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這樣一個時代,流放對一個成年的壯男子來說,都是一場掉一層皮的折磨,還有可能直接就死在流放的路上。 何況對于一家老小婦孺,更是一種九死一生的折磨。 一旦攤上這種全家流放的處罰,那么這一個家族可以說就此衰落,甚至是種族滅亡。 或許是因?yàn)檫@一件事的威懾力足夠大,在這個倒霉蛋被抓出去之后,有幾個考生主動招供,把自己的作弊工具交了出來。 他們的作弊工具應(yīng)有盡有,有的是在硯臺上刻字,有的是在帶的食物里價紙條,還有的是在包裹的底下。 朱無憂等一干考官,站在高臺上,望著下方的這一切。 他們的臉色都是一片鐵青,只是不知他們都是真生氣還是假裝的。 對于這些主動上交作弊工具的考生,雖然免了流放的處罰,但是,少不了一頓訓(xùn)斥,并把他們劃入黑名單,從此不準(zhǔn)再參加科考。 不僅如此,他們現(xiàn)在享受到的舉人的種種待遇也被削減了。 女子考生組里沒有檢查檢查出作弊之人,畢竟這些女子對于科考的功名看的并非太重,只是來打醬油的,犯不著作弊。 有時候,當(dāng)一個人甘愿冒險去做一些規(guī)則之外的事,那么只有一種可能,說明他對這件事非常的在乎,勢在必得。為此,寧可不擇手段,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反而那些不怎么在意的人,他們對事情就看的云淡風(fēng)輕,并不會為此而做出那些不被允許的事。 龐冬靈忽然捅了捅許春花。許春花回頭瞪她,“你干嘛?” 龐冬靈似笑非笑道,“你看看那些被抓出去的人多可憐,你要是帶著什么作弊的東西,趕緊交出來,然后自己滾出去吧。要不然被抓了之后,我覺得像你這樣的會被砍頭的! 許春花翻個白眼,“你咸吃蘿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自己有沒有帶作弊的工具,我才不會帶那些東西呢! 龐冬靈昂著腦袋說道,我也不會作弊的,我用得著作弊嗎?我不作弊,都比你考得好! 許春花聽到她開噴,直接轉(zhuǎn)個身,用包裹對著她。 她懶得和龐冬靈理論這事,反正理論也理論不清楚。 輪到許春花進(jìn)入小黑屋接受檢查了。 許春花進(jìn)去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負(fù)責(zé)檢查的人全是女子,看樣子是宮廷里的嬤嬤。 畢竟,像這些檢查,涉及到貼身檢查的問題,如果讓男子檢查就出問題了。 這些參加科考的女子大都是官宦之家的子女。如果被男子貼身檢查,那么她們的清譽(yù)就毀了。 許春花進(jìn)去之后,她帶的包裹首先被人檢查。 當(dāng)兩個嬤嬤打開包裹,看到里面有衣物,還有吃喝物品的時候,都皺了皺眉,都用好奇的眼神看許春花。 她們檢查了很多考生,像許春花這樣,帶這么多物品的,獨(dú)此一號。 她們檢查的時候,都非常的認(rèn)真,把那些衣物拆開,至于許春花帶的那些肉干之類的吃食,也被這些嬤嬤們一個個切成小塊,檢查里面有沒有藏作弊的工具。 畢竟,在吃食里藏作弊紙條的事發(fā)生過,她們不得不注意。 許春花看到這一幕后,不僅不阻止,反而樂的笑出來。 她們把吃食切開也好,正好省去她自己切的麻煩,這樣等她想吃的時候,直接拿起來吃就成。檢查完許春花包裹里的東西,都沒發(fā)現(xiàn)問題。 嬤嬤們又讓許春花脫衣服接受檢查。 許春花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步驟,也就沒再說什么,按照她們要求的,把衣服一層一層的脫下來。 脫了之后,兩個嬤嬤一前一后地檢查她。 又讓她舉手舉胳膊,張嘴檢查牙齒,甚至還讓她彎腰檢查她有沒有在下面藏東西。 許春花心里那叫一個無語,一個憤恨啊。她不知道只是她享受這么詳細(xì)的檢查,還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檢查的。 雖然心里糾結(jié),但是,許春花也不好說什么,畢竟這些人只是負(fù)責(zé)檢查的嬤嬤,做不了主,即使說事也要找主考官朱無憂說事。 她只好按照她們說道做,被人從里到外檢查了一遍,都沒問題之后,就被放行了。 出了小黑屋,就有一名衛(wèi)兵帶著她,向她的考舍走去。 考舍都是木板隔出來的小隔斷,不足三平米,里面放一張床,一張書桌,考生接下來的三天兩夜里,吃喝睡答題都在里面進(jìn)行。 像這種考舍,都沒有門,也沒有門簾,完全是敞開的狀態(tài),從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考生作弊,也為了巡考方便。 畢竟,科考開始后,那些巡考的衛(wèi)兵都是要來回巡走的,如果有東西遮著,他們看不到考生答題的情形,還如何巡考? 這種考舍密集地排開,像小籠子似的。 畢竟,像這類考試,有上千人參加,都在這里面進(jìn)行,如果把考舍弄大了,裝不下這么多人怎么辦。 許春花跟著衛(wèi)兵走到了她的考舍前面。 她驚愕地發(fā)現(xiàn),她的考舍就在茅廁隔壁的隔壁,也就是說,她的考舍距離茅廁,只隔著一個考舍。 她心有余悸地嘆口氣,這樣還好一些,如果與茅廁為鄰,那就痛苦死了。 這里的茅廁只是在一間考舍里面,稍微加工了一下,只是多了一個門,除此之外,與其他的考舍區(qū)別并不大。 可想而知,當(dāng)這么多考生進(jìn)來后,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上茅廁,留下他們的新陳代謝之后,茅廁里飄出來的味道會是何等的**。 她暗暗慶幸,幸好她并不是最倒霉的哪一個,她隔壁的考生才是倒霉蛋。 她在心里祈禱道,姑娘,希望你進(jìn)來之后,多堅(jiān)持一些時日,替我多吸一些臭味。 根據(jù)許春花看過的一些歷史書上,關(guān)于科考的介紹,一般分在茅廁附近的考生,基本上考不出好成績,甚至大部分在里面連三天都堅(jiān)持不了,就因?yàn)槁劤粑短啵瑖I吐發(fā)瘋,被人給抬出去了。 畢竟,嗅著嗆死人的臭味,還如何考試呢? 因此,一般遇到這種情況,聰明的考生就直接放棄考試。 許春花帶著自己的包裹,往自己的考舍走去,眼角的光芒卻見龐冬靈幾個人也都被衛(wèi)兵帶過來找考舍。 當(dāng)衛(wèi)兵按照龐冬靈的考牌,找到她的考舍的時候,震驚了。 龐冬靈得知自己的考舍是哪個時,都快氣瘋了。 許春花卻開心地笑起來,原來她隔壁的倒霉蛋是龐冬靈。 龐冬靈自然不肯接受這么個臭烘烘的考舍,大叫道,“不行,我不要這個考舍,給我換地方。” 她的小姐妹們也嘰嘰喳喳地叫起來,替她鳴不平。 衛(wèi)兵也知道這些人都是官家大小姐,得罪不起,連忙去向主考官朱無憂通報(bào)這事,問他該怎么辦。 朱無憂得知這件事之后,非常的重視。 畢竟龐冬靈是丞相之女,不重視不行吶。 朱無憂帶著一群考官走過來,這些人看到龐冬靈那個緊挨著茅廁的考舍的時候,也都皺眉。他們這些官員都是通過科考走上仕途的,他們對考場上的形式非常地了解,當(dāng)年他們科考時,對挨著茅廁的倒霉蛋,是既同情又慶幸。 如果龐冬靈真的在這個考舍里考試,那么她這一次就不用考了,直接回家就行了,因?yàn)殍F定是要名落孫山的。 “楊伯伯,你一定要幫幫我呀!饼嫸`聲音委屈,對著尖嘴猴腮的官員說道。 在這些官員里面,她認(rèn)識好幾個,但是在這幾個人里面,尖嘴猴腮的官員品級最高,最有話語權(quán)。 尖嘴猴腮的官員,名叫楊忠誠,和龐冬靈的父親關(guān)系非常好,同時也是太子司永平陣營里的一員。 楊忠誠用眼神示意龐冬靈稍安勿躁,然后他對朱無憂說道,“朱大人,這樣的安排確實(shí)不妥當(dāng),咱們怎么能讓靈兒坐在這里呢,咱們給她換一個考舍吧。” 他征求朱無憂的意見,因?yàn)橹鞜o憂是主考官,考場上一切事情的決定權(quán)在他手里。 朱無憂眉頭的眉頭皺起,過來一會才說道,“咱們的考舍都是提前排好的。如果她一換的話,那么,就要有人來這個考舍了,可是,她不愿意在這,別的人就愿意在這嗎?” 由于貢院里面的空間有限,一般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有一個蘿卜不想在原來的坑里,要求換坑,那么,其他的蘿卜也要跟著變動。 龐冬靈聽到這話,表情有些委屈,卻不敢對朱無憂說什么,她知道朱無憂的威名。 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到了隔壁考舍的許春花,她突然指著許春花說道,“不用給我換別的考舍,把我和她換就行了,讓他去我那里,我占她的位置就成! 她聲音急切,臉上帶著笑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棒了。 即使現(xiàn)在有更好的考舍,她也不換了,就和許春花換。 她的目的是讓許春花進(jìn)入緊挨著茅廁的考舍,讓她被茅廁熏壞,影響她科考的發(fā)揮。她覺得這樣的話,她在和許春花的較量中,勝出的可能性更大。 楊忠誠不樂意了,不顧別人在場,說到,“靈兒你傻了還是怎么著了,換到那間考舍,照樣受茅廁影響。” 他完全是以一個關(guān)心后輩的長輩姿態(tài)說話,并非是科考場上的考官。 朱無憂聽不下去了,冷聲說道,“楊大人,注意你的身份,對所有的考生,咱們都要一視同仁,而非只關(guān)注一個人,忽視其他的考生。” 楊忠誠尷尬地笑了笑,嘴上說著“受教了”。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他的神態(tài)里卻并沒有任何的悔過之意。 龐冬靈直接指著許春花,說道,“趕緊和我換考舍,你要是不換的話,他們就會強(qiáng)制你和我換的! 朱無憂本能地皺眉頭,其他的考官似乎覺得龐冬靈這個提議,理所應(yīng)當(dāng),都不說一句話。 朱無憂有心替許春花說句話,忽然想到她之前追問太子司永平的事,對她會如何回應(yīng)這事產(chǎn)生興趣,饒有興致地看著許春花。 許春花眼睛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看了看眾人,目光最終停留在龐冬靈身上,說到,“你真的要和我換位置嗎?” 龐冬靈點(diǎn)頭,“當(dāng)然。” 許春花勾起唇角,說道,“想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你得給我一些好處。” “好處?你想要什么好處?”龐冬靈問道。 許春花笑道,“給我銀子啊,一百兩銀子! 龐冬靈眉頭都沒皺一下,這點(diǎn)錢對她來說,不算啥,完全出的起。 只是,她說道,“現(xiàn)在哪有銀子呀,都被檢查完了,不過出去之后我可以給你銀子! 楊忠誠突然出聲,厲聲呵斥許春花,“哼,你一個小小的農(nóng)女,在貢院里公然做買賣之事,有辱斯文! 有幾個考官附和楊忠誠的話。 他們都覺得把換考舍和要銀子結(jié)合起來,許春花這事做的充滿了銅臭氣,而在這些讀書人的觀念里,一般都是重農(nóng)輕商的,他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商人,覺得商人奸滑。 對于他們這些人的話,許春花完全選擇無視。 她沒辦法跟他們那些人講道理,而且也沒必要,反正他們之間的交集很少,出了考場,誰也不認(rèn)識誰,何必要和他們糾纏那么多呢。 朱無憂卻替許春花說道,“她這樣做也不是不行,只要不觸犯考場的規(guī)則即可! 龐冬靈見主考官都點(diǎn)頭默認(rèn)了這件事,迫不及待地對許春花說道,“好了,那就這么說定了,你趕緊去我的考舍吧,咱們互換,等到咱們考完之后,我再給你錢! 許春花卻緩緩搖頭,“不行,你現(xiàn)在就要給我錢,誰知道考完后你會不會耍賴呢,如果沒錢的話,給我一件首飾也行。” 雖然是來考試,但是龐冬靈身上帶的手勢并不少,脖子上帶著項(xiàng)鏈,手上還掛著手環(huán),戒指,就連腦袋上的發(fā)髻,也插著兩支金釵,做工精美,非常漂亮。 用現(xiàn)在的話說,龐冬靈身上充滿了珠光寶氣。 當(dāng)然,她之所以這么打扮,是為了在太子司永平面前顯示她的美麗,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龐冬靈一臉戒備的看著許春花,“哼,休想要我的首飾,我的首飾都貴重著呢! 許春花冷笑道,“你要是嫌貴重的話,那么就別和我換考舍! 龐冬靈看著許春花堅(jiān)定的樣子,氣的咬咬牙,說道,“好吧! 她看看身上的這個首飾,又看看那個首飾,都舍不得,憋了半天,從手上取下眾多手環(huán)里的一個,給了許春花。 手環(huán)相對于其他的首飾,最不貴重。 許春花接過手環(huán),翻來翻去打量一遍,上面寫著一個龐字,這代表著它的出處。 她對手環(huán)很滿意。 而后,就和龐冬靈互換考舍。 朱無憂一眾考官們紛紛離開,繼續(xù)去主持科考。 許春花進(jìn)了考舍之后,把包裹里的東西都拿出來,她不斷往嘴里放肉干。 因?yàn)楝F(xiàn)在考生們正在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場,茅廁還沒有使用呢,里面還沒傳出啥味道。 如果到了臭氣四溢的時候,她哪有什么心情吃啊。 吃了一些肉干,許春花又把她自帶的一個小鐵鍋拿出來,往里面加滿水,用炭火燒熱,而后,把她自制的方便面放進(jìn)去,開始煮面吃。 她的方便面之前已經(jīng)在松江城開始制作了,對于方便面的制作工藝,她完全掌握,因此,做面對她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 煮方便面的時候,她往里面放了一些肉干,還有一些她自制的調(diào)料,調(diào)料里面有鹽,還有一些香油之類的。 在炭火的燃燒下,鍋開了,頓時香飄四溢,面香彌漫在空中。 許春花開始美美地吃起來。 隔壁的龐冬靈也聞到這種香味,她受不,從考舍里走出來,順著香味找到許春花面前。 只見許春花正美美地吃著面。 她忍不住問道,“哎,許春花,你吃的是什么呀?” 雖然站在一旁值守的衛(wèi)兵已經(jīng)看到龐冬靈走出來了,但是并沒有說什么,畢竟現(xiàn)在科考還未開始,還處于進(jìn)場階段兒,原則上可以走動的。 即使不允許走動,但是,衛(wèi)兵們也不敢招惹龐冬靈這一些官宦之家的子女,他們得罪不起,他們不敢惹。 許春花擦擦嘴角的湯汁,勾起唇角笑了笑,說道,“方便面呀,非常的好吃。” 她往嘴里放了幾根面條,吧唧吧唧地嚼著,故意刺激龐冬靈。 龐冬靈聞著面香,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了,嘴里一直咽口水。 特別是看到許春花的吃相之后,她太想吃方便面了。 不光是龐冬靈,附近一些考舍里的女子,只要聞到了香味,基本都走出來,聚到許春花的考舍前,問她吃的是啥。 許春花看著眾多女子臉上渴望的表情,她心中一喜,自己可以大賺一筆了。 她似笑非笑地對眾人說道,“你們想吃嗎?” 這些人當(dāng)然想吃,而且是非常的想吃。 她們異口同聲對許春花說道,“想吃。” 許春花微笑道,“想吃也不是不可以,其實(shí)我可以賣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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