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躺在一堆干草上,衣物破爛的已經(jīng)不足以遮蔽身體,一張臉也因?yàn)橥纯喽兞诵危鎸α杭t玉的軟語規(guī)勸疾言厲色::“你這賤人少在這里假惺惺,速速殺了我,好向你那番邦主子邀功請賞!”
梁紅玉垂淚道:“世忠你從前何等相信于我?現(xiàn)在卻怎么總是不信我的話?我說過了,我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出賣族類,我只是想要?dú)⒌舾哔匆詧蟾赋穑坏靡巡懦龃讼虏撸遗文愫眠來不及,怎么可能殺你?”
韓世忠聽后久久不語,忽而冷冷說道:“父仇固然要報,可父仇再怎么深重也不過是一己之私,你為了一己之私投靠西夏,傷害的就是我大宋將士,荼毒的就是我大宋黎民,你覺得你這個理由說得過去么?”
梁紅玉歉然道:“紅玉在歸附公主當(dāng)時就曾暗自立誓,此生絕不替西夏人殺害除了高俅之外的任何一個大宋軍民,只求她能夠傳我武功,讓我可以手刃高俅,只要報得父仇,紅玉愿意一死以謝天下。”
韓世忠冷笑道:“你說的輕巧,你幫西夏人傳遞一次情報,西夏人就多了一分勝我大宋的本錢,西夏人對我大宋知己知彼,我大宋卻對西夏一無所知,這場仗還用打下去么?而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zhǔn)撞皇悄懔杭t玉還會是誰?”
梁紅玉默然無語,她知道韓世忠說得都是對的,這連月以來她親眼目睹了成千上萬的大宋士兵傷殘殞命,雖然積極參與了護(hù)理救治工作,也難解心頭的歉然。
其實(shí)哪怕她去參與救治工作,也是在執(zhí)行李若蘭的命令,李若蘭令她在那些傷殘將士的口中打探情報,時刻掌握延州守軍的實(shí)力和動態(tài)。
可若是改弦易轍棄暗投明,父仇如何報得?讓韓世忠替自己去報嗎?莫說她不愿意在報仇之事上假手于人,就算她愿意,韓世忠也沒有這個本事。
高俅豈是誰想殺就能殺的?他的手下林沖帶刀進(jìn)入白虎堂都被發(fā)配充軍了,別人更如何接近行刺?
偏偏她又是個守身如玉的處子,若是在操守上放開一些,就可以按照李若蘭的指點(diǎn),使用美人計來接近高俅,但是她寧死也不會選擇這種報仇方式。
以自己身體被玷污為代價來換取大仇得報,這不是報仇,這是獎勵仇人!
兩人沉默了許久,韓世忠又開始了呻吟,怒道:“你還婆婆媽媽的干什么?還不趕緊把我殺了!你若是真想對我好,就給我一個痛快的!別讓我再受這種死去活來的折磨!”
韓世忠為何如此暴躁難受?只因?yàn)樗纳砩媳焕钊籼m種了生死符。
李若蘭在橫山永樂城外與白欽分手之后就來到了延州城外,接管了二十萬大軍的指揮權(quán)。
是的,西夏的三十萬大軍到了李若蘭的手里時,就只剩下了二十多萬。
在長達(dá)二十多天的攻城戰(zhàn)以及回撤橫山的戰(zhàn)斗中,西夏三十萬大軍已經(jīng)死掉了七八萬,這其中有五六萬人是在延州城下和城頭被守城的軍民打死的,另有一兩萬人則是被凌振的火炮給轟死的。
接管了大軍指揮權(quán),自然就要在這場宋夏戰(zhàn)爭中有所作為,她同時策劃了幾套方案,其中一項(xiàng)就是刺殺種師道。
要刺殺種師道,必須要摸清種師道身邊護(hù)衛(wèi)的實(shí)力以及種師道的作息習(xí)慣,韓世忠就成為了這項(xiàng)計劃最好的突破口。
只是任憑梁紅玉如何旁敲側(cè)擊,韓世忠都不肯將這項(xiàng)機(jī)密泄露出來,沒辦法,李若蘭就只能給韓世忠種下了生死符,期待韓世忠能夠像白欽和韋賢達(dá)那樣立馬成為她的裙下之奴。
但是這世上凡事皆有例外,生死符的殘酷固然令人發(fā)指,卻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這種殘酷的折磨所征服,韓世忠就是這個例外。
任憑體內(nèi)如同萬蟻噬咬,韓世忠就是不肯歸順西夏,甚至自殺未遂。
李若蘭當(dāng)然不想殺了韓世忠,因?yàn)闅⒁粋韓世忠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只有收服韓世忠才符合她的利益。
而梁紅玉當(dāng)然也不想殺韓世忠,韓世忠是她此生的必嫁之人。
不殺歸不殺,放了就更不行,因?yàn)轫n世忠已經(jīng)知道了梁紅玉是西夏一品堂的人,若是把這樣的韓世忠放回去,打草驚蛇不說,同時還會損失以梁紅玉為首的、西夏留在延州城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情報人員。
看見韓世忠如此飽受折磨,梁紅玉已經(jīng)淚如雨下,但是她除了哭以外沒有任何辦法,生死符的解藥在外面院子里那個蒙面男子的手上,只要韓世忠不歸降不吐口,那人就不會把解藥給韓世忠用了。
她不知道公主為何不肯把解藥交在她的手上,卻知道那個蒙面人是公主最為信任的人,因?yàn)樗c公主一人帶著一只款式相同的白手套,男人戴在了左手上,公主戴在了右手上,兩人宛若一對情侶。
當(dāng)下她不忍韓世忠如此難受,就繼續(xù)規(guī)勸道:“世忠,你聽我一句,先假意投降如何?”
韓世忠厲聲道:“我堂堂趙宋男兒,說出來的話砸出來的釘,豈能為了自身的茍活而無信無義?不降就是不降,真的假的都是不降!你不要再說了,要么殺了我,要么趕緊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看見你比這個生死符更讓我難受!”
梁紅玉再也待不下去,只好掩面奔出,來到院中,看見那腰挎冷月寶刀的蒙面單子,忽然停步一福,道:“這位大哥,紅玉求求你,能否先把解藥給韓世忠服了,待小妹徐徐勸解?”
男子搖頭笑道:“這怎么可能?公主為何不把解藥交給你么?就是怕你顧念私情。”
這男子說得沒錯,李若蘭不把鎮(zhèn)癢藥交給梁紅玉,除了擔(dān)心她顧念私情之外,還因?yàn)樗男砒澗W(wǎng)被人摧毀,對她已經(jīng)基本喪失了信任。
若不是眼下在延州城中無人可用,李若蘭都想直接殺了梁紅玉了。當(dāng)然,這事兒梁紅玉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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