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色作碧綠，瑩瑩光芒甚至映出了水面，白勝可以看見他身上的衣物都被染成了綠色。

    這可比剛才方臘的那顆夜明珠強(qiáng)多了，方臘的夜明珠在入水的那一刻起就被潭水掩蓋了光芒，但是林靈素弄出來的光亮卻是連深潭都無法掩蓋的，這穿透力得是多強(qiáng)？

    如果說方臘那只夜明珠堪比一只四十瓦的白熾燈泡，那么此刻林靈素弄出來的就是一只碘鎢聚光燈，還得是的，這光芒也太特么夸張了！

    然后他注意到，整個潭面上的光亮并不是完全一樣的，亮度有強(qiáng)弱之別，假山北面的潭水更亮一些，而南面就相對黯淡了不少，這道理不難想通，可以確定的是此刻林靈素必定是在假山的北面活動，當(dāng)然，是在北面的水底。

    下去！他瞬間就做出了決定，既然有假山這個天然的屏障存在，那么即便是水底亮若白晝，也不必?fù)?dān)心被林靈素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蹤。你在北，我就在南，你往東，我就往西。

    另外一個保障是既然兩個人都在水中，就不用懼怕林靈素使出那可怕的五雷天罡正法，大家都是人，都是血肉之軀，沒有誰是天然的絕緣體，高壓雷電打入水中的結(jié)果必定是兩人同歸于盡。

    想到此處他再不猶豫，一個猛子扎在了假山的南面。

    有過水泊梁山那一次經(jīng)驗之后，白勝已經(jīng)不怕這世上任何一個水中名將，他自己就是水中的霸王！只有別人怕他，沒有他怕別人的道理。

    錐形的身體以重身法下潛，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到了水底，整座水潭都是光明的，除了被假山阻擋的一面之外，其它方向上的視野極其開闊，但即便是如此開闊的視野，也看不見這水潭的邊際，竟然看不出這水潭的水底究竟有多大！

    再大還能大的過陷空島去么？若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與長江溝通了？只不過這個問題與涵洞陣法基本無關(guān)，暫時不必去深究。

    他開始仔細(xì)觀察面前的山體，那九宮拘妖陣就在這山體內(nèi)部的涵洞之中，陣眼也在涵洞的內(nèi)壁之上，這是這類陣法的必然設(shè)置，這事不僅他知道，黃鯤鵬也是知道的，若非如此，就無法根據(jù)山體的走勢來計算陣眼的位置。

    他并沒有急于去尋找陣眼，除了監(jiān)視林靈素的行動之外，他主要的目的是想試試硬開石門，雖然知道硬開石門的結(jié)果十有**是失敗，但畢竟得試試，這是堂爺爺留下來的遺愿白玉堂希望他的子孫能夠堂堂正正地進(jìn)入涵洞。

    石門不在他這個方向，他記得白欽說過石門是在涵洞的西面。他并沒有立即趕往西面，反而站在原地想了想，幾乎同時，他發(fā)現(xiàn)了水中的光亮在變化，西面水域的亮度正在增加，東面的在減弱，可以想見，林靈素正在假山北面自東向西移動。

    既然確定了林靈素的行動路線就好辦了，他從東面繞了過去，準(zhǔn)備跟在林靈素的身后去觀察。

    首先要搞明白的就是林靈素究竟用了一個什么東西，把整座水潭弄得亮若霓虹。

    他悄無聲息地游到了假山以北，正好看見林靈素的背影轉(zhuǎn)過了山體的西北角，只不過這一眼沒能看見林靈素正面的任何景象，依然無法確定林靈素拿的是什么。

    索性他就更加跟緊了一些，在山體的西北角處探出頭去，這一次他看明白了，卻不禁大驚且大怒。

    林靈素的手里拿的竟然是當(dāng)初時遷從王黼家里偷出來的那匹玉馬！

    怪不得這光芒如此強(qiáng)盛，那玉馬是能將蔡京的一間超大超豪華臥室照耀得金碧輝煌的寶物，它的光芒當(dāng)然也足以將這深潭照亮。

    在又驚又怒的同時，他隨即想到了一個奇怪之處這玉馬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放射光芒的，這一特點(diǎn)在蔡京的太師府里曾經(jīng)有過驗證，當(dāng)時他為了取出時遷埋在蔡京床下的龍雀神刀，曾經(jīng)把蔡京騙到了書房居住，蔡京舍不得這匹玉馬，就讓管家翟謙把玉馬拿去了書房，結(jié)果這玉馬在書房里就不亮了。

    然則這玉馬為何在這深潭里又亮了起來？這一刻他瞬間聯(lián)想到了諸葛無智所說的這九宮拘妖陣是為了拘鎖神兵而設(shè)，頓時心頭一跳，難道……這玉馬是否發(fā)亮竟然與神兵有關(guān)么？

    這道理不難想通，玉馬在蔡京的臥室里發(fā)亮，是因為臥室的床下埋著龍雀神刀，在書房里不亮，是因為書房里沒有龍雀神刀，而在這水潭之下涵洞之外它又亮了起來，豈不證明著這涵洞里面有神兵存在么？

    只可恨這林靈素，居然偷了我的玉馬！哼，且看你在水下能弄出哪般勾當(dāng)，然后再殺人奪寶！

    他早知這玉馬的神異，卻沒想到這玉馬竟然是可以用來尋找神兵的物事，若是他早知此事，那么他早就把這匹玉馬帶在身邊了，走遍大江南北，說不定就能依據(jù)玉馬的指示找出什么神兵來，又豈會留在太師府任其陪著蔡京這個糟老頭子？

    說起這匹玉馬，他本來是想在徹底離開京城是將其帶走的，哪怕他那時還不知道這玉馬竟有尋寶的功能。

    那時候因為李師師的存在，他時刻準(zhǔn)備跟趙佶翻臉，不然他也不會一時興起割了趙佶的龍根。當(dāng)時他的打算是，只要反出汴梁，就一定要把這匹玉馬帶走。

    但是后來隨著事情的發(fā)展，他跟趙佶之間的關(guān)系一度曖昧了起來，這里的曖昧指的是模糊不清，卻不是說白勝和皇帝搞基直到現(xiàn)在兩人也沒徹底翻臉，既然這樣，蔡京的太師府就依然可以作為他的根據(jù)地之一而存在。

    在這個想法的驅(qū)動下，他甚至讓梁紅玉在太師府他的院子里建立一個新的信鴿情報中樞，如此一來就沒有了偷取玉馬走人的必要了，所以那玉馬就始終留在了蔡京的書房。

    他沒能想到也不知道的卻是，因為龍雀神刀已經(jīng)被他帶離了太師府，那玉馬再也沒能發(fā)出之前的光芒，久而久之下來，蔡京也就不把這匹玉馬當(dāng)成什么寶貝了，如同兒童玩膩了的某件玩具一般，隨手仍在角落里任其蒙受灰塵，這就給林靈素盜取玉馬創(chuàng)造了條件。

    以林靈素的手段，只要他真心想偷，那么就算蔡京嚴(yán)防死守也未必能夠守得住，何況是這樣棄如敝履的丟在一旁不聞不問？所以林靈素輕而易舉地偷到了玉馬。

    只說眼下白勝在山體角部探出了半張臉，用一只眼睛窺視著林靈素的一舉一動，這一窺視之下，就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件奇事，他發(fā)現(xiàn)林靈素的衣物竟然沒有緊緊地貼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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