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闌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錦袍,袍子上繡了些龍的暗紋,頭上戴著玉冠,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同時,更添一份尊貴。
容闌和容郅長得有些相似,五官輪廓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較于容郅的冷漠,容闌比較溫和,看著平易近人許多,眉眼間不似容郅那般凌人,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如沐春風般,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情極好。
許是身子不好,臉色蒼白,走起來步伐輕而緩,秦貴妃在他身邊扶著他。
亭子旁邊的宮人太監全部下跪行禮。
“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響亮的聲音響徹花園。
樓月卿站起來,走下亭子,自然也隨之行了個跪拜大禮,“臣女參見皇上,見過貴妃娘娘!”
秦貴妃扶著容闌緩緩走來,樓月卿的聲音響起,容闌腳步一頓,看著不遠處伏在地上恭敬行禮的人,目光微挑。
這便是樓月卿?
那個和容郅關系有些奇怪的姑娘,寧國公府那個異姓郡主?
“郡主不必多禮,平身!”
“謝皇上!”
身旁的宮女把她扶起來,樓月卿站著卻沒有直視容闌。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樓月卿,目光微沉,隨即對著元太后作揖,語氣溫和的道,“兒臣見過母后!”
秦貴妃也行了個宮廷禮儀,“臣妾參見太后!”
元太后讓平身,隨即含笑道,“皇上今兒怎么過來了?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兒讓宮人來,母后去看你好了!”
言罷,看著秦貴妃,肅著臉淡淡的說,“貴妃也不勸著點皇上,讓他來回奔波,病犯了可如何是好?”
被元太后故意找茬,秦貴妃也不覺氣惱,直接請了罪,“臣妾知罪!”
元太后一噎,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自然不高興。
秦貴妃是這樣,對這些事情什么也不在乎,罵了,她笑著接受,夸了,謙虛拒絕,從不焦躁,也沒見過她生氣。
容闌看著秦貴妃低眉請罪的樣子,面色淡淡,伸手虛扶了她,隨即看著元太后含笑道,“母后錯怪貴妃了,是朕想來看看母后,太醫也希望朕多走走,正好剛用完早膳變過來了,不成想郡主也在,倒是巧了!”
說完,坐下在元太后對面,看著站在亭子下面的樓月卿,含笑道。
樓月卿低著頭,沒說話。
元太后坐下,笑道,“寧國公受傷,哀家便讓卿顏進宮詢問一下寧國公的傷勢,正好讓她陪哀家說說話,這丫頭知書達理的,哀家很喜歡!”
看著樓月卿的目光,滿是贊賞和喜。
“哦?”容闌眉梢微挑,隨即溫潤一笑,語氣輕緩的開口詢問,“朕也想知道,寧國公傷勢可曾好轉了?”
樓月卿恭敬回話,“回皇上,大哥傷勢好了些,臣女代大哥謝皇上關心!”
容闌目光柔和,面含淺笑看著樓月卿,道,“之前聽貴妃與朕提起郡主長得傾國傾城,一點不輸清華姑姑當年的風姿,朕還一直遺憾未曾得見,今日一看,果不其然,朕以前自認見過最美的女子莫過于貴妃,今日一看,卿顏郡主完全不輸貴妃,妃啊,你說是不是?”
言罷,還轉向秦貴妃,目光微閃,緩聲問道。
仔細聽都能聽得出來,語氣中陡然的溫柔。
秦貴妃低著頭含笑道,“皇上說得極是,郡主貌若天人,臣妾比不得!”
樓月卿對于這帝妃之間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早前聽說秦貴妃寵冠后宮,除了她,皇帝對其他女人都不甚親近,甚至帝王寢宮都讓這位貴妃隨時出入。
可好像皇帝對她有情意,秦貴妃卻對什么都不在乎一樣。
皇太后的可以找茬,她一笑而過,皇帝夸贊別的女人,她也沒有應該出現的不悅和變化,平平淡淡,好似不管別人說什么,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郎有情妾無意?
秦貴妃面含輕笑不甚在意的話,容闌倒是不在意,而是突然道,“朕與母后有些事情需要單獨談談,貴妃帶著郡主去御花園走走吧!”
秦貴妃目光微怔,隨即彎唇一笑,“是!臣妾告退”
“臣女告退!”
樓月卿對這對母子之間要談什么并不在意,反正她不想知道這些皇室秘辛,正好脫離元太后的目光,自然樂意離開,便跟著秦貴妃離開了。
她們一離開,容闌目光陡然變冷,緩緩開口,語氣生冷,“都給朕下去!”
輕緩無力,卻還是讓人感覺到來自這位少年帝王無形之中的寒意,雖然和攝政王所表現的不一樣,但是,皇太后身邊的人很清楚,皇上看似溫潤無害,實際上,卻和攝政王一樣,高深莫測。
忙的全部退下,很快亭子里以及亭子外,只有母子二人。
元太后看著皇帝,臉色有些陰沉,卻并未開口。
容闌把玩著手里的玉扳指,淡淡的問,“母后覺得,這位郡主如何?”
元太后品著茶,陡然聽到皇帝突然開口,緩緩一笑,柔聲道,“自然是挺好,哀家挺喜歡的,怎么,皇兒怎么這么問?”
若是撇開樓月卿的身份和跟容郅的關系,光憑樓月卿個人,元太后確實是沒有任何厭惡的理由,畢竟,知書達理卻又難以捉摸的姑娘,她很喜歡。
要是可以控制,這樣的姑娘,倒是不錯的棋子。
只可惜······
容闌忽地一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元太后,問道,“那母后覺得,讓她做母后的兒媳婦,如何?”
元太后驀然一頓,看著容闌。
容闌道,“郡主乃清華姑姑的女兒,寧國公府的嫡女,樣貌學識樣樣不缺,若是能夠做皇家的兒媳,倒是一樁不錯的事兒!”
身份,足以配得上皇家,如今京中的世族千金,除了皇家郡主,也這位身份最高貴,也最有價值。
寧國公府多重視這個女兒,她的價值有多大。
元太后聞言,目光微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著問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納她為妃?”
若是這樣,那······
她本來打算讓寧國公府的女兒入宮為妃,之前讓寧國夫人把樓琦琦送進宮,奈何寧國夫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樓琦琦一個庶女,寧國夫人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何況是樓月卿這個嫡女,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容闌對秦玟瑛情有獨鐘,連皇后和貞妃這兩個名義上的后妃,容闌都拒之千里,可如果容闌自己想要納妃,那不一樣了。
若是樓月卿能夠得到容闌的寵,雖然對于元家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樂見其成。
容闌低低一笑,劍眉微挑,淡淡的說,“母后誤會朕了,朕已經委屈瑛兒多年,萬不可再委屈其他人,卿顏郡主出身高貴,即便是為一國之母那也是綽綽有余的,朕可不能委屈她做朕的妃子!”
“委屈?”元太后臉色陡然一變,臉上本來的喜悅蕩然無存,冷冷的說,“秦貴妃寵冠六宮,連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皇上竟然跟哀家說貴妃之位還委屈她了?怎么,皇上難道是想廢后么?”
本身對于秦貴妃,元太后厭惡至極,皇帝越是維護,她越是厭惡。
寵妾滅妻,為了寵妃冷落皇后,甚至讓皇后臉面全無,和先帝,一模一樣!
當年若非先帝對她如此冷漠,她有何至于把自己唯一的妹妹送上絕路推入地獄?
可恨,即便如此,先帝仍然對她無情無義。
容闌淺淺一笑,溫潤如玉,“母后以為兒臣不敢么?”
不溫不火的一個問題,讓元太后臉色一變。
容闌淡淡的說,“兒臣做這個皇帝,是因為什么,母后很清楚,您想做什么,兒臣不在乎,可如果七弟和瑛兒出什么事,別怪兒臣不客氣!”
最后一句話,直視元太后的鳳目,冷漠直接。
如何不客氣,元太后很清楚。
他并非軟弱之人,他的病也并非好不了,只不過是因為他若健健康康,很多事情便脫離他的控制,可如果有人把他病弱當成軟弱,那么,大錯特錯了。
“你!”元太后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皇上可真是孝順,為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孽種,竟這樣對自己的母親!”
胸口氣得上下起伏,站在容闌面前語氣惱怒之極,一國太后的威儀蕩然無存。
容闌淺淺一笑,看著元太后的目光盡是溫和,“母后,何至于如此動怒,朕還想著與母后談談七弟的婚事呢,您如此大動肝火,朕倒是不知該叫太醫還是該繼續談下去了!”
元太后怒不可揭,但是,依舊還是忍著怒火冷冷開口,“你想把樓月卿嫁給容郅?”
容闌不否認,依舊眉眼溫和的道,“郡主才貌雙全,出身也是極好的,和七弟也是般配,七弟比朕小一歲,朕成婚也都七年了,可他卻一個侍妾都沒有,作為兄長,朕倒是疏忽了!”
他一登基,立后納妃,他只比容郅大一歲,可是這么多年容郅身邊兩個女人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容闌自然不放心。
有個王妃在他身邊,也好有個人陪著他關心他。
元太后立刻開口,“不行,哀家不同意!”
這是她最怕的,不管怎么樣,她都不能讓樓月卿嫁給容郅,否則,容郅如虎添翼,那豈不是······
“母后,朕并非要問您的意見,而是在告知朕的打算,比起那些矯揉造作,只會算計的女人,朕覺得這個小郡主極有意思,母后說呢?”
容闌自始自終都掛著淺淺的笑意,溫暖如春,相較于元太后臉色的變化,容闌一直都笑著,別人或許會覺得他脾氣好,可是元太后知道,容闌笑得越深,越難摸透他在想什么。
“皇上!”元太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為何一定要跟母后作對?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容郅擅權,整個楚國都被他控制,母后希望你把屬于你的一切都奪回來,難道母后錯了么?這么多年,你捫心自問,你最的女人心里想著容郅,你的皇位被容郅控制著,你真的甘心嗎?”
容郅手微頓,臉色微僵,眉眼間輕微皺了一下,沉默不語。
他突然的反應,元太后看在眼里,嘴角微勾,繼續道,“皇上,我是你的母親,不會害你,可容郅不一樣,他恨我,又怎么可能會不恨你,你讓她娶了寧國公府的女兒,他得到了寧國公府的支持,會有什么后果你很清楚!你想等著有一天,被他拉下皇位,甚至死在他手里,你才知道錯么?”
容闌嗤笑一聲,抬眸看著元太后,似笑非笑的問,“母后莫非以為,這個皇位不是他的么?”
元太后臉色霎時蒼白,看著容闌,目光盡是難以置信。
容闌淡淡的問,“父皇的遺詔寫了什么,母后忘了么?”
元太后聞言,緊咬著唇,癱軟在桌邊,緊握雙拳,沒吭聲。
看著元太后蒼白的臉色和略微顫抖的身子,容闌眼角微縮,一道異色劃過,隨即平靜如水,毫無波瀾,淡淡的說,“母后,兒臣從來不喜歡這個皇位,為何做這個皇帝,您很清楚,七弟如何做,朕不關心,楚國如何,朕也不關心,朕關心什么,母后很清楚,母后想要元家鼎盛下去,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七弟性命無憂還好,若是出什么事情,弒母這種事情,朕自然不做,可下令殺一些人的權力,朕還是有的!”
容郅攝政,雖然擅權,但是,并非架空他的權力,他下個圣旨殺幾個人,容郅不會干涉,甚至朝政也并非不給他插手,只不過他不喜歡,容郅沒時間處理的時候,他才處理一些,但是,容郅在朝中的時候,他直接不管了。
說完這些話,容闌耐心也沒了,站起來,打算走,轉頭看著元太后,輕聲道,“母后,兒臣從小,想要護著的,只有兩個人,可母后,您做了什么,您心里清楚,七弟每個月承受什么折磨,您也清楚,您不需要在兒臣面前演戲,兒臣看了二十多年,看夠了!”
最后一句話包含的厭惡,毫不掩飾。
很小,他看著元太后如何人前賢惠,人后惡毒,六歲那年,他親眼看到一個宮女在容郅的湯藥中放了一樣東西,還未來得及阻止,容郅把那碗東西喝下去了,后來容郅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被檢查體內有蠱毒,父皇震怒,調查之下,說是當時的酈妃指使人做的,酈妃是大皇子的生母,先帝自然是相信他有這個動機,不聽解釋,直接將酈妃賜死,酈妃娘家滿門被滅,而大皇子也因此被冷落,沒幾年死了,容郅的蠱毒這樣種進體內,每月都要承受蝕骨般的折磨。
容闌記得,那個宮女,是元太后的人,而酈妃,是一個溫婉的女人,不爭不搶,可這樣,成了元太后一石二鳥的棋子。除去了礙眼的對手,甚至都不算對手,又讓容郅月月被折磨。
每每想起,他都感覺心底發寒。
而這件事情,僅僅是她所做的丑惡的其中一件。
父皇怎么死的,容闌死都不會忘記!
想到這里,他面色轉淡,緩步離開。
還沒走出花園,聽到身后傳來茶杯茶壺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元太后大手一揮,桌上的東西全部墜地,破碎!
“這個孽子!”
······
秦貴妃這次沒待著樓月卿去御花園,而是帶著她,往宮門方向走去。
樓月卿走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帶著臣女去哪?”
一出彰德殿,秦貴妃帶著她走向出宮的方向,卻一字不吭。
樓月卿問起,她才腳步微頓,想了想,輕聲道,“本宮閑來無事,送郡主出宮!”
“啊······”
樓月卿懵了。
“太后那里······”
還要去告安的吧,自己進攻覲見,這樣離開,怎么也不合適吧。
秦貴妃淺淺一笑,緩聲道,“皇太后應該是沒有心情再見郡主了,這段時日估摸著她誰也不想見!”
每次皇上去彰德殿,出來的時候,皇太后都會發怒,甚至有幾次還叫了太醫,這次,怕是也一樣。
母子不和,甚至反目,都是習慣了的。
樓月卿嘴角一抽,秦貴妃是說太后唄皇上氣了不會見她了吧,怎么說的那么隱晦呢·······
不過,不見不見,自己也懶的應付。
不過,秦貴妃這樣出來,不妥吧,“娘娘不用回去照顧皇上么?”
秦貴妃低低一笑,轉頭看著樓月卿,輕聲道,“皇上身邊不缺人照顧,何況,送郡主出宮,也是皇上的意思,郡主不必擔心!”
容闌不過是尋個借口,讓她帶著樓月卿趕緊離開。
樓月卿不說話了。
秦貴妃問道,“郡主已經及笄了,不知道寧國夫人該郡主定了親沒有?”
“不曾!”
秦貴妃問這個做什么?
秦貴妃笑意漸深,再次開口問道,“是么?那不知郡主喜歡什么樣的男子?”
樓月卿詫異的看著她,這種問題這樣問出來,并不妥,甚至是無禮的。
楚國男女大防,對女子的教養極為看重,女子成婚之前慕一個男子,是有損閨譽的,甚至會讓自己遭人唾棄。
秦貴妃這樣直接問出來,很不應該。
“娘娘······”
樓月卿面色糾結······
看著樓月卿,秦貴妃目光諱莫如深,想了想,道,“本宮隨意問問,郡主不必在意!”
說不說,都不重要。
只是想不通,為何容郅會對她不同,好似即便是自己,容郅也是冷漠如霜,敬意不減,可疏離之意也存在。
樓月卿嘴角微扯,不語。
秦貴妃忽然目光一頓。
看著前方,目光微怔,隨即消散。
樓月卿隨之看向前方,只見不遠處一個儀仗往這邊來,排場很大,浩浩蕩蕩。
元皇后坐在轎輦上面,遠遠看到其頭上因為太陽的直射而折射出耀眼光芒的赤金鳳冠,還有身上大紅色的鳳袍上面用金線繡成的鳳凰也閃閃發光。
八個人抬著她,還隨著不少宮人太監。
光芒萬丈,尊貴無比!
鑾駕緩緩走近,秦貴妃緩緩行禮。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樓月卿隨即行禮,身后的宮人太監也都行禮。
鑾駕停下,落轎。
元皇后被身邊的宮人扶著下來,拖著長長的裙尾走過來。
看到樓月卿的時候,目光一怔。
隨即溫和道,“秦妹妹不必多禮,郡主也起來吧!”
“謝皇后!”
元鴛淡淡的問,“秦妹妹怎么會在這里?還有郡主,這是要出宮?”
秦貴妃低眉回話道,“回皇后,今日一早郡主進宮覲見太后,正好臣妾陪著皇上去給太后請安,臣妾剛從彰德殿出來,正要送郡主去宮門口!”
聲音帶著敬意。
不需要樓月卿回答了,秦貴妃全部都回答了。
元皇后聞言,詫異地看著樓月卿,隨即嘴角微勾,含笑道,“這樣啊,郡主面子可真大,能讓貴妃親自送,不過貴妃這樣實為不妥,皇上還需要你的照顧呢,讓個宮女送著好了,何必多跑這一趟呢?”
意指秦貴妃為了送樓月卿,不管皇帝!
樓月卿不過是一介臣子之女,可皇帝的身子最重要,秦貴妃卻丟下皇帝送一個臣子之女出宮,并非一個皇妃該做的事情。
樓月卿眉梢一挑,這皇后可真是不遺余力的給秦貴妃抹黑了,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卻被她上升到不顧帝王的死活,若是如此,秦貴妃罪名大了。
秦貴妃笑道,“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誰也不能違抗!
皇后一噎。
這是在抬著皇上來壓她?
這個賤人!
眼中劃過一抹陰鷙,隨即化為牽強一笑,故作溫婉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秦妹妹便趕緊送郡主出宮吧,早點回宣文殿,皇上最離不開妹妹了!”
最后一句話,咬牙切齒的味道不難聽出。
皇帝任由秦貴妃自由出入宣文殿,卻讓人攔著不讓她進去,每次想要見皇帝,還要請旨,許多次還會被攔著,明明在宮里,可一個月下來,一面都見不到的時候都有,她不懂,秦貴妃對皇上并不在意,為何皇上是要寵著她,而自己一心著皇上,可是皇上卻視而不見!
天下那么多美人,秦貴妃雖然美,但是天下比她美的人不是沒有,可皇帝卻對她情有獨鐘,當年若非太后做主,皇后之位是秦貴妃的了。
為何偏偏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情有獨鐘?
秦貴妃依舊不鬧不怒,不溫不火的道,“臣妾明白,皇后娘娘,若沒事,臣妾先送郡主去宮門口,臣妾告退!”
“去吧!”
直到走到宮門口,秦貴妃都不曾再開口,樓月卿進宮,只帶了聽雪進去,莫離則在宮門口馬車上等著。
樓月卿打算離開,秦貴妃忽然道。
“卿顏,你是一個很幸運的女人!”一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也讓人摸不清頭腦。
看著樓月卿疑惑的目光,秦貴妃淡淡的說,“以后你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話,秦貴妃轉身回宮。
樓月卿帶著一些疑惑,上馬車離開。
馬車上,樓月卿有些疲累,靠著閉目養神。
莫離替她把了脈,身子無礙,是有些累了,便放心了,問道,“主子,可是要回府?”
樓月卿眼睛都不睜,輕聲道,“回吧!”
沒事做,不回府能做什么?
“是!”
莫離又問道,“主子,秦貴妃最后那句話嗎,是什么意思?”
那句說樓月卿是個幸運的人的話,莫離自然聽到了,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樓月卿微微睜眼,慵懶的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淡淡一笑,“我怎么知道?不重要的話,你記著做什么?”
莫離含笑道,“只是覺得,這位貴妃倒是有些奇怪,她對主子,好似并無惡意!”
主子的長相,一般那些深宮婦人看到了應該都會嫉妒的吧,可是秦貴妃眼底并無任何惡意,甚至好像對樓月卿還挺好的。
一邊的聽雪忽的一笑,看著莫離笑道,“莫離姐姐這句話說的,郡主如此寬厚之人,秦貴妃并非心胸狹隘之人,怎么會有惡意?”
秦貴妃雍容大方,那是人人稱贊的。
楚京誰不知道秦貴妃性情溫和,對待宮人,那是一個嚴厲的眼神都沒有過的,宮里誰不喜歡呢?
比起貞妃的刻薄和皇后的假仁假義,秦貴妃更得人心。
聞言樓月卿忽然看著聽雪問道,“聽雪很了解秦貴妃?”
聽雪恭敬道,“奴婢之前是夫人身邊的人,經常隨著夫人入宮,見過許多次,夫人對秦貴妃也是贊賞有加,說秦貴妃不做皇后,是可惜了,夫人都夸著的人,必然不會壞到哪兒去!”
朝中分為兩派,秦貴妃所代表的秦家,和寧國公府那也算是一條道上的人,雖然沒有結黨,但是,各自都是為了楚國的安定,自然也都同心的。
如今的朝中,許多元家的親信,攝政王拔除了不少,但是元家在朝中盤橫交錯,想要全部除去,也會牽扯許多無辜的人,而且那怎么也算皇帝的外祖家族,自然不能輕易下手。
秦家,和元家那是死對頭,是先帝提拔起來和原件作對的勢力。
聞言,樓月卿若有所思,淡淡的說,“母親看人,確實不會看錯!”不過宮里的女人,哪個是善良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皇宮是一個染缸,不管誰,走進了那座皇宮,不可能再單純,也不可能會再毫無心機。
秦貴妃或許善良,但心機也很深。
樓月卿都有些看不懂,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是她敢肯定,秦貴妃,絕不簡單。
比起皇后看似溫婉實則陰狠,貞妃看似張揚實則膽小的性子,秦貴妃與世無爭,性情溫和,才是藏得最深的。
聽雪忽然道,“夫人看人最準了,將來一定會為郡主尋一位好姑爺!”
話一出,樓月卿果斷閉目,莫離嘴角微勾。
聽雪摸摸鼻子,郡主這是在害羞了?
咳咳!
安靜了許久,馬車突然重重的晃蕩了一下。
突然不知道馬車撞到了什么,重重顛了一下,樓月卿本來閉目養神,一時不慎,撞到了馬車壁上,頭上一陣痛意,不由得痛呼一聲,“咝······”
莫離和聽雪也撞了一下,莫離立刻反應過來,扶著樓月卿關心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樓月卿捂著頭,抬起來,莫離臉色一變,樓月卿的額角鮮血冉冉冒出,從指縫中滲出,看著觸目驚心。
樓月卿的頭,撞到了馬車的楠木車壁上,楠木是實木,很硬,樓月卿皮膚細膩,直接撞破皮了。
外面即刻傳來車夫的聲音。
“郡主可有大礙?”
莫離即刻掏出手帕幫樓月卿擦血,聽雪拉開簾子,怒斥道,“怎么回事?郡主都撞傷了,若出什么事兒你怎么······”
車夫即刻道,“郡主贖罪,前方乃嫻雅郡主的馬突然奔出來,奴才一時不慎,請郡主贖罪!”
聞言,聽雪往前看去,果然一丈之外,一匹小紅馬在那里,馬背上坐著一個女子,便是穿著一身簡便衣裙的英王府嫻雅郡主。
她正在勒馬的韁繩,馬有些狂躁,還有些不穩定。
馬車里,樓月卿任由莫離給她擦了血,涂了止血藥,可撞得很重,本身是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重重的撞到馬車壁上,裂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流了不少血,即便擦得手帕都紅了,額頭上還有不少干涸的血跡。
眼角都有一些血。
莫離身上只帶了止血藥,卻沒有包扎的東西,樓月卿這個樣子自然不能下馬車。
容菁菁勒住了馬,才立刻下馬,走到樓月卿的馬車旁緊張的問道,“樓月卿,你沒事兒吧?”
緊咬著唇看著馬車里被莫離擋住的身影,想要看看她怎么樣。
周圍因為這樣的事情,聚了不少百姓。
聽著周邊的竊竊私語,容菁菁有些羞憤,容菁菁不是第一次縱馬,可是撞到人還是第一次,還是一個不能隨便招惹的人,確實是有些慌了。
樓月卿忽然開口。
“回府!”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溫度,并非對外面的人說的,而是在對莫離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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