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當品日攜帶繳獲的鳳凰衛旌旗、崔意的首級與七臺城永歷定所率兵馬合兵一處大舉南征暮棱城的消息傳到出城不過一日，僅僅走完完達山三分之一路程的玄武衛軍中。

    關原面對斥候送來的消息大驚失色，急令兵馬停止前進，任強、蕭宏、劉定等一眾將校愕然，半天沒反應過來。

    “鳳凰衛悍將崔意竟被拂涅人斬殺割取了首級？”

    “程伯獻他們敗的也太慘了吧，竟連軍中大將的尸首都沒搶回來。”

    ……

    眾將議論紛紛，對短短數年崛起的拂涅人心生駭然。

    這會，一眾將校們，哪怕是一直催關原進兵的任強也沒了繼續北上作戰的心思。

    眼下繼續北上只能是全軍覆滅。

    在眾將校強烈要求下，加上關原本就心生怯意，毫不遲疑的命令大軍調頭，頭也不回的奔回了暮棱城。

    聞拂涅大軍逼近，關原不聽任強的勸阻，以暮棱城遠離湄沱湖都督府轄地，又無山河之險，加上都督府內無多余兵馬可供增援，極易陷入拂涅人的包圍之中。易無反顧揮軍不戰而撤離暮棱城，奔回易守難攻的湖陰（和諧）關防守。

    關原本人直接跑回了治所湄南縣，向燕王急奏：“黑水都督府都督程伯獻率軍作戰不力，挫失其軍中大將崔意，令我軍險遭拂涅人重兵圍于完達山中。敵強我弱之下，臣不得以揮軍南撤。見暮棱城孤懸敵后，易陷入敵軍重圍之中，不得不撤回湖陰（和諧）關內防備拂涅人南下寇掠。請殿下遣良將，速派援兵增援，將即將崛起的大患拂涅部扼殺于萌芽之中……”

    奏疏中雖無明顯推脫戰敗罪責，但言外之意是關原自個以盡一切努力作戰，奈何程伯獻無能戰敗，導致他孤軍深入，不得不撤軍。

    關原輕飄飄的將他頓兵不前的事給蓋過，一功因程伯獻的無能戰敗才導致此次進剿失利，危及兩都督府的存亡。

    ……

    率領不足兩千的敗軍逃回黑水都督府最西邊的城池征靺城的程伯獻也緊急給李煜上奏，言自己未做好充份準備就草率對拂涅人進剿導致被拂涅人伏擊，陣亡六百余將士，坐失軍中大將崔意，請求責罰。

    因程伯獻并不知關原頓兵于暮棱城五六日不進，措失兩路夾擊，亦未能實現一路主攻一路牽制的計劃，在奏疏中只有他的自責，甚至沒想到看起來老實本份的關原竟有著推卸責任的小聰明。

    品日不費一兵一卒收復暮棱城，派人回去報捷，對麾下兵馬笑道：“關原是我目前遇到的唯一一個唐軍將校中的無膽鼠輩，諾是唐軍自此多此類人，我拂涅國據有遼東指日可待。”

    留下一千兵馬把守暮棱城，品日揮軍南侵，試探唐湄沱湖都督府各城守軍虛實，以為將來南下作好準備。

    品日兵至湖陰（和諧）關，發現唐軍防守嚴密，湖陰（和諧）關又依山傍湖易守難攻，對于從未有攻城經驗的拂涅軍來說無異于天險。

    只得派出斥候、哨騎去尋找通向湄沱湖南的其他通道，視其防守強弱尋找可乘之機。

    眼下正值春耕，諾能突入以被唐移民開墾出一片片田野的湄沱湖南廣袤平原內燒殺擄掠一番，破壞其春耕，必能傷唐湄沱湖都督府存立的根本。

    奈何斥候探尋一番，發現除了穿過湄沱湖北岸，從湖東北方向殺入湄東縣，除了一座湄東縣城外，唐軍并無險要地利可依。西面從太白山中谷地突入湄沱湖南的幾個谷口都被唐軍依山傍險筑成關城死死擋住。

    “那就從湖東北岸攻打湄東縣。”

    品日下令道。

    “猛安，湄東縣北面四百多里外的征靺城有從北方逃回的近兩千鳳凰衛。我軍諾征湄東縣，恐鳳凰衛南下切斷我軍退路。”

    永歷定憂心道。

    品日覺得有理，湄東縣地處湄沱湖東南岸，從北岸南下要行一百二十多里，湖岸至東面群山只有六十多里沿湖平原，一旦后路被堵，那真是插翅難飛。

    “我軍只需對湄東縣進行佯攻，試探守軍虛實即可，大隊人馬對湄東縣周圍六十里進行擄掠破壞唐人的春耕，兩日后不論情況如何全軍立即北返。”

    兩日只夠得到消息從征靺城出發的鳳凰衛走完一半路程，攔截不到他。

    ……

    上元二年四月初九，拂涅部大將品日率軍寇掠湄沱湖都督府湄東縣，殺掠軍民百人，破壞耕地千頃，圍湄東縣兩日撤圍北去。

    上元二年四月二十日，自稱黑水靺鞨諸部首領勃極烈稱號的拂涅部首領諾個角在那河畔拂涅城建國，國號拂涅。邀白山黑水間黑水靺鞨諸部、粟末靺鞨白山部、粟末部、安車骨部、伯咄部，臨近的室韋黃頭部、達末婁部、嶺西部、蒙兀部、落坦部首領前來觀禮，欲意與諸部結盟，推舉其為盟主共討勢力不斷北上的唐安東都護府。

    黑水靺鞨諸部中除了被安東都護府下湄沱湖都督府、黑水都督府隔開的，遠在少海沿岸的虞婁部和莫曳皆部及庫頁島上的窟說部，降唐的思募部，被唐軍剿滅的郡利部外，曾經的黑水、鐵利、越喜三大部殘余及下屬各小部均以被拂涅部吞并。

    黑水靺鞨諸部中尚保持獨立的三大部，虞婁部和莫曳皆部，唐軍尚未侵入他們的勢力范圍，利益未受損下對于響應諾個角結盟抗唐的意愿不大。

    唐軍近兩年大力侵入庫頁島，于島上筑城移民設立統管該島的玄菟都督府，生活于島上的窟說部保受唐軍侵害，奈何部落民少力弱，幾番激戰下來反被唐軍打的狼狽逃竄。

    窟說部故對諾個角提出的諸部結盟極力贊成，只是窟說部猛安提出結盟后，希望諾個角能派出軍隊前往庫頁島支援他們趕走唐人，讓諾個角直接冷了臉。

    冒險穿越唐軍控制區以經是范險，還要穿越數百里群山，再渡大海到庫頁島支援窟說部，當諾個角傻啊。

    諾個角召開此次會盟，目的是促成結盟后他成為盟主，逐漸吞并諸部，壯大拂涅國國力，可不是真心消耗自身力量去支援會盟的部落。

    室韋諸部素來與唐安東都護府轄地相隔較遠，彼此無大沖突，會盟需求不高，直接拒絕了諾個角的好意。

    反倒是與安東都護府接壤的白山部、粟末部、安車骨部、伯咄伯響應了諾個角的號召，各自派遣族中五百勇士加入諾個角依上室成定提出的結盟后，各部按各自實力出一定兵力組成一支由盟主指揮的聯軍。

    諾個角平白得兩千精悍的粟末靺鞨勇士，心里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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