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宓去過裴琰的小院,知道怎么走,提著食盒,穿過花園慢慢往那邊溜達。
裴琰正在和思思在院子里下圍棋,看到文宓過來,遠遠地便起身迎接。
文宓將食盒遞給思思,對正要行禮的裴琰說道:“學妹不要行禮了,我這胳膊抬不起來,不能給學妹還禮。”
裴琰聽了輕笑出聲,卻還是在一旁蹲身行禮,說道:“小妹多謝學長掛懷。”
裴家家教甚嚴,講究詩禮傳家,裴家兄妹一直都是裴秀要求文宓學習的榜樣,文宓對這些繁縟禮節早已習慣,沒有擅進裴琰的閨房,在院內將飯菜給她介紹一遍,便準備告辭。
裴琰留住要告辭的文宓,把他請入小廳,讓思思把折扇取來,笑著說道:“那一日小妹有意跟家兄斗氣,這才將這扇子扣下。后來才看上扇子上有學長的名號題跋,小妹不便自留,這便送還給學長,還請學長見諒。”
“無妨無妨,師妹,學妹若是喜歡,嗯,為兄便送學妹一把。”
“當真?”裴琰喜出望外:“學長送給阿兄的還有?”
文宓拜府那日答應了裴浚,后來便讓郭輝找人做了一把送給他,現在看裴琰的表情,沒想到她也喜歡。
文宓沖她點一點頭,把手抄入衣袖,偷偷從戒指中取出一個木盒來,遞了過去。
裴琰打開木盒一看,里面竟是一把木雕折扇,她打開折扇,一看便知道是名匠雕琢的精品,鏤空扇面上是一枝美麗的蘭花,雕工絕倫,扇木還自帶香氣。
裴琰仔細看了看扇木,認出是名貴的沉香木所制,心中不敢收:“學長,此扇太過名貴,小妹不敢……”
“這是家先傅的友人所贈,本是女子用的,為兄用不得,給賢妹正好。”文宓看她猶豫打斷她的話。
裴琰聽他這么說,也沒多想,道聲謝,便收下。
放好折扇,裴琰又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學長,聽說衛老夫人那里的松鶴延年木盤,是學長出主意畫的,不知學長能否再畫一副送給小妹,小妹打算繡出這幅圖,作為家祖母的壽禮,”
裴老夫人壽辰將近,雖不是七十整壽,裴家子女也在用心準備。文宓當然要支持,說道:“當然可以,待我回去再畫一副,明日給你送來。”
裴琰心中歡喜,笑著說:“多謝學長,小妹不敢有勞學長,明日小妹派思思去取。”
這事說定,文宓請裴琰用飯,他便告辭離開。
裴府門外,兩個乞丐還在那個窩棚里,緊張兮兮地看著文宓路過,文宓也不揭穿他們,徑自回府。
回到家,文宓把家中護衛召集起來,把外面乞丐的事情告訴他們,文府院墻西南角有個角樓,正好可以從那里看到外面的情形,文宓回來時特別注意過,外面的人不走近很難發現角樓有人,吩咐小叁小肆在那里安排人手,監視外面乞丐。
兩個乞丐把老乞丐趕走,鳩占鵲巢,這是為了晚上監視方便。那就一定會有來替換之人,小叁小肆要從里面把乞丐每次替換的時間,人數,方式詳細記錄下來。
發現賊人讓護衛們立刻興奮起來,虎賁衛撤走后,裴家和侯府又往這邊派來了十多個護衛,整日里嚴防死守,提心吊膽的,賊人蹤跡已現,正好擒拿。
文宓下達封口令,告訴他們這消息嚴禁外泄,不許他們跟任何人提及,他要放長線釣大魚。嚴禁他們向裴秀、文俶稟報這事。
可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文宓預期,文宓低估了這些護衛對家主的忠誠,或者說是高估了他們對他的忠誠,他的封口令毫無用處。
下職回家的裴秀和文俶都在第一時間得到稟報,裴秀在書房內將他怒斥一番,責怪他肆意妄為之舉。
裴秀主張立刻將兩個刺客抓來審問,文宓只得將自己擔心的情形一一陳述。
文俶聽完之后,對這方法大加贊賞,幫著文宓勸說裴秀,認為沒有發現賊人藏身之處時,抓來門前的乞丐無濟于事,一旦被賊人察覺,反而不美。
裴秀思索片刻,點頭同意,又對文宓警告一番,將他禁足在后院。
文宓對這位比老爹還強勢的師叔無可奈何,看他一片好意,也不好忤逆。
裴秀是當朝尚書令,相當于宰相的職位,又加司空之職,算是晉國頭一號重臣,雖說算不上威震朝野,可如果是哪個王公貴族包庇賊人想對文家不利,他是不介意把事情搞大的,因此,他解決事情的方式自然與小心謹慎的文宓不同。
自從文宓是裴秀徒侄的消息傳開以后,皇室對文家態度已經有所改觀。以前在皇帝面前一直給文家穿小鞋的賈充,也不再刁難文家。
裴秀之妻是賈充妻子的妹妹,他和裴秀是連襟,又是個氣管炎,裴秀只是讓妻子去她阿姊那里送些點心、禮品,賈充便再不對文家之事有什么說辭。
有前面淳于之事,裴秀也不敢輕看自家這怠懶徒侄的計謀,之所以禁足是擔心他重傷初愈便私自去找賊人尋仇,對他放長線釣大魚,順藤摸瓜的想法也很贊賞,不過卻不表現出來,板著臉訓斥一番,讓他在家修習五經,不要再出門去丟人。
文俶卻很欣慰,武將家的孩子便該這樣,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文宓有如此心機他很高興,至于五經之類的,讀不讀無所謂,只是叮囑他過些日子是裴老夫人壽辰,讓他仔細準備壽禮,若有差池,便禁足一年。
文宓樂呵呵的享受文俶的訓斥,到底是親生老子,知道自己不愛讀書。文宓心中開心,親自到廚房指點小大給兩人做幾道菜,算是聊表孝意。
食罷,裴秀的心情總算好些,吩咐仆役回府取些五石散,準備在文府給文宓講些朝事。
聽到裴秀要服食五石散,文宓趕忙將仆役留住,說道:“請師叔贖罪,小侄有句話不得不說。”
裴秀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如此鄭重,說道:“但說無妨。”
文宓思索片刻,跪倒在地說道:“小侄不敢瞞世叔,家先傅正是久服五石散,導致體內有隱疾,隱疾驟發才離開人世的,請世叔戒掉此好,莫要再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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