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永平總不能說,《三國演義》真正的作者是羅貫中吧,即使說出來,這些人也不會相信的。 朱無憂看向司永平,“太子殿下,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司永平沉默了一會兒,一甩袖子,“沒有。” “那我就以主考官的身份說幾句。”他朗聲說道,“考生許春花能編出三國演義這么好的故事,由此可見她的底蘊很深厚,雖然身在農家,不是書香門第,但憑三國這本書,就能證明她不必在場的任何一人差,故而,她可以作為考生,參加科考。” 朱無憂是一位一身正氣的好官,不趨炎附勢,不阿諛奉承,因此,他沒按照司永平的意思做。 司永平眼神里帶著懊惱,看看朱無憂,又看看許春花,嘴巴張開卻說不出什么話,只能長嘆一口氣。 誰讓他當初定這個規則的時候,沒制定的那么詳細呢,只規定了上述兩條,并沒有規定這些女子的階級身份。 他緊咬牙齒,看向許春花,目光里帶著毒蛇一樣冷血的光芒。 朱無憂雙手握拳,對司永平拱手道,“太子殿下,若無它事,我等就回去主持科考之事了。” 司永平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走吧。” “慢著。”許春花說道。 眾人聞言,不解地望著她,朱大人同意她科考了,她還要說啥呢? 朱無憂等人也轉頭看過來。 站在朱無憂身后的一個尖嘴猴腮胡子半白的官員說道,“你有完沒完,朱大人是這次科考的主考官,哪有那么多時間理會你這個黃毛丫頭。” 反正許春花的身份已經明了,農家女,無權無勢,當然,如果不受寵的七皇子司永安算一番勢力的話,也可以勉強說她有點勢力。 但七皇子司永安的威望,眾官員根本沒看在眼里。 因此,即使他們點頭如搗蒜,同其他十幾個皇子打招呼,唯有忽略了司永安,把他當空氣忽略了。 許春花在尖嘴猴腮冰冷的目光下,勾起唇角,大聲說道,“我接下來要問的事非常重要,事關咱們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都應該好好聽一聽。” 朱無憂不由得產生興趣,說道,“哦,何事如此重大,你說來聽聽。” 許春花禮貌地問道,“朱大人,我想問一下,你真是這次科考的主考官嗎?” 朱大人啞然失笑,“當然是真的。” “也就是說,在這里你是一言九鼎,所有的人都要聽從你的話?”許春花接著問。 朱無憂不知道許春花這樣問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從道理上來說,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兒,點頭道,“對,理應如此。” 許春花聲音又抬高了幾分,說道,“既然你是這里的主考官,是這里的老大,那么為何太子一派人叫你,你就過來,他還命令你做事,這豈不是說他的身份比你還大,可是他現在身份是什么呢,到底太子,還是考生呢?” 朱無憂道,“太子參加科考,當然是考生。” 司永平緊接著說道,“許春花,你別沒事找事了,被耽誤朱大人他們的時間,讓他們趕緊主持科考。” 許春花瞥了他一眼,“呵呵,我再問一句就不問了。” 她再次抬高聲音,力求讓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話,說道,“既然太子現在是考生,那么一個考生怎么可以對主考官如此穎指氣使,讓主考官做事呢,從現在的情況看,科考開始后,他是不是也可以指使考官替他做事呢,比如替他答題,或者直接把他內定為狀元?” 許春花的話像一聲驚雷,回響在整個廣場之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那么此時,就不是看熱鬧了,而是人人擔憂,因為許春花說道這種情況,與他們自己的切身利益相關。 畢竟,他們來這里都是為了科考,可是,太子司永平被內定為狀元的話,那么他們還考個球啊,他們寒窗苦讀十幾載,甚至幾十載,只為了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這件事對他們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如喪考妣,心情陰沉。 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司永平,卻敢怒不敢言,想問卻又不敢問,欲言又止。 雖然司永平說他自己是一個考生,可是他哪里像一個考生呢,處處顯得高人一等。 朱無憂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司永平之前的舉動,確實有失威嚴,但這事他不準備對他說,而是要寫成奏折,向皇帝匯報。 作為剛直不阿的人物,在他眼里,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 尖嘴猴腮的官員則是惡狠狠的瞪著許春花,冷哼道,“你胡說,太子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呢,他本性仁厚,為人仁慈,光明磊落,斷然不會采用卑鄙手段的,他參加考試是為了證明他自己的才華,而非為了爭奪一個狀元。” 面對這位官員的狂噴,許春花只是淡淡地問道,“你是太子還是他是太子?” 尖嘴猴腮嚇得驚慌失色,“滿嘴胡言,你這樣是對太子的大不敬,當然他是太子。” “既然他是太子,你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呢?難道你是他的心腹嗎?”許春花反問。 尖嘴猴腮指著許春花,冷哼道,“哼,我怎么就和你說不明白道理呢……” 他還要再說點什么,卻被司永平制止了。 司永平深深的撇了許春花一眼,他就知道許春花在這里,肯定會惹出很多事端的,現在看來,果是這么一個情況,他恨不得讓許春花永遠閉嘴。 但是,沒有任何有效的解決辦法,因為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總不好采取過激的手段吧,畢竟他還要維護自己太子的形象。 即使讓人來強殺許春花,也不可能直接進行,畢竟這里是科考的考場,如果在這里發生刺殺時間,將對整個國家產生轟動性的影響,考個試都可能死掉,以后還怎么科考啊。 他只能把對許春花的怨言藏在心里,對著眾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供供手,溫文爾雅地說道,“各位考生,剛才那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一時糊涂,沒注意我的身份,其實這都怪許春花這個女人,要不是她深深傷害了我,我根本不可能這么做。” 他三言兩語,將就他讓朱無憂等考官趕許春花離開這件事的責任,全部推到許春花身上。 甩鍋完畢后,他繼續說道,“各位考生,你們請放心,在科考上我絕不會有任何手段的。雖然我也渴望成為狀元,但是呢,我會憑我自己的才華和你們競爭的。因為在我看來,用任何不正當手段獲得的狀元都是可恥的,因此,我希望你們全力以赴地科。” 眾考生聽了他這話,臉上還是露出疑慮的神情。 司永平見此情況,接著說道,“而且,我要提醒你們,我現在是太子,將來的身份會上升一個層次的,到那時,你們都將是我的臣子,我怎么會搶我臣子的狀元呢,所以你們盡管大膽放心的去考試就行了。” 眾人聽了這話,高聲回應了一句。 畢竟,正如司永平所說,他現在是太子,將來是皇帝,皇帝怎會在乎狀元的頭銜呢。 許春花不料司永平如此輕松的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她氣的咬咬牙,不過也不再追究這件事,畢竟,追究多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這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當前最主要的事是科考。 朱無憂也對著眾人承諾,他已經主持過三次科考,每一次都兢兢業業,秉著天地良心,秉著為國家選擇棟梁之才的原則,絕不容許任何徇私舞弊的行為。 他拿自己的項上人頭做擔保,絕不可能讓任何陰謀詭計的貢院里發生。 朱無憂的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帶著一股令人不容懷疑的堅定。 眾考生聽到他的話,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解決了這件事,朱無憂他們這一行官員浩浩蕩蕩的向貢院里面走去。 不知是不是許春花的錯覺,她覺得朱無憂離開之前,看了她好幾眼。 貢院大門旁的鑼鼓被敲響,咚咚的鼓聲振聾發聵。 這在提醒眾考生,該進場了。 眾人連忙回到自己的區域,站隊進場。 許春花背起自己大大的包裹,拿著考牌去女子區域排隊。 司永安卻拉住她,叮囑她以后遇到這樣的事,帶帶他,他也想硬懟司永平。 雖然看著司永平對許春花懟得說不出話,他很開心,心里卻有些失落,因為他自己好像沒怎么出力。 許春花聽到這話,笑了笑,繼而點頭,告訴他下次會帶他的。 許春花再次來排隊,發現自己之前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 她也沒有說什么,而是直接去最后面排隊去了。 反正像這種排隊,不管在前面還是后面,都能入場。 就像在火車站候車,哪怕你排在所有乘客的最后面,只要沒超過列車的發車時間,都可以準時登上車的。 許春花來到隊伍的最后面,排在隊列里的龐冬靈看著許春花,眼里露出作弄的神色,對著她的三個小姐妹招招手,三人也來最后。 龐冬靈嘴里叨叨個不休,說著垃圾話,不光她自己說,她的小姐妹好像受了她的蠱惑,也都噴垃圾話。 許春花本不想理她們的,奈何她們太燥人。 許春花回頭瞪她們,她們都氣鼓鼓的同許春花對視,那眼神充滿了仇恨,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之仇恨。 許春花冷冷地說道,“別惹我。” “哼哼,這話應該我說。”龐冬靈叫囂道,“許春花,你得罪過我,還得罪了平哥哥,哼,你給我等著。” 許春花冷笑道,“等著就等著,莫非你想仗勢欺人。” “是又怎么樣?”龐冬靈道。 許春花眼珠轉了轉,說道,“別仗著你老子的勢力欺負人,有本事咱們比比科考,看看誰考得好。” 龐冬靈毫不猶豫地說道,“比就比,以為我怕你怎么著?” 許春花笑了笑,說道,“我沒以為你怕我呀,應該是你自己以為你怕我了。” 確實,當一個人如此說話的時候,只能說明她對自己不夠自信。 龐冬靈怎肯承認這點,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做夢,我絕不會怕你的,那咱們就比一筆,看看誰考得好。” 許春華笑了一笑,說道,“好啊,那咱們比一比,既然是比試,是不是要有一個賭注呢?贏了怎么樣,輸了怎么樣。” 龐冬靈連連點頭,“這樣最好,我贏了你,你就給我跪下來,當我的丫鬟。” 當想到她把許春花收為她的丫鬟,那么她就在司永平面前大大地露了一次臉,平哥哥一定會夸她的。畢竟許春花已經好幾次找平哥哥的麻煩。 這相當于她替平哥哥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龐冬靈越想越高興,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笑意。 許春花見她一副傻笑的樣子,在她眼前晃晃手指,冷冷地說道,“唉唉,想什么呢,都想的入神兒了,口水都快流出來,注意你的形象。” 龐冬靈立刻伸手擦口水,她很在乎自己的個人形象的。 可是,她擦過后才發現,自己沒流口水。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嬌哼一聲,“許春花,你太壞了。” 許春花搖頭,“你說了,我不敢和你比壞,因為你是最壞的。” “你……”龐冬靈氣呼呼,兩手叉腰,像一個即將原地爆炸的。 她的小姐妹連忙安慰勸說她,她這才不怒瞪許春花。 她深吸一口氣,趾高氣昂地問道,“許春花,你同意我說的嗎,如果你沒有我考得好,那么你就是我的丫鬟。” 許春花點頭,“同意,反過來也是同樣的事,我比你考的好,你就是我的丫鬟。” 龐冬靈聞言又氣炸了,大吼道,“許春花,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要求我做你的丫鬟,信不信我爹打斷你的腿。” 她好歹也是丞相之女,自幼嬌生慣養,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有無數下人照顧她,從來沒有她伺候過別人的事,她不能接受許春花說的條件,覺得這是對她的侮辱。 許春花白了她一眼,“既然是比試,那么咱們兩方的條件就要對等啊,你要是不能答應的話,那么我就不和你比了。” 龐冬靈聞言,連忙說道,“別。” 她眼珠轉了轉,心里盤算了一番,覺得自己勝算還是很大的,就點點頭說道,“好好,我答應你,就這么說定了。” 許春花又說道,“這事不能就這么說定,咱們還要立個字據,要不然你后期耍賴怎么辦?” 龐冬靈不悅的說道,“哼哼,我一個堂堂的大小姐怎么會耍賴呢,我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的。”許春花不屑地撇撇嘴,“我才不信你這些口頭支票呢,你趕緊想比試的話,咱們就寫字據,簽字畫押,雙方各留一份。” 龐冬玲為了讓許春花同意和她比試,只好同意。 她從自己隨身的包裹里拿出筆墨,蹲下來寫字據。 許春花攔住她,沒讓她寫,而是由她寫。 龐冬靈沒有拒絕,把寫字據的事交給許春花。 許春花用現代法律嚴謹的方式,寫了一份字據,一式兩份,龐冬靈看后沒有意見,兩人簽字畫押,又讓龐冬靈那幾個小姐妹作為見證人,在字據上面寫下了她們的名字。 她們這么鬧騰了一番,前面排隊的人已經通過驗證,進入應天貢院的內部了。 許春花和龐冬靈幾人,也得以快速進去。 許春花進貢院的大門之前,特意看了下司永安所在的隊伍,還有長長的一大截,還不知道何時輪到他。 這也正常,畢竟科考的主力是男人們,女子就她們這不足百人。 其實第一道驗證的內容非常的簡單,也就是檢查一下她們的考牌,確認她們的身份,以防有人冒充替考。 進入貢院的大門,并非是直接帶她們入考場,里面還有一關卡檢查,這一道關卡檢查的比前面復雜多了。 考生們輪流進入一間小屋,在里面接受兵役的檢查。 不光要檢查他們隨身攜帶的任何物品,而且還要檢查他們全身,像這種檢查全身的方式,并不僅僅是摸摸就可以的,而是要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來,逐一的檢查。 檢查的時候,衣服如果有夾層,夾層也要被割開看一看。 別小瞧古人的智慧,他們有時候作弊的手段非常的高明,在大米粒上都能寫字。 許春花一行人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被查出攜帶小抄的考生,這是個男考生,他袍子的夾層里,寫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些蠅頭小字。估計這是他提前壓的題,想在考場上蒙混過關。 對于這種作弊行為,被發現后的懲罰是相當嚴重的,基本上會被放到邊關地帶去戍邊。 雖然這些考生已經是舉人的身份,有功名再審,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受到的懲罰越嚴重,因為作為舉人,代表你已經知道參加過科考,知道對里面的規矩,可是明明知道規矩,卻又破壞規矩,那么必須嚴懲,要不然如何保證科考的嚴肅公正。 而且,這種戍邊流放不僅僅是針對作弊者一個人,而是他的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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