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眾人見到櫻在六長老面前如此放肆,每個人都為她捏了把冷汗。
雖六長老在長老當中,是比較溫和的一位。
但是,若惹怒了他,一個眼神就可以將櫻挫骨揚灰。
斬殺區(qū)區(qū)一位記名弟子,上面絕不會因此事而追究一位長老的責任。
況且,還是一名實力滔天的長老。
也就是,櫻在這里死了,便是白死。
南宮鶴好奇的打量櫻片刻。
而這時,天啟走向南宮鶴身邊,在他耳邊低聲了幾句,南宮鶴眼中閃過一抹訝色。
“原來你便是馮揚師兄帶進宗的那位少女,怪不得敢在我們這些長老面前,如此放肆。”
南宮鶴面容平靜,語氣平和,目光定格在櫻臉上。
對于當年櫻進宗時的場景,他也略有耳聞,卻不曾見過,如今得見,倒令他刮目相看。
櫻聞言一驚,連忙跪在地上,先是向南宮鶴磕了一個響頭,身體略有些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道:“弟子無意冒犯,也并非是想依靠某人行使什么特權(quán),我只是想詢問六長老當年的一些事情,若是冒犯了您,弟子甘愿受罰。”
臺下眾人都是好奇的望向櫻,也想知道什么事情,能夠讓她連性命都不顧,也要當面詢問六長老。
幻語落站在臺下,卻是為櫻捏了把冷汗,要知道她今日的舉動,若換成任何一位長老在這里,她早死幾個來回了。
南宮鶴眉頭皺了皺,“你冒著生命危險,只是為了這個?”
“是的,因為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還請六長老能夠為我解惑。”
櫻臉上帶一絲懇求,跪地行禮道。
對于宇文昭當年消失的真相,以及現(xiàn)在的下落,是她如今最關(guān)心的。
畢竟這個人從十年前便一直影響著她,外加上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令她必須弄清楚事情真相。
櫻臉上的懇求之色,讓南宮鶴有些動容,見到此時的她,就好比見到了十年前那個面容堅毅的少年,當時他又何嘗不是跪在他面前,露出這般神情。
“娃娃,你先起來吧!”
南宮鶴袖袍一揮,櫻便覺得跪下的身體,受到一股拖力,毫無反抗的由地上站了起來。
她一臉駭然的望向南宮鶴,顯然是被他的實力,給驚住了。
見到這里,幻語落提起的心,總算是落了地,而接下來,只要櫻在言語上,不要觸怒南宮鶴,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有什么疑惑,不妨出來聽聽?”
南宮鶴平淡道。
櫻深呼口氣,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問題,絕對會令眼前這位老者暴怒,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被他一掌拍死。
“我想知道當年宇文昭消失的真相,還有,他如今身在何處?”
櫻的話因剛落,便明顯感覺到眼這位蒼蒼老者的身體顫了顫,一股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驚悚的氣息,由他體內(nèi)爆發(fā)而出。
氣息如同一陣颶風,向場中彌漫而去。
感應到這股足可碾壓一切的恐怖氣息,在場所有人,包括臺上的長老在內(nèi),如同泰山壓頂,雙腿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腦袋緊貼向地面。
幻語落跪在地上,渾身顫抖,雪白的額頭上,一些細密的汗珠,滲透而出,接著,順著嫩滑的臉蛋,滴落在地,心里暗道:“櫻這次可是闖大禍了。”
宇文昭身在陣法當中,一邊忍受來自筋脈的焚燒之痛,一邊還要拼命吸收來自中品靈石所帶來的天地靈氣。
雖然陣法中的天地靈氣,已經(jīng)變得極為稀薄,但若想要一下子便將其部吸收干凈,卻有些異想天開。
不過,經(jīng)過他這么長時間吸收,相信距離將這里所有天地靈氣,掃蕩一空,已經(jīng)不遠。
而他安心在這里修煉的同時,殊不知外面的人,因為他,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廣場上,眾人匍匐在地,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他們吸進體內(nèi)的空氣,都變的極為寒冷,這還只是南宮鶴體內(nèi)溢出的一絲氣息,若是盡力而為,恐怕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就在眾人面色蒼白,險些只撐不住時。
剛才籠罩他們的氣息,陡然一收,眾人如蒙大赦,部歪身倒了下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南宮鶴雙眸緊閉,將自己翻江倒海般的心境,逐漸撫平,當他再次睜開眼眸時,眼里卻是濃濃的哀傷。
“那少女提及的宇文昭,你們可有人認識?”
“當然認識了,他的一生,便是一個令人仰望的存在,在十年前,他才進宗一個月,便修煉到凡體九重之境,兩個月沖破凡體,晉入御靈之境,四個月引氣入體,踏入御氣之境,如此驚艷的天賦,乃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你快啊!”
“可惜他后來與掌教大戰(zhàn)一場后,便憑空消失了,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記得在陣法里面那個也叫宇文昭,你們,他們兩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肯定不會啦,他們兩個若是同一個人,臺上妮子何苦去詢問六長老。”
“的也對,難道六長老是他”
“是他師傅,總而言之當年的事情,很復雜,知道真相的沒有幾個,而我剛才所,也不過是外面的傳言,至于真假,無從論證。”
聽到宇文昭三個字,臺下如同炸開了鍋,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聲,在這空曠的廣場中,不絕于耳。
“娃娃,你如今打聽他的事情,難道你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南宮鶴恢復平靜后,除了眼中有著濃濃的哀傷,其他倒是與平常沒有什么不一樣。
“不,我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聽聞過他的種種傳奇,心生崇拜,僅此而已。”
櫻搖搖頭道。
“原來如此,我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等待那陣法之人走出來。”
南宮鶴將視線由櫻身上移開,投向中間被乳白色霧氣籠罩的陣法當中。
聞言,場中不止櫻面露疑惑之色,就連臺下的眾人,也是大惑不解。
幻語落秀眉蹙了蹙,“這件事情,難道與他也有關(guān)系?”
如今南宮鶴發(fā)話,誰人敢個不字。
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定格在中間的陣法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陣法周圍,原頗為濃郁的天地靈氣,卻逐漸變得稀薄。
見狀,天啟等眾位長老,面露訝色,在他們印象當中,一座陣法的天地靈氣濃郁程度,足可以讓二十名弟子參加考核,也不至于消散。
但眼前陣法中的天地靈氣,明顯比其他幾座陣法,稀薄了很多,這種事情,以前從未發(fā)生過。
“六長老,這?”
天啟有些為難的望向南宮鶴,如今里面的弟子,正在考核,若因為陣法靈氣不足,而使他成功過關(guān),很難服眾人。
“無妨,或許里面的弟子已經(jīng)通過了選拔,正在里面修煉也不定,隨他去吧!”
南宮鶴擺擺手道。
“是。”
天啟苦這個臉,應聲退在一旁。
對于里面利用陣法來修煉的弟子,天啟是有苦不出,若是里面的弟子不是南宮鶴的徒弟,倒還好,以他長老的身份,倒可以敲打敲打他,畢竟弟子在考核陣法中修煉,宗內(nèi)是不被允許的。
若是南宮鶴的弟子,也只能由著他了,畢竟南宮鶴就在他身邊,他若敢三道四,還不被他一掌拍死。
“這個怪人,進去這么久了,還沒有出來,不會是在里面出什么事了吧?”
櫻雙手緊握,俏臉擔憂道。
十幾分鐘后,陣法上的天地靈氣,已經(jīng)變得極為暗淡,里面的人影,在外面清晰可見。
當見到陣法中盤膝而坐的少年,端坐在蒲團上的南宮鶴,卻是站了起來,蒼老的面頰,滿是激動,驚喜之色,竟布滿褶皺的手掌,也在此時顫抖起來。
咔嚓!
片刻之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陣法破碎,里面的宇文昭,仍未睜開雙眼。
但他體內(nèi)的筋脈,比之前愈加粗壯,若是仔細望去,眾人便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在他筋脈之上,一層火焰,夾帶著一些金色雷蛇,熊熊燃燒。
當火焰與雷蛇消失,宇文昭緩緩睜開雙眼,一金一紅兩道光芒,一閃而逝,面色驚喜道:“將陣法內(nèi)的天地靈氣吸收,我的境界不止提升到了凡體七重巔峰,竟連大梵雷日訣也突破到了第五層。”
正在宇文昭沉溺于境界提升的喜悅當中,殊不知他已經(jīng)被場中上千道目光所注視。
當他由喜悅的情緒當中,回過神后,站起身體,視線掃向周圍,見眾人呆愣在原地,如見到鬼似的目光望向他。
宇文昭楞了楞,“你們這是?”
視線由他們身上移開,想找個熟悉之人拉出來問一問,為什么他們總是一眨不眨的看向自己。
他將視線投向一直向他眨眼睛的幻語落身上,見她也與眾人一般,莫名其妙的望著自己,還不停的用眼神向他示意。
宇文昭心底疑惑,遵照幻語落給自己訊息,好奇的將視線投向高臺之上。
當視線停留在櫻身上,他愣了愣,隨后視線由她身上離開,投向她背后。
一看之下,他整個身體如遭雷擊,面容上滿是難以置信,惶恐,驚喜,哀傷,種種復雜情緒,在他臉上逐一閃過。
二人面面相對,都已對方眼中看出了激動之色。
宇文昭望向那比之前多了許多皺紋的臉龐,還有那略顯佝僂的身體,他眼眶泛紅,兩行淚水,如沖開的堤壩,洶涌而出。
他手掌緊緊握在一起,指甲被深深插入血肉當中。
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南宮鶴的方向,緩緩跪了下去。
“師傅”
宇文昭大喊一聲,仿佛將這些年心中積壓而來的所有思念,通通喊出了體外。
他口中一聲師傅,包含愧疚,驚喜,無奈,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他們很想知道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夠讓一名少年聲音中,產(chǎn)生出如此多的情緒。
“他真的是當年的宇文昭嗎?”
臺下眾人,聽到少年口中的一聲師傅,都被驚在了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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