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冰面布滿裂紋，隨時可能碎裂，崔都尉請將軍立即下令軍后退。 ”

    “崔意所言荒唐，兩軍交戰正酣，此時下令撤退，豈不令軍中將士誤以為我軍敗了嗎？難道崔意沒讀過史，不明前秦符堅淝水之敗原由？”

    程伯立將來報的士兵嚴厲斥責了一番，士兵愁著一張臉望著主將等待答復。其他各將校得知冰面將要碎裂，個個緊張不安等待程伯獻命令。

    要知，這大雪天的要是掉入冰河之中，想想就令人膽寒。

    程伯獻遠望北面的戰場，王虎率其麾下玄武衛以沖入靺鞨軍陣之中，雙方正絞殺在一起難分高下。

    此時后退，是萬萬行不得的。部兵馬不過兩千五百余，倒不會誤以為己方兵敗，可正在交戰中的王虎所部定會認為吾軍棄他不顧，私自撤退，致使軍心不穩無心再戰而潰敗。

    思慮一會，程伯獻靈機一動，對諸將下令道：“程伯衡，你部兵馬登江右岸直奔靺鞨后方，截其退路；其余兵馬隨將轉至江左岸，包抄靺鞨人。”

    “喏……”

    諸將得令，整齊的唐軍軍陣立馬一分為二，向江兩岸奔去。

    程伯衡所率一營兵馬皆為騎兵，轉瞬即至江岸，調轉馬頭就朝靺鞨軍后方奔去。鳳凰衛步兵則在程伯獻親率下登上江左岸，于左翼包抄靺鞨人。

    在王虎率五百騎殺來之時，阿石木不惜以數百名勇士傷亡的代價硬生生的擋住王虎沖鋒之勢。致使失去了騎兵沖鋒勁頭的王虎所部陷入靺鞨軍群圍之中，左突右殺竟一時難以從敵軍中突出去。

    即使陣前兩軍殺的橫尸遍野，慘叫四起，阿石木的部仍悍然不動。

    直至現對面唐軍陣一分為二，從江兩岸包抄而來時，阿石木臉色大變，左翼唐騎兵正快接近，諾是令其沖入部之中，必引軍震動。

    戰場形式的突變令阿石木再也等不下去了，立令用繳獲唐軍兵器鎧甲武裝從四部中挑選出的八百精銳騎兵出戰，攔截左翼唐騎兵。

    阿石木親率部千余兵馬迎戰右翼殺來的程伯獻部唐軍，底氣所在就是身邊還有繳獲的唐軍裝備武裝的五百部勇士。

    瞧靺鞨人派出騎兵迎戰，穿戴的鎧甲和手中的兵器還是唐軍的裝備，程伯衡冷哼一聲，在兩軍相交時，揮動手中的馬槊立斬二人。

    兩軍騎兵對沖而過，各有數十上百人被斬于馬下，雙方士兵咬緊牙關，勒緊馬繩調轉馬頭，怒視對方，一夾馬腹再朝對方殺去。

    再次沖在一起的兩軍騎兵沒再分開，而是絞殺在一起。

    程伯衡持丈八馬槊，與靺鞨騎兵對決中舞的虎虎生風，前來迎戰的靺鞨人竟無一合之將。即使靺鞨人穿著唐軍的明光鎧也難擋程伯衡手中馬槊一擊，不是被穿胸而過就是被槊鋒斬下頭顱、劈掉胳膊。

    驍勇的靺鞨騎兵被程伯衡一人殺的膽寒，驚恐之中皆棄他朝其他唐軍騎兵殺去。

    “呵呵！”程伯衡咧嘴輕笑了下，面臉鮮血顯得格外猙獰。擦了一把覆蓋在臉上的血水，矗立在戰場中央冷眼看著四周不敢來戰的靺鞨騎兵，右手中馬槊槊鋒上斑斑血跡在地心引力作用下滴在雪地里，露出了寒光閃閃的八面槊鋒。

    “安東人言黑水靺鞨勁健、悍勇難擋，依吾看來不過如此！”

    程伯衡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即大吼一聲，震的周圍其他人耳目一滯，單手揮動手中的馬槊在靺鞨人驚恐的神色中朝他們殺去。

    困于靺鞨軍中的王虎為程伯衡聲勢所震，連斬兩名殺過來的靺鞨人后，遠遠一觀。只見程伯衡猶如殺神，在靺鞨騎兵之中殺進殺出，手中的一桿丈八馬槊猶如臂使，轉眼間將圍上來的靺鞨騎兵皆斬于馬下，令堵截唐騎兵的靺鞨騎兵驚恐潰散。

    王虎心中一嘆，對程伯衡舞槊的身手傾佩不已，奈何貧寒出身，未參軍前見都見不到馬槊的身影。如今貴為一軍主將，也買得起昂貴的馬槊了，可買來又不會使。四十好幾的人，身子骨早就定形了，跟隨世家出身的將領練也沒能練會，只得繼續用著早年找鐵匠打的一把順手而不入流的長柄大刀。

    程伯衡勇猛難擋，猶如其祖父程知節當年在戰場上的驍勇之色，靺鞨人往往一個照面就被其斬于馬下。

    奉命堵截的靺鞨騎兵被程伯衡殺的驚恐大潰，僅殘余百余騎向北奔逃。

    其他兩處戰場仍殺得難解難分，程伯衡調轉馬頭率部突入圍住王虎所部的靺鞨軍中。

    王虎氣憤難平，戰前夸下海口必擊潰靺鞨軍，不想卻陷于靺鞨軍中。

    坐騎嘶鳴一聲，不甘的倒在冰面上，冰面瞬間出現一大片裂紋。摔倒在地的王虎一個翻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靺鞨人的刀槍。

    站起來的王虎怒極攻心，揮動手中的大刀不要命的與靺鞨人撕殺在一起，頓時殘肢四飛、鮮血飛濺。

    程伯衡殺至王虎身邊，連斬數名欺身而來的靺鞨人后沖王虎吼道：“王將軍，冰面馬上就要碎裂了，帶你麾下將士撤回岸上。”

    完，程伯衡帶著麾下將士頭也不回的朝左岸大哥與靺鞨部之間的戰場沖去。

    混身血跡的王虎朝冰面一瞧，果不其然，冰封的江面早以布滿裂紋，以肉眼可見的度迅擴大。

    “玄武衛的將士們，冰面快要碎了，隨某殺到對岸去……”

    現險情的王虎吼聲連連，揮著手中的長刀一步步的朝江左岸殺去，嘴上仍不停歇的呼喚著麾下將士。

    戰場上撕殺正酣的玄武衛將士聽聞主將的呼聲，朝冰面一看個個膽寒，哪顧上王虎的呼聲朝左岸去，立即舍棄對手朝離各自最近的岸邊沖去。

    與自己絞殺在一起的唐人突然拼了命的舍棄自己，頭也不回的朝兩岸沖去，靺鞨人隨即現冰面狀況，臉色一寒，不要命的緊追在唐軍身后。

    “崩……”

    早以布滿裂紋的冰面在兩軍拼了老命逃離江面時，終于支撐不住碎裂開來。冰層碎裂的咔嚓聲緊追著逃離的兩軍屁股后面，轉瞬間就追上了逃慢了一節拍的靺鞨人。

    “啊……”

    奔跑中的靺鞨人腳下突然一松，驚恐的嚎叫卻止不住紛紛跌入寒冷刺骨的江水中。

    靺鞨人手腳徒勞的在水中撲騰，企圖游到還未碎裂的冰層處攀上去，奈何受冰面突然破碎蔓延開來的力道沖擊而布滿裂紋的冰層根支撐不起靺鞨人的身體，一著力就碎。

    更多跌入江中的靺鞨人受江水流動影響漂到還未碎裂的冰層下面，奮力的拍打冰層卻顯得極其無力，痛苦的在缺氧又寒冷入骨的冰層下睜著不甘的雙目死去。

    跑的慢的玄武衛士兵也沒能逃過一截，沖跑到岸上驚恐未定的同伴求救，冰層破碎開來的江面卻使岸上的玄武衛將士無人敢去，揮著刀截殺僥幸逃上岸的靺鞨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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