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州城里面,無一棟精致的建筑,房屋破舊,斷壁殘垣隨處可見,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火。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街道上的行人,衣著骯臟,神色冷漠,眼里帶著戒備之色。 這是一座破城,這是一座冷漠之城。 許春花在心里給林州城做出評價。 她感覺這里,就像故事里描寫的地獄一樣,盡管每個人都守著一鍋飯,卻拿著一個長長的勺子,不斷往自己嘴里塞飯,卻因為勺子過長,夠不著,卻又不舍得給附近的人。 這里缺少微笑,缺少關愛。 許春花皺了皺眉頭,她在思索,應該如何改變林州城的現狀。 他們一路向前,穿過三條街道,來到城中央的縣衙。 許春花遠遠地打量縣衙,又是一陣愕然,只見縣衙大門敞開,其實敞開大門沒有錯,但是有錯的是,站崗的兩個衙役并未像其他城池那些站崗的衙役樣筆直地站崗,而是坐在大門旁邊的石獅子下面,斜靠著墻壁,曬在冬日的暖陽,聊天扯淡。 見到許春花這么一行人走來,他們也有任何的動作,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楊不悔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呵斥道,“新上任的縣令到了,你們怎么還不過來迎接呢?” 衙役中胖乎乎肥頭大耳面相憨厚的青年說道,“不需迎接,我們這里來的縣令多了去了,今天一個,明天一個,我們哪里迎接的過來呢,縣令來了就自己進去唄。” 另一名衙役胡子拉碴,三十來歲,面向冷酷,右手袖筒空蕩蕩,他只有一只手臂。 他冷聲說道,“縣令來了沒半點用,還可能把命丟了,我勸他還是趁早離開吧,林州城不需要縣令。” “大膽,有你們這樣和上級說話的嗎?”楊不悔被他們不禮貌的態度激怒了,冷聲呵斥道。 許春花連忙向他搖頭,“楊大哥,沒事的,我不在意,我正好找他們聊聊。” 雖然兩個衙役的態度讓許春花生氣,但是,她通過這兩個衙役的表現,推斷出整個縣衙的人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像一盤散沙。 若不然,他們不會是這個樣子,目無上級。 按照常理說,衙役見到自己的上級,特別是頂頭上司的時候,必須恭敬有禮。 可這里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許春花想和他們聊聊,問問他們為何是這樣的態度。 她從馬背上下來,走到兩個衙役面前,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你們的新任縣令,我叫許春花,你們叫什么名字啊?” “哎呦!”胖乎乎的男子驚呼,仿佛見到鬼了,“你是我們的縣令?開玩笑的吧,你一個小黃毛丫頭,怎么能做我們的縣令呢?” 獨臂男子目光驚訝地看了許春花一眼,不過并未說話。 許春花笑瞇瞇的說道,“不要以貌取人哦,我是不是縣令,不是靠外貌決定的,而是靠我的才能,這是吏部的公函,你們看一看。” 她說著話,就把吏部的公函拿了出來,胖衙役看了之后,愕然道,“真的是縣令。” 他表情驚慌,轉身對獨臂男子說道,“東哥不好了,咱們又來新縣令了。” 獨臂男子漠然抬頭,掃了許春花一眼,冷聲說道,“慌什么慌,不就是一個小縣令嗎,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這些年見的縣令,沒有十個也有五個,有啥怕的,有可能她過不了兩天,知道咱們縣城的情況,自己就跑了,所以沒必要對她太客氣。” 胖衙役點點頭,“也對喲,反正咱們這是鐵打的林州流水的縣令。” 胖衙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瞇著眼睛,懶散地曬著太陽。 獨臂男子也閉上眼睛假寐。 他們兩個都不理許春花。 許春花苦笑,自己剛上任,就被兩個衙役來了個下馬威。 不過,從他們的對話里,她知道他們為什么不怕縣令上任了。 根據林州城的現狀,新上任的縣令來不了幾天就會逃走,或者被人砍掉腦袋。 在這種情況下,縣令根本沒時間掌權,也管不了他們。 許春花笑瞇瞇的說道,“你們這話說錯了,如果是其他的人來當縣令,可能呆的時間短一點,但是我呆的時間肯定會很長,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 胖衙役忍不住點頭道“你當然和他們不一樣,之前的縣令都是一些老學究老書生,而你是一個小姑娘。” 許春花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他回給許春花一個憨笑。 他身旁的獨臂男踢了他一腳,“來福,你少說點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來福嗯了聲,“好的,東哥,我不說話了。” 他捂住嘴巴,閉嘴不言了。 許春花見此,忍不住笑瞇瞇的問道,“你為什么聽他的話呢。” “因為聽東哥的話,有肉吃。”獨臂男子瞪了來福一眼,來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用手捂住嘴巴,腦袋縮到胸前。 許春花看著他呆萌的樣子,笑道,“你跟著我混吧,我管你吃肉,而且是天天吃肉。” “那不一樣,有可能過兩天你就被人砍掉腦袋了,那我就沒肉吃了,我還是跟著東哥混比較好。” 許春花苦笑。 她初來乍到,想贏得陌生人的新任,比較困難,因此,她沒糾結這事。 她轉頭對獨臂男子說道,“這位大哥,我是許春花,不知你尊姓大名。” 雖然她是縣令,身份比衙役高,但是,許春花自知自己年幼,要想贏得他們的新任,必須先放下姿態,和他們打成一片。 因此,她不擺官架子,非常的熱情。 獨臂男子楞了愣,沒想到許春花恩主動放下身段,主動和他打招呼。 要知道,以往的縣令上任之后,擺足了官家的派頭,高高在上。 而這一個小姑娘,雖然說她是縣令,可是從她的言談舉止,看不出一點縣令的架勢,反而像一個鄰家小姑娘。 他被許春花的微笑打動,聲音漠然說道,“我叫劉衛東。” 許春花伸手一指他,“請東哥帶著我進縣衙吧。” 劉衛東嘴角浮現冷笑,冷眼看著許春花,本來不想動的,可是,看著許春花就這么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到嘴邊的拒絕的話,沒有說出來,有些生澀地說道,“好吧,我帶你進去。” 來福連忙跟上。 他們帶著許春花走進了縣衙。 進了縣衙大堂,來福高聲喊道,“老胡快出來接客,咱們的新縣令到了。” 許春花打量縣衙的布局,發現布局和松江城的縣衙差不多,都是前面是辦公的地方,后面是居住的庭院。 只是,這座縣衙明顯比松江城破舊多了,桌椅板凳都很破舊,連屋頂也露著好幾個洞。 讓許春花覺得意外的是,她巡視四周,一個人也沒看到,怎么縣衙沒人呢? “來了來了,縣令到來,有失遠迎,請見諒。”一個山羊胡子的白發老頭從后堂小跑出來,他年紀大約五十多歲,相貌慈祥,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容,笑瞇瞇的,看起來和藹可親。 他掃視許春花一心人一眼,因為楊不悔是縣令,向他行禮。 畢竟在許春花這一行人里面,楊不悔最有當官的氣派。 楊不悔把許春花指給他,說那才是縣令。 師爺看到許春花的時候,驚訝地張大嘴巴,很快他恢復正常,對許春花露出恭敬的笑容,“縣令大人真是年少有為,如此年輕,又是女子,卻高舉縣令之職。” 許春花搖手,“師爺你好,不必叫我縣令大人,這名字我承擔不起,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叫許春花。” “不敢不敢……” “不行,必須這么叫。” 師爺在許春花的強制要求點,為難地點頭,“好吧,春花,我聽你的,我叫胡文雍,你叫我老胡就行。” 劉衛東給了來福一個眼神,轉身向外走去,來福跟上,兩人離開。 來福憋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老胡,縣令交給你了,我們去門口站崗了。” 胡文雍阻止道,“別啊,縣令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呢,你們幫著收拾收拾。” “不管,那不是我們的事,要幫忙你自己幫忙吧。” 來福聲音落下,他和劉衛東已經從大堂消失了。 胡文雍歉意的對著許春花說道,“春花,你別見怪,由于咱們林州比較亂,縣令換的太快,他們對縣令沒啥好感,一直是這個樣子,并非針對你。” 許春花微微一笑,“沒事的,我能理解。” 許春花左右看了看,說道,“咱們縣衙的人呢,怎么除了你們三個,看不到其他人。” 胡文雍苦笑,“咱們縣衙總共就五個人,除了我們三個,還有捕頭邵廣漢,衙役張東風,他倆有事,今日請假。” 許春花無語,要不要這么悲催。 雖然縣衙是最基層的一級部門,但是,也不至于這么寒酸吧,陳文寬同樣是縣令,可是,他的縣衙總共有三四十口子人,怎么到自己這里,人就少得可憐。 她問胡文雍為什么成了這個樣子。 胡文雍道,“咱們先把東西收拾收拾,然后坐下來詳談這些事。” 許春花應了一聲,她確實需要和胡文雍詳談。 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需要通過胡文雍,了解林州城的實際情況。 雖然縣衙沒人,但是許春花自帶了很多人,眾人一起動手,很快就把縣衙后院收拾了一遍,后院最漂亮最亮堂的一間屋子,留給了許春花。 許春花精心擺放臥室的各項物品,畢竟,在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她都住在這里。 既然是自己生活的地方,肯定要好好的收拾。 收拾完,她獨自一人來到縣衙大堂,找胡文雍了解情況。 她和胡文雍交談了許久,對林州城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也了解了縣衙的現狀。 因為林州城過于混亂,導致縣令時不時受到刺殺,沒人敢來縣衙當差做工,生怕做了替死鬼。 加之縣衙沒錢,來這當差也沒幾個錢,于是,眾人都不愿來縣衙當差。 許春花嘴角帶著苦笑,原本她以為,當了縣令之后,就擁有了自己的勢力了,可以大規模的尋找永安了。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有點異想天開。 尋找司永安的重任,還要落在她從七皇子府上帶來的那些人身上。 不過,與之前相比較好的一點就是,她現在已經是林州城的縣令,屬于這一帶的最高官,無論做什么事,都可以名正言順了。 許春花認為自己當前最主要的事,是把縣衙僅有的五個人團結起來,讓他們都聽自己指揮,這樣的話才便于她展開后期的工作。 她告訴胡文雍,通知另外兩個請假的衙役,明天點卯之后,她要開大會。 胡文雍點頭,保證完成這件事。 由于前兩天趕路的時候,一直風餐露宿,吃喝只能就簡,現在進城了,許春花想吃點好的,犒勞犒勞自己和楊不悔等人。 她還邀請胡文雍、劉衛東、來福三人也參與進來。 吃飯是拉攏關系最好的手段,只要坐在飯桌上,一喝酒,一吃菜,雙方的關系就會親近很多。 來福眼里放出亮光,忙不迭答應。 像他這樣的胖子,沒別的愛好,唯獨對吃情有獨鐘。 劉衛東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來福雖然不情愿,但還是怪怪跟著劉衛東離開。 胡文雍也找了個理由,沒有參與晚宴。 于是,晚宴是許春花他們這一撥熟人一起吃的。 吃飽喝足后,許春花和楊不悔在縣衙遛彎消食。 楊不悔嘆氣,“春花,這個林州城不好管理啊。” 他雖非縣令,但今日跟著許春花一天,親眼目睹林州城的各種混亂,他認為許春花的縣令生涯將困難重重。 許春花苦笑,“唉,我也沒想到這里會是這么一個爛攤子。” “要不要我幫你訓練訓練這些衙役,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懶散成什么樣了。”楊不悔主動請纓。 他當初在邊境帶兵,對士兵的要求非常的嚴格,令行禁止,違反者受罰,如果這幾個衙役是他手下的兵,早被他玩殘了。 許春花搖頭,“這件事暫時不能提,因為咱們剛來,他們對咱們有排外的心理,如果你現在就訓練他們,嚴格要求他們,他們內心肯定會生出反抗的情緒。” 許春花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 當務之急,她要先和這些衙役把關系搞熟絡了,了解了他們每個人的性格,然后才能根據他們的性格,確定用什么樣的方法對待他們。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春花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成眠,并非因為換了新環境睡不著,奔波的日子里,他早已學會適應各種環境。 她一直在想如何和眾衙役搞好關系的事。 清晨時分,許春花早早的醒來。 她按照慣例,起床鍛煉身體,練習武術。 許春花越發意識到武術的重要性,在這個時代,必須會武術,這樣才能不做待宰的羔羊。 其實,她本可以在縣衙內院鍛煉身體,但是她沒有這么做,而是出了縣衙,沿著林州城的主干街道奔跑。 楊不悔擔心她一個人獨自外出,發生意外情況,一直跟在她身旁。 早上的林州城也非常的奇葩。 如果是其實的城池,清晨時間,街道上將有很多人起早遛彎。 但在林州城,街道上沒幾個人,又都行色匆匆。 路旁有一些被砍死的尸體,還有一些醉漢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這座城池不像一座正常的城市,而像一個人間地獄。 許春花把林州城大致轉了一圈,對自己管轄的這座城池,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她越發意識到自己肩膀上擔子的沉重。 回到了縣衙,這時候已經到了點卯的時間。 點卯是古代官員們上班的時間,類似于現在的早上打卡,這個時間段一般是在早上五點到七點。 然而,許春花回到縣衙的時候,發現衙役們一個都沒到,就連負責點卯的師爺胡文雍,也是哈欠連連,顯然還沒睡醒呢。 看到這個情況,許春花猜測,在她來之前,林州縣衙應該連點卯的儀式都沒有,眾人什么時候睡醒,什么時候過來當差,連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 胡文雍看到許春花表情沉重,柔聲勸慰許春花,“春花,你就別在這等著了,我在這里等著他們幾個吧,這幾個人在縣衙當差多年,原本都兢兢業業,想著干一番大事業,奈何縣令不斷的變來變去,各種怪事接連發生,他們被打磨掉了斗志,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時也命也,所以你不要為難他們。” 他在替他們求情。 許春花微笑點頭,“放心吧師爺,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不管他們做什么,只要有原因,我都會原諒他們的。” “哎,咱們林州城是整個大月朝最亂的地方,我一直搞不明白,春花你為何來這里做縣令呢?”胡文雍語氣淡然,做出一副閑聊的架勢。 許春花告訴他,自己來林州城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尋找人,第二是想改變林州城混亂的局面,她認為她有這個能力,樂意來林州接受挑戰。 當然,第二個原因是假的,可是,她不得不說假的。 雖然胡文雍外表看起來忠厚老實,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內心如何想的呢,許春花為了穩妥起見,有些話不適合直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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