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兩敗俱傷
張金亮猶豫了，那個日本高手很明顯不會被輕易的殺死，之所以埋設那一個詭雷，他無非是想給自己多爭取一些逃脫的時間罷了，但現在不一樣了，眼前這個狙擊位的出現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干掉對手的機會。
但是凡事都沒有十全十美的，距離太近是個硬傷，十幾步的距離，還在手榴彈殺傷范圍之內，一旦詭雷爆炸，自己很可能會受到波及，怎么辦……
“此人的槍法和身手都在我之上，留著必是大患。”張金亮咬了咬牙。
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傳來，張金亮耳朵一動，那是人在前進中和樹枝雜草的刮蹭引起的，來不及再多想，張金亮縱身跳進了掩體，無聲的子彈上膛，然后屏住了呼吸。
一雙皮靴出現在了自己剛才的狙擊位前面，張金亮沒有妄動，注意力開始高度集中。
羽田提著步槍猛然一躍，身子還在半空的時候手指便連連扣動扳機，幾聲悶響，安裝著消音器的狙擊步槍打出了幾顆子彈在張金亮剛才的狙擊位上。
羽田慢慢的起身，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并沒有打中對方，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狙擊位附近雜草被壓倒的痕跡，羽田確定了張金亮逃跑的方向，舉步便追。
但是他的腳剛剛伸出一半就停住了，大皮靴慢慢的撤了回來，羽田中尉小心的蹲下身子，一根細細的絲線映入了他的眼簾。
“雖然你很狡猾，但這只是雕蟲小技。”羽田中尉暗自笑了一下，慢慢的把狙擊步槍放在一邊，從腰里抽出了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
“砰！”一聲槍響，是早已蓄勢待發的張金亮扣動了扳機，十幾米遠，以張金亮的槍法，不敢說百步穿楊，但那么大一個人他還是不會失手的。
羽田走了麥城，大意和自負讓他付出了慘痛代價，他悶哼一聲仰面栽倒，原本半蹲時曲著的右腿猛然伸直，踢在了那跟橫在前面的絲線上。
“轟。”詭雷應聲爆炸，一顆細小的彈片飛掠而過，削斷了幾株草莖，正扎進了張金亮的左眼。
“額……嘶……啊！”張金亮想忍，但劇烈的疼痛讓他這個鐵打一般的漢子也無法忍受。
“在那邊，快。”
“快去幫助羽田中尉。”
一陣雜亂的喊聲遠遠的響起，中間還夾雜著幾聲日語，很顯然是剛才的槍聲和爆炸聲為他們指引了方向。
“呀……嗯……呼。”張金亮知道情況危機，自己忍痛用手指掐住一截露在外面的彈片尾巴，用力往外一扯，劇痛再次傳來，張金亮甚至感覺到了彈片在眼眶骨頭上磨過，通過右眼的余光，他看到了自己左眼的眼球已經被帶了出來，只剩下幾條神經和肉絲還和眼眶里連著。
“保不住了，成獨眼了。”張金亮暗嘆一聲，一把把藕斷絲連的眼球摘下來扔在地上，然后從上衣扯下長長的一塊布條，斜斜纏在臉上蓋住了傷眼，起身躍出圓坑，辨認了一下方向，急急的逃了。
時間不長，二十多個偽軍和四個日本兵端著步槍沖了過來，帶頭的日軍小軍官查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安排偽軍們警戒，自己急忙趕到了倒在地上的羽田中尉身邊。
“羽田中尉，你怎么樣？”日軍軍官的臉上上寫滿了焦急：“中尉，以的身手，怎么會被一個支那人打傷呢？中尉？”
“咳咳咳……呼！”羽田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然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慢慢睜開雙眼，虛弱的說道：“這個支那人非常的狡猾，而且身手也很不錯，我一時大意，被他打中了胸口。”
“那您現在感覺怎么樣？”小軍官都快急哭了：“中尉，一定要振作，如果您有什么不測，我無法向上面交待啊。”
“沒有關系。”羽田中尉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也稍稍松了口氣：“他并沒有打中我的心臟，要不然我早就死了，感謝天照大神的庇護，那顆子彈應該僅僅是打穿了我的肺部，不會致命的。”
“那就好，那就好！”日本軍官松口氣，他招呼過一個偽軍，剛想命令他背起羽田，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從遠處忽然傳來。
“什么情況？”半躺著的羽田皺皺眉頭問道。
“一支軍隊正在向我們趕來。”小軍官拿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看了看回答：“不是皇軍，是支那人的隊伍，有騎兵，也有步兵，人數有將近兩百人。”
“支那人？”羽田一驚：“怎么還會有如此數量的支那人的軍隊？難道是八路軍的游擊隊？不可能，他們沒有這么強的實力！”
“你，看一下，那是一支什么樣的部隊？”小軍官把望遠鏡交給了手下的偽軍排長。
“呀，我的個親娘啊，是……旗，是張家鏢局的人。”偽軍排長是個本地人，他一眼就看到了跑在最前面三個騎手所打的旗子，大旗黑底，上面繡著一個金黃色的虎頭，另一面繡著一個大大的張字，三面大旗迎風招展，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旗幟后面跟著數十個騎手，鮮衣怒馬，刀槍并舉，打著鐵掌的馬蹄踏的大地都在震顫，氣吞山河。
騎兵后面就是步兵，那都是些青壯兒郎，個個背刀挎劍，人人手提長槍，他們齊吼著“殺鬼子，除漢奸，雪國恥，報家仇”的口號，奮勇向前。
“張家鏢局是什么？”日本軍官不明所以的看著偽軍排長，有些不明所以。
“張家鏢局我倒是知道。”羽田中尉在手下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他皺著眉頭說道：“只是他們為什么沖我們來？我們和他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何要攻擊我們？以我們的實力，他們明顯是在飛蛾撲火。”
“太君，您大概還不知道。”偽軍排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前幾天我們營……團長兵變投靠皇軍，亂槍打死了齊豹子和二營長張紅亮以及幾個兵，你知道那張紅亮和幾個兵是誰嗎？”
“莫非……是張家的人？”羽田中尉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一點都沒錯。”偽軍排長點點頭：“那張紅亮是張家總鏢頭張萬升的親孫子，幾個兵也都是他的徒子徒孫，僥幸逃脫的叫趙天佑，是張萬升的親傳弟子啊，人張家這么些人都折在我們齊團長手中，人家能不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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