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淵從地上碎裂的骨骸上跨過去,靈鬼幻影步更是被他運行到極致,身后甚至帶起了一道淡淡的黑色幻影,仿佛是在平地飛翔。在他的神識里,可以感受到周圍還有大大的生物在和他一同飛速移動。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所有的生命都默契地選擇了逃命,哪怕是寒淵這樣富有吸引力的血肉之軀,此刻也引起不了它們的任何興趣。
盡管高速的奔跑令他感覺有些疲憊,寒淵仍然逼/迫著自己將靈力灌注進雙/腿,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只要他慢上一步,或許就會被身后那一朵可怕的烏云吞噬。他仿佛是在同閻王賽跑,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間。
快點,再快一點!
寒淵簡直要吼出聲來。他感覺自己幾乎要憑空飛翔起來了,身的潛力都在此刻爆發,只為了求得一絲生機。然而他畢竟還是練氣修士,無法御器飛行,雙/腿的速度再快,又怎能比得過蚊子的翅膀?
眼角的余光已經能夠看見背后投下的巨大陰影,由數不清嗜血鬼蚊組成的烏云遮天蔽日,織出一張天羅地,要將寒淵當頭罩住。那嘈雜的“嗡嗡”聲由遠及近,來清晰,仿佛是死亡的更鼓,宣告著無數生命即將終結。
逃不掉了嗎?
死亡的陰影,將寒淵籠罩在內,讓他渾身發涼。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比之前被韓家的筑基修士追殺更加接近。然而是這樣的時刻,寒淵的頭腦便發清醒。他緊緊抿著唇,大腦飛速轉動著,希望能夠找出一條生路來。
一只囂張的蚊子,輕飄飄地落在了寒淵的后頸上,伸出那針一樣尖銳的口器便要刺下。銀子猛地揮了一鉗,的鉗子上閃爍著銀色的靈光,將它一夾兩段。寒淵的身上亮起一層淡淡的青色護體靈光,手中的白骨匕首揮舞得密不透風,幾息之間便有十幾只嗜血鬼蚊的尸體落在了地上。
但是寒淵非常清楚,這只是暫時的而已。幾十只練氣三層的嗜血鬼蚊,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等后面那遮天蔽日的鬼蚊烏云到來,他便會徹底被淹沒在其中,然后永久地留在這個地方。
逃,是逃不掉的了。除非他能夠找到一個方法,躲過這嗜血鬼蚊的軍團!
寒淵死死地盯著地面,那上面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骨骸,幾乎找不到任何縫隙。他忽然猛地一咬牙,以霜祭劍的冰系力量為引子,身靈力爆發,以霜祭的劍尖為中心,忽然凝聚出數十滴冰晶似的水滴來,漂浮在空中。
這些水滴看似玲瓏剔透,實際上光線折射間,分明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寒淵絲毫不敢吝嗇自己的靈力,趁著銀子和碧蛇阻攔著嗜血鬼蚊,他雙手猛地一翻,連連幾個手印打出,那數十滴水滴當即凝固成冰霜,然后逐漸擴大,仿佛數十把微型的霜祭漂浮在空中。
這劍形冰霜一出,當即風雪激蕩,劍氣凜然,周圍的溫度都瞬間下降了不少。光芒在冰霜中折射,寒芒閃動,每一縷細的白色光芒,都帶著森森寒意,都是一道凌厲的劍芒。而這一把把微的冰劍,竟然并不是指著身后那聚攏而來的嗜血鬼蚊,而是部朝下直指滿地的骨骸!
這一切,來話長,實際不過是過了短短的幾息而已。在那朵黑紅的烏云徹底降臨之前,數十把冰劍已經飛速旋轉起來,掀起一道狂暴的冰刃風暴,白茫茫的風雪中暗藏殺機。
仿佛無數把寒冰凝聚為劍刃,朝著地面劈下!
空氣中閃動出一片白茫茫的光澤,以霜祭劍為引,那冰刃聚成的風暴攜帶著強大的靈力落在地上,每一片冰雪都是在地面上刮了一刀。那一層脆弱的骨骸當即被風暴掀開,以霜祭劍的劍尖為圓心露出一個大洞來。
風暴還不曾散去,后面的烏壓壓的嗜血鬼蚊已經追上來了。寒淵顧不得空氣里數不清的細劍氣,整個人縱身躍入洞中,手中連連打出數個符文,恰好將周圍還未散去的冰系靈力凝聚在一起,雙掌平攤著向上一舉,當即凝聚出一面厚厚的冰墻,徹底封死了這個洞口。
下一秒,數不清的嗜血鬼蚊從空中落下,“砰砰”地撞擊在冰墻上,連綿不絕,仿佛天空下了一場黑紅的蚊子雨。透過冰墻望出去,所見之處除了密密麻麻的嗜血鬼蚊,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幾乎是一瞬間,冰墻上便裂開了幾道細細的裂紋。寒淵不敢怠慢,他的手掌貼著冰墻,掌心投出絲絲靈力,將自己的御毒靈力不斷轉化為冰系的力量,修補著開裂的冰墻。
一道道裂紋,一滴滴融化的冰水,馬上便被新的一層冰墻覆蓋。寒淵記不得自己加固了多少次,他只能不斷地將靈力投入其中,來和那群嗜血鬼蚊進行一場比賽。
空氣中細的劍氣將寒淵裸/露在外的皮膚劃出一道道的口,若非這道厚厚的冰墻阻攔了蚊群的感知,只怕它們早就順著鮮血的芳香瘋狂撲下來了。盡管仍然有不少嗜血鬼蚊發現了他,但是相較于那幾乎無窮無盡的蚊群烏云,實在是好得太多了。
待到最后一只嗜血鬼蚊忿忿離去,寒淵才猛地松了一口氣,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感,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這的地洞中。他的雙手都被冰塊凍得紅腫了,身上下都是細細的血口,可謂是傷上加傷,看起來十分可憐。
剛剛這一系列的動作,簡直就是和黑白無常擦肩而過,同牛頭馬面來了一場戰斗。哪怕是寒淵素來冷靜,此刻緩過勁來,也覺得渾身發涼,心臟砰砰直跳,大呼幸運。
若是他的反應慢上一步,若是他不曾想到躲在地下逃過蚊群感知的方法,若是他平常不曾刻苦練習種種法術,若是他不曾從孟凡林手中得到冰刃千閃,若是他沒有冰屬性的霜祭來引導超了他此刻實力的冰刃千閃以上這些若是,只要有一條,他寒淵現在就是一具枯骨了。
不得不,這次能夠從蚊群中逃出來,是運氣和實力的雙重結合。換了尋常的練氣期弟子,那都是萬萬不可能的。就算是那老怪物孟凡林在此,也未必能夠逃過去。
寒淵緩了口氣,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和鮮血,謹慎地縮在地洞里,并沒有直接出去。萬一那群嗜血鬼蚊還沒走遠,感受到他鮮血的氣息再殺個回馬槍怎么辦?他當然不會莽撞行/事。
而且,那群可怕的嗜血鬼蚊,就這么輕易地離開了?寒淵怎么想都覺得此事順利得有些虛幻了。如此龐大的蚊群,竟然只有數百只撞擊在了冰墻上,發現難以撞碎后又迅速地離開,這十分詭異。如果僅僅是躲在地下就能夠逃脫覓食的蚊群的捕殺,這嗜血鬼蚊又怎么可能名列最不能招惹的十大練氣期妖獸之一?
那樣浩浩蕩蕩的烏云席卷而過,聲勢大雨點,與其是在捕獵,倒是更像在逃跑,在逃離某種可怕的事物!
寒淵猛地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灰蒙蒙的天空上不知何時連最后一絲陽光也失去了,陰風怒嚎,隱隱可見霹靂電光在墨黑的烏云中閃爍。空氣中濃郁的灰色煞氣涌動著,其混亂程度何止是之前的百倍。地面上冒頭的低階靈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赫然是被某種力量磨滅了生命力。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充滿了不詳的氣息。
寒淵透過冰墻,怔怔地望著眼前這一切,一道寒氣從尾椎骨一路躥到脖頸。這樣可怖的景象,只能讓他聯想到這枯骨平原上最可怕的災難——骸骨颶風!
骸骨颶風,便是從枯骨平原最深處吹起的一股可怕陰風,大約幾十年便會來上一次,誰也不知它為什么會產生,何時會產生。
這骸骨颶風極為怪異,似乎是從地下吹出,巨大的威勢幾乎能夠將整座枯骨平原都掀翻過來。它由極為混亂的陰煞之氣組成,能夠擾亂人的思維,使人陷入極端的恐懼殘暴中。不僅如此,每一道氣流更如刀子一般鋒利,哪怕再堅硬的骨骼落入風中都要寸寸斷裂,血肉之軀更是會被碾作粉末,飄灑在這枯骨平原上。
面對這樣的天災,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休想逃脫,哪怕是筑基修士的力量也無濟于事,至于普通的練氣期弟子,那就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一切的生靈,只要陷入骸骨颶風中,便要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曾經有元嬰期的長老特意入風內探查,還未進/入風眼已是遍體鱗傷,從此再沒有人膽敢進/入其中。
是以,這枯骨平原的深處也是一處禁地了,哪怕是再膽大妄為的弟子也只敢在枯骨平原外圍活動。平常的外門月考,更是要推算一番,盡可能避開骸骨颶風產生的時間。只是這天災,又豈能隨著人的意愿而更改?這一次的月考,偏偏便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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