老袁頭兒進行處罰什么的,而只是讓他賠償了鄰居的房子被燒毀的損失費而已。”
說到這里老鄭頓了頓,隨即就看向了龐學峰手里那塊兒黑乎乎的石頭。
“至于這塊兒石頭嘛,想想也知道,案子都已經結了還留著它干什么,所以呢,最后我就通過我三舅的關系把它給要了過來。”
“雖然這么多年了這塊兒石頭也沒有成精什么的,但是出于對這件案子的好奇,我還是把它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當年的這件疑案終于介紹完了,不過龐學峰心里的疑團卻也隨之越來越大。
不過想了想,龐學峰還是準備從另外的角度深入的了解一下兒。
“鄭叔兒,按您所說,這件案子從那個時候兒到現在差不多都已經快要四十年的時間了。”
“而且您剛才也說過,老袁頭兒當初的年紀就已經頗大了,如果依舊健在的話,至少也得有九十開外了吧?”
哪兒知道老鄭僅僅只是愣了一下兒,緊跟著就說道,“九十?如果老袁頭兒真的能活到九十也算是天大的福份了,不過可惜呀,老袁頭已經見馬克思去了。”
說實在的,對于這個結果龐學峰并沒有感到太過意外,因為就像龐學峰剛才自己說的那樣兒,畢竟老袁頭兒有年紀在那兒擺著呢。
于是龐學峰也并沒有怎么多想,“是嗎,那這位老袁頭兒哪年去世的?”
老鄭想了想,“結案后一個多月的時候兒。”
什么?
這么快?
這個確實是龐學峰沒有想到的。
不過很快,龐學峰就意識到了一種可能。
“鄭叔兒,老袁頭兒是不是后來出什么事兒了?”
老鄭默默的點了點頭,不過聽到了之后卻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哎,怎么說呢,說起來這也是一個苦命的人。”
“就在案子結了一個多月的時候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一天早上忽然就被人發現淹死在了原來老體委大院兒后墻外的那個大水坑邊兒上。”
“不過只要是住那片兒的人其實都知道,那個大水坑雖然面積不小,不過最深的地方就算是一個小學生進去了,頂多的也就是淹到腰那里而已。”
“可老袁頭兒就這么”
“說實在的,別看我和老袁頭兒非親非故的,可是聽到這事兒了之后我這心里頭也難受了好幾天。”
這事兒確實透著一股子的詭異勁兒。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查出來沒有?”龐學峰追問道。
“老袁頭兒的社會關系并不復雜,也沒有什么仇家,所以查是查了,但是卻沒有任何他殺的嫌疑,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自殺。”
“可是說句不好聽的,誰自殺會選這么一處兒連小孩子都淹不死的地方啊,更何況還是在水坑邊兒上,那就更淺了。”
“所以這事兒反正是里里外外的透著古怪勁兒。”
“而那個時候兒的我雖然想要繼續打聽下去,可是因為這次真的鬧出人命來了,所以小靜她姨一來是怕我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也是因為嫌不吉利,晦氣,反正是死活的拉著不讓我去。”
“所以沒有辦法,這事兒我也就只好打住了。”
“不過更蹊蹺的還在后頭,也是我后來聽人說起的,說是等警察到了之后,發現老袁頭兒的手里死死的攥著一個東西。”
“等最后費勁的撬開了之后才發現,竟然又是一塊兒黑色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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