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擎宇這個人在競技圈子、娛樂圈子都有很好的評價,因為本人在傳統(tǒng)武術中的地位和輩分,再加上傳統(tǒng)武術界的特殊文化氛圍,不管是影響力還是聲望,都稱得上巨大。但梁擎宇畢竟年紀并不大,這樣的聲勢對于他這個年紀的人而言,在現(xiàn)在的社會實際上會招致一些來自圈子外面的非議,更何況如今抱著鍵盤沖鋒陷陣的人實在是太多。在這種情況下,梁擎宇自己也就形成了喜歡開玩笑、也開得起玩笑的性格。這么一來對于圈子里面的人而言,算是“平易近人”;而對于并不了解這兩個圈子、或者說故意忽略所謂的“規(guī)矩”的人來說,能夠開火的目標也少了一個。這樣的言論并非外人刻意杜撰,而是梁擎宇自己在王維的一檔節(jié)目中親口所說。也正因為如此,王維在猜出來客是梁擎宇夫婦的時候,才會慫恿駱泉“賴賬”,更是揪著方辰曾經(jīng)“嘲笑”過梁擎宇的把柄,逗著方辰去猜來賓是誰,就是想看看方辰真正面對這位武術大家加拳擊冠軍的時候的表情。
果然如同王維所預料的那樣。方辰因為昨晚電話里面“充值”的言論,面對梁擎宇的時候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意思,而梁擎宇也如同他一貫表現(xiàn)的那般,并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三言兩語的自嘲就讓方辰放下心來。
梁擎宇和馮淑清在電話里面索要的午餐都是節(jié)目組為了讓三個固定嘉賓留下欠債故意安排的。而這種做法也很符合梁擎宇的性格,所以雙方一拍即合。但真的到了面對三個固定嘉賓的時候,梁擎宇自己卻又表現(xiàn)出了相當?shù)牟缓靡馑迹杂X自主地加入了勞動之中。不僅梁擎宇,就連到現(xiàn)在為止,節(jié)目中為數(shù)不多的女嘉賓之一的馮淑清,都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鉆進了玉米地——以前來的女嘉賓不是駱泉的學生就是王維的同事,在面對田間地頭的勞動的時候,充分表現(xiàn)出了女性的“嬌柔”。但馮淑清這個曾經(jīng)拿過奧運銅牌的女子自然不能和她們相比,干起活來比方辰還要利落。這么一來,節(jié)目組想要通過這兩個人的點餐讓三個固定嘉賓留下“欠債”的打算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泡湯了。
駱泉操持的午餐自然豐盛無比。為了迎接梁擎宇的到來,駱泉不僅僅準備了昨晚兩人點的小雞燉蘑菇和松鼠魚,還用手頭有的東西額外做了好幾個炒菜,并預支了五百玉米和節(jié)目組換了一捆啤酒。這個消息讓跟著幾個人從玉米地里回來的蘇鉞又有了期盼:固定嘉賓欠債可期!
下午幾個人都沒出去。方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身體操控大師”,自然要扯著梁擎宇好好請教一下,看看能不能將一些動作用到自己的舞蹈里面。梁擎宇和馮淑清也并不藏私,對方辰提了不少意見和建議。而王維和駱泉對于方辰這個年輕人好學好問的精神給了不少的鼓勵。一下午的時間就在這樣的指教和交流中度過了。
晚上的拍攝結(jié)束,蘇鉞已經(jīng)開始指示節(jié)目組收拾東西的時候,卻看見房門被推開了。大家以為是嘉賓去衛(wèi)生間,沒想到出來的卻是板正打扮的梁擎宇。他出門后直接就往節(jié)目組所在的角落這邊走了過來。
“蘇導,有沒有時間?聊聊?”梁擎宇應和了幾聲工作人員的問好,便笑著對蘇鉞道。
“榮幸之至!”蘇鉞趕緊道。
兩個人便出了小院,在外面的石板路上找了一個平時村民聚集乘涼的地方,坐了下來。
已是夜半時分,山村中真正的夜深人靜。村子里面并沒有路燈,今天農(nóng)歷初七,上弦月也已經(jīng)落入西面的黑暗之中。兩人也只能借著旁邊拍攝場地的院子里亮著的燈勉強看清彼此的面孔。
蘇鉞不知道梁擎宇為何大半夜的不睡覺,還把自己叫了出來。等梁擎宇說起來的時候蘇鉞才明白過來,梁擎宇不僅僅是應駱泉的邀請來參加這檔節(jié)目,本身也是帶著自己的目的。
“蘇總也應該知道,我自己平時不比賽的時候,偶爾也會在演藝圈教幾個不記名的徒弟,或者客串一下動作指導什么的。”梁擎宇用很緩慢的語速說道,“這些年下來,倒是積攢了不少人脈關系,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吧。本身作為一個傳統(tǒng)武術界的人,我對于蘇總已經(jīng)出版的幾部武俠很感興趣,身邊的朋友也有些想法。所以……”
梁擎宇說著就看向蘇鉞,似乎接下來說的話有些為難。
不過蘇鉞已經(jīng)明白了梁擎宇的意思了。
“梁老師的意思是說,想要將這幾部武俠拍成影視劇?”蘇鉞試探地問道。
“沒錯!”梁擎宇重重點了點頭,“其實這話不太好說出口。我知道蘇總自己就是導演,手底下還有一個娛樂公司,要是想要把這幾部拍成影視劇,您自己就可以。”
“話不能這么說。”蘇鉞笑了笑,“您能喜歡我的作品,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蘇總的意思是?”梁擎宇挑了挑眉毛問道。
“嗯……”蘇鉞抿了抿嘴唇,“我想問問梁老師,您現(xiàn)在僅僅是只有這個想法還是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計劃?團隊如何組建?還有,您選的作品是哪部?”
“算是有了大致的計劃吧。”梁擎宇點頭道,“其實都是我的朋友,導演、動作指導、化妝什么的,很簡單就能找到人。演員的話,嗯,如果蘇總有合適的,也可以參與進來。另外就是,投資的問題,我自己能拿出大部分,其他的大家湊一湊也就夠了。當然,還是那句話,蘇總要是想?yún)⑴c一下,也是非常歡迎的。至于作品嘛,我們選的是《射雕英雄傳》。”
“嗯!”蘇鉞點了點頭,然后陷入了思索。
其實要不要將自己已經(jīng)搬運過來的幾部武俠拍攝成影視劇,蘇鉞的答案自然是“要”。但到底要不要自己拍,蘇鉞還沒拿定主意。說到底,自己公司如今依然是人丁單薄,最起碼導演除了解培言之外,就自己這個二把刀,解培言又是拍攝都市片出身的,自己也一直困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中抽不出手來。所以這些作品交給別人拍蘇鉞也不是接受不了。關鍵的問題是,盡管這些作品是“搬運”來的,但在這個世界就是自己的“親兒子”,接手的人是不是能真的認真去拍攝和制作,挺讓人犯嘀咕的。要是遇人不淑,還真不好說拍出個什么東西來。另一個世界中,查老爺子的作品基本上每一部都被拍成了影視劇,有不少經(jīng)典的作品還拍了不止一部,但內(nèi)中質(zhì)量良莠不齊,在數(shù)量上來講,真的稱得上是另外一種“毀譽參半”了。
“這樣吧,梁老師。”蘇鉞想了想,道,“我的這些武俠改編成影視劇,原則上我是同意的,但有幾個要求。第一,這畢竟是這些作品第一次改編成影視劇,而現(xiàn)在這些作品本身又有很廣泛的讀者基礎。所以我希望改變過程中不要對劇情和人物做過多的改動。第二,對于拍攝和制作的主創(chuàng),我希望您能提供一個大致的名單給我,最起碼,編劇和導演要獲得我的認同,主要的演員能夠經(jīng)得起考驗。第三,我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粗制濫造,所以我希望投資方在特效、道具等方面能夠加大些投入。當然,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作為投資方參與進來。”
“這些都沒問題!”梁擎宇斬釘截鐵道,“也不瞞您說,我現(xiàn)在這個年齡,在拳臺上基本上已經(jīng)打不動了,所以已經(jīng)在計劃著退役了,具體的消息,大概今年年內(nèi)就會放出。所以這也算是我以后維持生計的一個渠道吧,畢竟不能浪費了這么好的人脈資源。我也清楚,一部戲的好壞應該如何評價。所以您提的這些要求,本身也是我們這幫人對自己的要求。另外,我想問問,對于版權(quán)使用費,您是如何考慮的?”
“這個問題以后再說。”蘇鉞擺了擺手,“拍攝《射雕》這樣的影視劇,成本很高,梁老師還是先做一下成本預算。至于版權(quán)的問題,我們以后再討論。不過我希望能盡快看到主創(chuàng)的情況。”
“這個沒問題。”梁擎宇立刻就明白了蘇鉞的意思。如果自己的伙伴能讓蘇鉞看對眼,估計版權(quán)使用費不會太高。但如果自己真的拿歪瓜裂棗來糊弄,估計蘇鉞就要報一個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的天價。對于這樣的算是“看人下菜碟”的做法,梁擎宇不僅不感到厭惡,相反,還非常欣賞。最起碼作為作者,蘇鉞自己對于自己的作品是真的非常重視。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對于演員,蘇總有什么要求嗎?”梁擎宇又問道。
“這個……”蘇鉞想了想,“我現(xiàn)在沒辦法給您答復,等我回公司之后,和自己旗下的藝人商討過后才能做決定。不過我會盡快,請梁老師放心。”
蘇鉞是真的需要回去征求一下意見,但在梁擎宇看來,蘇鉞這個老板怎么會需要考慮員工的意見?當然還是想要先看看主創(chuàng)的情況才能決定是不是參與。
于是梁擎宇便很理解的笑了笑,道:“那好,等我回去之后,也盡快整理一下主創(chuàng)的情況給您看一看。”
兩人結(jié)束了交流,各自回去休息。蘇鉞躺在民居的床上,回想著另一個世界查老爺子的作品改編成的各個版本的影視劇。
作為另一個世界的武俠經(jīng)典,查老爺子的作品絕大多數(shù)被拍成了影視劇,許多還不止一部。同樣的一個故事,不同的導演和演員拍出來自然是不一樣的味道。一般而言,每當比較各個版本的優(yōu)劣的時候,《射雕英雄傳》這樣一部經(jīng)典的作品被拿出來當靶子的時候最多,其次便是《神雕俠侶》、《天龍八部》、《倚天屠龍記》和《笑傲江湖》了。
另一個世界很多人都有這么一種意見,那就是“一部不如一部”。意思就是說,新拍的不如曾拍的,新版的不如舊版的。每當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大家的意見基本都是“新演員不如老演員敬業(yè)”、“新導演不如老導演有想法”——老版本都老成了經(jīng)典,新版本永遠都是狗尾續(xù)貂。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觀點確實有道理,比如如今的影視劇中一味追求粉絲流量、大量堆砌小花小鮮肉,卻舍不得在特效和視覺效果上多投入哪怕一分錢;演員浮躁、缺少對于演技的追求等等。但如果拋掉這部分的影響,實際上關于這個問題,絕大部分還是要歸咎于“先入為主”的認知觀念。就像蘇鉞之前在齊魯衛(wèi)視《百家講壇》的那次“試演講”中說得那樣,“這個諸葛亮不像啊、這個劉備不像啊、這個曹操不像啊等等。但是,真的諸葛亮、真的劉備、真的曹操——你見過啊?”同樣的道理,總是說“這個郭靖不像、那個黃蓉不像”,但歷史上又哪里有真的郭靖和黃蓉?只不過接受了一種演繹方式,就再難接受另外一種表演風格罷了。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其實和春晚也差不了多少。當年渠道少、人們接觸的東西少。一個東西看了一遍又一遍,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然而然就成了經(jīng)典作品。等新的版本出來的時候,也就接受不了全新的演員和布景,甚至連音樂都是不對的。實際上有這種“新不如故”的意見的基本上都是有一定年齡的觀眾,許多從沒看過八十年代版本的年輕觀眾,第一次看到那個年代的影視劇中翻跟斗的打斗方式,以及明顯受到舞臺劇表演方式影響的略現(xiàn)浮夸的表演風格,內(nèi)心也是接受不了的。
這種“新不如故”的觀點只是時代變遷中接受程度的不同所造成的思維差異,說白了每一代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經(jīng)典留存。作為編劇、導演和演員,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能讓劇中的演員更加貼合原著、如何運用已有的技術手段增加畫面感和可看性,這才是經(jīng)典的文字轉(zhuǎn)化為某一代人心目中的經(jīng)典的影像的正確思路。可笑的是,還有人居然會說大家之所以覺得新版不如老版好看,是因為對于故事諳熟于心、產(chǎn)生了審美疲勞。于是不顧現(xiàn)實和原著思想,一味標新立異、更改劇情,以為這樣就能讓大家喜歡了。實際上把東方教主拍成女的,然后和令狐沖談一場注定沒有結(jié)果的戀愛這種做法,除了徒增笑料之外,恐怕也只能讓一眾武俠粉絲暗中咒罵一聲“特么的什么玩意兒”了。
實際上這樣的道理某些人并非不懂,但以“營銷大師”作為第一職業(yè)、“編劇”作為第二職業(yè)的某些人,為了話題度和收視率,便是連臉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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