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水靈珠已沒了先前的光華，玄妙的珠心也已混沌不堪。
初夏雙手捧著水靈珠，略顯疑惑：“這……”
墨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些尷尬：“抱歉，出了點意外，水靈珠被我弄壞了。”
初夏搖了搖頭，水靈珠如何她根不在意，就算墨塵帶回來的是個假的水靈珠又如何，重要的是墨塵帶回來的，是徐公子的心。
“我曾經(jīng)有兩個兄弟。”徐翰忽然沒頭沒腦的道：“一個瘋子，一個傻子。”
“瘋子整天嚷嚷著要飛仙而去，要讓整片天空為他讓路，傻子整天吵吵著要為我們升仙鋪路，永遠不離不棄。”
“那后來呢？”墨塵問道。
“后來啊……后來那傻子如愿了，成就了瘋子。”徐翰又喝了口酒，眼角淚光閃爍。
墨塵愕然：“那如今瘋子呢？”
老人瞇著眼睛，呵呵一笑：“不見了，失蹤了，好像是創(chuàng)了個什么‘五殺真訣’，是看透世間事，自知早已天地不容，便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墨塵一驚，霍然抬頭，卻迎面對上老人看透世情的雙眸。
良久，徐翰悵悵然道：“你可知我為何對宗內事宜不管不顧？”
墨塵瞠然：“前輩果然早已明悟。”
老人長嘆一口氣，沉沉道：“傻子死的時候我就看透了，眾人皆知，清虛宗宗主念子心切，整日惶惶度日，荒廢宗門。”
“穆兒的死確實讓我沉寂了一陣。”老人神情冷凜：“但緊接著，我就發(fā)現(xiàn)了，更大的圈套。”
墨塵脫口道：“宗內有細作。”
老人神情一亮，略有意外：“你又是如何得知？”
墨塵其實早有猜測，從最早青蒼城執(zhí)法隊的視若罔聞開始，再到林中偶遇血魔宗眾人，如今見識了清虛宗的實力，長老之間的爭權奪利，更加印證了墨塵的猜測。
邪修的細作必然已經(jīng)滲透到了各宗各族之內，否則這些年里，孱弱邪宗又如何發(fā)展至今。
不過不待墨塵回答，徐翰就先行開口：“你有你的想法，我不會過問，我相信你，但你心思縝密，懂的隱忍，背景雄厚，是大將之才。”
墨塵汗顏道：“宗主言重了，我資質平庸，家底又薄，父親如今身患重病，又何以配得上雄厚二字。”
老人卻不放過他，瞇著眼睛看著他，輕聲道：“父親墨鴻，清虛宗親傳弟子，后進入帝家，擔任現(xiàn)帝家家主帝元之護衛(wèi)，帝元結義兄弟，而后不知何原因被發(fā)配放逐，如今恢復身份，重新入住中容城。”
墨塵猛地一怔，原來這佝僂老者早已調查了個通透。
老人好似覺得還不夠，又再度輕輕道：“家主侄子，客卿長老，天階靈石。”
這一下墨塵幾乎跳了起來！
老人一句話點出來自己三個要點，家主侄子是自己的背景，客卿長老是自己歷練時的收獲，天階靈石乃是自己的資產。
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這些事情，除了軒轅聞櫻知道以外，其他人，連太師父都不知道。
老人淡然笑了起來：“你在青蒼城的事情，你以為還不夠顯眼么。須知青蒼城地處要害，商貿中樞之間。只要是荒州拿得出手的勢力都在青蒼城有據(jù)點，而你，僅僅靈光境的修為，就鬧的整個南城天翻地覆，恐怕你的資料早已經(jīng)在各個宗派高層之間傳遞了。”
墨塵瞠然，原來如此。
不由得松了口氣，辛虧只是被發(fā)現(xiàn)了明面上的手段，若是徐翰道出了龍魂器靈，妖靈位業(yè)圖之主，那墨塵真的要震驚的昏厥過去了。
不過同時，墨塵也是心頭一緊，看來自己對于荒州勢力的眼線也太過瞧了。
老人靜靜地看著他：“你不必擔心我會為你泄漏什么，你想要低調，你想要隱忍，你想要厚積薄發(fā)，這都沒錯。”
“我很佩服那些可以隱忍的人，將自己的苦痛掩映得那么深，只取快樂與別人分享，但其實隱忍在最后，內心悲傷早已泛濫成災。”
“我……先前就是如此。”老人又再度眼角含淚，顯然勾起了心酸往事。
“但我如今明白了。”老人沉沉道：“宗門是后盾，但……更多的時候，宗門是掣肘！若是不能將宗門打造成鐵板一塊，那么，凡事就不要依靠宗門！那將是你功敗垂成的開始！你，明白嗎？！”
這幾句話，老人雖然是的自己宗門，但卻是的寒凜冷酷，殺氣凜然！
“我明白，可是……”墨塵臉上有些疑惑，自己撐死也只能算是個半個清虛宗門徒，徐翰為何要和自己這些。
“我知道你來我清虛宗的目的。”徐翰截斷道：“見禾長老是其一，帝家試煉是其二，雖然不知道你被分配的試煉內容是什么，對我清虛宗有沒有壞處，但我不會阻攔你，反而會幫助你。清虛宗老了，凝固了，它需要一些強有力的新生力量來打破它！”
墨塵一凜：“我明白了！”
“今日就到這吧，我也累了，明日我會讓初夏給你安排個身份，這樣你在宗內活動也方便些。”老人微微闔眼，不在話。
“是，墨塵了了。”墨塵起身，恭敬作揖，有些欣喜，先前他還在思考如何在清虛宗久待，如今徐翰此舉顯然是幫了他的大忙。
完，徐翰便一揮手，一道微風卷過，挾帶這墨塵，飛回了已經(jīng)坍塌的褒善峰。
當眾人見到墨塵后，都齊齊擁了上來，對著墨塵一陣揉捏探查，關切問詢。
兩丫頭最甚，眼淚汪汪，嘴里還一直叫著以為見不到墨塵了，看的墨塵好一陣心疼。
當然，今日他與徐翰的一番談話，必不會在眾人面前明，所以墨塵在一番搪塞后，就暫別了眾人，找了處靜謐之地開始調息內視了起來。
此刻他自身到底是何修為，可是讓他好奇擔心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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