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點兒深了,坤寧宮里的燈火通亮,常宇和崇禎兩口子還在說著話,而一向乖巧的坤興公主平日這會早在壽寧宮歇息了,可此時卻是精神抖擻的在旁邊看著父皇和母后同小太監(jiān)議事。
崇禎一向很寵愛坤興公主,前陣子駙馬周顯失格之事,他就擔(dān)心給朱媺娖留下心理陰影變得郁郁不歡,此時見她興趣盎然雖夜色深了卻也不忍讓她離去,反正也沒旁人,她開心就多待會是了。
建學(xué)堂的事已商議的七七八八,常宇本欲告辭離去時突又想起一件事:“皇上,那些寶貝可以挖出了來”。
早在大半年前,常宇剛剛穿越過來那會,聞闖賊已西征,距離大明朝亡國不足三月,當(dāng)時的驚慌可想而知,那時候的他一無權(quán)二無錢三無兵只想著趕緊逃出北京城,唯一能做的就是預(yù)留后手,將宮中的寶物偷偷運出去掩埋底下,若歷史軌跡沒有改變國破之后他可以用這些寶物來復(fù)國,再不濟也不會讓李自成那幫強盜給糟蹋了。
于是他就說服了崇禎帝和周皇后將宮中的大部分珍品運出城外掩埋在十余里外的那個叫潘家窯后世成為文物市場的潘家園。
或許有人會疑惑,生性多疑的崇禎帝當(dāng)時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了常宇,將寶物藏于城外荒村,其實看過前文的都知道,那個時候的崇禎帝已窮途末路是最后的瘋狂了。
數(shù)十萬賊軍直逼京城,韃子虎視眈眈,天災(zāi)饑荒不斷,各地將領(lǐng)抗旨不從,京城已是危在旦夕,卻在這個時突然又來了一個大噩耗,便是仙人托夢太子之事。
古人本就對神仙流深信不疑,加之這夢境又同現(xiàn)實貼合的讓人毛骨悚然,不得不信,夢中,從李自成東征渡黃河以后,何日破何城,何人投降何人戰(zhàn)死,以及當(dāng)時其他地方的將領(lǐng)做出了什么反應(y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一一靈驗,不容得你不信。
便就是這個夢,將崇禎帝的所有幻想都擊破了,他只能破釜沉舟行瘋狂之事,若再順其自然那就逃不脫亡國之運,唯一的機會就是打破規(guī)矩,行出其不意之事。
所以常宇去太原押餉的路上,順口裝了次東廠的太監(jiān)卻直接就被他給扣上了東廠的督主的帽子。
啟用常宇是他的不得已的一步險棋,卻湊效了。
而那時他之所以信任常宇,除了對時局的束手無策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外,就是皇后和太子特別信任這個之前寂寂無名的小太監(jiān)。
周皇后和太子為什么那么相信常宇原因和簡單,崇禎帝以為神仙給太子托的夢,但周皇后和太子心里清楚,神仙托夢的那個人是常宇!
除了這母子二人之外,還有一人知道,那就是崇禎帝最信任的人,鞏永固!
鞏永固自然也超級信任常宇的,除了他所言時局一一應(yīng)驗,還有他最親密的愛人樂安公主也如夢境中一樣病逝了。
所以在那段風(fēng)雨飄搖的日子里,皇宮里至少有五個人加上春祥算六個知道天意:如無意外,大明要亡國了。沒有人知道當(dāng)時這個六個人的心里壓力有多大,時隔大半年過去了,崇禎帝每每思及那段時日依然忍不住打寒顫,每日被噩夢煎熬的日子。
那個時候崇禎帝自己都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所以也就聽從常宇的安排將那些寶物運出宮外藏起來。
一晃大半年過去了,當(dāng)年牛逼沖天不可一世的李自成如今被揍的鼻青臉腫蜷縮在西安舔傷口,還有那個沒事就來掠劫人畜的關(guān)外混球,慘敗之下正陷入內(nèi)斗中兩三年內(nèi)都難以恢復(fù)元氣。
還有誰
京畿一帶至少沒對手了。
所以那些寶物可以挖出來榮歸故里。
埋的時候偷偷摸摸,挖的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雖說京城此時難民多,但常宇不信他們還敢搶劫不成。
常宇出宮時又是夜深人靜,東安門外一輛馬車十余親衛(wèi)已久候多時,夜風(fēng)吹起甚時涼爽,常宇伸展一下,抬頭望月,臨近中秋,月色朦朧。
“咦,老胡,怎么昨兒沒見你啊”
老胡原本是和常宇一個監(jiān)舍的老太監(jiān),孤苦無依被常宇帶到東廠衙門做了他的專車司機,算是提攜。
“小的近日給您收拾宅子去了,忙過頭了今兒傍晚才聽說督公回來……這就趕緊來接您了”太監(jiān)都不愛出門愛獨處,特別是他這種老太監(jiān)在家里頭一待就是一天,常宇不在京的時候他就去宅子那邊幫著收拾,后來干脆住在那兒幫著看管。
常宇沒上車,在皇宮里坐了一個晚上想走走舒展一下筋骨,便同牽著馬的老胡邊走邊聊:“咱家在南邊撿了馬弁,幾日后便會來京,往后趕車的活就給他做了,你年紀(jì)大了就歇著吧”。
老胡忍不住一個哆嗦:“督公可是要趕小老兒走了……”
“怎么會”常宇看著一臉苦澀的老胡,拍了拍他肩膀:“咱家那宅子不得找個信得過人看管啊,難不成還去外頭請管家,能有咱自己人靠的住么”。
老胡忍不住老淚縱橫,像他這種孤苦無依的老太監(jiān)下場都很慘,手里頭有點存余的出宮后還能買塊地買間房子養(yǎng)老,窮點的就只能如同乞丐一般橫尸街頭了。
常宇掌權(quán)之后便有心為這些老太監(jiān)老宮女們謀個后路,出資在城外潘家窯那里建個太監(jiān)敬老院,在他們出宮之后雖老無可依但能抱團取暖有個落腳之地。
但是呢,總不及跟著常宇舒坦,畢竟老胡現(xiàn)在還沒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幫常宇操辦些家務(wù)事還是綽綽有余而且信的過。
“老胡啊,咱家記得你本名叫胡峰和胡嶺同姓,你倆一個蜂一個嶺,莫非是兄弟”常宇插科打諢引得身后親衛(wèi)樂不可支,老胡破涕為笑:“小老兒比胡峰年長三十有余怎么會是兄弟”。
“那就是父子了”常宇這話讓眾人笑出了眼淚:“俺是太監(jiān),哪能生來娃呀……”
常宇自回京之后僅睡了不足一個時辰,即便鐵打的也有些疲了,回到衙門準(zhǔn)備洗漱就睡了,然而看到桌子上那個紙條,他又睡不著了。
東廠衙門進(jìn)了飛賊,盜走近百兩銀還留書一封,上寫四個大字:劫富濟貧,還有一個看著有點像螳螂的畫押。
這……有點囂張啊。
也有點打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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