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來到監獄院落之外,白勝看見了等在這里的李碧云和翟謙。兩人的身邊停著李碧云那一部青氈軟轎,四名轎夫侍立轎旁。
“怎么這么久?上轎罷!崩畋淘埔琅f黑紗蒙面,但語氣已是極不耐煩。
白勝一時沒能聽懂,上轎?上什么轎?誰上轎?
沒等他想明白,只覺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在了他的大腿后面,令他不由自主地抬起腿來,同時那轎簾無風自起。
他立時明白了李碧云的意思,這是讓他上轎,可問題是……我上轎了你怎么走?難道你要在轎子外面當長隨么?這好像不太合適吧?
的確,按照李碧云的武功和她在蔡京府上的地位來,這已經不是不合適了,而是極度不合適。
忐忑著,身不由己地坐在了轎子里面,忽覺暗香涌動,李碧云的身子已經挨在了自己身邊,轎簾自動垂落,只聽她輕聲了句:“起轎。”
轎子被人抬起,四平八穩地行進,白勝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兩人挨的太近了,近到手臂緊貼,隔著數層衣物都能感覺到她手臂的彈軟。
正拘謹中,卻聽李碧云輕聲道:“白勝,我身子又不舒服了!
白勝心你還真拿我當大夫了?嘴上卻問道:“前輩有何不適?”
李碧云輕嘆:“來也怪,蔡太師的精神益發矍鑠,為何我卻感覺臟腑濁氣郁結,內息再次紊亂了呢?”
白勝心道這我可治不了,這個得找安道全。因為不摸情況,所以他不敢貿然接話,但是他能夠感覺到李碧云黑紗后面的眼神正在期待地看著自己,就只好伸手給她把脈。
邊把脈邊問道:“能不能仔細一癥狀。”
卻聽李碧云道:“就是之前的癥狀,那天你們給我治療之后已經消失了,可是過了昨夜又復發了!
白勝吃了一驚,心難道她又去了蔡京的臥房,被龍雀神刀給克了?不然就沒可能癥狀復發,因為他和安道全所謂的針灸按摩都是糊弄人的。蔡京和李碧云的病都一樣,只要離開了龍雀神刀就沒事!
李碧云還在:“我覺得我還需要你給我治療一次,甚至一次都不夠!
“那好吧,回去我就喊安道全給你治療!卑讋僦荒苓@樣敷衍,等回到太師府側面觀察一下情況就明白了。
“你回去恐怕無法立即給我治療,你得先去見太師,太師都被你給氣瘋了,還不知道會怎么跟你發脾氣呢!
到此處,李碧云忍不住笑出聲來,手臂微曲,用肘部了白勝的手臂一下,“你這個家伙啊,可真是個惹禍精!
白勝頓有渾身酥軟之感,心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多大年齡了,這也太特么誘惑人了。
正自心猿意馬,忽覺轎子停了下來,只聽得轎外翟謙喝道:“都給我讓開,太師府的轎子你們也敢攔嗎?”
“翟總管,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我們只想知道這轎子里坐的是不是白勝,冒犯之處還請總管多多海涵!”
白勝聞言心頭一凜,不是吧?我特么都進了重獄了,這開封府外面還有人守著呢?這是把我越獄還是咋的?
忽聽身邊一聲冷哼:“你們有什么資格冒犯太師府?”
李碧云冷冷出言,也不等外面的人是否回答,隨即雙掌連續向外拍出,隨著那道轎簾陡然向外飛起,白勝看見擋在轎前的六名禁軍軍官紛紛手舞足蹈,前仰后合地支撐了片刻,又撲身倒地,各個哀聲呼號,似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這一瞬間,沒有誰來得及看見轎子里坐的是誰,而轎簾已經重新垂落。
白勝禁不住心中贊嘆膜拜。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練到李碧云這樣的武功?將武功練到如此地步,縱然還不能殺滅千軍萬馬,卻總能在萬馬軍中探取上將之首了。
“起轎!再有阻路者,死!”李碧云的聲音如同一把無形的刀,令人聽起來汗毛倒豎,脊背發涼。嚇得白勝把到了嘴邊上的馬屁給咽了回去。
……
回到太師府,果然無法立即給李碧云看病,因為蔡太師已經等候多時。
蔡京的身體益發好轉了,已經可以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行走。
轉頭看見白勝進了書房,臉上頓時現出怒意,手指白勝道:“不要以為你救了我一命,就可以在京城為所欲為了,這京城是官家的,不是我蔡京的!”
礙于李碧云和翟謙都在身旁,白勝知道自己必須要給蔡京一個臺階下,于是垂首道:“太師,我錯了!
這就是白勝跟林沖的區別了,沒有必要的打臉打他作甚?
縱然明知道蔡京不能拿自己怎樣,也要裝出誠懇的認錯態度,因為他明白在這種時候,這種局面下,給蔡京添堵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沒有好處的事情盡量少做,最好不做。
蔡京當然是精英里的精英,人精里的人精,看見白勝態度端正,立馬擺手道:“現在不是認錯不認錯的問題,現在是高太尉一心要拿你治罪,人家又占著理,老夫尚未回到朝堂,如何保得了你?”
白勝故作惶恐,低頭不語,心你這不是把我保外就醫了?你保不了我?如果這么事你都辦不到,你早就讓你的兒子擠到海南島去了。
只聽蔡京又道:“我告訴你,這京城里連我蔡京都惹不起的人物大有人在,你莫要跟那高衙內相比,人家衙內可是很有眼色的,從來都不惹他惹不起的人,不像你,逮誰惹誰!”
白勝知道這是蔡京在自謙,整個大宋版圖,他蔡京惹不起的人物就只有一個趙佶。
蔡京的語氣漸漸和緩下來,忽然一擺手道:“算了,從今晚開始,我就禁你的足,不許你再踏出府門一步,免得再給我惹事,我只能保你在我家里是安全的!
白勝不禁暗暗叫苦,擦,我還有許多事兒沒做呢,你禁我的足可不行。急忙抬頭想要討價還價,卻被蔡京用了一個阻止的動作給封了口:“這事兒沒得商量!”
蔡京又想了想,看向李碧云道:“碧云,從現在開始,你給我盯著他,只許他在府中行動,不許他出府!”
“行!崩畋淘茟,轉頭看向白勝道:“你給我聽著,我可沒有閑心陪著你在府中閑逛,所以你只能跟我住在一起!”
白勝立馬懵逼了,什么?我沒聽錯吧?這是在約炮不成?
李碧云皺眉道:“怎么?你還不愿意么?跟我在一起住是你的福分!”
白勝心這倒是福分沒錯,可是……怎么就覺得不太可能呢?
白勝沒有聽錯,但是李碧云的意思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從昨夜起,李碧云就睡在了蔡京的臥房。原因當然是緣于那只玉馬。
那只進入臥房就發光的玉馬,使得蔡京認為他臥房的風水堪比人間仙境。
因此他唯恐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進入臥房,不是害怕有外人潛入戒備森嚴的太師府行竊,而是擔心有家人擅入臥房沾染了那房中的仙氣。
所以他安排李碧云住進他的臥房,為他守護“仙境”。
李碧云原來的住處也在蔡京臥房的院落之中,是臥房旁邊的一間耳房,耳房與臥房有門徑相通,以便于李碧云隨時保護蔡京。
如今李碧云親自住進了蔡京的臥房,她原來住的耳房就給了白勝。兩人住在同一院落里的兩間聯通的房屋中,這就是她所謂的“住在一起”,至于她的“沾光”,自然是指“仙氣”了。
白勝這才明白為何李碧云的病癥出現了反復,而且癥狀比以前更為明顯。她從前只是睡在耳房就受到了神刀的克妨,如今卻是睡在龍雀神刀的正上方,能不出事么?
不出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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