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這位大臉盤的中年男子“臨陣倒戈”。
因為說起來的話,他今天雖然也參與到了圍觀龐學峰的人群當中,也曾在鄰居們互相洗腦的過程當中,想過要在這次的事件里從山間好泉這里渾水摸魚一番。
畢竟說到底他也往申大懷那里投錢了,別管申大懷打著山間好泉的旗號合法不合法,但是山間好泉以及龐學峰的名字在他的心里確實有著相當的號召力。
所以當聽到申大懷人間蒸發了之后,單從個人情緒來說,如果對于山間好泉尤其是龐學峰沒有一點兒遷怒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要說讓他當著市局尤副局長的面兒做“偽證”,他也是說什么都沒有這個膽兒的。
然而恰恰相反,就在剛才,穿紅外套的女人在和他沒有事先商量的情況下,擅自做主的就替他做出了決定。
憑良心說,就在穿紅外套的女人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真的是立刻就想否認。
然而人心有時候兒就是那么的奇怪,那么的微妙。
因為同樣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中年男子忽然就想到,為了從申大懷那里吃到高利息,自己在沒有經過老婆同意的情況下就把家里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十九萬全部都存到了申大懷那里。
而被老婆知道了之后,不僅被老婆又打又罵了整整一個星期,甚至老婆至今都因為這件事兒回娘家了之后始終沒有回來的意思。
而且還在電話里直接說這日子算是過不下去了,要和他離婚。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誰,還不都是因為這個山間好泉的老板龐學峰?
所以也正是當想到這些的時候兒,中年男子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雖然沒有開口說什么,不過卻用默認的方式默默的和紅外套女人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但是,千想萬想中年男子也沒有想到,尤副局長竟然當眾宣布了這么一條消息。
于是,剛剛還想著這次怎么也得從龐學峰的身上把自己先前的損失給撈回來的中年男子,猛的就被嚇了一哆嗦。
可讓中年男子后悔的是,大門上總共就有兩個監控,一個是紅外套女人家負責,而另一個就是自己家負責,這下兒躲都躲不掉。
這才在眼看著紅外套女人剛想要拔腿走人,可是兩名警察就直接擋住了她去路的同時,心理防線猛的一下子就徹底的崩潰了。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和紅外套女人不一樣,剛才“圍攻”龐學峰的人里頭并沒有中年男子。
所以他心里也知道,就算到時候兒真的要“治罪”的話,自己也遠沒有紅外套女人的罪名大。
于是中年男子這么一“招供”,僵局的突破口一打開,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處理的多了。
因為還沒有等市局網絡技術科的小袁去修復監控設備呢,一看有人已經“招了”,于是躺在地上的這五位臨時演員心里猛的一咯噔之后,頓時便爭先恐后的檢舉揭發了起來。
而且讓龐學峰都有些忍不住想笑的是,檢舉揭發的對象竟然出奇的一致,就是穿紅外套的女人。
穿紅外套的女人原本就和家屬院兒里的鄰居們矛盾頗多,也正是今天因為非法集資的事兒,才和這些鄰居們形成了臨時的統一陣線聯盟。
結果由于中年男子的原因,臨時陣線聯盟剎那間就崩盤了。
于是這下兒可好,新仇,舊恨,一股腦兒的都朝著紅外套女人發氵世了過來。
紅外套女人雖然“奮起反擊”,但是終歸難敵眾口。
擒賊擒王,于是龐學峰也不和其他這些蝦兵蟹將計較,只說剛才就是紅外套女人首先對自己動手的,和其他人并沒有任何的關系。
而至于其他人到底是怎么“摔倒”的,那就不是龐學峰應該扌喿心的事兒了。
都不是實心兒的傻子,于是先前的這五位急先鋒一看龐學峰并沒有要追究自己責任的意思,就更是越發賣勁兒的對紅外套女人展開了一系列的“反撲”。
到了最后,甚至就連紅外套女人讓電工出身的丈夫從公家大線上偷電,以及她的月工資明明有小五千,家里還養著兩只狗,可是卻通過賄賂辦事處主任堂而皇之吃著社區低保的事兒,都被這幾位給毫不留情的給捅了出來。
龐學峰看到最后的時候兒簡直都快要呆那兒了。
就連和陳成鋼同樣是刑警出身,早就見慣了大場面的尤副局長,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滴個乖乖,在求生的本能面前,人的“戰斗力”竟然能夠強大到如此地步!
佩服!
佩服!
穿紅外套的女人終于結束了她短暫而又輝煌的導演生涯,縱使又是哭又是鬧的,可最后還是被兩名警察給強行帶走了。
罪名也是明擺著的,造謠,誣陷,煽動民意蓄意攻擊他人。
而隨后,龐學峰也借著這件事兒鄭重的發出了聲明。
那就是如果還有人想趁著這次的集資事件從山間好泉的身上揩油的話,可以,不過請拿出證據來。
只要有任何的證據,哪怕只是一張蓋有山間好泉公司公章的小紙條,都會立刻如數兌現其上的數額。
可如果沒有的話,奉勸各位最好還是保持冷靜,等待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否則的話,就不是你們找山間好泉的麻煩,而是山間好泉把你們給告上法庭了。
不管怎么說,這個小插曲終于算是告一段落。
隨后,尤副局長帶著人,拿著搜查令,直接的就進入到了申大懷的家里。
不過龐學峰哪怕是這次集資事件的名譽受害人,可畢竟不是警察。
所以當著這么多人,為了避嫌,龐學峰只是和黃俊媛在車里等待搜查結果,卻并沒有跟著一起進入申大懷的家里。
然而和想象中的一樣,申大懷的家里已經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將近一個小時的搜查過后,除找到了申大懷幾張多少年前的廢棄存折之外,其余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直接證據沒有找到,走訪問詢還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在尤副局長親自帶著人一家一家的走訪過后,多少還是得到了一些有關申大懷個人以及家庭情況的消息。
就和陳嘯當初說過的一樣,這個申大懷除了嘴巴特別能說之外,不喝酒也不貝者博,猛的聽上去似乎還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然而經過挨家走訪后得知,這個申大懷不僅為人虛榮,浮夸,總是想著干大事兒,而且除此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和女人之間不清不楚。
不過有一點讓龐學峰和尤副局長均感到有意思的是,這個申大懷對于找小女且并沒有絲毫興趣,而最大的興趣則在于勾搭良家婦女。
據鄰居們提供的消息,申大懷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和妻子離婚了,當時還有一個上六年級的女兒,不過離婚后也跟了母親。
然而因為這里的房子是在申大懷父母名下的,而兩個人當初結婚了之后也一直沒有過戶,所以截止目前房子的所有權依舊歸申大懷的父母所有。
換一句話來說,這房子目前還是申大懷的。
申大懷的妻子現在住在溪山區,前幾天還有鄰居在路上見到過她,還聊了好一會兒。
可是自從離婚了之后,申大懷就經常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鄰居們早就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等尤副局長走訪結束,將這些信息都反饋給了龐學峰之后,就直接帶隊返回市局了。
不過當尤副局長離開了之后,龐學峰卻沒有走,而是“悄悄”的第一次來到了申大懷的家里。
果然如尤副局長所說,申大懷的家里除了亂七八糟的家當以及發霉的被子以外,確實已經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不過這些只是對于尤副局長來說,但是在龐學峰看來卻并非沒有一點兒收獲。
比如從申大懷的床上,至少找到了數根,分別攜帶者四個不同人的氣息的發絲來看,龐學峰就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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