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姨明顯有些怕他,說:“鐘先生,我們老太太老太太還好嗎?”
鐘晉南道:“有我在,她有什么不好的?”
桐姨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兩天天氣越來越冷,我們老太太有腿疼的毛病,每每到了寒冷或者陰雨時候,就發(fā)作,我只是有些擔(dān)心”
鐘晉南凝眉看她,這兩日,余瑤的腿的確有點毛病,只是她一直忍著,不愿與他說一句話。
他問:“每每她腿疼的時候,你會怎么做?”
桐姨忙說:“按摩我老太太每次腿疼的時候,會找中醫(yī)師傅來按摩,偶爾我也會給她按按,雖然不及師傅們精到,但也有點用處的”
鐘晉南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犀利的光:“你的意思是,你要去給你們老太太按摩腿?”
“不不是”桐姨道:“但是鐘先生,我跟在老太太身邊很多年,論照顧她來說,整個宋家老宅沒有比我更用心的,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去看看老太太?我保證,我給她按摩好腿后,就馬上出來,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我保證”
鐘晉南微微沉聲,似乎在猶豫。
桐姨又道:“鐘先生,您知道,我若想出賣你們,在你帶著老太太躲在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告訴先生了,我是真的擔(dān)心老太太,求求您發(fā)發(fā)散心,讓我去看看老太太吧”
宋家老宅的佛堂,居然會有個暗門,桐姨在宋家呆了這么多年,也是剛剛才知道。
但鐘晉南來老宅時,她見過余瑤,余瑤明顯是知道的。
而暗門里都有些什么,桐姨是不知情的。
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走進這個門。
暗門里面,居然是個樓梯,桐姨很詫異,沒想到這里居然有個地下室。
樓道很暗,幾乎沒有光,桐姨端著托盤,接著幾根蠟燭微弱的光往下走。
鐘晉南跟在她的后面。
很快,她到了下面,看見一個木質(zhì)圓桌,圓桌旁邊,余瑤坐在那里,閉著眼睛,手中盤著佛珠。
她正在念經(jīng)。
桐姨眼眸一澀,輕喊了一聲:“老太太”
余瑤睫毛一顫,緩緩睜開眼睛看過來,見老人是桐姨,她微微沉了一口氣。
鐘晉南將她抓到老宅時,她偷偷給桐姨使過眼色,讓他去找宋衍生。
可是兩三天過去,外面始終沒有動靜。
她知道,桐姨沒有說,或許是鐘晉南用她的命威脅了她。
可她不去找宋衍生,時暖那邊怎么辦?
那個可憐的孩子,是要被她可害慘了!
鐘晉南的聲音傳來,他說:“吃的送來了,你可以吃點,別跟我固執(zhí),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傻的女人!”
余瑤薄唇微動,淡淡的道:“我們主仆有些話要說,你可以回避么?”
鐘晉南看著她,又看了一眼桐姨。
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便進了其中一個小房間,并順便帶上了門。
將外面昏暗的小廳,留給了這對主仆!
桐姨看著余瑤,眼眸中已經(jīng)有了濕潤,她說:“老太太,您受苦了!”
余瑤淡淡搖頭:“這算什么苦,比起我這么些年的遭遇,這算苦嗎?”
桐姨不知道說什么,她跟在余瑤身邊多年,見證了宋家的興衰榮辱,也見證了余瑤這些年來所遭受的一切。
她心疼余瑤,真的希望余瑤往后的余生,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無憂無慮。
所以她不喜歡時暖,更不喜歡宋衍生喜歡時暖。
他不想去考慮宋衍生多么喜歡時暖,她只知道,宋衍生那樣做,傷了余瑤的心。
余瑤嘆了口氣,道:“罷了,不提這些了,你只需要告訴我,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我是說暖暖和阿煜,他們怎么樣了!”
桐姨聽到這個就生氣,她說:“老太太,您可別提了,先生的那位小太太,她她真的讓我不屑提起,先生和宋家,真是要被她害慘了!”
余瑤心口一顫,幾乎坐立不住的要倒下去,被桐姨一把扶住。
桐姨焦急道:“老太太,您別生氣,那樣不知廉恥的女人,不值得您生氣,您現(xiàn)在最該看顧的是自己,您”
“住嘴”余瑤出生喝止她,情緒明顯激動,她說:“你住嘴,暖暖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是,不是”
桐姨道:“老太太,您身子骨不好,別激動,我我說錯話了,都是我的錯,您別生氣,別生氣!”
余瑤的情緒卻怎么都克制不了,不禁悲從中來。
她知道,她真的將時暖害慘了,不,她是將自己的兒子給害慘了。
兒子將時暖看的比命還重要,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如何受得了?
尤其是,她現(xiàn)在也沒法出去將一切告知兒子,兒子現(xiàn)在一邊要尋找她的下落,一邊要處理時暖的事情。
而且是帶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她一生虔誠信佛,沒曾想?yún)s在中年時候,遭了這么大的孽。
未來,她該怎么償還,該怎么償還啊!
余瑤傷心欲絕,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傷心的時候。
她告訴桐姨:“你出去,馬上出去,去找阿煜,告訴她,暖暖是被陷害的,他一定不能因此傷害暖暖,他要跟暖暖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桐姨不明所以,“老太太,您怎么了?什么陷害的?我怎么有些聽不明白?”
“你別管這些,你現(xiàn)在出去,馬上出去,快,快啊”
余瑤說完,一把推開桐姨,桐姨還在納悶,正在這時,鐘晉南房間的門打開了。
他默然的看向兩人,說道:“阿瑤,我讓你的貼身女仆進來,不是來給你傳遞消息的!”
余瑤凝眉,說:“鐘晉南,你已經(jīng)毀了我,還想毀了我兒子?你就那么恨我,恨我們宋家?”
鐘晉南淡然一笑,說:“我恨你?也許吧,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我這一生都在為你而活,可我至始至終沒有得到你,我的確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若不是被你所困,我至于活的那么累?你說我毀了你?那你說說是誰毀了我?是誰毀了我呢?”
余瑤咬著唇,說道:“鐘晉南,你別忘了,多年前我親口告訴,我不欠你了,你也是答應(yīng)了的”
“是,我是答應(yīng)了你,所以這么多年我沒有去打擾過你,但你確定你的一生要這么度過?十五年了,你守著一個可能永遠不會醒來的人十五年,還不夠嗎?還不夠嗎?或許你愿意,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的一生就這么度過,所以哪怕被你恨,我也要帶你走,我也相信,我可以帶你走”
“砰”的一聲,一聲撞門聲就在那時傳來,來自上面。
鐘晉南愣了下,跟著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他的眸光迅速看向桐姨,桐姨連忙搖頭:“不是我我,我不知道,我誰也沒說,我真的沒有說,你相信我”
余瑤道:“你別嚇唬桐姨,她對我很忠心,我在你手里,她不可能也不敢對別人說什么的”
鐘晉南咬著唇,問余瑤:“這個暗室,你兒子可知道?”
樓上,宋衍生和顧崢等人已經(jīng)來到了后院佛堂。
宋衍生環(huán)顧四周,找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桐姨的身影。
他問旁邊一個女仆,說道:“你不是說桐姨來了后院佛堂嗎?人呢?”
女仆道:“是真的,桐姨這幾日每天都會來后院佛堂,她說老太太不在,她要替老太太供奉宋家祖宗,還要替老太太誦佛念經(jīng)”
“那為什么見不到人?”
小女仆忙搖頭:“我我也不知道啊,可我說的都是真的,桐姨真的來了后院佛堂,我是親眼看見的!”
宋衍生看向小女仆,感覺她應(yīng)該不是在說謊。
顧崢還在四處檢查,他顯然比宋衍生有經(jīng)驗,很快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他蹲在那里,伸手摸了摸地面。
宋衍生問:“怎么了?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里灑了一些類似湯汁的東西”
女仆聽到后忙道:“我看到桐姨今天熬了雞湯對,她之前送到后院佛堂的托盤里,也有雞湯,我都聞到香味了!”
顧崢和宋衍生對望了一眼,跟著抬起頭,看向佛堂的牌位。
暗室內(nèi),桐姨和余瑤在下面呆著。
鐘晉南則在上面,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的手中有槍,以至于余瑤根本不敢出聲。
鐘晉南是個狠角色,他能劫持她,自然就不怕傷了她的兒子。
而外面,宋衍生在不斷的觀察靈位,一個個的嘗試小小的移動。
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一直到了他爺爺?shù)撵`位前,他伸出手,想去挪動。
手指頓了一下,靈位沒有動。
他看向顧崢,顧崢明白,他們找到機關(guān)了。
他眼神示意宋衍生,暫時別慌。
宋衍生站在那里沒動,顧崢則是眼神示意了下身后幾個穿著暗色迷彩服的男人。
那群人,迅速拿出手中配槍,一點點挪動到靈位附近,全方位準備好了射擊。
顧崢這才對宋衍生點點頭,宋衍生輕輕扭動靈位,一個暗門就在那時打開。
但是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見!
而跟著,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從暗門內(nèi)傳來!
她喊道:“老太太”
是桐姨的聲音!
宋衍生聽罷,連忙就要沖向暗門,卻被顧崢一把攔住。
他說:“你在上面等著,別下去,我保證會將余姨安全帶上來,你相信我”
宋衍生本不愿,顧崢再次道:“若我救不了余姨,我拿命賠給你,你信我一次,而且你老婆那里,還需要你,你現(xiàn)在不能有一點事,懂么?”
宋衍生的眸子微閃,腳步到底是頓住了。
顧崢和幾個手下迅速走向暗門。
地下室內(nèi),鐘晉南一把挾持住了余瑤,將手中的槍對準了她。
這個舉動嚇了桐姨一跳,桐姨道:“鐘先生,你別別傷害老太太,算我求求您,您別傷害老太太,別傷害她”
桐姨倒是不懼,她知道,她的確欠了鐘晉南許多,當年所謂的一筆消,是她用命威脅的結(jié)果。
但那畢竟是當年。
現(xiàn)在的鐘晉南,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鐘晉南。
他已經(jīng)無懼他的生死,所以也無懼親手殺死她!
顧崢等一眾人很快走下來,幾把槍的槍眼,迅速對準了顧崢。
桐姨見狀更是嚇了一跳,說道:“你們你們別啊,老太太還在他手里,你們別傷了老太太啊”
顧崢看著鐘晉南,說道:“鐘晉南,你已經(jīng)無路可退,奉勸你放了余姨,我會酌情考慮給你減罪!”
“減罪?”鐘晉南笑了一下:“怎么?在顧中尉的眼里,我鐘晉南竟然是個貪生怕死只輩么?”
顧崢凝眉,說:“鐘晉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而且你現(xiàn)在所為,是將余姨推入最危險的境地,你真的不怕傷到余姨么?”
“怕啊,我自然怕,所以我已經(jīng)想好了,若是阿瑤死了,我就立馬自戕與她陪葬,所謂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夠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不錯的,不是嗎?”、
顧崢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有些擔(dān)心,鐘晉南明顯是抱著必死之心,這種情況下,余瑤的境況的確很危險。
正在這時,余瑤輕輕開了口,她說:“阿崢,你別怕,更別聽他的妖言惑眾,你們現(xiàn)在一起開槍,我寧愿死在你們的搶下,也不想被死在他的搶下,開槍,阿崢,聽我的話,開槍”
顧崢緊皺著眉頭,沒說話。
桐姨卻在這個時候求情,她說:“別,顧先生,您不能開槍,不能傷了老太太還有鐘先生,求您,求您放過我們老太太,她這輩子已經(jīng)夠苦了,求您放過她吧,我求求您,放過她吧!”
余瑤道:“阿崢,你別聽桐姨的,你聽我的,馬上開槍,我這輩子活的很累了,真的夠了,我受夠了,我只希望,未來未來若有一天,你宋叔醒了,請你告訴他,我至始至終都是他的妻子,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就是他,只有他一個”
余瑤說完,猛地用力,一下子掙脫了鐘晉南的控制,鐘晉南措不及防,心急之下一下子扣動了扳機
只聽“砰”的一聲,整個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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