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殺城內(nèi)的兩萬西夏人,與聚殲城外的十七萬西夏兵馬,在白勝的計劃中本來就是兩步走,而現(xiàn)在白勝暫時放過了李若蘭和靈興,與大局并無相悖。
當然,就算他不是為了執(zhí)行計劃顧全大局,他也不能拿扈三娘一條命來換取李若蘭的命,所以不論從哪方面來考慮他都只有放任李若蘭離去,區(qū)別只是他是否立即展開追緝罷了。
他沒有立即去追李若蘭,李若蘭對他太過知根知底,他不認為自己跟著李若蘭亦步亦趨就能救出扈三娘,與其這樣,不如先把計劃的第一步完成了再說。
現(xiàn)在急需要做的事是,趁著松巴已死,趁著靈興重傷無力破法,趁著李若蘭不敢繼續(xù)留在城內(nèi),先把延州城牢牢控在手中。
他也沒有理睬被一眾將士親兵救下的種師道,直接吩咐喬道清作法。
喬道清有意在白勝面前顯示本領,二次作法就比第一次更多了許多玄奧出來,城內(nèi)日月無光、飛沙走石倒在其次,烏蒙蒙的半空中更是出現(xiàn)了許多金甲神將,各個身材巍峨,頂天立地,手中如山如岳的鞭锏錘抓齊刷刷往地面上打了下來,只嚇得城中武士兵將各個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別說是城中各方將士,就連站在喬道清身旁的白勝手下都被這些天兵神將嚇得面如土色,而且白勝本人也被嚇了一跳,還特么真的跟水滸原著里面一樣?
根據(jù)原著描述,喬道清這手法術乃是幻術,金甲神將當然是虛幻的影像,而這些神將手中的兵器也是打不死人的虛張聲勢,但是這景象實在是太過逼真,太過恐怖了。
若非知道喬道清是站在自己一方的,而且知道這幻術的底細,只怕白勝也得學習李若蘭那樣挖個地洞鉆進去,饒是如此,梁紅玉、潘金蓮和閻婆惜等五女也已經(jīng)嚇得貼在了白勝的身上,男人的兩條手臂都不夠她們抓的。
喬道清的法術籠罩了全城,街巷之中的兩萬西夏兵士不待有人來殺,便已自相踐踏死傷過半,而大宋一方的軍民占據(jù)了房屋墻垣的地利,看見這種情景多半都縮回了房內(nèi),因而得以幸免。
如同去年發(fā)生在建康城內(nèi)的那一場戰(zhàn)斗一樣,樊瑞率領的三千特種部隊提前帶上了明目符,把那些躲過了自相踐踏的西夏“瞎子”一通亂砍,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肅清了城中所有的敵對分子。
這個結果一如白勝所料,只需拿下擅長破法的松巴師徒,再多的西夏兵也不過是等待收割的莊稼。
城內(nèi)已靖,城外和城頭卻還在激烈的戰(zhàn)斗之中,在這場勢在必得的攻城戰(zhàn)中,打得最為激烈的當屬西城墻。西夏大軍的主力全部駐扎在城西,攻城的主攻點當然也會選在西城。
在城內(nèi)戰(zhàn)斗平息的同時,西城墻外督戰(zhàn)的西夏兵馬大元帥李良輔就在納悶,計劃里說好的里應外合呢?為何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征兆顯現(xiàn)?
戰(zhàn)斗都打了兩個時辰了,攻城的勇士已經(jīng)死去了近萬人,然而莫說西城門沒有按照預期那樣從里面打開,護城河吊橋也沒有被人叢城頭放下,甚至城頭也沒有發(fā)生任何騷亂,大宋將士仍在眾志成城,拼死防守,西城墻上的每一寸墻磚都已被鮮血所染紅。
難道說公主殿下和松巴國師在城內(nèi)遭遇不測了?不可能!臨行前公主殿下自信滿滿,定好了昨夜午夜發(fā)動總攻,說最多只需一個時辰即可拿下延州城。
是什么原因?qū)е铝斯鞯挠媱澲两裎茨軐崿F(xiàn)?李良輔想不出來,就只有號令三軍繼續(xù)攻城。
不論李若蘭沒出差池也好,出了差池也罷,這座城都是必須要攻下來的,攻占延州是這場大決戰(zhàn)的既定目標,而若是李若蘭和國師遭遇了意外,也必須攻破城門前往營救,否則城外的將士官兵就犯下了彌天大罪。
所以他現(xiàn)在非常糾結,糾結著要不要改變計劃,分兵去攻擊城南和城北。
但是單攻西城門是計劃中的步驟,在沒與李若蘭取得溝通之前擅自改變計劃是很犯忌諱的事情,一旦那樣做了,攻破了延州屠盡了大宋軍民則罷,反之若是沒有攻破城池并且損兵折將,將來就無法向李若蘭交差了。
西城門的防御實在是太強了,比這數(shù)月之中的任何一次防御都要堅固,他懷疑是不是延州城內(nèi)的西軍全部集中到西城來了,不然為何如此堅不可摧?
李良輔的猜測沒有任何錯誤,城西的確是集中了大宋西軍的三支勁旅,此刻楊可世、上官劍南和韓世忠都在西城墻頭,只不過他們?nèi)齻卻比李良輔更加忐忑。
在激烈的防御戰(zhàn)中,楊韓以及上官三人無暇兼顧城內(nèi)的戰(zhàn)況,始終面對城外的他們也沒有留意到城內(nèi)的天象有什么變化,他們只能寄希望與種師道和王進能夠?qū)⒐室夥湃胙又莩莾?nèi)的敵人肅清一空,然后增補城頭的防御力量。
敵人的攻擊實在是太瘋狂了,簡直就是在拿人命往城上堆,此刻城頭城下都已經(jīng)堆滿了西夏步跋子的尸體,而護城河的河面上也漂滿著數(shù)不清的死尸,果真應了那句成語尸山血海!
而最令人頭疼的則是敵人擁有三名射雕手,這三名射雕手雖然射不出成千上萬的箭矢,但是他們的每一箭都能做到例不虛發(fā),而且專門射擊城頭上最彪悍最英勇的西軍將士和神臂弓箭手,以致于大宋一方不敢拒敵于女墻之外。
在嘗過了苦頭,死去了二百多名神臂弓箭手和精銳將士之后,大宋一方就只能把敵人放上城頭來對面廝殺,徹底喪失了高墻壁壘的守御優(yōu)勢。
最令人頭疼的原因更在于,這三名射雕手的射距超長,他們躲在護城河西岸敵陣的深處,是大宋任何一名將士采用任何方法都無法實施反擊的存在。他們能射到城頭,而城頭上的人卻射不到他們,怎能不令人絕望?
因此楊可世、上官劍南和韓世忠三人就只能親自守在女墻箭垛后面,身先士卒與登上城頭的敵軍對殺,因為只有他們?nèi)齻才能在與敵人對殺的同時躲避或撥打射雕手發(fā)出的冷箭。
此時他們的身上都已經(jīng)浸透了敵人的鮮血,心中卻已經(jīng)焦躁之極,按照這樣的狀況繼續(xù)打下去,城西失守已經(jīng)是定局的事情。于是他們就更加期待種師道和王進能夠早些結束城內(nèi)的戰(zhàn)斗。
雖然他們也知道,即便是種師道和王進平定了城內(nèi),率眾來到城頭也不會想出辦法來對抗西夏的三名射雕手,但這樣至少會讓城防的力量增強一些,就算最終城破不可避免,也可以延緩敵人進城的時間,這樣就可以提前安排一些后事,掩護數(shù)萬軍民棄城逃亡。
就在他們?nèi)齻焦灼的進行著無休無止的拼殺之時,忽聽身后有人驚喜地喊道:“楊將軍,上官將軍,韓將軍,老種相公來了!”
種師道在數(shù)百將士的簇擁下登上城頭,手中卻已經(jīng)沒有了他引以為豪的金刀,在教軍場的時候,雖然他意識到了白勝即將控制全城的現(xiàn)狀,但是守住延州城終究是他的職責,所以他在戰(zhàn)斗結束之后的第一時間來到了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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