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投靠妹妹的崔媛媛,這一夜沒怎么好睡。原因不是招待不周,而是李家的火炕燒的太熱,夜里醒來好幾回,都是一身的虛汗。后來迷迷糊糊之間,做了個股掌的夢。夢的男主角,令人驚訝,醒來又是一身的濕,帕子擦了幾下,都能擰出水來了。 真是崔媛媛不禁在想,難不成是自己寡居太久?仔細算算,鄭氏男臥病不起,至今也有一年了。本身夫君就是個弱身子,擺弄不出什么浪花。 早晨起來,梳洗更衣時,崔芊芊來見姐姐道:“這就要去李莊,姐姐收拾好了言聲。”崔 媛媛只是一眼,就笑著攔著妹妹道:“你這樣子,怎地軟綿綿的沒力氣似得?走路都要鶯兒扶著,這是怎么了?” 崔芊芊看看鶯兒,這丫鬟乖巧的出去,崔媛媛身邊的丫鬟也退了出去,崔芊芊低聲道:“姊姊有所不知,郎君在那上頭,虎狼一般的勁頭。妹妹竭力奉承,郎君也不曾盡興。每一回都是苦苦求饒,郎君才肯作罷。” 崔媛媛驚的嘴張好大,用手捂著,仔細看看,崔芊芊不像在夸張,反倒是一臉愁容道:“鶯兒那丫頭,眼珠子都盼直了,郎君也不說收她的話。回回都是一邊伺候著,回頭就得換里衣。家里帶來的陪嫁丫頭,別說偷一嘴,但凡是摸一下小手的舉動,也不曾有過。”“ 嗨,那是李郎君獨愛妹妹的緣故,這是好事啊。”崔媛媛笑的有點勉強,想想自己家的男人,怕的就是自己說還要。 “好事是好事,也不全是好事。郎君在家不偷嘴是真的,在外面卻有天上掉下來的艷福。一個白牡丹,北曲的行首,還關(guān)在后院里頭呢,郎君沒說如何處置。一個明月,南曲的花魁,也在巴巴的盼著郎君去呢。”說著沖隔壁努了努嘴:“隔壁武家還有一個呢。” 崔媛媛頗為理解,笑道:“不偷嘴的男人一個也無,李郎君還是好的。”崔 芊芊點點頭:“說的也是,只是郎君要個沒夠的光景,也不肯叫丫鬟進來幫襯,真是叫人發(fā)愁。”崔芊芊的意思,身邊的丫鬟搞了就搞了,她還能掌握在手。別的不說,單單一個孩子的事情,帶來的嬤嬤里頭就有高手,能斷了丫鬟在崔芊芊頭里懷孕的心思。外 頭的女人就不一樣了,崔芊芊鞭長不及。所以才發(fā)愁啊!她的心思,趕緊懷個嫡長子出來,這大婦的位子坐的穩(wěn)當了,再慢慢的鞏固。李家沒有二老,固然是好事。但也同樣因為這個,別的女人搞不好就能喧賓奪主。 “現(xiàn)在看著,郎君對妹妹自然是無話可說,誰知道外頭女人生了兒子,郎君會起何等心思。”崔芊芊補了一句,道出她發(fā)愁的根子。崔 媛媛咬咬牙,低聲道:“不如去找六叔幫忙,家里養(yǎng)的人,都在他手里管著。”崔媛媛也是個狠角色,做了個下刀子的手勢。崔芊芊搖搖頭:“萬萬不可,你不知道郎君這個人。真這么做,他就能一紙休書丟過來。” 這一下輪到崔媛媛吃驚了,北地大戶人家的掌家主婦,權(quán)利可是很大的。怎么崔芊芊看上去,并沒有她想的那樣遮奢。“ 不如這樣,妹妹回去如此這般”.. 初春的早晨,零下好幾度,李誠實在是不愿意離開被窩。現(xiàn)代人的臭毛病犯了。崔 芊芊起來時,李誠還賴在床上不動,要不是崔芊芊借口姐姐在家里,她也別想起來。 賴到巳時過半(上午十點),李誠才不情愿的鉆出被窩,吆喝一嗓子,外頭進來兩個丫鬟,芙蓉和石榴。李誠不禁皺眉道:“夫人和鶯兒呢?怎么是你們兩個。”要說這兩個丫鬟,長的模樣自然是很好的,奈何名字起的太差了。李誠想著就膈應(yīng),再來一個鳳姐,就齊活了。 偏偏這倆丫鬟,還是崔芊芊跟前得寵的,每次有點啥事情,都是她們先上,除非是不方便了,才換了別人來。即便如此,這倆丫鬟,也沒機會近身。唯一有機會的是鶯兒,只要崔芊芊懷了孩子,她就得頂上來。來 李家不久,石榴和芙蓉還不敢放肆,規(guī)規(guī)矩矩的肅立作答:“夫人帶著鶯兒去見大姨,叫我倆在跟前伺候著。”說話的是石榴,李誠只是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想起那句臺詞“我風華絕代的石榴姐!” “石榴,你跟夫人去說,換個名字吧。還有你,芙蓉,你也換個名字吧。”李誠又要給丫鬟改名字了,這真是個毛病。無藥可治的那種。倆 人一直錯愕,這名字不好么?石榴笑道:“郎君只管吩咐,如何改,妾身去跟夫人說。” 難得李誠主動說話,這倆趕緊抓住機會。李誠歪著腦袋想了想:“石榴改作梨兒吧,芙蓉,改作桃兒。”全是吃的,兩人互相看看,很是納悶。還是石榴道:“如此,回頭與小姐說。” 好像石榴也是吃的,為何不喜歡呢?難道是因為石榴多子的緣故?但芙蓉怎么解釋呢?郎君還寫過愛蓮說呢,怎地不喜歡芙蓉這個名字?打 死她們都想不到,一個石榴姐,一個芙蓉姐姐,在現(xiàn)代是何等的臭名昭著。 起床了,李誠在院子里溜達,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很是意外的往后院走去。遠遠的看見崔芊芊帶著一群丫鬟,身邊還站著個崔媛媛。要說這崔媛媛,李誠還真的沒仔細看。比崔芊芊大了八歲,仔細一算也就是二十五六歲。 這歲數(shù)上守寡,真是太要命了。所以啊,李誠才支持崔芊芊的決定,帶著姐姐去李莊。那 么問題來了,說好的今天姐妹倆回李莊,李誠留下來處理一樁事情,明日再回的話呢?現(xiàn)在這陣勢,有人在砸墻,這是要鬧哪樣?李 誠走近的時候,丫鬟注意到了,趕緊分頭行動,有去給崔芊芊說的,有上前來迎的。 崔芊芊也沒在指揮了,轉(zhuǎn)身迎上前來,李誠納悶道:“這啥意思?”一個老卒還在砸呢。“ 這啊,兩家關(guān)系那么近了,妾身自作主張,去隔壁問了一句,那邊同意了,開個門方便來往。郎君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崔芊芊笑盈盈的解釋,李誠開始還頻頻點頭呢,聽到后來不對勁了,趕緊抬手打斷:“等等,什么叫偷偷摸摸?” 崔芊芊掩嘴而笑,李誠只好苦笑道:“明白了,好一個開門揖盜之計。”還能說啥呢?這女人太鬼了,李誠又一琢磨,視線轉(zhuǎn)向邊上一直很安靜的崔媛媛,心道:計出此處才是吧?算 了,反正武順孝期一過,李誠就弄進門,管你真大方還是假大方。不過這宮斗的劇目,還是少一點為好啊。這個崔媛媛,真是啊,摻和進來干啥呢?李 誠的視線面前,崔媛媛心里發(fā)慌,低頭上前:“見過自成先生。”李誠擺擺手:“自家人,不必客氣,叫我自成就行了。姐姐在家里,就跟在自家一樣就行。”總 而言之,李誠心里還是不那么舒服,這看似大方,實則是小心眼呢。這個崔芊芊,做的有點過了,也不知道楊氏那邊被她說的何等難堪,回頭好好收拾一番才行。唉,楊氏也是的,怎么能答應(yīng)這么一個條件呢?李誠心里有疙瘩了,轉(zhuǎn)身告辭,也沒多話的意思。崔 芊芊還是對李誠有一定了解的,見狀不免擔心道:“姊姊,會不會適得其反呢?”崔 媛媛倒是胸有成竹,笑道:“習慣了就好,男人嘛,不能栓的太緊,也不能放太松了。你家郎君不比別個,但凡有一絲機會,外頭的那些小娘,怕是都不肯錯過。”仔 細一想也是,李誠就算沒有所謂的才名和財神之名,單單靠顏值,就能勾的小娘子心神不寧。沒見家里這些個丫鬟么?哪個不是躍躍欲試的要上前去分一杯羹。真這樣反倒好了,奈何李誠不動心,真道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一 頓午飯吃的沒滋味,李誠意興闌珊的,招呼一聲便出門去了。崔芊芊也不生氣,送他出門,回頭招呼崔媛媛,收拾一番,帶著一幫人出城,回李莊去了。身邊的丫鬟,倒是留下了兩個,專職伺候李誠的。就是那倆改了名字的丫鬟。 出了懷貞坊,李誠懶洋洋的在馬背上打哈欠,太陽曬的人渾身骨頭都軟了,想睡覺。溜溜達達的到了平康坊,奔著北曲就去了,看了一眼作案現(xiàn)場,火已經(jīng)熄滅了,其實燒的還不算徹底,就是把前院給燒了,三進的宅子,后面還是好的。好 吧,平康坊的里正和萬年縣的不良人,辛苦了,你們救火有功。一 番憑吊,李誠才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南曲,這一路上兩邊的閣樓上,露出無數(shù)少女的腦袋,沖著李誠一頓招手,小手帕揮舞的一片一片的。 可惜了,這里不是江南,不然可以來一句,當時年少青衫薄,騎馬倚斜橋。明 月軒外,若兒媽媽領(lǐng)著明月,已經(jīng)站在門口翹首期盼,李誠翻身下馬時,若兒立刻迎上前來:“恭喜郎君安然脫獄!”李誠笑呵呵的看過來,意味深長道:“若兒,這兩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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