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天池又多了一個人,馬龍以受仙帝之命為由,便賴在這里不走了。
雖然天生對馬龍的執著無可奈何,但是只要他不再說拜師的話,平日里二人一草相處的倒是和諧。
凌晨時分,天才蒙蒙亮,寂靜無聲。
睡得正香的天生就已經聽到了嘩啦啦的練劍聲,他閉著眼睛,一臉的苦澀,捂住耳朵側身后又繼續蒙頭大睡。
馬龍側眼見到此情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繼續練起劍來。練到精彩處,不遠處的小草無風自動,似在歡欣鼓舞。
直到日上三竿,天生才睜開了眼,伸著懶腰一臉幸福的模樣。習慣性的走到天池邊,懶懶散散的洗漱完畢,又重新躺在了草地上,半瞇著眼睛,雙手枕于頭下。一副愜意的模樣。
他倒是舒服了,馬龍見此是氣不打一處來。本來他極為看重,想要收為弟子的人,卻如此懶散,連凡間的販夫走卒也不如。
“你給我起來。”
馬龍走到天生身邊,憤怒的將其直接提了起來。天生站穩后,莫名其妙注視著馬龍,很快又重新躺在了地上。舒展一下身體后,又閉上了眼。
“朽木不可雕也。”
馬龍為這么好的天賦被浪費感到惋惜,正所謂恨鐵不成鋼,見天生毫無斗志,他氣的擺手離開了。寧愿絕了之前的念想,也不愿意見到天生的模樣生氣。
天生緩緩的睜開眼看著馬龍遠去的背影,又緩緩的閉上了眼。陽光溫暖,景色宜人,很快他就又睡著了。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日暮時分,馬龍依舊未歸。
“他也許已經離開了吧。”天生心中這樣想到,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一絲難舍。
“我不明白。”
小草身子在微風中搖曳。
“有什么不明白的,也許我能回答你。”天生低頭看著這個不起眼的小草,現在他已經很容易在一片草地中,分辨出小草的位置了。
“這幾日我一直在看著馬龍練劍,他的劍法精妙,蘊含著一絲無法言語的道。看到精彩處,我都想持劍而起,可是我只是一棵小草,扎根于此,連動也動不了。”
小草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而你,明明可以輕易得到這一切,但你卻毫不在乎,甚至于放棄了。就算你不愿拜馬龍為師,但是他也說了,只要你想學,他什么都可以交給你,甚至于劍域。”
天生沉默了,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那么執著的想要修仙。經常偷偷跑到演武場,偷看師兄們練劍,自己不斷比劃著劍招。
那時候的自己,純粹的就如同眼前的這顆小草。可是如今,知道的多了,經歷的多了,害怕的也就多了。慢慢的將心封閉起來,害怕再受傷。
明明在這天池,魔性已經被壓制,沒有了之前對自己的恐懼。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忘記過去,這雙手依舊不敢拿劍。
他疑惑了,就算不成魔,那這樣的我還是我嗎?
勿忘初心,方得始終。
天生迷茫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堅定起來,插在地上的七星寶劍有所感應。“嗡”的一聲,飛入天生的手中。
閉上眼,一個練劍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
“劍隨人,人隨心,心隨天地。方可人劍合一。”
馬龍練劍的話語在天生腦海中回蕩,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卻一語道出了練劍的境界。
終于,天生動了,揮動的劍由慢到快,引動風雨。
他用的并非是天陽劍法,而是一個更為精妙的劍法。如果馬龍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就是他這幾日練習的劍法。
馬龍本想以此劍法吸引天生的興趣,再將其傳授給他,可是天生卻一直一副毫不感興趣的模樣。
他永遠不會想到,天生僅僅看過一遍,就掌握了劍法的精髓。
一招一式,除了法力不如馬龍,這劍法已經被他徹底領悟了。半個時辰后,天生停止了舞劍。一瞬間,風停雨落,這風雨打濕了天生的衣衫。
沒有沉浸于練成劍法的喜悅,劍止的這一刻,天生望向四周,卻依舊空蕩蕩的,沒有多余的人影。
馬龍真的走了,他心里空落落的。如果馬龍還在的話,看到這一幕應該會很高興吧。
“從今以后,就叫你風雨劍法吧。”
天生低頭淡淡自語道,馬龍不辭而別,他也不知道這劍法真正的名字。可是他會永遠記得,這劍法的主人,叫做馬龍。
在天池的生活寧靜且平淡,早上起來洗漱之后,天生首先便是練一套風雨劍法,然后對著天池打坐,平心靜氣。閑來無事,也會與小草閑聊幾句。
一日時光很快就這樣過去。
山中無歲月,在這片寧靜的世界,時間也恍惚靜止了。天生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但他知道自己來到天池已經很久了。
直到有一天清晨,天生一個發現打破了這片寧靜。
這天,天生如往常一樣,到天池邊洗漱,但是卻發現了不同。以往的清可見人天池,現在一眼望去,竟能看到奇怪的景象。
青石鋪成的道路上,來來往往有許多的販夫走卒,兩旁是人來人往的店鋪,這是個極為繁華熱鬧的地方。
隨后,畫面一轉,高大的城池上,兩軍對壘。兩軍將領似乎在交談著什么,似乎沒有成功。很快戰爭開始了,尸橫遍野,死傷無數。
再出現的畫面,是有十幾個修仙者,在一個城鎮中,圍攻一只如小山般的巨虎。那周圍,人類與妖怪的尸體遍地。
畫面不斷的變換,除了極少數繁華的景象,大多數都是之前看到的尸橫遍野。妖怪橫行,戰爭肆虐,民不聊生。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生不知道為什么天池中會出現這樣詭異的景象,匆忙的洗了臉后,他跑到了小草面前詢問。
小草似乎還在睡覺,天生連叫了幾聲,也不見其回應。只好輕輕的捏了捏它的草身,頓時一個殺豬般的叫聲傳來。
“天生,你要死啦,把我捏痛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一人一草已經很是熟悉了,天生也知道小草就是這個脾氣,其實并沒有生氣。所以他直接說出了剛才看到的奇異景象,小草一直待在天池附近,它肯定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小草無風自動,答非所問道:“天生恭喜你,你可以離開天池了。”
這一下,天生瞬間懵了,這和自己離開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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