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旅途駕輕就熟,江一舟帶著自己的行李下了火車,出了檢票口,在火車站的餐館吃了頓早餐,就坐上了回家的長途班車。
“呼!”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江一舟的兩份記憶導致他看待事物會有兩種感覺,雖然是以他的意識為主,但是對于今生的接受,這一切的感情自然水到渠成。
江一舟沿著鎮子的街道望著村子的方向走去,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在叫他。
他疑惑地回頭一看,一時間都有些沒想起來。
那青年剃著個板寸頭,身上穿著印著完全看不懂的圖案和文字的T恤,騎著一輛三輪車停在他身邊。
“你小子不會把我給忘了吧?”青年咧著大嘴,自嘲地笑道,“我,虎子,小時候經常一起上學的,你不記得了?”
一點點地對于他的印象有了了解,腦海里的記憶也慢慢浮現出來,江一舟也笑了起來,“怎么記不得,就是時間有點長,哈哈哈!最近怎么樣啊?你現在在干什么?”
虎子指著那邊一條小路的里面的廁所,不好意思地笑著,“我等我兒子上廁所呢!”
江一舟瞬間就有些驚訝地合不攏嘴了,“你兒子?幾歲了?”
“三歲了,上個廁所還是會的!”
江一舟看著虎子那張還有些青春年少氣息的臉,一看就是個靠不住的小年輕,雖然農村經常說虛歲,三歲大多是兩周歲,但是加上懷孕。
“虎子,我記得你是十九吧?”
青年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合住了上下嘴唇,“沒辦法,一不小心,接著就只能先擺酒席了,不著急扯結婚證!”
虎子看著江一舟這一堆行李,邀請道,“要不我帶你一程吧?你這走回家估計也累的不行!”
江一舟考慮了考慮,欣然地接受了,也不覺得有多重,用車子馱個幾百斤的稻谷也都是常事,不像以后的這一代,體力不行,他坐上去,對于虎子不過很輕松。
“爸爸,我回來了!”稚嫩的童聲從那條巷子里走了出來,看到江一舟,一下子腳步就慢了下來,有些害怕這個陌生的叔叔。
“兒子,坐上來,別害怕這是你江叔叔,叫叔叔啊!”虎子相當認真地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江一舟露出友善的目光伸出雙手,一下子把小虎給抱了上來,“小朋友真乖,吶,給你幾塊大白兔奶糖!”
江一舟作為從大學開始就離開家鄉,畢業工作更是獨來獨往,沒有多少面對小孩子的經驗,和笨拙的虎子差不多,說不定虎子初為人父比他經驗還豐富些。
大白兔奶糖也是江一舟從京城帶回來的,足有兩大包,他順手就打開帆布包撕開其中一袋,抓了一小把遞給了小虎。
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尤其是像江一舟這種不需要考慮小孩是不是蛀牙,就慷慨奉上禮物的“無良長輩”。
小虎什么都沒有說,除了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就笑得咧開了小嘴,剝開一顆奶糖,一下子把奶糖連帶著糖衣扔進了嘴里。
“只準吃兩顆啊!”虎子板著臉說教著自己的兒子,小虎雖然很不情愿還是把奶糖都塞到了兜里,表面上只吃了兩顆。
……
“就只能到這了,我先回家了啊!”虎子剎住三輪車,對著坐在車上的江一舟說道,他所在的村子在江一舟家和鎮子之間。
“沒事,辛苦你了!”揮別虎子還有他的兒子,江一舟帶著行李朝著村子走去,大致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可能是因為前幾天下過雨的緣故,地面有些泥濘,他只好提著行李箱,等到了自家門口,沒多累,不過手臂有些酸疼。
“茂強,你看那像不像咱們兒子啊?”端著盆出來淘米洗菜的高慶珍叫了下丈夫,不過江茂強端了個向后靠的板凳,悠哉悠哉地曬著太陽,瞇著眼睛,對于妻子的話沒怎么在意聽。
“你看看不就行了嗎?咱兒子你還不認識嗎?”江茂強說著讓高慶珍上火的話,連眼皮子都沒有抬。
高慶珍氣得水井的長柄一摔,不過馬上又無奈地淘起米來,丈夫這個性子說好吧,他總是和稀泥,偷偷和她對著干,要說壞吧,至少做人上兩口子還是很一致的,也都讓她管事,還能怎么樣呢!
等到人影越走越近,高慶珍端著米盆打算回廚房的時候一看,這下子清楚了,就是老大回來了。
“真是你兒子回來了,還不趕緊去看看,幫拿下行李!”高慶珍對著坐在門前臺子上的丈夫大聲吼道,她則是端著淘好的米急急忙忙倒入大鍋里,點起火,坐在后面一火鉗一火鉗夾著干草燒了起來。
江茂強這回終于動了起來,嘴角帶著微笑,迎著兒子,從他手里接過行李箱,“兒子,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
“就是想家了,待幾天,而且不是曉雅上高中嗎?我回來看看她!”江一舟總不好意思說是擔心母親不讓妹妹繼續上學吧!
走進了屋子里,土坯房被母親打掃的還算干凈,至少看不見多少塵土,江一舟第一時間就是打開了帶的禮物,“爸,這是給你買的羽絨服,挑的結實耐磨的黑色款,還有給媽和曉雅的,”
看了看周圍,江一舟望向正在試穿衣服的父親,“爸,媽還有曉雅呢?”
江茂強隨口一說,“你媽在廚房,曉雅的話去鎮上買東西去了!”
江一舟嗯了一聲,就沒在多問,繼續往外面倒騰著東西,“爸你看,這是……”
整理好行李,放回到自己房間后,江一舟就到了廚房幫襯著燒火。
不過母親著急吩咐著他看著火,就打算出去。
“媽,你干嘛去啊?”
“你說干啥,我去宰只雞,今天咱們也算是一家團圓,也得慶祝慶祝!”母親很是高興地說道。
不過有些餓肚子的江一舟看著準備下鍋的食材,勸說道,“媽,我帶了一只京城烤鴨回來,咱們中午吃這個就行了吧!我在火車上都沒吃啥東西,都有點餓了!”
母親考慮了一下,“那也行,你去看看二丫回來了沒有,順便把你爸叫來燒火。”
江一舟得了吩咐,就起身讓出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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