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酒館大郎的幾次相親，王川有所耳聞。這家伙和風(fēng)波一樣，都是六扇門里有名的成親困難戶，不同點在于，風(fēng)波是愛上了草原，對女人的追求不同，而劉大郎，則是單純見了女人就不順暢話。

    當然，這個女人并不是所有的女人，是特指那些能勾住大郎兩眼的，比如陳蓮這樣的，或者可能和大郎進一步發(fā)展的，比如每一回媒婆介紹來的閨女。

    這家伙久在隔壁酒館中跑堂，第一類女人見得不多，又和他沒什么交集，倒是無所謂，但第二類，他不得不面對，卻一旦面對，就緊張得牙口打架，好幾回還傷及無辜咬了舌頭，配上那肥臉上堆出的橫肉，憨愣里平白多出一些恐怖來，閨女們哪還敢跟他多呆？早跑得沒影了。

    不過這貨敢在亂葬崗裸奔，光著屁股見了楊總捕和他爹還死不悔改，看來是個能豁得出去的主。只要他能拿得出亂葬崗裸奔時候的膽氣，想來就好賴能騙個媳婦來了。

    當然，到底能不能騙來，還要看大郎自己。王川找到推的理由，就足夠了。到時候大郎騙上媳婦，那是自己提供的法子有用，若是還是無法在媒婆介紹來的閨女面前放開，話結(jié)結(jié)巴巴，那就陰神已經(jīng)賜他一身膽氣，他用不出來，是自己的問題，多練，多練。陰神該賜下的都賜下了，最后一步只能自己努力，以后再去亂葬崗脫褲子，也沒用了。

    反正到最后，絕了大郎再去亂葬崗的心思，那就夠了。其他的只能看他自己造化。

    所以王川與大郎的是：“若是與女子相親時，你也能有那等膽氣，必然馬到成功�！�

    “多謝王捕快！多謝王捕快！”

    大郎連連躬身施禮，嘴巴樂開了花，已在幻想未來的美好生活。

    “行，那就這樣了�；仡^我找個媒婆，給你介紹幾個閨女再。你有什么要求沒？”

    王川點頭起身，問。

    大郎咧著嘴巴答道：“沒要求，沒要求，只要是女的就行。”

    “……”

    王川徹底沒了話，轉(zhuǎn)身出了酒館。

    回到六扇門忙活各種雜物，到中午時，王川回家里吃飯。這幾日家里多出個人來，反而一切比起以前更加井井有條。王川也習(xí)慣了回家吃飯。陳蓮的手藝細起來，乍一吃，有股新鮮勁兒，要比隔壁酒館的飯好吃，但到底了，她終究是比不上退休御廚，吃她飯漸多了，王川就比較了出來。

    但王川還是喜歡上了在家里吃飯。比起酒館和六扇門飯?zhí)�，陳蓮多了一個優(yōu)點，就是時日一久，她就摸索出了王川的口味，做飯依著王川的口味去做，讓王川吃得舒坦。

    沒什么能比吃得舒坦更美妙了。

    吃飯的時候，陳蓮擔憂地：“相公，奴家今日出去買菜，聽賣菜大娘這幾日有好多男子光著身子，成群結(jié)隊在街上作亂呢。相公你在外辦差，千萬要注意安呀。”

    “不用你，我自然曉得。”

    王川笑了笑，道；“該心的是你才對。一群光屁股男人而已，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怕個什么？”

    陳蓮微微蹙眉，道：“不能這么想啊，相公。奴家在倚翠樓時，也是聽過所謂龍陽，男男茍且的。萬一……萬一那些人里，有這樣的家伙，那相公豈不是……”

    “瞎想什么呢！”

    王川用筷子敲了陳蓮腦袋一下，打斷了姑娘的胡思亂想。

    這什么鬼想法？這姑娘思想怎么這么不單純！

    王川哭笑不得。

    午休過后，王川提前出門，往梁捕頭家里去。到了梁捕頭府上時，迎來的依舊是那眉掛菜刀的婦人梁氏。

    “嫂嫂好�！�

    王川打了聲招呼，闡明來意，“梁捕頭命我這個時候過來找他。不知他在不在府上？”

    “在呢，在呢，老梁正在房中午睡呢。昨晚好端端被人叫去六扇門去，大晌午才回來，這一會兒哪能睡夠？王你且坐著歇會兒，讓老梁多睡睡。”

    梁氏拉著王川在院中陰涼處的涼椅上坐下，道，“先別去驚他，我正有些話要問你，你好好與嫂嫂道道�！�

    王川憊賴性子，從來都無所謂點卯遲早，不懼遲到，自也不會著急。梁氏拉他坐下，他就坐下，奇怪問道：“嫂嫂想問什么？”

    梁氏湊進了些，那兩條菜刀眉毛就顯得濃兇。梁氏壓低了些聲音，道：“我聽人，這幾日京城里有人聚眾裸奔？”

    王川問道：“您是梁捕頭的？”

    “他？”

    梁氏不屑地一笑，道，“他就曉得裝正經(jīng)，把六扇門那些個事當金子似的藏著，就跟有多寶貝似的。就你們那點事，我哪里打聽不來？哼哼！用得著聽他！”

    這事傳得倒是挺快，但看來這位嫂子也是位好吹牛的，什么事都打聽得出來，這話得就太大了。

    王川回想梁捕頭在刑房里和倚翠樓的表演，暗道梁大嫂這個“裝”字，用得真是好啊。

    準確。清晰。

    “是有這情況，不過多在玄武區(qū)那邊。咱們青龍區(qū)只出了一例，不嚴重�！�

    王川略過了梁氏后來的話，回答梁氏的問題。

    梁氏興致勃勃地問：“那些人都什么來頭、什么樣子？年不年輕，壯不壯實？”

    這尼瑪問的是什么鬼！

    “嫂嫂我什么都不知道，您還是以后問梁捕頭吧�！�

    王川招架不住，起身往外走去，道：“家里太悶，我去外面透透氣。梁捕頭若是醒了，煩請嫂嫂告訴他一聲，我在外面等他�！绷T不待梁氏再什么，一溜煙跑了出去。梁氏后面“唉唉唉”叫了王川幾聲，王川都只當沒有聽見。

    院外街巷安靜得只剩下午后的蟬鳴聲。王川躲在陰涼地方坐下，慶幸梁氏沒有追出來。這位嫂子實在太兇，要是不肯善罷甘休，自己可不好招架。

    聽著蟬聲歇息了一會兒，梁捕頭終于出來，依然端著嚴肅冷漠的架子，四下里一掃，看見王川，走上前來。待王川站起，才點點頭，問：“怎么不進去家里？”

    “梁捕頭，家里太熱，我在外面吹了會兒風(fēng)�！�

    王川應(yīng)了一聲，惴惴問道，“不知道梁捕頭叫我過來，什么事？”

    “瞧你往日里憊賴，沒想到這會兒也這么急�！�

    梁捕頭自覺看透了王川的心思，蔑笑一下，道，“聽你幾日前遇上一個瘋子，叫黃元武？”

    王川點頭，道：“是的，我當值那日遇上的�！睍r心頭一動，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難不成梁捕頭的前程，和重案組無關(guān)，卻和黃元武——甚至還有其他裸奔男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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