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之前這一切,回想起這一天跌宕起伏的經歷,寒淵感覺疲憊無比。即便是以他練氣十一層的強大體魄和精力,也有些經不住這樣大量的消耗。靈力和體力可以恢復,但是精神上的疲憊是無法消除的。
練氣期的修士,每天還需要固定的睡眠。寒淵看看窗戶外面,天空已經變成了青藍色,幾顆殘星掛在上面,月亮不知何時悄然消失了。天空的邊緣處亮起一絲微光,從天邊向內蔓延,仿佛逐漸揭開了一層朦朧的淡金色面紗。
天亮了。寒淵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這是精神消耗過度的表現。他看了看墻上貼著的課表,上面顯示今天早上的課是馮的藥毒課。
馮,藥毒課?
寒淵冷笑了一下,他徑直脫了自己的外衣,把窗戶一關,就躺到了床/上。
馮那囂張無知的嘴臉,他是不想再看見了。原的他還想著要學習知識,然而就憑上次馮的胡八道誤人子弟,他對馮所教授的其他內容都忍不住產生了懷疑。與其花費時間在馮的藥毒課上,他還不如自學成才,腦中的《大陸奇珍錄》還等著他去學習呢。
逃課這種事情,寒淵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盡管玄幽宗規定新入門的外門弟子必須在書院中學習一年的基礎知識,但是也只是規定而已,并沒有對不去上課做出什么懲罰。
畢竟修行無歲月,有些弟子可能修煉突破一次就耗費了兩三天時間,即便是教習也不可能要求每人每次都到。尤其是有些弟子對某些課程毫無天賦興趣可言,就干脆不再去了。久而久之,大家對逃課這種事情也算是心知肚明,只要能夠通過每三個月一次的書院考,就權當沒看見。
寒淵沉浸在難得的休息之中時,韓秋已經在歡情峰上等待了許久了。
洞府內部隱約傳來男女歡好的聲音,女子嬌/媚的叫聲里夾雜著男人粗/壯的喘息,偶爾還有女子咯咯的嬌笑,淫/靡之聲不絕于耳。
韓秋坐在外面的客室內慢慢地品茶,眉頭緊鎖,眼中的厭惡之色幾乎要凝成實質。不過她的氣度素來極好,只是一言不發,默默等待著。等到內屋里終于平息下來,走出一名容貌嬌艷的宮裝女子,韓秋的面容上又揚起了往常一樣溫婉的笑容:“韓瑩,你來了。”
韓瑩點點頭,她嬌美的面容上還帶著一點倦意,更多的是一種修為進展的饜足感。她給自己披上一條雪白的狐皮毯,懶洋洋地在韓秋對面坐下來,問道:“韓秋。你來找我做什么?有這個空閑,你不如去把寒淵那雜種殺了——他是分到了你朝云峰,不錯吧?”
韓秋眸光一閃,并不為韓瑩的態度動氣,慢條斯理地答道:“他殺了我侄兒,是該死。你若想,我回去便找個無人的地方打殺了他,回頭下山交給父親就是了。”
韓瑩噎了一下,美麗的臉蛋上出現了一絲扭曲的恨意:“不用!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輝兒出事,就不必麻煩爺爺了。你不殺就不殺吧,再過三個月,外門將要月考,結金丹也該煉成了,等文飛閉關結丹,我便去親手了結了他!枯骨平原是個好地方,正該他一輩子留在那兒!”
韓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借瑩潤如玉的茶盞擋住了唇角的冷笑。她太了解韓瑩了,或者,她太了解韓家這個腐朽冷酷到根子里的家族了。盡管韓瑩對韓輝的疼愛絕非作假,然而促使韓瑩斬殺寒淵的,只怕還是那個讓自己父親都動心了的機緣吧。雖然并不知道寒淵是否得到了什么機緣,但是哪怕只是一個可能,也值得了。
不過她今天來的目的,也正是為了這個。既然選擇了寒淵,她還是要保護他一陣子才是,如果還未筑基就落在了韓瑩手里,那就太可惜了。韓秋心里想著,面上神色不變:“隨你好了。我今天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就這樣,日子平靜地來到了六月的初夏。
在這三個月里,寒淵每天都過得十分充實。上午聽課,下午習武,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修煉。除了在馮的藥毒課上程神游自學,其他的課程寒淵一節未缺,也算是極大地彌補了他知識的不足,再也不是個對修行界一無所知的愣頭青了。
三個月的時間,并沒有讓寒淵的修為得到太大的提高。樹晶在日復一日的消耗下已經逐漸黯淡下去,可惜寒淵的修為依舊停留在練氣十一層不動彈。盡管他已經觸碰到了練氣十二層的門檻,然而卻仿佛始終蒙著一層窗戶紙,怎么也捅不破,這就是一個瓶頸了。
這一點也是沒辦法的,練氣十一層到十二層,盡管只是一層境界,但是卻是整個練氣期最難的一個關卡。要知道,這練氣十二層又被稱為練氣圓滿,可見其重要性了。練氣十二層,并不是同之前那些境界一樣打通一條經脈就可以了的,而是要在這最后一條經脈打通的同時連貫身十二主脈,使其成為一個完整的整體,完成真正的周天大循環。這樣一來,突破的難度自然就要翻上幾翻了。
寒淵對此倒也不算太著急。盡管心中無比期待著早些進階然后筑基,但是他更明白打好基礎才是最重要的。練氣期乃是所有修煉的起始,就好比地基一般,是積累雄厚就有利于日后的修煉,寒淵自然不會拔苗助長,寧肯放慢一點自己的修煉進階速度也要保證自己的根基穩固。
修為上有所停滯,寒淵的武技卻沒有絲毫的放松。最初所得的兩門武技《靈鬼幻影步》和《斷魂刺》早已被寒淵練得純/熟,只差一步便要進/入大成之境。而那夜從孟凡林手中得來的《靈蛇劍法》,其招式也被寒淵牢記在心,只是苦于手中并沒有較好的法劍而閑置在一旁,平常只能以木劍代替練習。
到了寒淵這個地步,至少也得是上品法器才能夠滿足他的需求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能夠獲得一把極品法器,這樣即便是到了筑基期也不會落后于人。他倒是有心去買一把好劍,然而一把好的法器向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是以,寒淵也只好暫且擱下,先用著自己的長鞭和陰月刃,只等日后再。
寒淵看了看課表,這是六月的第一節藥毒課,也是外門新弟子們三月一度的月考。按照宗門規定,外門弟子需要在書院里學習一年的基礎知識,一年里有四次月考,凡未通過者記過一次,記過三次的弟子逐出宗門。除非有弟子能夠在這一年內晉升內門弟子,否則絕不能缺席。前幾天寒淵輕松便通過了符陣課、禮史課等的月考,現在便輪到藥毒課了。
寒淵從桌子上心地取下那個青靈木瓶。瓶口邊緣已經隱約攀爬上一根細細的藤蔓,順著脈絡向里看,綠色的莖葉上隱約泛著一點金色,帶著勃勃生機,正是初生的金斑玉果。
三個月的時間,當然還不夠它成熟為完的一階靈藥。但是就目前這樣稚/嫩的狀態,已經足以證明寒淵的正確性,以及幫他通過這場月考了。按照馮之前所,只要能夠使一顆靈藥種子發芽的弟子就可以通過第一次月考,寒淵手中這三個生機勃勃的初生的金斑玉果自然是毫無問題的。
三個月的時間,寒淵對馮的怒意已經消散了很多。盡管他對于馮之前充滿羞辱的口吻依然不滿,然而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出身擺在那里,不想讓人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的實力提升,有朝一日解決了與韓家的恩怨,才能真正擺脫這樣的陰影。
如果馮還算明理,真的按照要求來判定每個人的分數、通過與否,寒淵也不愿意去挑戰馮,畢竟他的敵人不少,沒必要額外樹敵。不過就憑這三個月里馮動不動挑剔的模樣,寒淵也不太相信肚雞腸的馮能夠秉持師德公正評判,不過是一個好的愿望罷了。
在路上碰見白薇,寒淵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便又交錯開各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盡管入門已經三個月,寒淵和其他的弟子也并不算熟悉,和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的白薇倒是能夠見面是打個招呼,但是也僅限于此罷了。他對社交一類并不熱衷,與其花費心思時間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還不如自己好好修煉。
“哇,不愧是劉師兄,家學淵源啊!丹堂精英之子,果然不同凡響!”
“天啊,血蛇藤這樣挑剔的靈藥都能夠發芽,劉師兄這次的月考必然是第一了!”
只聽一眾弟子的贊嘆吹捧聲,便知道是劉丹嬌進來了。他手捧一個翠玉花盆進來了,理也不理身邊溜須拍馬的其他人,只是輕蔑地掃了寒淵一眼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即便穿著灰色的外門弟子長袍,他也要學那些女弟子在腰間系一條艷/麗的織金腰帶,以至于寒淵一眼就能把他認出來。
這三個月里,他雖然表面上并沒有和劉丹嬌再起沖突,可是私下的交手也不少了,無非是默契地避開了教習而已。沒了實戰考核規則的壓制,劉丹嬌手中的武器都換作了上品法器,這即便是在筑基期修士里也不算寒酸,無疑是壓著寒淵打。好在寒淵新得了幾門武技,二人倒也算是勢均力敵。然而無論寒淵還是劉丹嬌都在這三個月里徹底打出了火氣,絕無和解的可能,只等一個機會便要爆發出來。
當然了,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大家還是默契地保持著這種脆弱的和平。寒淵只是看了劉丹嬌一眼,便把頭轉回去注視著自己的金斑玉果。事實上,像他這樣親自培育靈藥的弟子并不算太多,有的弟子既沒有育藥的天賦也沒有豐富的經驗,即便買了種子往往也是死在土里。所以很多人是偷偷在坊市里買來初生的靈藥,再自己背熟靈藥的培育過程,便算作自己育藥過了。只要不被發現,教習們通常也不會過于追究。當然了,例如劉丹嬌這樣心高氣傲的弟子又有所不同,有著一名煉丹師的父親,他想要育藥失敗才難,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大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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