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到底是難逃一劫,一個上午都被宋衍生強制壓在床上不讓下去。
當然那個時候的時暖,也是沒力氣下去了。
時暖覺得,也許自己真的要在床上呆上一整天了,因為太累了,她想睡覺。
但她最終是沒有機會,因為中午十分,慧姨來敲門,是宋衍生去開的門。
慧姨站在門口說,老宅那邊來電話,讓宋衍生和時暖晚上去老宅吃飯。
時暖明白,今日是宋衍生的生日,余瑤勢必是要給兒子慶生的。
慧姨走后,宋衍生回身,看著床上的時暖,問:“暖暖可都聽到了?”
時暖點點頭:“聽到了,要去老宅吃晚餐!”
宋衍生頓了下,問:“暖暖可有為我準備什么生日禮物?”
時暖眨眼睛:“二叔還需要生日禮物啊?”
他不是說生日愿望是一整天躺在床上嗎?當然現(xiàn)在要去老宅,必然是不行的了。
宋衍生說:“自然要的,說實話,我一直在想暖暖會送我什么”
“那二叔想知道嗎?”
宋衍生點頭:“恩,我很想知道!”
時暖說:“其實這個說是禮物,更像是對我自己的成全”
“哦?”
宋衍生說:“我想把你介紹給我外公和媽媽!”
宋衍生和時暖領(lǐng)證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半年。
宋衍生見過了時元博,但時暖對那個父親是有些成見的。
在她心里,對她最重要的家人是外公和外婆。
如果她未來準備嫁給一個人,那必然是要將那個人帶到外公和母親面前的。
否則,在她心里這就不是完全。
當初嫁給宋衍生時,時暖沒有想將這一生都交給他。
畢竟那時候,她還以為這個婚姻不過是一種交易。
她不過是把自己“賣”給了宋衍生。
可現(xiàn)在,她將宋衍生當成相伴終生的伴侶,意義,自然不一樣了。
下午時分,宋衍生和時暖,雙雙穿戴整齊的乘車離開了宋公館。
時暖很疲憊,坐上車時,宋衍生便讓時暖靠在他肩頭睡會兒。
時暖沒有反對,照著做了。
但睡,也只睡了二十分鐘左右,她還是放棄了。
大抵因為快要見到外公和母親了,到底是情緒復(fù)雜的。
看著車窗外不斷飛逝的風景,時暖說:“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
宋衍生點點頭:“的確是快!”
“當初我外公去世時,我才八歲不到,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相信外公是真的去世了,也不愿意去外公家,總覺得只要我不去,我就不會知道外公不在家,也不會知道外公不在了”
宋衍生“恩”了一聲。
那個時候的他,身在國外,通過秦燃知道時暖外公去世的事情。
他心里很著急,但才十六歲的他,自身難保,也無法幫上時暖的忙,更沒法親口安慰她。
他只是心疼,很心疼,每次看到秦燃傳來的時暖落寞的背影照片,就很心疼。
若是他可以有一雙翅膀,他愿意馬上飛到時暖面前告訴他:“你別怕,我會一直保護你!”
那個時候的他,對時暖沒有滋生出男女之愛,但的確是有了憐惜和寵溺。
那是后來的后來,秦燃有一次說,其實那時候我拍到過好幾次時暖偷偷哭泣抹眼淚的照片。
我不敢拿給你看,我怕你會難受。
秦燃很了解他,他的確會難受。
可即使難受,他也愿意陪著她一起。
哪怕不在一起,同喜同悲,也是一種幸福。
“知道我什么時候才接受我外公去世的嗎?”時暖繼續(xù)說:“是我母親去世之后,真的,我母親的去世,是我親眼所見的,那種直觀的沖擊,讓我意識到一個人的死去究竟意味著什么,讓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死相隔,永不相見”
宋衍生握緊了時暖的手,說:“都過去了,不要想了”
時暖卻搖頭:“不,你讓我說,因為過去的很多年,我都不敢去回憶,我沒有那個勇氣,我去查母親的死因,想拿回外公的產(chǎn)業(yè),必須為之的理由中,就有一個是:我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也想最后為他們留下點什么,否則我不知道我未來怎么面對他們,我其實是個挺沒用的人”
宋衍生立馬伸手抱住了時暖,說:“別說了,我都懂!暖暖,我都懂!”
時暖笑:“是啊,二叔懂,所以我才覺得我很幸運,我說能夠遇見二叔我特別幸福,這句話不是假的,二叔,謝謝你出現(xiàn),謝謝你讓我遇見!”
宋衍生笑了,說:“自然要遇見的,我說過,我們之間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
“其實我本來打算親手做一頓飯給二叔當成禮物的,我知道二叔什么都不缺,而我也實在想不到送什么,最后覺得親手為二叔做點什么才更有意義,但我又想,我做飯其實不算多好吃,最后才決定,帶你去見媽媽和外公”
宋衍生笑:“暖暖不要那么沒自信,我覺得暖暖做的飯菜很好吃,尤其是”
“噓”時暖立馬伸手捂住了宋衍生的嘴:“二叔不要說!”
宋衍生笑,拉下時暖的手,還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說:“看來暖暖知道我要說什么?”
時暖不出聲,自然知道,但她都解釋了很多遍,甜的西紅柿炒蛋,是因為把糖當成了鹽
宋衍生笑意更深:“暖暖總覺得我在哄騙暖暖,卻不知有一句話叫愛屋及烏,當你愛一個人,菜的味道已經(jīng)是可以忽略,因為你嘗到的,都是溫暖,都是愛”
時暖臉紅:“二叔的意思是,我做的西紅柿炒蛋,其實并不好吃?”
宋衍生:“”
第一次被時暖卡的說不出話。
輕咳一聲,他說:“沒有我沒有覺得不好吃”
“可二叔也說因為喜歡我,愛屋及烏,才覺得西紅柿炒蛋好吃的”
“”得,解釋不清了。
宋衍生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時暖有些得意,原來讓宋衍生吃癟那么好受。
但宋衍生其實那么容易就讓自己陷入困境的人?
他立馬轉(zhuǎn)移話題道:“那暖暖最后改成去見外公和岳母的原因是?”
就算不做飯了,也有許多別的選擇。
宋衍生的確什么都不缺,但他缺的是老婆牌的愛。
時暖“唔”了一聲,說:“其實,也沒什么原因,就是太幸福了,太幸福了,迫不及待的想跟人分享這份幸福,尤其想告訴媽媽和外公,所以想帶你去而且,我嫁給你了,總得讓媽媽和外公知道,安心。”
宋衍生笑,低頭在時暖臉頰親了一口:“恩。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時暖的幸福感,和來自時暖重要家人的認可,是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禮物。
車子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時暖的外公和母親都葬在安山的墓地的富人區(qū)。
只是中間隔了不少的距離,步行的話,需要半小時之久。
時暖先去拜訪了外公的墓地。
一段時間沒來,墓地上有些雜草,時暖和宋衍生一起幫忙清理了下。
將白菊放在玄虛臺上時,時暖很愧疚,說:“我很久沒有來看外公,總是不敢,才讓外公的墓地長了那么多的草”
宋衍生說:“我們以后經(jīng)常來看外公,不要太愧疚!”
十年點點頭,跟宋衍生一起鄭重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頭,算是賠罪。
那一刻,宋衍生是以外孫女婿的身份給許老爺子磕頭的。
那是十六年前,宋衍生第一次見到許老爺子。
老爺子問宋衍生:“多大了?”
宋衍生道:“十四了!”
老爺子笑著點點頭,說:“打算未來做什么?”
宋衍生當時毫不猶豫的回答:“建筑師!”
老爺子贊許的豎起大拇指:“有志向!”
又說:“你以后一定會是個很優(yōu)秀的建筑師!”
那一刻的宋衍生,居然有些感動。
她爺爺早幾年去世,而除了他爺爺之外,家中沒人支持他當建筑師。
父親覺得他是個做生意的料,母親覺得學建筑勢必要出國,多少舍不得他。
但后來,他還是出了國,但不是學建筑,而是學企業(yè)管理,而是逃命。
周到許老爺子去世的當晚,他有做過夢,夢里面,老爺子問他:“可實現(xiàn)你的夢想呢?”
宋衍生沒有回答,那一晚醒來時,他伸手摸了摸臉,竟是滿臉淚痕。
宋衍生是將許老爺子當成自己極其尊重愛戴的長者的,不僅是因為他是時暖外公的原因。
祭拜完了許老爺子,兩個人則一道朝著時暖母親的墓地走去。
路上,彼此都不說話,萬千心思,都化作了沉默。
宋衍生拉著時暖,時暖回握宋衍生的手,兩個人就那么十指交扣的走著。
腳步堅定,姿態(tài)從容。
大概快走到許婳墓地的時候,時暖突然頓住了腳步,指著一個方向道:“那個人,是不是余都?”
宋衍生怔了下,朝著宋衍生說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這男人穿著灰黑色的長風衣,姿態(tài)挺拔,身量高挑。
可距離有些遠,加上那人很快拉開車門上了車,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臉。
“這車子,并不是余都的”宋衍生說。
時暖看著,剛才那男人上的是一輛深灰色的奧迪,這的確不是余都的車。
可是方才她那微微一瞥,目光有注意到那個男人的側(cè)臉,的確有點像余都。
宋衍生說:“據(jù)我所知,余都的家人都葬在余都老家縣城,后來余都重新在市市區(qū)買了墓地,將墳?zāi)惯w了過來。只是是遷到安山來了么?”
“是”時暖說:“的確是遷到安山上來了,但是卻不是遷到東山,我似乎聽到李桂蓉提起過一次,似乎遷到北山去了”
宋衍生瞇眼:“是嗎?”
“罷了,不管遷到哪里,都是跟我們無關(guān)的!”
宋衍生點點頭。
兩個人繼續(xù)往許婳的墓地走,到了墓地前,兩個人都愣了下。
墓地上的雜草明顯被剛剛清理過,玄虛臺上還放了一束新鮮的白色梔子花
時暖眼眸閃了閃,說:“難道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余都?他來看我母親的?”
“可如果看你母親,為什么不開自己的車?怕被人知道,為什么?”
時暖伸手拿起那束梔子花,抬起頭看向墓碑上母親的臉。
母親去世時,才三十多歲,還很年輕,那音容相貌至今在她的腦海中回蕩。
“母親,剛才那個人,是余都嗎?你們認識?”
墓碑上的人,自然沒法告訴她。
宋衍生上前,拉住時暖,說:“算了,別糾結(jié)這些事了,余都是你們時氏的副總,他來祭拜一下你母親,也沒什么奇怪的!”
“可是我見到他在母親墓地前徘徊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
宋衍生怔了下:“你的意思是?”
“如果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余都,那他必然知道一些什么,甚至可能知道我母親死去的真正原因”
“可余都是李桂蓉的表弟,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
時暖皺著眉,她想起父親說的話。
如果未來需要幫助,可以找余都
父親為什么如此信任余都,甚至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他?
這一切的一切,總有原因。
時暖說:“先不管了,我們先給媽媽磕頭吧!”
宋衍生“恩”了一聲,說:“是該好好磕個頭!”
兩個人從墓地離開,時暖還在思考著那個問題。
她問宋衍生:“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余都,你覺得他來祭拜我母親是因為什么?”
宋衍生瞇眼:“他認識你母親?”
時暖搖頭:“我母親去世三個月之后,我才第一次見到他”
“也許他跟你母親私下里見過面,我們都不知情也不一定”
時暖點點頭:“也許吧!”
但她還是覺得,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余都,那余都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了。
如果是那樣,她回去后勢必要找他了,必須要找他。
“對了”時暖想起什么,說道:“二叔不是曾經(jīng)想讓我去接觸姚氏嗎?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二叔覺得我什么時候去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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